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散发着邪恶之气的魔光凤倾瑶不能躲,更不想躲,当身体传来钝痛,一口腥甜从嘴里喷射而出的时候,她看见眼前可爱的小女孩儿露出惊吓的神色,跟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璃澜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一直遮掩在长袖下的手悄悄松开。

    而凤倾瑶则是面色含笑,明明身体痛的让她连呼吸都乱了几分,可她还是带着最明媚的笑容,伸手轻轻地擦了擦小女孩儿哭花的圆脸,低哑的嗓音轻软传来:“别哭,不怕的。”

    这一幕,多像啊。

    她以为她早就已经忘记了,可是,当她在看见一道曾经最熟悉相似的灿烂笑容出现在面前时,她就像是中了毒一样无可救药的想要去保护。

    明明已经对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爱了,为什么,还想要保护呢?为什么还舍不得放手呢?

    “大姐姐,你流血了。”小女孩儿一边哭着一边伤心的说着。

    凤倾瑶毫不犹豫的擦掉嘴角的血渍,轻轻摇头:“大姐姐没事,乖,别在这里待着,赶紧离开。”

    看着一脸泪痕的小女孩儿远走,璃澜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嘲讽的笑容:“不愧是来自于神界的神仙,哪怕就算是自己身受重伤,也不愿意伤及无辜凡人,凤倾瑶,你这是在可怜谁?又是在保护谁?”

    捂着血脉翻腾的胸口凤倾瑶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她虽说有幽冥圣火的火灵护身,可是就在刚才她却是在不适用法术的情况下只身挡下了璃澜的攻击;这具脆弱的身体,怕是伤的极重。

    只是,再重的伤也及不上心口上传来的疼痛;是啊,明明已经决定堕落,为什么还要有可怜之情?为什么还想着守护?

    瞧着身体像是坍塌下去的凤倾瑶,百年以来,璃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快意;满身的煞气尽数收敛,满眼的愤怒也悄然淡化,脸上妩媚的笑容再现,那时一种看得到自己想要结果的畅快。

    “凤倾瑶,我决定了,我不会再喊着要亲手杀了你,因为你会和百年前一样,自己把自己逼疯,自己把自己毁灭。”

    这句话,像是预言,也像是诅咒;从璃澜颇为清脆婉柔的嗓音中说出来自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美妙;可就是这么美妙动听的声音此时此刻却是在说着最残忍的话。

    *

    太平郡上空,夜冥枭忽然捂着心口的位置眉心紧缩的轻吟了一声,这种感觉……

    阿瑶出事了。

    与此同时,站在太平郡内城墙之上的周瑾瞬间化成一道流光,朝着暂时下榻的客栈方向飞速疾驰。

    客栈外依然与离开时的一模一样,可是里面却破坏的极为严重,尤其是他们居住的客房更是乱成一团,空气中还残留着还未消散的魔气四处游走。

    “妖妖。”

    周瑾在落地的同时就已经着急的呼喊出声,当他找到跌坐在地上双眼呆滞的卓妖妖时,忙快步走了上去,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嘴角未擦干净的血渍:“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洛炎呢?”

    面前这张着急的容颜是她极为熟悉的,更是她深深爱着的,亦是她赌咒发誓一定要毁灭憎恶的;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用一声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对自己说话时,天知道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好想拥有,好像霸占,好像……就算是死,也不放开。

    “师父,你认不出我了吗?”

    周瑾的脸色瞬间苍白,扶着她的手也像是被烫了一样猛的松开,然后在那双明显受伤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曾经最熟悉的那个影子。

    周瑾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变成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一声刺痛的闷哼。

    看他这样,凤倾瑶笑了,笑着流泪,笑着憎恨。

    “原来,你不是认不出我,而是不愿意承认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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