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荣妃的婢女在某人的帮助下逃出宫,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丞相府。

    “你是何人?”

    “……我有事要禀报丞相大人,请让我进去吧”,某婢女恳求。

    “这么晚,怕是大人睡了”。

    某婢女闻言后,便守在门外一整夜,看守的两个人看在眼里真是心疼。如此寒冷之夜,还穿的如此淡薄。

    某看守人还是在王丞相寝室外禀报着,“让她进来吧”,王丞相疲乏的揉搓着太阳穴。某婢女哭泣的跪在王丞相寝室门外,“丞相……”

    王丞相被讨厌的哭声烦乱的很头疼,他很不耐烦的开门。见抬起头的婢女,他认识这个婢女,“你?你来此作甚?”

    “丞相……”

    “进来说吧”,王丞相生怕隔墙有耳。

    “丞相,一定要为荣妃娘娘报仇啊”,王丞相像是吃了提神药一样,立马又了精神,一脸的疑惑,“怎么讲?”

    “是陛下毒死娘娘的,陛下已经知道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某婢女抽泣着。

    王丞相大惊失色,开始头昏眼花。

    “那陛下知道那孩子是老夫的吗?”

    某婢女眼神闪烁不定,“还不知”,她隐瞒了一些事实的真相,王丞相一声不吭的粗喘着,“大人,您还好吗?”

    “老夫近日都未上朝”。

    “听说陛下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比起以往更是精神了许多”,某婢女目光游离不定。

    王丞相头痛欲裂,挥手示意某婢女离去,还派人将她送至安全的地方安置了起来。他一个人突然爆发怒火,恨毒了陛下。

    这个夜晚,王丞相难以入眠,心思太重,一整夜都在想法子怎么样跟陛下作对,他要陛下为荣妃腹中的胎儿报仇。

    第二天,王丞相一脸喜悦,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站在大殿中央,手持玉芴,“老臣数日未上朝,请陛下恕罪”,自动请罪。

    “无妨,听说爱卿身子欠佳,孤也不想扰乱你的清净,今天看见你的精神很好,想必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吧?”陛下脸上的阴沉的笑。

    “是的,陛下,的确是有好事要发生,但是万万不能挂在嘴边说,怕露了喜气”,瞬间两人相视而笑,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陛下哪里是瞎子,但是陛下一直以为王丞相什么都不知晓呢。

    王丞相再朝堂上没有看到宫明俊的身影,不禁问道:“东王怎没有来?”陛下一下就黑了脸,冷冷的说道:“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与不来,又如何?”

    朝堂上的朝臣们都似乎不解为何陛下这么说?王丞相沉默不言。

    几日的早朝,王丞相都安守本分,不再像过往一样主动站出提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或者是意见。陛下为此深感奇怪,以为他变好了,心里竟然暗自窃喜,殊不知王丞相这般安分是另有目的。

    这些天,文麒一直在外面忙碌着。他暗访每间有关于王丞相的店铺,“鄙人姓吴,请问我可以买下这间铺子吗?钱不是问题”,他狐疑的笑着。

    某掌柜上下打量着他,摇头果断的回绝:“不卖,此铺不卖”,他听后笑了笑,“鄙人姓吴,一定要记好,有需要一定要找我”,某掌柜以为这人是神经病,跑来就为了说这么两句话?他很奇怪。

    文麒使用光明手段,没有一家店铺成功转卖,无奈之下,他只好暗里使诈,还好是有收获的。收买了几家店铺,还是没有花一分钱就能到手的店铺。

    被收买的店铺,他都换了自己的人,都是南思的人。经过几番周折,王丞相手中的店铺已经剩的寥寥无几了,文麒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有人上门通报王丞相,“相爷的铺子所剩寥寥无几”,王丞相听后大怒,“老夫做的那么隐秘,怎么会被人发现?到底怎么一回事?”

    “几天时间,有些铺子换了门面,连铺子里经营的人都被换掉了,有些事根本无法接头”。

    “是谁?”

    “有一个侥幸逃脱的人说是一个姓吴的商人,外地来的商人”。

    王丞相沉默不语,思虑片刻,“一个外地来的商人怎会好死不死的就收买了老夫的铺子?”他愁眉不展,这些铺子的掌柜都是他的眼线,都是他接头暗号的主要人物。

    到底是谁捅了这马蜂窝?王丞相的马蜂窝岂是如此容易捅的呀?他虽然很愁,但也很庆幸,“只要那个地方不出事就行,下去吧”。

    王丞相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假思索着,困苦。他想起东王宫明俊至今都未上早朝,荣妃已经不在世上了,陛下对东王冷淡。王丞相此时的心里竟然会有一丝歉疚,他亲自登门。

    一个太医正坐在床沿,替东王把脉。王丞相走近一看,原是东王昏迷不醒,沮丧过度。王安箐在一侧低声抽泣着,“别给府上增添伤感”,王丞相责怪道。

    “……爹,明俊已经好几日都未好好的进食了”,王安箐还是忍不住的抽泣着。

    王丞相皱起眉头,有些厌烦,看了一眼宫明俊便离去。

    正在东王府门外哀叹的王丞相,恰巧看见李素芳,上去就拽住不放,这让李素芳再次受到了惊吓。她一步步的后退,王丞相一步步的逼近,“相爷,还是放我走吧”。

    王丞相怒目瞪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让你走,那谁来为老夫的身子做保障?看你跟了老夫这么多年了,老夫实在是不想对你动手,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他还在一步步的逼近。

    “我现在还有要事在身”。

    王丞相浑身怒火,上去就掐住李素芳的脖子,“说,到底是谁的种?”她呼吸困难,使力挣扎,“说不说?”

    她不想因此失去性命,她努力的点点头,王丞相这才舍得松手,“快说!”

    “是你的种”!她咳了几声。

    王丞相根本不相信,因为他上次绑架李素媚,李素媚说惠美人是木将军的,有些乱。

    “信也好,不信也罢,是你的就是你的”,李素媚欲离开,又被王丞相一把拽住,“想走?老夫告诉你,你若不把真实情况告知于老夫,老夫现在就要见涵儿,不然我就弄死宫里的惠美人”。

    李素芳大惊失色。

    “老夫会一个一个的弄死!”

    她心慌了,可是她又无能无力。

    “若不信老夫会如此做,你大可以试一试”,王丞相一脸歼笑,拂袖离去。

    第二天,东王带病上早朝,却遭到太子的笑话,“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还来朝堂上作甚?”东王不理睬,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你的母妃死了,难道你也要跟着去吗?”太子口不择言。

    东王那双憔悴的双眼,还是不失冷漠。

    “你瞪着本宫也无济于事,难道本宫说的不是事实吗?”太子嗤之以鼻。

    “放肆,身为太子,东王是你弟弟,你怎可如此言语?”正好被陛下听见,他就当着众朝臣的面训斥。

    “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多日未来上朝,望父皇恕罪”,东王舔了舔干裂的唇。

    陛下端倪着他,内心深处心疼的不得了。虽然荣妃背着自己做了出格的事,但东王终究是无辜的。也许冷落东王是一件好事,也许……

    “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身体好了再来上朝”,陛下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东王看在眼里是多么的伤心,心里有说不尽的苦楚。

    东王孤单一个人走出大殿不久后,某个人低着头偷偷的塞给东王一个纸条。东王欲开口问,却看见那个人急匆匆的离开了,他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而此时的朝堂上,王丞相正站在大殿中央,“启禀陛下,近日臣查出木志毅将军贿赂他人,在其他地方藏有兵器,有人说木将军扬言说要跟陛下平分天下……”

    “王丞相,你给我闭嘴!”木志毅原本一脸诧异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哟,将军急了?”

    木志毅深叹一声,沉默不言。

    目不转睛的看着木志毅的陛下生性疑心病重,“木爱卿,可有此事?”木志毅默不作声。

    “你不想解释一下?还是不想澄清自己?”陛下冷言问道。

    木志毅早就厌烦了朝堂上尔虞我诈,澄清?解释?怕是越描越黑,索性一字不言。

    “陛下,老臣有证人”,王丞相看的出陛下在怀疑木志毅,那双眼神他是最了解的。

    “宣”!

    在朝臣中,有两个人站出,刻意指出木志毅向他们贿赂,帮助其想办法弄出许多的兵器,以防不备之需。

    木志毅除了一脸的诧异就是失望,对陛下的失望。

    陛下深信不疑,可是见木志毅只字不言,心里又有些犹豫,因为他实在不想失去这个爱将。但是又不想因为自己好不易得来的皇位被功臣占有半分毫。

    “木爱卿,你就真的不想说说吗?”

    “臣无话可说”。

    “……好,鉴于你有功于北黎,孤就将你一个人打入大牢,至于你的家人,孤先酌情不处置,你可满意?”陛下犹豫了一会儿。

    “只要陛下不牵连罪臣的家人,罪臣甘愿受罚”。

    陛下见他如此坚决的态度,心里总是不舒服。站在一旁的王丞相高兴的不得了,对刚刚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太子却不乐意了。

    木志毅被打入大牢的事瞬间被传到民间,民间众人都为之感到不公平,就因为两个小小的宦官的言辞,就果断的将木志毅关了起来,平民们都为不服气。

    木芙蓉得知此事,焦急万分。吉达送密信过来,说是王丞相一手策划的,她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在文麒的陪伴下,木芙蓉去牢里探望木志毅,泪眼婆娑,“爹,你为何不澄清自己?”

    “一个早已不被信任的臣子,解释有用吗?”

    “那你就甘心在这里?”

    “爹相信会没事的”。

    木芙蓉伤心不语。

    “好了,孩子,爹没事的,去调查一下,哪里有兵器,有些事爹无法去做,你们替我去做吧”,木志毅哀叹一声,“文麒,把芙蓉带出去吧,你们自己多保重,照顾好你娘”。

    “知道了”。

    木芙蓉倔强,文麒强行将她扛在肩上走了,“你坏蛋”!

    “我们去干点坏事吧”。

    木芙蓉轻哼一声,不言语,心里琢磨着。

    深夜,文麒和木芙蓉蒙着面潜入相府附近,跟踪深夜外出的王丞相。

    “叫人连夜把这里看守,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陛下就不能置那木老头的醉了”。

    “是,大人。”

    文麒眼见王丞相离去,便悄声无声的到了王丞相刚刚站的地方,吹出秘药,使出暗器,数人瞬间倒地。木芙蓉迅速的打开小屋的门,“天哪,这么多?”文麒见到如此多的兵器,一个响亮的口哨,瞬间赶来许多人,还有马车。

    “你准备怎么处理?”

    文麒一脸的喜悦,心里又自己的打算,突然笑道:“真是得来不费功夫”,这些人有秩序的搬离这些兵器。

    “你做的什么打算?”

    “保密,你到时就知道了”,文麒向木芙蓉抛了个媚眼,顺便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只要不出事,随你好咯”,她撇撇嘴。

    “这笔账算我赚了”,他得意的笑看着她,她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看来干坏事还能有收获,真是好啊”,他得意的将她揽入怀里,“娘子,我们回去歇歇吧”,她听得一头雾水,“你说这些兵器一夜之间没有了,我爹的事是不是就是没有证据了呀?”

    “那当然了,你变傻了?这显然是丞相私自制造的兵器,不过也是我的幸运”,他还是忍不住的亲了她一口,“回去揭开面巾吻你,这样隔着一层纱,好不称心”。

    她嘟起嘴巴。

    看着这些兵器都捆上了马车,连夜快马加鞭走郊外的小路,驶出北黎境内……

    而东王看了纸条的内容,惊讶的跌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一片混乱,嘴里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头痛欲裂,疼痛难忍,一怒之下将纸条撕碎了,扔在火炉里。

    “…如此可恨,竟戏弄我母子……”

    “明俊,你怎么了?”王安箐一进门就看见一脸痛苦的宫明俊,却被他狠狠的推开,怒吼道:“滚开,不要碰我!”

    “你到底怎么了?”

    宫明俊恶狠狠的看着她,怒指着她说道:“给我滚出去,不想看见你,一个人都不想见”!

    王安箐不想继续激怒他,只好顺着他,落寞的离开。

    一个目光犀利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总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隐忍着痛,隐忍着难堪。

    他恨,恨荣妃,恨陛下,更恨那个害死荣妃的罪魁祸首王丞相。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养好身子,要冷静。

    他曾经为了皇位,为了母妃,他不惜一切听从别人的。他曾经为了要得到美人儿,试着放弃皇位。可是如今他的母妃死了,连名分都被葬送。他争夺皇位的心又被燃起,他要为他母妃报仇,至少要弄死王丞相。

    两天之内,陛下派暗探去调查事情的真相,他特别想知道是什么让木志毅这么决绝的说自己是罪臣?可是所有有关的人都被王丞相收买了,根本就查不到什么。

    王丞相要一步一步的将陛下身边最信任的臣子都一个一个的除掉,他暗自得意着。他可以不跟陛下唱反调,但他要慢慢的报复陛下。他以为他成功了,准备自己在朝堂上亲自呈现证据。

    正在王丞相得意之时,一个人上门急报,“大人,兵器……兵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某人跪在地上哆嗦着。

    “什么?再说一遍”。

    “兵器消失了”。

    王丞相一脚踹倒那个人,“什么时候的事?”那个人微颤的说道:“两天了”,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废物”!

    “大人……”

    “都两天了,怎么到现在才来禀报?”王丞相气急败坏。

    “都被迷晕了,有的死了……”

    王丞相焦急的来回踱步,“废物,蠢货!不是加强戒备了吗?那么多兵器,老夫花了多少心血?本以为这样掰倒木老头……”

    “老夫的心血呀,难道就这样废了吗?”他突然头晕。

    “到底是谁?是谁捅了老夫的秘密基地?”

    那个人不言语。

    “滚出去!”

    他花了几天的功夫,到处找线人查找线索,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是谁破坏他的计划。

    他连铺子的事情一起查探,可是除了知道是一名吴姓人,就再也找不到线索。

    查来查去,一点头绪都没有。

    根据马车的痕迹,只追踪到离北黎边境不远处的郊外山村。

    “看来这批兵器已经不在北黎了”,王丞相失望的说道。

    “大人,还要不要追回来?”

    “你以为老夫的能耐有多大?难不成还能随意出入边境?”王丞相愤力踹了那人一脚,拂袖而去。

    隔日,朝堂上。

    “孤近日派人查木将军一事,无任何证据,孤决定释放木将军,各位爱卿可有意见?”

    “儿臣赞同”,太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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