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倭寇们既然是干劫掠的自然是也有自己的海船的,一看着那两艘两百料的海船张仑脸色就非常的难看。

    张猛已经审出来了,这些海船都是闽南海商们手中流出来的。

    “一家家都记下来,回头我找他们一家家的把这些帐都好好算算。”

    密室里面抬出来的银子照例给分钱,一票水匪、海盗们都在欢呼。

    张仑自然也没有忘了那些足利家的家臣、武将们,好歹人家也是下船砍人了不是?!

    倒是这些武将们有些不好意思,足利鹤站出来说我夫君的赏赐便收下罢!好好为我夫君做事。

    家臣们这才把银子收下,一个二个赶紧拜倒口呼愿献上全部忠诚。

    修整了一晚上,张仑专门去了一趟安慰了那些个解救出来的小姐姐们。

    拍着胸口给她们说,那苏州知府曹凤曹鸣岐我也是认识的。

    回头让他开出二十张空白告身文书来,诸位姐姐填上了便有新身份。

    我弟子在苏州还有一处桃花坞,那里有我一处草庐院子。

    诸位姐姐不嫌弃到时候可以先往落脚,若有好去处我再给姐姐们些许安家银子。

    都莫要担心、莫要多想,有我张仑呐!

    假假我也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不是?!谁敢给姐姐们呲牙,我一刀就劈了他。

    说的这些个姑娘们愁绪尽散,盈盈拜下皆称谢。

    笑脸盈盈的离了屋子,张仑的脸色才阴沉了下来。

    告诉身边的小周管家一定要提醒自己,那帮狗杂碎海商必须死!

    清晨一早,妙安和老亲兵们先带着这些姑娘盖住了头脸上了一艘两百料海船。

    船上还配了两架蛇炮、四架佛朗机,张仑身边的老亲兵分配去了一半。

    足利鹤换了一身衣裳带着歉疚,和妙安一起在船上照顾。

    其他人则是清晨起床扬帆出海,杀往下一个倭寇海盗聚居的岛屿……

    “西野公,你何以不阻他一阻啊!当众杀人,如今又带人下海杀贼去……”

    提学御史方志方信之气的胡子都在抖索,差点儿就跟苏州知府曹凤动手了。

    尼玛!劳资好容易要混成大名士的座师了,你曹鸣岐给劳资来这么一出?!

    曹鸣岐一脸遭了驴**的苦逼模样,叹气道:“信之公,您自己说,这拦得住么……”

    方信之满心草泥马,曹鸣岐何尝又不是?!

    大家在京师里、在宫里,那也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能听着信儿的关系在的。

    弘治陛下用世叔的身份给张仑写信这事儿,现在大概半个大明官场都知道了罢?!

    这特么是何等荣宠啊!

    万一张仑要是死逑在这苏州府了,让张仑留在这里科举的方信之、没拦住张仑的曹鸣岐。

    他们俩肯定得被迁怒。

    英国公他们倒是不惧,再咋地顶多仕途无进致仕拉倒。

    可要是遭了陛下的记恨那就不是一个等级了啊,那尼玛随时可能遭清算的啊!

    “不过,信之公当是过虑了。”

    曹鸣岐看着方信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便轻声道:“这麒麟儿行事看似张狂,实则颇有章法!”

    “哦?!西野先生还请仔细说来。”

    方信之其实对于张仑的了解也就那么些许,所以才会心急火燎的从南京跑过来。

    人家苏州知府曹鸣岐可是当事人啊,接触张仑又比他更多。

    所以曹鸣岐的看法方信之当然是要多听取的,然后琢磨一下俩联名上个奏章。

    曹鸣岐笑了笑,把张仑灭掉王家院子的倭寇后布置厚葬。

    随后连夜杀往陈家,但却使得打草惊蛇之计策先将陈家主要力量引出家宅。

    然后一举围杀,进入陈家后却只诛首恶未曾多加伤人。

    “信之公,我也是事后想想才明白了这位麒麟儿的安排啊!”

    却见曹鸣岐感慨的道:“他若是不管不顾杀入陈家,实际可以抄获的金银古董田宅地契更多……”

    方信之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若他杀进去直接抄家,即便是陈家有密室又如何?!

    拿下陈家小子再刑讯陈家老头儿,什么密室能藏得住?!

    其时曹鸣岐等人肯定还未到场,抄到的家资可不就是他张仑自己拿了么!

    那些资产的价值肯定比他所劫获的金银,价值更高。

    “然而,若是如此肯定是难以分辨何人为陈家心腹。或许因此而伤及无辜人命,将会更多。”

    曹鸣岐轻声赞叹:“麒麟儿打草惊蛇,陈家心腹尽出为他一举歼灭。”

    “再回身斩杀陈观鱼时,实际上他亦有抄得陈家家资的机会。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还吩咐张家的亲兵们,莫要干犯女眷只是拿人而无抄家杀伐之举。”

    说着,曹鸣岐目光灼灼的望着方信之道:“我至院中,陈观鱼求救按说他应交人于我不当再杀……”

    “但他还是杀了!”方信之脸色有些难看的道。

    曹鸣岐却哈哈一笑,袖子摆开大声道:“杀的好!!”

    方信之闻言不由得一愣,曹鸣岐则是拍案而起:“他陈家勾连倭寇袭扰我苏州府,更行杀伐已是卖国!”

    “此等恶贼,莫说麒麟儿即便是在下也想斩了他头颅!”

    曹鸣岐说着,淡淡一笑:“然而,斩去了陈观鱼的头颅他却未再行杀伐。”

    “反而是拜下官曰:主犯已死,此间皆为从犯。请下官多加甄别,酌情轻判。”

    方信之听完了曹鸣岐的陈述,不由得默然无语。

    仔细的将曹鸣岐的陈述琢磨了几遍,这才叹气道。

    此等章法果真是不满十四的孩子做得出来的么?!

    “下官如今,依旧记得那麒麟儿斩得陈观鱼时之语……”

    方信之抬头望去:“哦?!”

    “汝活的卑鄙无耻用尽了龌龊手段,以那千百无辜性命换了半生富贵荣华……那就莫想着还能身得善终!”

    听得此言方信之竟是猛的瞳孔一缩,豁然起身抓起那茶碗便不顾斯文的给自己满满灌下一口!

    “啪~!”的将茶碗砸在桌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才哈哈一笑:“果然是风云麒麟儿!”

    曹鸣岐则是看着方信之砸在桌子上的茶碗,那眼皮子猛的抽搐了几下!

    那拢在道袍袖子里的手指头,悲愤的颤了颤。

    卧槽尼玛的方信之!你个老狗逼!劳资的汝窑茶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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