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蝶舞推开了自己的菊花,骆倾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侧身一让,双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既然礼已送出,那姑娘可否进小亭一叙。”
    “礼物都已送出,这流芳亭蝶舞自是必进无疑。”凤蝶舞一笑,跃身而起,朝着流芳亭跃身而去。
    眨眼间人已在流芳亭内的石凳上坐下。
    “听闻公子自称骆某人,不知公子是否与新科状元骆倾言是否是同一个人呢?”凤蝶舞伸手捞出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着,嘴角轻扯,眼里是探究。他轻易信人,她可不会那么傻。
    “正是骆某人。”骆倾言也不做作,坦然的承认。
    “哦。”凤蝶舞拖长音调,转而一笑,风轻云淡:“那蝶舞可真是三生有幸啊,能认识当朝的新科状元,传说中不染世俗的骆倾言。而且能成为入幕之宾。”
    “骆某人又何尝不是三生有幸呢?”骆倾言轻笑一声,转身坐到了凤蝶舞的对面,随手捞来一个紫砂茶杯,拿起一旁还放在小炉上煮着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手起手落间,尽显优雅,一举一动尽是风华。
    凤蝶舞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还有人可以将茶倒的这么的迷人,这人若是生成女子绝对是一妖孽。
    “哦。”凤蝶舞闻言双眉高高挑起,“此话怎讲?”
    “难道不是吗?娘娘?”骆倾言将茶放到凤蝶舞的面前,继而不去看凤蝶舞一脸的惊讶。又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茗浅尝。
    “骆公子怎么会如此笃定我就是如今的一国之母呢?要知道她可是一个貌美又极其聪慧的女子,蝶舞自认貌不能见人,才又难登高雅之所。骆公子怕是会错眼了。”凤蝶舞向来是自恋不带脸红的,眼下的这番话到也是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骆倾言似乎早已经知道了凤蝶舞会说出这一番话,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悠然浅尝:“姑娘自称蝶舞,想必这蝶舞二字乃姑娘闺名,骆某敢问这世间名蝶舞者,又有如此之气质,若非皇后,那骆某就真不知道姑娘是何许人士了。”
    凤蝶舞轻柔一笑,拿起面前的茶水,却只是浅尝即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之人更是多不胜数,骆公子为何可以如此笃定我就是当今国后呢?再者皇后身居内宫,又岂能随随便便就能出来的。”
    “我可是听说皇后娘娘昨日回府省亲呢。”骆倾言转着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指的说道。
    “皇后纵使回府省亲也是宫婢奴才跟着一大堆,又怎么会像我这样神武牵挂,就地而卧,卧而熟眠的闲情逸致呢?”凤蝶舞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盅之中,轻捶眼睑。他是什么都知道,只在一旁看戏呢?还是原本就参与,坐收渔翁之利呢?不管如何,她如今已是与夜汐澈共乘一船,那么这船就不能出一点差池。
    若是眼前之人只是看戏也就罢了,但若是心存他心,那么……决不姑息。
    “倘若皇后心性如此,喜自由无虑又该另当别论不是吗?”
    “纵使皇后生性自由,高墙内宫,也必将困住她的去留,甚至会折断她意欲高飞的翅膀。争名夺利更会改变她最初的心智。更何况……”凤蝶舞抿唇嘲讽的一笑,“我们的皇后从来不是好人。”
    “娘娘怎么可以这样评论自己呢?”骆倾言微微诧异,他倒是不曾想过她会这么说。
    “那公子以为如何呢?难道当今皇后还是心存善念之辈?”想套她话吗?他既是狐狸,她也并非善辈。
    骆倾言心知凤蝶舞与他还是存有戒备之心,倒也不着急。放下手中茶杯,看了一眼棋子,又将目光放回到凤蝶舞身上悠悠说道:“既然姑娘不肯承认,骆某也不愿强求,但骆某早已将姑娘视为知己良朋,不知姑娘可否愿意陪洛某下完这一局残棋呢?”
    “既然公子都开口邀请了,蝶舞若不应邀反而显得失礼。那蝶舞便望公子赐教一二。”看了一局残子,却发现黑白两子,旗鼓相当,各不相让。但细看之下却又发现白子略显优势。但黑子亦布有暗局,此棋局险象迭生,不论是黑子赢还是白子赢,双方必定都会损失惨重。
    但看透全局,凤蝶舞却发现此局并非无法挽救,重心在于中间的那一空位。若放白字,白将不废一兵一卒轻松取胜,若置黑子,亦大有乾坤。
    “想必姑娘已看透全局了吧!”骆倾言见凤蝶舞看着棋局从最初的皱眉,面露忧色到最后的眉头轻舒,面带自信,便知道她以观透全局。
    “蝶舞不敢自称已全看透,只是心中已有对策。”这个人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呢?为什么她看不透?
    “若骆某要以此局与姑娘共论天下之事,不知姑娘可否有这闲情陪骆某闲谈呢?”骆倾言以中指与午指夹起一颗黑子说道。
    “既然公子都不嫌弃蝶舞一介妇孺了,蝶舞怎可推辞呢?”以棋为局共论天下吗?不错的游戏,那她就来陪他玩玩吧。
    “这局棋像是朝廷如今势力,白子为当今天子,至于这黑子嘛……自然是当今太后。两股势力旗鼓相当,若是硬拼必将两败俱伤。姑娘可知这局中局的关键在哪里吗?”骆倾言翻覆着手中的棋子,问道。
    “这里。”凤蝶舞执起白子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白子落在了之前的空位之上。顿时白子像是一条翻腾的龙,在棋盘之上跃跃欲去。
    “姑娘好智慧!那你可知这空格又是所喻何人?”骆倾言随手将棋子扔到棋盘之中,黑子跳跃间已然毁了整盘棋局。
    “难道是骆公子?”凤蝶舞挑眉。
    “姑娘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朝廷之中上下多多少少已全分成两派。只有公子,今年秋试新进的状元,又有实力。”凤蝶舞诧异,他难道不是自喻吗?
    “骆某人素爱看戏,向来秉持着不失鞋的原则,又怎会让自己身陷泥淖呢?骆某说得是皇后。”
    “皇后是经太后提携的,站在太后这边是毋庸置疑的。公子又怎会将其喻为人皆得之的机会呢?”凤蝶舞闻言一滞,随即笑道。
    “她会是个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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