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珍妮,婉儿来到地下停车场,倚靠在罗鹤鸣的车头上,无聊的等着罗鹤鸣。

    当罗鹤鸣远远走来时,看到的就是婉儿微垂着头,半靠半坐的倚在车头,双手垂在身前拎着包包,垂直的秀发遮住半边脸颊,而昏暗的灯光则在婉儿身上筑起一道淡黄色的光晕,看起来是那么美艳绝伦,那么安静超然。罗鹤鸣心中涌起一股温馨,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等待、被祈盼的感觉。

    他缓步向她走去,寂静的停车场里,他的脚步声犹为清脆。婉儿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渐渐靠近的身影,合体的西服使他显得潇洒挺拔,黑丝般的头发随意的覆在额前,几乎挡住那双邪魅的双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双唇,冷酷中又带有一丝狂野,而此时,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分明呈现出一片柔和。那一瞬间,婉儿有点迷糊,她怔怔的看着这个慢慢走近的帅哥,有那么一秒种,她的神经秀逗了,黑亮的双眸里竟然有些迷茫,粉嫩的小脸上竟然涌上一丝痴迷。

    男人站到她面前,那么自然的,那么轻柔的覆上她圆润的双唇。罗鹤鸣并没有拥住她,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只是将伟岸的身体前倾,温柔的摄取她的芳香。而婉儿也没有躲避,只是仰着头,轻轻的闭上了迷茫的双眼,任由他的长舌探入她的口中,辗转,搅动。

    当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时,婉儿才如大梦初醒般的弹跳起来,黑亮的双眸有些惊愕的看着罗鹤鸣,小脸上早已是一片绯红。

    罗鹤鸣并没有继续强求,只是展露出邪魅的笑容,用一种挪揄的口气说:“很香,还有,这个发型我喜欢。”

    婉儿气恼的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色迷心窍”,嘴里却不饶人的回敬着罗鹤鸣:“色狼。”罗鹤鸣好心情的大笑起来,讥讽着她说:“某人刚刚好象很陶醉色狼的吻哪。”

    婉儿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懊恼着自己刚才的失态。罗鹤鸣打开车门,看着厥着小嘴,瞪着眼睛的婉儿,戏谑的说:“怎么,不上车?还想再来一次?”

    婉儿气鼓鼓的坐进车里,狠狠的摔上车门,然后将目光移向窗外,不再看罗鹤鸣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罗鹤鸣冷峻的嘴角向上翘着,斜倪着婉儿,一打方向盘,将车子驶出停车场。

    婉儿随罗鹤鸣进到一家西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吃点什么。”罗鹤鸣问。

    “随便。”婉儿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自己的情不自禁,还是他戏谑的态度,总之就是不舒服。

    “两份七分熟的牛排。再来瓶fino。”罗鹤鸣吩咐侍者。

    侍者优雅的为罗鹤鸣和婉儿斟上了酒,婉儿盯着酒杯里泛起的层层白沫,心里揣测着罗鹤鸣请她吃饭的目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和罗鹤鸣坐在这里显得很怪异。

    “今晚你们在你家吃饭吗?”罗鹤鸣嘬了一口酒,边切牛排边问。

    “不,在金豪订了位置。”

    “就你们家的人吗?”

    “还有我嫂子家的人。”婉儿觉得和罗鹤鸣在一起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紧紧的压迫着她,让她总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所以他问什么她答什么,不多说一个字。

    罗鹤鸣注意到婉儿在那一刀一刀的切着牛肉却不往嘴里送,微微皱了皱眉。

    “不喜欢吃?”他问。

    “不是,现在还不饿。”婉儿并不喜欢吃这种牛排,看着那带有血丝的牛肉,让她觉得血腥和残忍,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晚上我和你一起去。”罗鹤鸣淡淡的抛出一句话,却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颗石子,顿时掀起了波纹。

    婉儿猛的睁圆了眼睛,把目光从那带有血丝的牛排上移到罗鹤鸣的脸上。

    “你、你去干什么?”她惊愕的问。

    “我去认识认识你父母啊,还有赫赫有名的陈大律师。”罗鹤鸣将一块牛肉很绅士的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你……什么意思?”婉儿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这么长时间,她忍受了这么多痛苦,为的是什么呀?不就是为了他不去打扰她的家人吗?现在他要去认识认识他们,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商人嘛,就是要利用各种关系打通各种渠道,这有什么问题吗?就凭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是外人吧。”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婉儿却觉得浑身发冷。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认为我们的关系能上得了台面吗?”婉儿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和她的关系?难道要对她的家人说:陈婉儿现在是他罗鹤鸣的情妇吗?天天被他玩于股掌之中吗?开玩笑吧。

    罗鹤鸣终于抬起那双阴冷的双眼,冷冷的说:“你是说我上不了台面?是说和我在一起会有损你和你家人的面子?”

    “你这不是不讲理吗?”婉儿有些气急败坏,和这种混蛋男人能说通什么?她怎么也不能让他出现在他父母兄嫂面前,如果他们知道她在外面做了这种事,气也得气死呀。

    “你跟我讲理?你有这个资格吗?”罗鹤鸣的脸完全阴了下来,他狠戾的说。

    婉儿气得小脸发白,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周进嘴里,然后又倒了满满一杯,又一饮而尽。

    “罗鹤鸣,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婉儿将杯子狠狠的墩在桌子上,恨恨的问他。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的家人。”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对于婉儿的拒绝,他从心里往外的恼火。

    “拜托你离我家人远点,我已经毁在你手里了,你放过我家里人吧,好不好?”婉儿放下尊严,几乎是在祈求。

    “陈婉儿,不要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想开染房,我决定的事没人能够更改,你最好不要激怒我。”罗鹤鸣也狠狠的灌了一杯酒。

    “罗鹤鸣,你不要逼我,狗急了还跳墙呢,别逼我做出让我们都后悔的事来。”婉儿咬着牙说。

    “哈,陈婉儿,你这是威胁我吗?你认为你能威胁得了我吗?”罗鹤鸣一脸的嘲讽,不屑的说。

    “别去招惹我的家人,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婉儿决定不再退缩,一味的退缩并没有换来他的可怜和退让。

    “陈婉儿,你会为你刚才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哼。”罗鹤鸣站了起来,将餐巾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大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还不死呀。”婉儿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fino,狠狠的灌了下去。不一会,一瓶酒见底了,婉儿也气冲冲的走出餐厅。

    出了餐厅,被街上的冷风一吹,婉儿混乱的头脑有些清晰了,她知道她阻止不了罗鹤鸣,罗鹤鸣也不可能受她的威胁,如今她被他压得死死的,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婉儿泄气的叹了口气,郁闷的回到父母家。

    家里没有人在,时间还早,他们都还没有下班。婉儿看着家里熟悉的摆设,一时间悲从心起,泪水不可抑制的夺眶而出。她抬步上了二楼,推开了她的房间,虽然好几年没回来住了,但这房间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就连墙上她胡乱贴的那些海报都还在,屋里干净整洁,就好象她从没有离开过一样。这才是她真正的家,是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是她可以大呼小叫的地方,是可以任她任意发泄的地方,可如今,这里的平静和温馨是不是马上就会让她毁了呀?她好害怕,她真的好害怕。

    婉儿扑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直到哭累了,婉儿才发现眼睛已经又红又肿了,她急忙拿了热毛巾敷在眼睛上,她不想让大家看到她这么狼狈,在父母兄嫂的眼里,她还是那个任性倔强的婉儿,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婉儿。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喝了酒,她慢慢的迷糊过去了。直到张倩走进屋,为她盖上被子,她才被惊醒了。

    婉儿睁开有些酸疼的眼睛,看见张倩坐在床边上,疼爱的为她抚去散在脸上的乱发,嘴里喃喃的说:“怎么不盖被呢,感冒了怎么办?”婉儿心中一酸,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妈。”

    张倩的手一抖,两行清泪瞬间溢出眼眶,这个在外面叱咤风云,丝毫不让须眉的女强人,在女儿一声柔柔的呼唤声中,泪流满面。

    “女儿,宝贝。”张倩紧紧搂住欠起身的婉儿,泣不成声。

    “妈。”婉儿本想对妈妈说声对不起,可是倔强的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只好又软软的叫了一声“妈”。

    “宝贝,这一声,妈妈已经等了快8年了,妈的宝贝。”妈妈的怀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婉儿此刻才深有体会,她搂住张倩的脖子,也掉下来泪来。

    “奶奶,姑姑,你们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涛涛看着满脸是泪的奶奶和姑姑奇怪的问。

    张倩忙擦着眼泪,抱起涛涛:“没事,没事,奶奶是高兴的。”

    涛涛又转向婉儿,脆生生的问:“那姑姑呢,姑姑为什么哭了?”

    婉儿还带着泪,就笑着说:“姑姑刚才做了个恶梦,是吓哭的。”

    涛涛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说:“那奶奶是看姑姑吓哭了才高兴的哭了吗?”

    “啊?呵呵。”张倩和婉儿都被小涛涛的话逗笑了,张倩忙说:“不是的,是奶奶看姑姑从恶梦中醒来了,高兴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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