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不去?”我冷冷地看着风清雪,手边的帖子给捏得哗啦啦地响。

    “就不去,那是人家一生的幸福啊!”风清雪两手背在身后,一脸惶恐,盯着我手里皱皱巴巴的帖子,却是死命摇着头,“你打死我我也不去!”

    “真的不去?”我眯起眼睛,把帖子压放到桌面上,伸手抚平上面的褶皱,是我太冲动了。她不去就不去嘛,我跟她争什么,大不了把她打晕了扛去。

    风清雪看了看我,吞吞口水:“还有没有商榷的余地?”

    “没有。”我已经冷静下来了,很平静地回道,“自己闯下的祸就该自己承担,承担不起你就不该当初。”

    “我也不知道会出那种事嘛,早知道那本破书那么宝贵,打死我我也不敢碰它一下。”风清雪哭丧着一张脸说道,“看看吧,现在居然要我用自己的幸福来做代价。”

    “问题是你已经碰了,并且还把它给弄丢了。”我表情不变,很是淡定。不就赴个约吗,有那么严重?

    “你的意思是,这个约我是非去不可了?”风清雪犹犹豫豫地问道。

    “嗯。”你把我的东西弄丢了,还想置身事外?告诉你,门没有,就是有窗户,我也不会让你打开。

    “如果我不去,你会不会……不择手段?”风清雪更犹豫了。

    “你说呢?”我望着她,似笑非笑。这厮和我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的品性?

    “去就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小姐还怕了不成?”风清雪瑟缩一下脖子,硬声硬气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把东西拿回来还给你了看你到时还怎么说!”

    “到时?”我嗤笑,“到时再说吧。”等你拿到东西来见我时再说吧,我只看重结果。

    “哼,你这是不信我了?”风清雪微愠。

    我只是笑笑。“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去赴约。”

    “你还真打算把我卖了啊。”风清雪很是感慨。

    我没打算回复她,转身出门去。夜色已深浓,和她纠缠一天,累死我了。我这人,其实很怕麻烦的的说。

    早上吃完饭后,那帮江湖人士就被风世荣给打发走了,每人一百两银子,剩下的赏给了昨晚努力抓贼的护卫们,风世荣并不喜欢有太多陌生人呆在自己家里。苏映荷也很爽快,自觉拿出一万两银子来分发,于是府中上下高高兴兴,江湖中人也开开心心地散伙了,出力最大的风清雪连一根毛都没捞到。

    其实昨晚大伙儿都是白忙活一场,哪里有什么采花贼劫走小姐,明明是七小姐“智勇”擒贼,并且还将人关了扔到柴房去。众人嘴上都称赞七小姐才貌双全,于是将被揍得连爹娘都认不清楚是谁的猪头男送到官府,抢领赏金。风清雪追帅哥半路上给追丢了,本来就很火,再加上明明是自己的苦劳功却都让人给抢完了,她还有理说不清,气得将自己闷在房中半天不出来。

    府中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吃过早饭,我闲得无聊出门散步,拿张席子去昨晚被围的那地方逛逛,心想如果可以也帮云殇收收尸,有张席子裹着不抛尸野外,也算相识一场的缘分。我可是很有良心的。

    到了那个地方,除了一地的死尸,什么也没看见。数了数,一百三十五人,昨晚那些黑衣人都齐了,就是没见到云殇和青主。稍微感慨一下,云殇真是牛,青云堂全体高手围攻,再加上深不可测的青主,居然也没能结果了他,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我完全忘了,我那药尽管副作用很强,主作用也不低啊。)

    看看手中的席子,无语地丢弃一边,浪费我难得的好心了。

    回府的路上,撞到书童模样的少年,见我是风府丫鬟的打扮,就拿出一封信让我交给七小姐。我郁闷,什么时候我成了专门的信差了?

    我人品也不算很好,见风清雪死活不肯开门就自己打开信封来看。信里除了一张邀请帖什么都没有,而且连字都俭省非凡,我很淡定。但当看完帖子后我就不淡定了,帖子写——明日巳时,相邀美人洛水湖畔,归还《奇门之器》(这是我那天被风清雪弄丢的书),楚殃城。

    楚殃城是谁?他既然知道书的主人是哪一位,为什么不马上归还,还相邀于洛水湖畔?我的书,我的月主分令!

    于是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心里暗自一叹,今年事情特别多啊,我得小心些了。

    交代完一些事情,爬上院中的大树躺下,看着隔几个院落的某间房,心中感慨万千。自从苏寻来后,爬树就成了我每晚睡前的习惯。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左右,我能欺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我忘不了那些音容笑貌,忘不了那些带哭带泪的温情,忘不了临走那眼浓浓的眷恋和不舍,很多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

    月非无心,只是情都给了他,而他却转身走了,从此不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那时,语对我说,月,都忘了吧,杀手不能有情,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狼爱上羊的戏码通常都很可笑,而情却总在不可思议中产生。人死了,情灭了,心毁了,从此生命中只有一片空白,没有弱点的人无敌,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无敌——杀手,这就是早注定了的悲哀。

    那么久了,久到我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他了,当再次见面时,却才发现,相思早已入骨,只是太深沉。

    如果你的再次出现是天意的话,那么这一世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去,我会紧紧抓住你,不再放手。是谁说的,幸福,都是自己争取的。

    “你喜欢他?”萧若狄爬到我身边。

    “关你什么事。”收回眼神,敛住波涛汹涌的思绪,我淡淡地说道。这个该死的男人屡次烦人,要不是看在他和我那挂名的无良爹爹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我早就结果了。身份尊崇又如何,得罪我照砍不误。

    “不要那么冷淡嘛,哥哥也是关心你。”萧若狄笑眯眯地道,“这里这有我们俩兄妹,你就别见外了。”

    “谁是你妹妹。”我懒得理他,这个人还真奇怪,以他的身份想要多少妹妹没有啊,干嘛非要对我死缠烂打?

    “你啊。”萧若狄眯眯笑。

    “我不是。”

    “你是,你脖子上的小金属片就是证明。”萧若狄洋洋得意,“我不会看错的,那天你在大街上我亲眼看见的。货真价实,绝无虚假。”

    “你说的是这个?”我拉了拉脖子上挂着的金属片。嗯,这个东西倒真是无良爹爹留给我的,说是留个纪念,我于是也就一直带着,没丢。

    萧若狄眼前一亮,仔细地瞧了瞧,从自个儿脖子上也扯出个一模一样的来,和我的一并,得,好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原来我们拿的都只是一半。“这下,你没法耍赖了吧?”

    “那又如何?”我拆开那个长方形,扯回自己的那一半,“不就个金属片吗,能说明什么。”

    “怎不能说明什么?这是我们兄妹相认的凭证啊!”萧若狄激动起来,“爹爹说过,此物乃是用千年玄铁和奇门之术打造而成,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呵呵,千年玄铁吗,我有多的是。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的身份呢?”萧若狄皱着眉头想了想,笑了起来,“爹还说过,你左肩上有个红梅胎记,你敢不敢给我看看?”

    “无聊。”

    “你这么说,不就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了。”萧若狄乐得眼睛亮晶晶的。

    “你为什么非要我承认?”我有点不解了。

    “因为我没有兄弟姐妹嘛,很是羡慕别人的。”萧若狄笑道,“况且血溶于水,骨肉手足本就该连为一体。”

    我翻了个白眼,骨肉手足本就该连为一体?难道他不知道,这世上手足同门之间相互残杀的事件多了去?在性命和利益面前,还不是当断则断!

    “我是孤儿。”

    “不是,你还有爹爹,还有我。我们是亲人。”萧若狄很是固执。

    我眼睛闪了闪。

    “当我妹妹不好吗,难道会比丫鬟的生活差?”萧若狄郁闷。

    “现在的生活也很好。”有吃有喝有得玩,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进入那个大圈子找罪受。

    “我妹妹可是和苏寻有婚约的哦。”

    我身子一震,淡淡说道:“以后再说吧。”算你狠。

    ------题外话------

    谢谢亲亲小白什的三朵鲜花,花激动啊,这是花得到的第一份礼物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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