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人爹爹的威慑力果然够强,如花看着他们的反应,有些讶然,报个名字而已。不过想到此人变态残忍的手段,自己也不觉倒抽了口凉气,抹了把冷汗。
    绝玉本不怕,好歹是个老江湖,什么没见过?只是当东方月离这名字从那娃娃口中随意说出时,她还是被吓住了。
    东方月离的毒,不在于让人迅速死亡而在于折磨,让人死不能死,疯不能疯,那滋味简直绝了,果真如如花所说,世上无人能及也无人能解。
    所以中了他的毒,自我了断是最舒服的解决方法。
    绝玉强压心头惶恐,怒道:“你这小妖女,快把解药交出来。”
    如花摊了摊手,无谓道:“我没有,我爹爹才有,要的话,找他去”
    这话一出,绝玉眼底阴毒一片,看着如花,手中的佛珠紧了紧。
    如花倒也不怕,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这小妖女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就不怕我们把你给撕了,然后给东方月离送过去?”说这话的是玉清阳。
    如花一惊,还要将她给撕了,这不明显挑衅美人爹爹的威慑力吗?
    她嘻嘻一笑,对着玉清阳道:“好啊,臭道士,你撕啊。”
    她就不信,他真能把她给撕了,就刚刚他们的反应,有胆子把她给撕了,还真是笑话。
    玉清阳本是唬她,没想到这几岁的娃娃竟是唬不住。
    如花面上虽不在意,笑容满面,气场十足,可心底却在打鼓,这么多武林人士,她一个人寡不敌众,这该闹到什么时候去啊这?
    东方月离派来送亲的人还真是送亲的,除了送亲什么事都不管。
    她懊恼的用余光瞟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那只死僵尸,心底恨得牙痒痒,老子都被如此欺负了,你怎么不闻不问啊?好歹老娘这身子也是你家主子的亲女儿啊。
    哪天非得切俩黑驴蹄子让你永远睡棺材里去。
    她愤恨的想着,眼睛一瞟,看向了站在远处的尹御风以及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那一位应该就是她的准公公了。
    长得倒也不赖,年轻时肯定也是个欠了一屁股风流债的主,如花看着,心底忽然就涌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觉。
    一种什么感觉,说不出,反正就是怪怪的。
    此刻看着夫家的人,如花想到她嫁过来,被当众如此的欺负,这夫家倒是没一个出来说话的,加之刚才她准公公的那句话,摆明了要将她往死里逼。
    如花心底有气,老子让你白吃白,搅得你山庄不得安宁。
    如花眼珠子转来转去,狡黠灵动,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脑袋,对着绝玉道:“我想起来了,爹爹说就我一个女儿,嫁妆不能太寒碜了,给了我好多金银珠宝,武林绝学还有好多珍贵药材,解毒秘方,你可以去翻翻,看看有没有”
    这话说的在理,天域宫汇集着很多流传已久的珍贵物品,有宝物也有武功秘籍。
    人人都知天域宫有好东西,可就是没人敢去,去了也回不来。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人大多数为武林绝学争得头破血流的,这江湖龙蛇混杂,有人贪财有人贪名有人追求更高的武学造诣,更何况还有一个要讨命的绝玉,此刻都看向了如花陪嫁的那几个大大的箱子。
    绝玉倒还真想去翻一翻,只是碍于此刻如此的情形,再加上这是人家陪嫁的东西,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翻就翻呢?
    所以她看着那箱子半响没说话。
    尹天仁一听如花这话,惊了,她将矛头全部都引到御剑山庄身上了,武林里这帮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他不是不了解,见了好东西一个个跟豺狼见了肉似的,两眼发光,不折手段。
    他开口道:“小孩子说话没得遮拦,老夫今儿个的媳妇可不是你,你还是带着你的嫁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这烫手的山芋要不得。
    如花好似惊讶的看着尹天仁,稚嫩的童声道:“爹,你怎么说话前后不搭啊?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你都让你儿子到天域宫见我爹爹好几次了”
    这爹都叫上了,还叫得如此自然而然。
    如花忽然想起东方月离临行前交代的话,不管怎么样变态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做,否则小命不保。
    她继续说道:“临行前爹爹特地交代了嫁妆里有一本五木书图和……。和……。”后面那个几个字委实有些说不出口,如花面上一红,心想就这么着吧,但转念一想,那不成,万一事后变态找她算账该怎么办呢?
    索性将牙一咬,鼓起勇气说道:“和一份阴阳和合散送给您的”
    众人皆是唏嘘,只听得玉清阳大呼一声道:“可是那五王陵墓的五木书图?”
    如花不晓得这些是什么只是顺势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它”
    心底暗自冷笑:这下还不栽死你们,谁叫你们任这么多人欺负我。
    玉清阳闻言,看向尹天仁干笑两声。
    这两声意味深长啊。
    尹天仁听到那五木书图先是面上一黑,有些怒火,但听到那阴阳和合散时脸上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只是那奇怪的神色只是瞬间便被他隐藏得丝毫痕迹也没有了。
    如花注意到了尹天仁那一瞬间的脸色变化,心底微微吃了一惊,那一闪而过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从见他第一面起这尹天仁都是极为深沉、稳重,即便是发怒在此种情况下也是合情合理,可刚刚那神色明明带着一丝不安还有……还有一点点的愧,对,就是愧疚之色。
    这阴阳和合散从一个七岁孩童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怪异,众武林人士皆是嗤之以鼻,到底是魔教,连这几岁的孩童也是污秽不堪。就连尹御风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极其的不自然。今日是他大婚,即便新娘不是自己要娶之人,只是这顶替新娘的小妖女带着媚药前来,还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还真是教他面子上过意不去。
    尹天仁隐去心底的千思万绪,面上又覆上了怒意,此时此刻所有的人耳朵都竖着呢,那五木书图岂是能随随便便沾惹的东西?当今武林人士谁不想得到那五木书图?如今不管这五木书图是否真在这嫁妆之内,这份大礼都不能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若将这嫁妆纳入御剑山庄,御剑山庄还不得被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连祖坟都挖出来!所以这嫁妆是万万沾惹不得的!所以他声音低沉说道:“我尹天仁身为武林盟主,岂可与魔教同流合污,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要,全给我送回去!”
    如花闻言一脸纯真的看着尹天仁,忽然好似明白一般,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对着尹天仁道:“哦,我明白了,爹不想和这些人分,所以让我先带回去,是吗?”
    她啧啧两声,继续道:“也是,我的嫁妆,干嘛给他们,给爹你一个人就够了。”
    尹天仁的面色更黑了,他呵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其实有时候孩子的话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如花满脸委屈道:“我说错话了吗?来的时候爹爹还千叮咛万嘱咐让看好嫁妆的,不要让别人拿走了。”
    都说财不外露,此刻,何止是外露啊,简直是勾人犯罪了,尹天仁瞬间有种被所有人用目光强暴的错觉。
    他面上阴沉,现在最重要的是封口,再让她讲下去,指不定说出些什么话来,他开口命令道:“好了,喜婆把新娘子带回房间”
    然后对面无表情的修竹道:“嫁妆你们还是带回去,我御剑山庄一样也不想要。”
    如花顺口道:“修竹带回去吧,改天让爹爹有空了亲自送过来,这边豺狼太多了。”
    尹天仁面色铁青,已经隐忍到了极限,他袖中手紧握成拳,捏得关节咯咯作响。如花被领进了新房,那面色怪异的喜婆便退下去了,如花扫了眼这喜气洋洋的新房,一对龙凤双烛闪耀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桌子上的碟子里摆满了红枣桂圆瓜子花生糕点。
    一切都是如此的喜庆。
    如花有些恍惚,第一次有种当新娘子的感觉了,她缓缓走到烛台前,伸手拿起一颗红枣放到鼻前闻了闻,有股专属于红枣的香甜味。
    原来所有的女孩子对婚姻都会有一种憧憬的,即便是她,依旧如此。多年的盗墓生涯,常年打交道的除了冰冷的棺木和湿冷的暗室之外便是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师傅了,她从来不做这种梦,她从未想过结婚生子,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下一刻她是否还有命活着,她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与死亡擦肩而过。
    如花静默良久,恍然间回神,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发什么呆啊?她应该逃跑才对,正好留下她一个人。
    如花转身便往门边跑。
    猛地一开门,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如花一惊,条件反射连连后退。
    却是一袭喜服的尹御风,如花被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道:“你想吓死人啊?”
    尹御风阴着一张脸走进来,将门关上,道:“你要去哪里?”
    如花看他面色不善,知道他心底不舒服,大婚之日新娘换人了,而且娶的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奶娃娃,换她她也会发飙。
    如花干笑两声,道:“我……我尿急”
    尹御风脸色阴沉,对着远处一张屏风指了指道:“那里有夜壶”
    如花闻言有些气恼,道:“我又不急了”
    就是真急,也要憋回去,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这不是变着法子让她难堪吗?
    尹御风扫了眼这间新房,这本是他与姜雨瑶的新房,他让下人们精心布置的新房竟成了自己和这女娃娃的新房了,此刻看着面前这火红的三尺童子,心底来气了,一双眼睛盛满怒意盯了如花良久。
    如花被他如此盯着,倒也不害怕,只是有些不自在。
    让她害怕的人只有东方月离那个死变态,此刻即便尹御风面色再难看,怒火再旺盛,她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尹御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毁了我和雨瑶的幸福!”
    此刻,他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如花一听这话,不觉白眼翻了翻,道:“和一个七岁的娃娃说这话,你好意思吗你?”
    尹御风一听,怒了,道:“你这妖女……”
    如花打断他的话:“你这人真没品,什么妖女不妖女的?不管怎么说我还只是个七岁的娃娃,你一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一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尹御风一惊,料不到一个七岁的孩童竟也如此伶牙俐齿的,噎得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花见他一袭火红礼服,更显风流倜傥,意气风发。不觉双手抱胸,啧啧赞道:“长得倒也不赖,这一身红衣穿着,真好看”
    尹御风听闻如花这句话有些意外,这是一个小娃娃说的话吗?不过一想那天在天域宫第一次见面她不也是如此,丝毫不懂得礼仪廉耻,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如花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包银两,这是顺手从萧羽叶身上偷来的,如花掂量着也有些分量,随手抛给尹御风。
    尹御风一愣,却是抬手接了过来。
    如花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今晚你去窑子里找几个姑娘陪你,我看你长得不错,那些姑娘估计会倒贴,银子都不会要你的,所以你先别拿出来,完事后,人家要你给银子你再给。”
    如花说着,忽然又想到什么,继续道:“没用完的记得还给我”
    这怎么说也是她的血汗钱。
    尹御风一听这话,手一抖,银子差点掉下来,看着如花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花见他如此反应,半响不离去,白他一眼,反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和我洞房?”
    尹御风面色黑到不行,彻底被如花这句话给震住了。
    如花转念一想,忽的笑嘻嘻对着尹御风道:“好啊,想和我洞房也行,脱衣服吧”
    尹御风闻言,气到不行,看了如花良久,半响找不着骂她的词,只是怒道:“你真是……”后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了。
    如花替他接下去道:“我真是善解人意?”
    “你……”
    尹御风阴沉的面色愈加的难看起来,眼底好似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苗一般,怒火即将迸出。他看着如花那张笑嘻嘻的面容,将袖子狠狠一甩,懒得再和她说话,转身便走。他本是进来看看情况,却不知这小姑娘如此的无耻,竟是一刻也无法和她待下去了。
    如花在后面笑得更加灿烂,喊道:“相公,你别走啊,还没洞房呢。”
    尹御风头也不回狠狠道:“不许喊相公”
    如花依旧笑嘻嘻在他背后喊道“那你叫什么啊?我叫如花”
    只听得带着盛怒之气的几个字飘来“尹御风”
    说着便怒气冲冲的出去了,如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的忍不住大笑起来,气成这样了还回答我的问题,这男人还真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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