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拒闻言摆了摆手道:“别再多说了,拿来就是了”,明关悻悻的退了下去,贾北虽说一招半式不会,但是也知道那斧子价值连城,这么就给了这个蛮牛,实在是糟蹋了这件宝物,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

    等了片刻,四个侍卫抬着一柄黑黝黝的巨斧放在了将台上,斧身上银丝花纹密布,斧柄两端是两个张牙舞爪的水怪,如此热的天气,放在那里却感到幽幽寒气逼人,看来真是至宝。

    那柴大牛早就注意到了这柄斧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趴在上面瞅了瞅,呵呵一笑,双手一使劲把斧子拿了起来,用那斧子胡乱舞了几下怪叫道:“不打了,不打了”

    众人见这柴大牛突然不打了,都疑惑不已,明关愣了一下开口道:“你这个憨牛,怎么又不打了呢?”

    柴大牛喜滋滋的看着手中的斧子道:“我这功夫,再加上这把斧子,这一斧子下去,这白脸小子脑袋立马变成两个瓢了,将军既然赠我这把斧子,我又怎么忍心害了将军的侍卫呢”

    “你不用担心,照常比就是了”白拒向闻人使了个眼色,闻人面色一沉,施展轻功从将台上飞了下来,站在了柴大牛的不远处。

    贾北大声说道:“都让开,空出场地来,别误伤了你们”,台下众将士见贾北这么一说,都自觉的让出一块空地来,后面的将士也忍不住好奇都围了上来,想看看这两人的比试,顿时台下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一场好好的点将大会愣是变成了擂台赛。

    柴大牛见闻人下了将台,抡起斧子使了五分力吼道:“我可砍了啊”,见闻人只是沉着脸,不愿答话,朝闻人劈脸就是一斧,斧子还未落地,只觉得眼前一晃,等柴大牛站稳去看闻人,眼前哪还有闻人的影子,又感到胸前忽然凉飕飕,低头一看胸前的铠甲已经掉了一片,胸前如同铁打一般的肉都裸了出来。

    正在柴大牛愣神的时候,将台上的明关大声的喝道:“柴大牛,你可认输吗,要不是闻人刚才手下留情,只怕你已经开膛破肚了”

    柴大牛转过身子,发现闻人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脸上肉一横道:“耍什么鬼把戏,刚才我使了五分力气,这次我用全力了”说完横起斧子又朝闻人腰部斜着砍去。

    闻人见这壮汉还不死心,想教训一下,左手一使内力,剑直接从鞘中飞了出来,右手掌剑对着壮汉的裆下一挥,身体一闪躲过了斧子,斧子劈到了武训场的地板上,深深劈进去一尺有余,可见力道之大。

    柴大牛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听到周围的人大笑起来,他急忙低头一看,见自己裤裆已经被割掉,正在摆来摆去。

    霎时他脊背突然有股冷汗,这白脸男子差点让自己断子绝孙了。这才明白了,自己武功跟这人根本不是一个境界的,平时无论到哪里都嚣张之极,今日才知道世间还有这种高手存在。

    这柴大牛也顾不得羞耻,急忙喊道:“我认输了”,生怕闻人再割破了自己里面的裤子,那可真是丢人丢大了。闻人听道,纵身上了将台,又站在了白拒身后,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容阳旁边的贝清云早已羞得转过脸去,见闻人上了将台,轻声朝闻人骂道:“真不要脸”,闻人耳朵灵敏之极,早已听到,转过头瞪了一眼贝清云,贝清云吐了一下舌头指了指白拒,知道有白拒在这儿,闻人不敢拿她怎样。

    贾北身后一个目光紧紧的盯着贝清云,正是戎去奇,这少女他也识得,正是当初打伤自己的那名老者的孙女,不禁怒火直起,但在这么多高手面前只能忍着,而且这少女似乎一直看着那个叫闻人的男子,想来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戎去奇见这个叫闻人的男子这般厉害,又恍然记起正是这个男子在夺剑那天要扶起自己,戎去奇看了看闻人,又看了一眼白拒,心中暗想:“这闻人虽说功夫奇高,还是没有这白将军怪异,这白将军一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戎去奇想了想,心中突然平静了下去。

    柴大牛捡起了地上的两块布捂着裤裆,还不忘拿那把‘覆海斧’,朝着远处兵营跑去了。众人见热闹已经看完,围观的将士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原位,站着不动了。

    明关见此事已经平息,便又拿起名册念着,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念完名册,收起了名册交给百里正,目光肃然的看着底下的将士道:“还有谁不服的,上来只要打过将军的这个侍卫,便能拿走这个归武将军”,大喊了三声,见无人答应,才退了下去。

    白拒见再无人生事端,走上前去面带威严道:“众位今日都已经归入我贺陵府,我希望众位将士皆能各尽其责,我等从军都期盼能建功立业,征战沙场,当然也有家中贫苦逼迫而来,但是既然进了我白拒的麾下,就得守我白拒的军规,贺陵府军规很多,但我白拒的军规就两条,这两条军规等会儿贾统领就会告诉大家,若有不愿者,现在还是站出来,我会给发一笔盘缠让其回家,也不枉费到我白拒营中走了一遭”

    下边将士一听这话,都把头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贾北腆着大肚子,把头盔往正里戴了戴,大声说道:“第一条,违反将令者斩。第二条,恣意扰民者斩”说完便退了下去。

    白拒见贾北说完,便让百里正拿出一副宽约三尺,长约三丈的一副对联挂在了将台两边的旗杆上,只见上面写着‘令藏心中,何必每日诵读。行迹恶毒,空负手中长剑’众人都上前看了看,知晓白拒的用意。

    “你们可还有异议”白拒朗声道。

    “我等自当严守军规,不恣意扰民”台下一干将士大声的应道,声音直冲天际,久久回荡。

    贺陵府西南部,此处有一座罗平山,这罗平山异常庞大,山体绵延数百里,最高处可达到数千丈,各种奇峰高插天际,因为地处贺陵府南部,所以山中常年翠绿,山中树木多达上千种,数不胜数。

    树木藤蔓网络密布,相互缠绕几百里,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嵯峨矗矗,峦削巍巍,山中峡谷深处如同一张怪口,常年喷云吐雾,高耸处连接青天,神猿难行。

    但是山高不挡往来客,水深难覆船上人,此山是宣宁国通往西方一个名为化木纳的小国的必经之路,每年的化木纳小国总是向宣宁进贡,以求换的能与宣宁通商的机会,宣宁皇帝也乐得这样,因为征服这个小国很容易,但是看看这罗平山,历来宣宁皇帝都只能摇摇头了。

    一条狭窄的小道缠绕在罗平山上,弯弯曲曲消失在云海之中,隐隐约约有一行人从小道中走了出来。到了近处才看清楚,这些人约有百人,穿着异与宣宁人的服饰,前后十几个人都手中握有长矛,像是卫士一般。中间几人抬着两个大箱子,沉甸甸的木箱在这陡峭的山路上极其难行,木箱前方有一名老者,拄着一根木棍,脸色消瘦,如同骷髅上包了一层皮一般,但是这老者眼神放光,极其精神。

    “使者大人,前面就是宣宁境内了,再往前走就是宣宁皇帝为化木纳设立的通关口了”一名两眼有神,皮肤微黑的中年人朝那名老者说道。

    “那就好,我都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了”老者用力的踏上一块大石头道。

    “有半个多月了吧,这罗平山真是让我们化木纳百姓头疼啊”中年人叹了一口气道。

    “年轻人,我们化木纳却是要感谢这罗平山啊,要是没有这罗平山,只怕宣宁的皇帝早已经坐在我们的圣山上了”老者看着远处的大雾,呵呵一笑道。

    一行人说笑着,见远处渐渐平坦,视野中出现了两座极大的哨台,已经能看到有士兵在上面站立,又走了段时间,十几个大型鹿砦放在通关的门口,不断有打猎砍柴的人进进出出,但是都要经过一个目光锐利的将领盘查。这通关口约有四五十人,守护着宣宁通往罗平山的关口。

    守护关口的那个将领也看到了从罗平山出来的这队人,因为常年在这关口,已经认出了这行人可能是化木纳的人,又想到前几天朝廷传来文书,让天甘道一带官员迎接化木纳的进贡使团,贺陵刺史府也派重兵迎接化木纳使团,这将领心中一紧,大声喝道:“前方队伍可是化木纳使团”

    那老者看了一眼这个将领,随即应道:“我是化木纳使团总领使者哈舍利,特来朝贡宣宁皇帝,请众位将士放行”,说完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就跑到那个将领跟前,拿出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玉牌,上面趴着几个古怪的字符,又从身上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到黄色的丝锦帛布,低声说道:“这是当朝宣宁皇帝踢给化木纳的通关圣旨”,那将领急忙跪了下来,用双手接过了圣旨,打开仔细的看了一下,又把玉牌和圣旨还给了那名青年,大声喝道:“给使团放行”。

    老者哈舍利已经走到守关将领跟前施了一礼道:“不知将官可否告知,迎接我们的队伍在那里呢?”

    那名将领赶紧回了一礼道:“天甘道周围所有官员已经在天甘州等候使团的到来,贺陵府也已经派四千精兵等候在天甘州,就等使团到来”,哈舍利一听心中欣慰异常,又朝将领躬了下身子,带领百多人往前方不远处的天甘州行进。

    这守关将领望着远去的使团隐隐不安,心中突然有股压抑的感觉,似乎有一层黑雾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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