很少看见三人大wan上坐在一起话家常。

    他有些奇怪。

    喃喃了一声,“大家都在啊?”

    严芙蓉瞧见依旧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儿子郁晨阳,格外柔和地上前,打招呼,“累了吧,我让兰姨烧了水,去洗把脸,再下来吃饭,饭已经热着了。”

    郁晨阳偏头看了母亲严芙蓉一眼,有些不耐烦。每次相处,就好像把他当父亲一般对待。

    “我吃过了!”郁晨阳两手放兜,丧气地上了楼。

    严芙蓉看着那孩子一脸沉郁,迟疑着问,“那孩子……怎么了?”

    “谁知道!”郁铭华翘~着二郎腿,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心思管那臭小子。

    之前公司出现危机,他让那小子融资。

    结果儿子说了什么。

    “这件事儿,恐怕得父亲自己处理,我们晨阳公司刚刚起步,无法承担!”

    自从东窗事发,郁晨阳对自己父亲郁铭华就产生了怨恨。

    他恨父亲的贪婪,就算他不喜欢宁云若那个女人,可是父亲也没有必要,用这么阴狠的招数对付她吧。

    先让她名声扫地,然后再将她送进精·神·病·院。如此惨绝人寰的手段,他竟然觉得后背发凉。

    也许容易换位思考,他就会莫名想到自己的母亲。

    倘若有一天,父亲也看不惯自己的母亲了。是不是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母亲严芙蓉。

    实际上,他想多了。

    这个所谓的惨绝人寰的计划,还是严芙蓉出的。为了嫁给郁铭华,她想方设法地得到了郁铭华的心,最后再赶走原配宁云若。与其说自己的父亲郁铭华狠毒,不如说严芙蓉,更加让人生恨。

    “要不我上去看看吧?”严芙蓉准备上楼。

    被郁震南叫住了,“孩子大了,有心事很正常。”

    严芙蓉一噎,无话可说。

    站着也就没有动。

    兰姨帮忙拿东西上去,发现裤角上有灰,于是好心替对方把东西拿出来,准备去洗衣房洗一洗。

    出来的郁晨阳裹着shuipao,冷言冷语,“你在做什么?”

    “哦,大少爷,你这裤子沾上了泥巴,我没事儿,帮你洗洗。”

    兰姨温和地说道。

    郁晨阳瞪了她一眼,“不用了,兰姨,我自己会洗。”一蹲身,发现那支口红掉在了地上。

    口红盖子摔坏,里面的口红也断成了两截。

    他心如刀绞,望着兰姨发火,“你出去!”

    兰姨愣在当场,吓地连忙出去了。

    她年纪大了,在郁家干活多年,对三个孩子是从小看到大的,但是这大少爷郁晨阳特别地像他的儿子。

    不过他们待自己,常常没有好脸。

    这个时候,她会想起之前宁夫人的儿子郁庭深。

    那孩子虽然骨子里有些冷气,但谈吐温和,从来没有向她发过脾气。

    有一回,她不小心碰掉了家里昂贵的花瓶,郁庭深都帮自己隐瞒着,还劝自己不用害怕。

    一想着那孩子,她又难过起来。

    自从那孩子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郁家。

    虽然自己不识字,可是每次去到菜市场买菜,听认识的街坊邻居谈论起郁家的事儿,她就替宁夫人心痛。

    这老爷也真是无情无义,竟然如此诬陷自己的妻子。

    “哎,你啊,别在郁家干了,郁家的人多缺德啊。”老牛挥动着芭蕉扇,心疼地说道,“想想那宁夫人也是他的妻子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没有感情了,也不能这么祸害人啊,哎,没良心哦。”他嘀咕着,又去散步去了。

    听着那些话,兰姨的脸火辣辣的,好像自己跟着坏人一起,做了那些不见光的恶事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心里一嘀咕这句话,便觉得全身不适。

    回到家,还没进屋,郁家门口就围了很多记者。

    兰姨站在门口,等着开门,记者就涌上来,问东问西。

    虽然她没有回答,却还是将郁铭华堵在了门口。

    进出不得。

    “郁先生,请问报纸上的那些事儿,是真的么?”

    郁铭华不回答,助理帮忙阻拦。

    有记者再问。

    “郁先生,听说当初是您威胁pay导演是么?”

    “郁先生,您说说吧。”

    郁铭华跑,记者们追。

    好不容易坐上车,却又在公司门口,碰到了等候的记者们。

    一时之间,郁铭华困难重重。

    最后被围着询问了宁云若的事儿。

    郁铭华脸白了白,只能以这件事儿不实为由,加以敷衍。

    可这些话,又怎么能够让记者们罢休。

    身旁他的助理烦心地帮衬着,竟也无可奈何。

    ……

    南婉握着方向盘,冲着副驾驶的郁庭深笑笑,“怎么样,庭深,出气了没?”

    郁庭深手指抓着南婉的头发,格外温柔,温润中隔着一丝距离。

    “我的婉婉就是会讨我开心。”他倾过来,从自己的兜里,取出两枚戒指。

    男女款。

    “给我的?”看到戒指时,南婉已经不可抑制地掉下了泪来。

    前世,她悔不当初,如今宁爷拿出戒指,她仿佛觉得一切的痛苦都值得了。

    两人互相戴了戒指,对视一笑。透进车内的日光,照耀着彼此的手指上。

    戒指缱绻着光。

    拿近了看,两人的戒指上,彼此刻了一个字。

    男款戒指,订做的时候,刻上了婉婉的拼音。

    女款戒指,订做的时候,刻上了宁爷的拼音。

    南婉朝着自己的戒指点了点,神采飞扬地晃悠着,“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着,绝对不会丢掉它。”

    郁庭深额头靠过来,贴着南婉的发丝,“……我相信。”

    ……

    开机仪式举行后。

    下午,夕阳晕在地面上。

    逛街的经纪人黄悦悦,拿出手机,看到了一则消息。

    是则新闻。

    艺人夏依信誓旦旦地公布了她怀yun的消息,这则消息,像触目惊心的红豆,在屏幕上,无限放大。

    一时迷了眼。

    黄悦悦抓着手机在发颤。

    一点,两点,汗水直落。

    她蹲着地面,后背被冷汗晕湿了。

    “悦姐?”几分钟后,南婉打电话过来问明天的行程。

    黄悦悦吐字不清,“……等我一会儿回家,发给你。”

    “你……在哪里?”能够听到电话里那隐约的不对劲儿。

    南婉追问了一句。

    对方才将超市的位置发给了她。

    到时,超市里的好心人已经将黄悦悦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说,对方有孩子了。

    南婉心急,“几个月大了?”

    医生冷静回应,“一个月!”

    回到病房,说了这事儿,经纪人黄悦悦直接冲到了医生的面前。

    她几乎面不改色,“可以打掉孩子么?”

    “原本是可以的,但是……”医生有些为难,“你这体质不适合打掉孩子。”她扶了扶眼镜,“头一胎,需要特别注意,所以我的意见是,把孩子生下来吧!”

    经纪人黄悦悦的手指冰冰凉凉,她没有经受住这突然的一个打击,胳膊肘仓皇地磕在了病房门上。

    南婉不安,“医生,孩子……真地拿不掉了么?”

    “第一胎,最好不要打,万一打了,怀不上孩子!”医生语重心长又特别无语地盯了两人一眼。

    特别是对南婉,看个病,蒙得那么严实看什么呀?

    当然,医生没有发现,她是谁!

    “悦姐!”走廊的窗户全都是打开的,日光打在窗沿上,隔了一层的绚丽。

    南婉有些枉然地盯着对方,靠着墙壁抽烟。

    黄悦悦伸手,目光犯难地咳嗽了一下,“给我一支。”

    “抽烟对孩子不好!”南婉果断拒绝了,手指在对方的手臂上拍了拍,“悦姐,要不要休息,我找人替你。”

    “不用,郁震南本就喜欢找你麻烦,我若一走,很多事儿,都会压~在你一个人的头上了。”黄悦悦是一个负责又十分护短的经纪人,南婉对她,仿佛有特别的意义。

    也许是因为当初的知遇之恩。

    又或者说,是因为多年工作的友谊。

    “不用逞强,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工作!”南婉转过脸,打趣地一笑,“悦姐,现在最主要地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她坦然,有些反感地问了,“需要告诉郁晨阳么?”

    “不……不用了!”她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手机,递给南婉,“瞧,小婉,这么一看,我的爱情的确很可悲!”

    这则娱乐新闻写地是夏依怀孕的事儿,而他也当着媒体的面,承认了自己正在jiao往。

    男朋友藏着掖着没有说。

    但狗.仔.队已经查出来。

    这人是晨阳公司总裁郁晨阳。

    好笑地是,夏依这个女人,可以爱得如此疯狂,不加任何掩饰地向所有的粉丝承认自己的事儿。

    圈子里风~头正盛,却宁愿冒着风险堵上一把。

    真是一个可怕又勇敢的女人。

    南婉如此斟酌地想着。

    二人刚刚走到医院大厅,南婉无意识地撞见了王潇。

    上次颁奖典礼后台,南婉见过她,知道她和郁晨阳有关系。

    这次看她一脸疲惫地从病房里面出来,有些诧异。

    “悦姐,你在外面坐会儿,等我一下。”

    黄悦悦挑眉,“小婉,有事儿?”

    南婉手指僵着,随口找了个借口,“我想去趟卫生间。”

    “那好,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她看着南婉,做了一个手势。

    在上回得知助理于田因为吃了芒果,便.秘一事儿,她觉得任何时候,朋友去洗手间,都得紧紧握着手机。

    “啊……”前方那女人似乎痛到了极致,一个没注意,就蹲在了地上。

    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映着她斑斓的汗渍。

    很是无辜的一张脸。

    虽然看不到墨镜下的眼睛。

    但南婉却一眼认出了她。

    她走过去,伸手,“你没事儿吧?”

    王潇抬起一张惨白的脸,有些所谓的迷茫,“南小姐,是你?”

    “你……怎么了?”偏头去看对方的单子,这才明白过来。

    她出口问王潇,“既然是来做手术,为什么不叫上郁晨阳?”

    到底,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吧?

    这么渣的么?!

    “没事儿,我可以。”王潇撑着南婉的手借了一把力,随之提了提包,向着南婉点头,“谢谢了,南小姐,外面助理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你……可以么?”

    “可以。”

    悦姐,夏依,王潇,甚至还有很多女人,都喜欢郁晨阳。

    对他呵护备至。

    然而自己的宁爷,明明比郁晨阳要痴情,要专一。他身边的亲人对他却不好。

    亦或者……他早就把自己藏起来了。

    不让任何人可以窥探到她的内心深处。

    南婉抹了把眼泪,跟着出去。

    最不想看到的事儿,被经纪人黄悦悦撞上了。

    她靠着椅子,手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见南婉回来,她没忍住地问,“小婉,刚我碰到王潇了?”

    “嗯?”

    “她好像去打tai了。”声音静地没有起伏,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可偏过看过去,她却发现,经纪人黄悦悦努力抬高了眼睛。

    貌似有些yu哭无泪。

    “小婉,你说……郁晨阳有什么好?”

    听了这一问,南婉又好气又好笑。

    是啊,郁晨阳有什么好,她也想问问这个?可谁能告诉她?

    她没有否决这个人,毕竟南婉清楚悦姐的心里,可能并不希望被人否认?

    于是她咧嘴笑了下,摇摇头,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

    “嗨,你看我这人,怎么又提她了?”黄悦悦尴尬地笑了下,随之抿着嘴角,打量了南婉一眼,指着不远处的凳子,“咱们……走吧?”

    南婉站起来,伸手,接过了经纪人黄悦悦的胳膊,微笑,“好啦,走吧?”

    高跟鞋响在医院门口的公园里,随着明朗的笑声,慢慢传来一连串对话。

    “好啦,有孩子的悦姐,想吃什么啊?”

    “随便!”

    “为什么?”

    “这家伙不该来!”

    “怪我咯!”

    ……

    艺人夏依的谋划并没有成真,一来公司老板以为,她正处在事业上升期,不该在这个时候谈恋爱。谈恋爱算了,偏偏还有了孩子。

    公司的流言蜚语,并不让她畏惧,

    其实一早,就料到了。

    可是,最让她心情失落的。

    是孩子的父亲。

    郁晨阳。

    也许她以为郁晨阳的到来,会跟她说,结婚吧,然后从今以后,她就可以从那个圈子里退出来,洗手作羹汤,彻底成为一个家庭主妇。

    只要那个男人是他。

    她觉得披荆斩棘,也愿意。

    然而,一切,并不如她想象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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