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玄烨有着不同的心境。今天的他才是大清国真正的皇帝,真正的主宰。身着朝服的玄烨威严的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俯瞰群臣,这时他才感觉到做帝王的感觉。

    论功行赏,玄烨封赏了所有在擒拿鳌拜事件上有过功的人。裕郡王福全晋封为亲王,那班练习布库的少年都编入御林军。玄烨处理完一些事务后便匆匆赶到侍卫房,锐良被鳌拜一记重拳打在胸口吐血不止。

    “怎么样了?”玄烨一进屋就拉着御医问道:“他伤得重不重?”

    御医回答道:“回万岁爷的话,赵侍卫受了内伤,已经伤及五脏六腑,恐难保命了。”

    玄烨来到锐良的床边,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一定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万岁爷……”御医显得十分为难:“万岁爷,就算把赵侍卫的命救回来了,他那一身的武艺也……”

    玄烨回头看着御医道:“先保住命要紧,他父亲就他一个儿子,朕不能对不起他赵家。”

    锐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见皇帝坐在他的床边,正想挣扎着起来,玄烨忙说道:“你受了重伤,不必行礼!”

    “鳌拜……鳌拜他被擒了吗?”锐良问道。

    “已经被擒拿住了!你立了大功!”玄烨称赞道。

    锐良微微笑了笑道:“皇上终于能真正亲政了。奴才恭喜万岁爷!”

    “你别说那么多话了,多休息!”玄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待你康复了,朕还有很多重任要让你去做!你千万不能有事!”

    玄烨命太医院最好的大夫来给锐良会诊,在诸多御医的诊治下,锐良终于保住了一条小命,可是一身的武功已全废,玄烨自觉有愧于他,于是破例封锐良为御林军副督统,赐旗籍。渐渐的锐良的身体也好了些,虽然他已经不能运用内力练武,但还是能够帮助玄烨练习武艺。

    鳌拜已除,百废待兴。鳌拜的诸多党羽都被罢官,官场需要新鲜的血液输入。朝中需要大量的人才来稳固朝纲,而在南方南明王朝刚刚覆灭,玄烨求贤若渴需要心腹前去广州治理,于是他想到了裕亲王福全。

    福全是先帝的长子,将皇室的重要人物派去驻守能建立皇室的威望,而且福全是能信任之人,是玄烨的心腹,让他前去玄烨也放心不少。其实派福全去玄烨还有一点私心,他不想再因为礼哲而无心政务,如果远离礼哲他也许会将心思多多的放在政事上,也让自己内心对这段感情的执著淡化一些。

    主意已定,但是手中的玉玺却始终盖不下去,这一印下去不知道要和礼哲分开多久,玄烨心中是想放下礼哲,但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提醒他对礼哲的爱恋是多么的深厚,多么的难以割舍。

    “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呢?”皇后稚奴走到玄烨的身边,为他披上衣服。她瞥见了玄烨已经拟好的上谕:“怎么?皇上想让裕亲王去广州驻守?”

    玄烨微微笑道:“嗯,朕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他叹了口气道:“裕亲王是朕的长兄,让他去那南蛮之地实在是有些……”

    皇后知道皇帝内心真正不舍得是裕亲王福晋礼哲,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有这个决定,照理来说,皇帝那么喜欢礼哲应该尽力把她留在身边才对,可是为什么要送她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正当皇后兀自揣测的时候,皇帝悠悠的叹道:“有些事情是该用分离来做个了断,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希望朕也能如此。”说着就见他用力的将玉玺盖在上谕上,红红的印记也深深地盖在了玄烨的心上,很快他就要和礼哲分开了。

    皇后听了皇帝的喃喃自语,明白了皇帝快刀斩乱麻的决心,她佩服皇帝对感情的果断,也为他们之间的情感而感叹,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那么现在陪伴在皇帝身边的应该是裕王福晋礼哲才对,事实上是她拆散了皇帝和礼哲的缘分,想到这里稚奴不由得自责起来。她内疚的劝慰皇帝道:“皇上,您不被情感所束缚臣妾真是佩服万分,有些事情不能被情义所左右,该当机立断的时候就要果断,哪怕您是多么的心痛,多么的不舍,您的付出列祖列宗都看得到、体会得到。”

    玄烨抬眼看着稚奴,感觉皇后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肯定。他不希望皇后知道他和礼哲之间的事情,这会徒增不少预计不到的麻烦,也许皇后说的是他和福全之间的兄弟之情,他心里自己宽慰着自己。

    第二天,玄烨的上谕就在早朝时颁布了,裕亲王福全受皇命前去广州驻守,整治当地的民风和吏治,同时玄烨也派了几位得力的大臣随福全一同前往,协助福全管理南海一带。福全接到圣旨后不久,就开始整理行装,准备举家迁移到广州府。

    康熙六年七月的一天,福全带着家眷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前往广州赴任。刚走到正阳门,只见城门口的茶摊边上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公子,那正是康熙皇帝玄烨。福全知道他是微服而来,于是下马走到玄烨的身边,作了揖轻声道:“给万岁爷请安。”

    玄烨握住福全的手道:“皇兄,此去路途遥远任务繁重,望皇兄一路平安!”

    福全也握着玄烨的手,感动得说道:“劳烦万岁挂心。”

    “海南一带是我海防的要塞,也是贸易的重要口岸,希望皇兄能不负朕之所望,为朕守好一方平安。”玄烨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臣定当竭力为皇上治理好地方,为皇上解忧。请皇上放心!”福全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厄……”玄烨吞吞吐吐的说道:“礼哲呢?朕……能不能和她告别?”

    “她就在车上。”福全指了指后面的马车说道。

    于是玄烨就往马车那里走去,而锐良则拉着福全告别。玄烨走到马车边,伸手想掀开车帘,但是刚伸出手就缩了回来。他轻声地说道:“礼哲,是我。”

    帘子缓缓地拉开了,礼哲从车窗里探出了头。她显得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京城而感到有些不舍,礼哲的眼睛明显有些浮肿,一看就知道她曾经哭过。玄烨心疼不已,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他看着礼哲千言万语却在嘴边说不出来。

    “万岁爷,您的决定我能明白,这对您对我都好。”还没等玄烨说话,礼哲到开口了:“希望时间能解决我们之间的所有问题。”

    听着礼哲的话,玄烨心里一阵的自责,他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当初为了保住皇权而放弃礼哲选择了稚奴,现在为了能摆脱道德和伦理的谴责而将礼哲送去天涯海角,这似乎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一切他仿佛都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从来没有考虑过礼哲的感受。玄烨内疚万分的说道:“礼哲,朕知道为了朕你付出了很多,牺牲了很多。朕……”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千言万语,朕只能说一句。礼哲,是朕负了你,朕不能对你承诺什么,朕只希望皇兄能成为你的好归宿,给你一个女人的幸福。”

    礼哲惨然的一笑道:“自古以来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我礼哲的心志再高也逃脱不了作为女人的命运。你当初没有为我争取,我真的很气你。”礼哲看了看玄烨,眼神虽然默然但还能看出她对玄烨残留的那一丝留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福全对我很好,我也觉得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将来是一个好父亲。皇上不比为我挂心,你我已缘尽于此。如今只能道一声‘珍重’。”说着就对前面的福全说道:“福全,我们走吧。”然后就放下了帘子。

    福全过来向皇帝行礼道:“万岁,天色不早了,臣也该启程了。万岁多多保重。”说着跨上马向皇帝作了个揖后就率领着队伍往城外去了。

    玄烨站在那里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看着礼哲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京城。她走了,从此离开了他的视线,他以后就能专心于他的朝政,向着他的志向努力。但是玄烨觉得,不论以后他是否成功,在感情上他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了。他疯狂的跑上城楼,希望能多看一眼礼哲的背影。然而他能看到的只是她的马车,她随着另一个男人去了,在徐徐的微风中玄烨的眼角湿润了。

    自从礼哲走后,玄烨就在政治上奋发图强,他没有耽误过一次早朝,对政治的敏感使他凸现出他的政治才能和远见。在短短的几年中,他做出了不少卓越的政绩,令群臣折服。

    少年有成的玄烨在礼哲离开后的半年之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孩子,翠柳所生的皇长子。初为人父的玄烨异常的兴奋,看着怀中的婴孩玄烨突然觉得现在的他才算是真正的长大了,他高兴得为他的第一个儿子取名为“承瑞”,孩子的生母马佳?翠柳也晋为荣嫔。但是可能是先天不足的原因,这个皇长子承瑞没能活过周岁就夭折了,因为年纪太小还没来得及入皇室的玉牒,所以就不能排入皇帝的皇子的名列。

    康熙七年十一月二十日,庶妃张氏为皇帝生下皇长女。康熙八年十二月十三日,皇后稚奴为皇帝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因为是皇后所生之子是嫡皇子,所以康熙格外的重视,取名为“承祜”。康熙九年二月初一日,惠妃生下玄烨的第三个儿子“承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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