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来的客人很不凡,是连风世荣都要重视的人物,但听苏映荷说是她老哥——静王苏寻时,我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苏寻是谁?曾经太子今天皇上的异性结拜兄弟,虽说和风世荣一样爵位只是挂个名,但人家还是和风老爷子有点不同的,作为普国最大的商人、皇上钦点的皇商,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乃至江湖黑白两道,无不敢不敬他三分。而且这位大商人,据说还是个妹控——

    所以说这就是平安郡主得以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资本。

    呆在风府的这些年,尽管我闭目塞听,但商王的名头如雷贯耳,还是听说过的。当下就来了兴趣,拉着苏映荷、还有风清雪去凑个热闹。路过风府的那个大花园时,发现很多夫人仆婢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望。风清雪眼珠子一转,道:“众人凑热闹的地方,必定有很好玩的事!”不由分说拉着我们就进了院子。

    正值深秋,满园的千娇百媚已退去了春夏时节的光华,于是那一树树花团锦簇的丹桂便愈发那么明显,那么招摇。黄黄鲜鲜的花,翠色欲滴的叶,占尽满园秋色。

    远远地就看到那一片黄绿之间一抹锦衣静静倘佯,晚霞余晕映在修长的背影上,平添了几分落寞忧愁。

    那个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几十年来脑中曾试图遗忘的画面又一幕幕交缠重现,我发现我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是他么,可能是他么?是否上天怜悯我,将他再次送到我身边?

    心里慢慢地升起一分雀跃,一分期待,还有三分惶恐。

    “哥,你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太不给面子了吧!”苏映荷见到那人,便撇下我和风清雪,兴冲冲地奔上去抱住他。“老实交代,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

    “呵呵,”男子轻笑一声,转过身来,将苏映荷揽入怀中,刮刮她的鼻子,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你这孩子还真是能闹,发个火居然就离家出走,还一走就是三个月,奶娘都担心得瘦了几圈。来,让哥看看,在外面有没有委屈了?”

    俊朗的眉,俊朗的眼,深邃的五官,如雪般的新颜,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减一分,分明就是那个人。

    是梦吗?还是幻觉?

    我揉了揉眼睛,睁大双目,还在。

    “切,能委屈得了吗?”苏映荷神飞色舞,“别说你的那块令牌可以在苏家名下的任意一家商铺免费吃穿住用,就只说你给我的一百零八暗卫随时提供差遣,那世上就只有我欺负人了,谁敢给我气使?!”

    “你还敢说!”男子,不,苏寻哭笑不得,“你居然把我的令牌给偷了。又不是不知道那令牌有多重要,要是丢了你说怎么办?”

    “怎办?凉拌呗!哼,要不是重要的东西,本郡主还看不上呢!”苏映荷白他一眼,“再说了,那东西虽重要,能有你妹妹我重要么?”

    “好好,你重要,你重要。”苏寻无奈地笑了笑,可眉眼间却依然是满满的宠溺,“怎样,出来这么久,气消了没有?跟我回家吧?”

    “不回,我还没玩够呢!”苏映荷道,“平日里你管得那么严,好不容易才得以出来透透气,我才不要那么快回去!”

    ……

    “哇,真是兄妹情深,好让人嫉妒啊,要是我有这么一位哥哥就好了。”风清雪无比艳羡,“绿绮,你说是不是?”

    听不到回答,转头扔我一记卫生球:“真是的,问你话呢,又装哑巴!咦,你怎么、怎么哭了?我又不是故意损你的,再说你又不是真的哑巴,我说说也没什么吧?哎,你,你别哭了——”

    我用衣袖狠狠抹一把脸上的水渍,道:“闭嘴!”有谁看见我哭了?谁啊!

    风清雪撇撇嘴,对我欲盖弥彰的行为不以为然,看了看我刚擦完脸的袖子,一脸厌嫌外加鄙视,伸手在怀里掏了掏,半天摸出一方皱巴巴的帕子,塞到我手上:“给你!赶紧擦擦,恶心死了!”

    我瞄了瞄手里那张皱得跟龟背上纹路有得拼的东西,眉也不挑,揉成一团,面无表情地扔得远远地。

    “你——”风清雪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紫,正要开口训话……

    “七妹如此之说,莫不是怪为兄冷落了你?”冷不丁地,风二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僵硬转身,待看到清俊的某人时,扬了扬眉,似笑非笑:“二哥?!这话从何说起,既无疼惜,何来冷落,不曾期待,何来责怪?”

    “呵呵,”风无念微讪,继而释然笑道,“雪儿说的是,也怪为兄疏忽了。日后为兄定当尽量补偿这些年来未尽的责任。”

    “这话说得好生奇怪,你对我能有什么责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仅仅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已。”风清雪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还有别叫我雪儿,我们没那么熟!”

    语气何其冲,看来是把对我的怨气发到人家身上来了。

    “我——”饶是能说善谈的风二少,此刻也无言以应,脸色自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可惜,我已无心情欣赏闹剧。看着前方亲密相拥的兄妹,心头的那份疼痛和怅然猝然被唤起,莫名的很不舒服。对着风无念行了一礼,和风清雪说道:“小姐,吃药的时间快到了,奴婢先去熬药了。”

    只要风七小姐一天不对外宣称自己已康复健在,这个理由就永远有用。

    “熬药?”风清雪看着我,眼中满是愕然,一瞬间的功夫后又恢复原样,摆了摆手,“本小姐差点忘了,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是,小姐。奴婢告退。”我低着头,余光瞄一眼还在亲密话语的两人,匆匆忙忙走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定位得太早吧。

    “等等——”风无念忽然喊道。

    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停。是不想停,也不能停。

    “那个丫头——”

    “得了,她要赶去熬药,我是她家主人,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好了。要不,就等她有空了再去找她。”风清雪解围道。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着,回到自己房里,关上门。扑在床上,泪水却忍不住哗哗如雨点般滑落。

    锦年,我又想你了呢。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那你,可还记得我?是否我换了副容貌你不认识,为何你看我的眼里如此陌生?

    ------题外话------

    月的伤心往事啊,这一位对月的影响可大着呢,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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