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家伙,拿我们的命来考验啊,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你给杀了,也省得这么麻烦,还差点把我们自己的命给搭进来了。”王滨一脸愤恨的说。

    阿拉木嘎指了指地上的那把不拔的剑,“你现在动手,也不迟啊,如果你决定这么做了,放心,我绝不反抗。”

    王滨咽了咽口水,嘟囔了一句,“说的都是废话,我要能下得了手,我早做了,你大爷的,你这是在逼我们往绝路走啊,太不厚道了。”

    阿拉木嘎将地上的不拔的剑捡了起来,递给了我,“放心,既然我出手了,就一定会助你们完成目标的,这把剑你们就拿着防身吧。它现在虽已恢复成了天神法器,却不是你们能动用得了的,你们还是把它当成普通剑来用吧,有我在,前面应该不会再有性命悠关的危险了。”

    我跟王滨休息了片刻,也不敢耽误,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样的凶险等着我们,我们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前面又是一道石门。这次石门没有用黏合剂,一推就开了。我们正准备要走进去的时候,身后的柯岢突然吓的大叫了起来。

    我还以为后面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过去,柯岢被闵晶扶着,紧闭双眼,我很紧张的问道,“柯岢,你又看到什么了?”柯岢颤抖着指着前面的石门,战战兢兢的说,“有,有很多,很多很多,多的数不清,我,我不敢看。”

    我一听,顿时头有三个大,不会吧?有很多?刚刚就两个家伙,都差点把我们的命给搭上,这一下来了很多很多,还多到数不清,这还闯个屁,直接回去等死得了,好歹也能多活上几天,也好过现在就被这些邪东西干掉强吧。

    这时候王滨也跑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知道了我的疑虑,“不可能,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两具傀儡,不是那么容易就制成的,就那两具,都够难的了,安普卜不过是个土司而已,他没有那么大的排场,除非是帝王,那倒可能弄个十具八具的出来,但也绝不会像柯岢说的,多到数不清。”

    柯岢还是紧闭双眼,不敢睁眼,“我,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感觉前面有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我回头对王滨说,“她说有东西,就一定有东西,至于是什么,只有我们边走边看了,我们现在至少有阿拉木嘎在,我想保命应该没问题的,是吧,阿拉木嘎大爷?”

    阿拉木嘎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祭起了手中的那块印,悬在了我们头顶上,并散发出一个半圆形的光幕,将我们几个全部笼罩在内,“如果你们就这点胆量,那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撤吧,至少还能多活两天。”

    我气的牙痒痒,“阿拉木嘎大爷,您好歹活了八百年,都是我们祖宗辈的人了,说话不这么刻薄会死吗?我们不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别说这种命悬一线的闯荡了,就是平时在外面打个架,都算是大事了,能不能多理解理解?”

    我让李阿果也和闵晶一起,扶着柯岢,队伍中有这么一个人,还真是既喜又悲啊,喜的是,她对邪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简直就是个活雷达啊,悲的是,胆子也太小了,动不动来这么一嗓子,搞的大家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都闯到这里了,我们也没有退路了,于是我转过身去,朝着那个门说道,

    “兄弟姐妹们,超级玛丽闯关开始了,向着第二关的boss,前进!”

    进了石门,不是我们想像的通道,而是一级一级向下的石质楼梯,下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到底有多长,当我一脚踏上第一阶石梯时,突然觉得浑身一冷,不由打了个寒战,看样子,这石梯一定有古怪。

    我和王滨共同在前面探路,他举着火把,我举着不拔的剑,阿拉木嘎祭着印玺走在中间,将我们全部罩在光幕内,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去。

    越往下走,越感觉寒冷,我明白这是因为阴气太重所导致的,这种寒冷是直接浸入魂魄的,就在我们大概走了二三十步台阶的时候,异像出现了。台阶两旁的石壁内,开始向外窜出一缕缕的黑气,刚开始只有几道,后面开始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全是了。

    这些黑气疯狂的向我们攻来,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挡在了光幕外,虽然我们知道有黄金印玺的保护在,我们不会有事,但看着那么多的黑气,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向着我们疯狂的攻过来,心头还是很发颤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它们就攻破光幕,朝着我们过来。别说是这邪乎的黑气了,就是一群马蜂,这样不要命的杀过来,也能把我们活活蛰死啊。不但如此,伴随着这些黑气的,还有一阵阵的各种各样的啸叫,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鬼哭神嚎了,眼前的情景便是,听了让人从心底冒冷气。

    “这他妈是些什么鬼东西?这么多?”我不仅嘀咕了一句。

    “这些是枉死之人的怨念所化,单个的危害不大,但这么多聚在一起,那可就是遇神杀神,遇佛轼佛了,也不知道这个安普卜上哪搞了这么多,没一万也有八千了”王滨在一旁跟我说道。

    这时候阿拉木嘎说话了,“这些都是死在安普卜的大军之下的敌人,我说以前每次打完仗后,安普卜的大祭师都要在战场上祭祀,而且还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他是在超度亡灵,原来是在收集战死之人的魂魄,拿来炼制这些鬼东西啊。”

    “他奶奶的,这个安普卜还是人不?要了敌人的命不说,连死后的魂魄都不放过,还被抓来为他守墓,我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得到三件天神的法器呢?天神不是正义的一方吗?怎么会帮助这么残暴的人呢?”我十分愤恨的说道。

    不得不说,黄金印玺不愧是天神法器,虽然无法攻击,但防御力简直可以用**来形容,尤如千军万马般的怨念黑气,愣是没有一丝能攻破光幕的,这就是无敌乌龟壳啊。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我们往下至少走了几百个台阶,终于走到底了,前方,又是一道石门。

    说来也怪,当我们下到最下面一个台阶的时候,刚才还在我们四周密密麻麻的黑气怨念,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仿佛从来未能出现过一样。看样子,我们平安闯过了这一关。回想起刚刚在台阶上那一幕,我不由得暗暗庆幸,如果不是阿拉木嘎的出现,我们根本闯不过来,太可怕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闯过来了,离胜利又前进了一步。我不去多想,直接推开了前面的那道门。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里面并不是一片黑暗,居然还有星星点点的光。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挖掘的,如果是人工挖掘出来的,那这所需要耗费的人力财力,绝不会亚于帝王之墓,安普卜只不过是一个土司,而且还是秘密运回此地安葬,所以这里应该是天然形成的。

    从狭窄的台阶下来之后,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从极窄到极宽的这种视觉差,让人一时有点晕。这里同样也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但却一点不感觉到空气浑浊,更让人称奇的是,这里一点死气沉沉的感觉也没有,反倒是有一种生机澎湃的涌动。

    我们抬头望了望,星星点点的光,就来自洞顶。王滨看了一下,惊叫起来,“三百六十周天星斗阵?而且三百六十颗星辰居然还全是用夜明珠做的?乖乖,这个安普卜手笔这么大啊,怎么比皇帝老子还有钱啊?”

    我们一听,眼睛都直了,不会吧?这满顶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全是夜明珠?这得值多少钱?光摘一颗下来卖掉,那这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这也太大手笔了。

    阿拉木嘎也眯着眼睛看了看洞顶,“没错,的确是三百六十周天星斗阵,而且的确是用夜明珠做的,可惜,你们谁也别想动得了一颗,先不说这个周天星斗阵本身就有的禁制,这三百六十颗的星辰布局是有讲究的,只要动一颗,整个阵都会崩溃,这里必定会塌,你们也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所以,你们还是别乱想了。”

    “难怪此地不但没有一点死气沉沉,反倒是充满了生机,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周天星斗阵呐。三百六十周天星斗阵据说源自上古时代,此阵据有斗转星移,吸纳天地日月精华之效,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一处绝佳的安葬之地,环山傍水,双龙相汇,负阴抱阳,再加上这么一个全用夜明珠所布成的周天星斗阵,我看这个安普卜不是要下葬,这是想成仙啊。”王滨相当感慨的说道。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滨看的出来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跟天书也差不了多少了,但站在这里,的确感受不到一点墓地该有的死气沉沉,反倒像一处人间仙境。在整个洞穴的正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池子,池子正中间,摆着一具玉石棺,而在池子中,竟然还绽放着一种像荷花一样的植物。不仅如此,洞壁四周的墙上,以及地面上,处处都有一簇簇的草,这分明就是一处仙境嘛。这跟我们所想像的墓地差别也太大了,若不是中间摆着的那一具玉石棺,我们一定认为走错了地方。我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们确定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安普卜的安葬之地?这跟我们印象中的墓地,差别可不是一点点的大,那是相当大啊。”

    王滨皱着眉头再次看了看,然后很肯定的说,“应该没错,那池子里的是安魂莲,四周的草,如果我没看错,应该就是地灵草,这两样都是跟尸骨相关的东西,可不会平白无故的一同出现在这里,再说了,中间那不是有个玉石棺吗?这里就算是天然形成的,也是被人为改成了墓地的。”

    阿拉木嘎扭头看了王滨一眼,“哟,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连安魂莲和地灵草都认得啊,懂的挺多啊。”

    王滨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从来没见过,只是在书上面看到过,但凡出现这两种植物的地方,都是埋葬尸骨之地,目的是为了聚集周围的灵气来滋养尸骨。咦,不对啊,从这种布局来看,难不成安普卜想千年不腐,肉身成仙?”

    阿拉木嘎点点头,“极有这种可能,可惜的是,在八百年前,可没有现在这么便利的交通,从凉山一路将尸首运到大理,而且还是秘密发葬,我一路潜伏跟来,都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一路颠簸,尸首早就腐烂不堪了,怎么可能还能肉身成仙呢?”

    我们想想也是,这安普卜枉费心机,最终还是意外惨死,自己给自己布的局,怕是也没能用上了。这时候,柯岢指着正中间那个玉石棺的方向说,“你们看,那里怎么会有一具尸骨?”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的看到了一具尸骨,只是距离有点远,看不大清,只能看到那副枯骨像是坐在玉石棺边上一样,只能看到上半身的累累白骨。这又是什么情况?一副棺材,怎么会出现两具尸骨,而且这一副尸骨还是这么一点不讲究的被随意的这么丢在了一旁。难道说是陪葬?可是据我所知,即使是陪葬,也是很有讲究的,也绝不可能这么随意的摆放丢弃啊,这说不通啊。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得过去看看,总不能在这里傻站着呀,于是我抬脚就往前走。走了大概二三十步,就来到了那个水池边上,里面的安魂莲散发着妖艳的微光,这东西看着怎么这么诡异呢?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它们了,脱下鞋子,挽起裤脚,涉水而过。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径直来到了玉石棺的旁边,这过程怎么这么顺利?出乎意料啊,我看了一眼玉石棺旁边那具枯骨,它静静的斜坐在那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它好像在对我笑。

    我心里顿时发毛了,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面前一副棺材,旁边还坐着一具枯骨,它还在对我笑,这他妈换谁,谁也受不了这刺激啊。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哪有什么动静,原来是自己眼花了啊。

    可刚刚它那笑的样子,却如此真实,按说它只剩下一副骨头,脸上没有皮肉,怎么可能会做出笑的表情呢?可刚刚的感觉,就是它在对着我笑。我头皮一阵发麻,使劲摇了摇头,不去管它了,还是先打开玉石棺要紧。

    我来到了玉石棺的旁边,这是一具长约两米,宽一米的玉石棺,看不出什么材质,只知道肯定是一种玉,因为石头不可能如此光滑。看着那厚重的棺盖,我用力的推去,可没想到,远比我想像的要轻很多,根本没用什么劲,棺盖就划开了。

    我凑上前一看,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我草,难道我又眼花了?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尸骨,而是李阿果。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我抬眼向着我们进来的地方看去,这一看,我惊呆了,原本我们一行七人站立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就连那道门,也紧紧的关闭着,似乎我们从来都未曾来过这里一样,刚才的一切,难道全是我的幻觉?我又低头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正是李阿果。她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已经彻底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阿果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面?我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拼命的摇晃,“果果,你醒醒,你快醒醒,你怎么会在这里躺着?这里不是应该躺着安普卜吗?怎么会是你,你快点醒来啊,你可别吓我啊。”

    无论我怎么摇晃,李阿果一直紧闭双眼,没有半点反应,而且我抓住她的双手,只感觉她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阵透骨的冰凉,我开始哭了起来,这时候已经忘记了恐惧,心底只有无尽的悲伤,我想起了和李阿果所经历过的一切,恍如隔世,我都还没来得及牵她的手,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她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可以死呢?我不要,我宁可此时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是我,也绝不要是她。

    我号啕大哭,越哭越伤心,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来得及对李阿果讲,如果能给我选择的机会,我愿意死去的那个是我,可老天为何对我如此残忍,让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连个跟她道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就在这时,一直紧闭双眼的李阿果,却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直愣愣的对着我说,“萧立,我好冷,你过来一起陪陪我吧,我不要一个人躺着。”

    我一下子止住了哭泣,恐惧瞬间重新占满了心底,难道我的果果并没有死?可是她的脸上,为何没有一丝血色?她的身上,又为何如此的冰冷?我想放开自己的双手,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我的双手,我怎么用力都抽不回来,不仅如此,我感觉她的力道出奇的大,已经渐渐将我拉进了棺材。

    我惊恐的大叫,却无济于事,这个时候,李阿果原本还算正常的脸上,皮肉开始慢慢的裂开,并像树皮一样一块块的往下掉,露出里面深深的白骨,而她抓住我的双手,也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副没有皮肉的白骨。我再次感觉死亡的临近,全身都僵硬了,难道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吗?眼看着我马上要被拖进棺材的时候,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萧立,你丫的赶紧给我醒过来,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我一下子睁开双眼,看着身边的人,惊魂未定,再看看我处在的位置,并没有在棺材旁边,而是距离我们进来的那个石门不远处的路上,此时,我正躺在地上,混身不停的抽搐。刚才那一幕,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根本意识不到那不是真实,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我看到闵晶和李阿果正跪在我的两侧,满眼都是泪水,急切的看着我。还有王滨,此时我的头就在他的腿上,他正盘坐在地上,两只手还捧着我的头。

    原来刚才的一切不是真的啊,太好了,我又看到了李阿果,她正活生生的满眼带泪的捏着我的手,这只手是有温度的,是有肉的,不是刚才那双冰冷的只剩白骨的手,我一阵脱虚,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果果,你还活着,太好了。”

    李阿果被我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什么活着?我一直活着啊,萧立,你刚刚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候王滨说了一句,“你刚才中招了,差点挂了,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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