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同情的看着贾政叹了口气,就你那榆木脑袋,干嘛非要读书啊,读到后来都成笑话了,连自己儿子都不如。当然比儿子不如的人多了去,只不过别人都不像他那般假,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口一个惜家父遗折,我呸,你有本事你就早点儿将那秀才考下来,还用得着咱爹那般折腾,临了连到了那个时候都还不放心你,伪君子。

    先生冷冷的看着贾敏,对他而言,这位大小姐就是来捣蛋的,便是在内宅跟着嬷嬷们学规矩学的好,认得了几个字又怎么样?这个地方,何等神圣,岂能容得你一个女子来亵渎?女人就该呆在内院,相夫教子,学了这些东西又怎样?难道你一个丫头还能上朝为官?真是浪费资源。

    一想到这里先生就气闷,只是人家有钱爱浪费关你屁事,他也不能把人怎么样。教吧,反正自己明年就要下场,这丫头也碍不了自己多久的眼。何必为了这区区小事去得罪东翁,他还想中了进士之后借代善的力呢。是以虽然看着贾敏不顺眼,却也并未反对她来附学。看了贾敏一眼,勉强问道:“不知四姑娘读到哪儿了?”

    贾敏自能看到先生眼中的不屑,低头恭谨的道:“回先生的话,刚读了《四书》。”她也不敢说多了,怕被人当妖怪,只能按照黛玉上世的表现来说,自己至少不能比女儿差了吧。

    那先生微微一震,在他看来,贾敏小小年纪,不过顶多将声律启蒙等读过,怎么进度就已经到了这儿了?一个不过五岁的小姑娘,这进度也未免太快了点儿。忍不住看了正在苦攻的贾政一眼,《四书》,这位爷也算是爱读书的了,也足到了八九岁才开始读吧。惊讶道:“姑娘都是跟嬷嬷们学的?”问完大悔,啊哟,这不多事么,这么点儿大一个小姑娘,除了跟着丫头嬷嬷们,还能跟谁学?何况自己早就知道代善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养她的。

    贾敏微一迟疑,随即点头道:“是。”

    先生微咳了一声,颔首道:“那我倒要考考你,看你学得究竟如何了?”突然道:“见贤而思齐。”

    贾敏知是先生考校,朗声续道:“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这是出自《里仁》。这句话的意思是:看见有才能的人或者德才兼备的人,就向他们学习,希望能向他们看齐;看见不贤的人,就反省自身有没有和他一样的缺点,有就要改正。”

    贾政抬起头来,吃惊的看向贾敏,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妹妹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在她这个时候,还在读《百家姓》呢。什么是差别,这就是差别,这就是距离,依她这个速度,想要追上自己,要不了俩年的时间,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贾政的脸顿时阴了下来,让人知道自己连个女孩子都不如吗?

    一时里里外外的人都被贾敏的出众表现惊得呆了,早有人跑去跟史夫人报信讨赏去了。红袖等人都是又惊又喜,原就知道姑娘聪明,却没想到居然聪明到这个程度,连外面爷们以后考状元的题都知道,嘢,我家姑娘真是了不起。

    嬷嬷却泰然自若,自己的学生,懂的都是她们教的,她们一天到晚跟着她,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妖孽到了什么程度?基本上只要你对她说过的,她看过的,就没有能忘了的。这位先生的考校,小样儿啦,就你那点儿水平,等着以后慢慢吃苦头吧。

    受够了贾敏妖孽的嬷嬷们看着呆若木鸡的先生幸灾乐祸,只要一想到这位先生可能会出的洋相她们就觉得乐不可支,当然,这些苦她们早就受够了,现在她们终于可以脱离苦海,站在岸边当观众了。

    先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眼神一暗,探究的望着贾敏,“不知道姑娘现在学到哪里了?”他的态度稍微收敛了点儿,没刚才那般趾高气扬了。

    贾赦是到现在都还看着贾敏呆若木鸡,妹妹,不待这样的,你才多大,就知道这么多,那哥哥我可怎么活啊?他可以想象随之而来的责难,老爹绝对饶不了他,至少一顿骂是怎么都跑不了的了,弄不要好只怕还得再挨上几脚才能收工。

    贾敏谦虚的一笑,“呵呵,我刚刚才学到这里,先生问得巧了,正好嬷嬷们才刚给讲过没多久,不然就忘了,非被嬷嬷们责罚不可。”便是她懂的比这先生还多又如何,若让外人知道了,不烧死她才怪,还是先低调点儿吧。

    外面嬷嬷们腹诽,姑娘,你什么时候学会谦虚的,你什么时候会忘了书上的内容的,尼玛老婆子三个月前说了句错话你到现在想起来了还随时都拿出来溜溜,你什么时候哪么好说话了?

    先生容色稍霁,“那好,我正给二爷温习到这一段,姑娘正好跟着听,有什么不懂就问好了。”

    贾敏躬身道:“多谢先生赐教。”她等的就是这一句,马上就五花八门问了许多问题,都是读书时的随想,以及后世一些学生专门针对这些先贤搞怪的问题。

    那先生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天马行空的问题,登时就被闹了个手忙脚乱,绞尽脑汁方将贾敏应付过去。

    贾敏也不管这先生答得是否正确,都庄容一一受教。心下暗笑,这些问题都是后人反思,全都是经典,这位先生要答得出来才怪,真要能答出来,他也不会还坐在这儿了。反正,这些答案她早就心中有数,只不过藉此给那先生一个下马威,免得他总是鼻孔朝天,门缝里瞧人。不过若他能静下心来琢磨下这些问题,只怕对他也是大有裨益的,不然世人怎么都说福祸相依呢,端的就看他自己是怎么想了。

    外面几个嬷嬷看着那先生吃瘪,都是掩口偷笑,大家等的就是这一幕。姑娘啊,你还真没让咱们失望啊,嘿嘿,你个篾片先生,叫你瞧不起人,活该。

    自此那先生终于不得不正视贾敏这个女学生,虽然不能出去参加科举,可是资质却远在她那两个哥哥之上,真真是可惜了啊,若是男儿身,只怕自己也能藉此扬名了。

    不说那先生在书斋如何扼腕,贾敏下学回了荣禧堂,早就得了消息的史夫人眉花眼笑的将贾敏搂在怀里好生一番蹂躏,没有当父母的不喜欢自己儿女聪明好学,才智出众的。虽然说贾敏是女儿,可是还是大大满足了史夫人的虚荣心。

    贾敏费尽心思方才逃出史夫人的魔掌,一面整理自己的衣裙,一面抱怨:“太太,你瞧,我的头发都被你给揉散了,还有这一身的汗。”说到后面,贾敏快尖叫了,“马上老爷就要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太太你赔我。”

    史夫人也不以为忤,满不在意的笑道:“没事,老爷回来我给他说,你先去洗漱吧。”

    贾敏欲哭无泪,嘀咕道:“真是多事,人家本来可以先吃东西的。”

    史夫人大包大揽,“宝贝儿啊,没关系,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娘亲这点儿嚼用还是有的。”

    贾敏无可奈何,只好哭丧着脸又去洗漱。

    代善回来便瞧见一个人坐在那儿傻乐的史夫人,奇道:“怎么太太就你一个人,敏儿呢?”他也想知道自己女儿入学的情况。

    史夫人闻言乐的合不拢嘴,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下面的人早就抢功,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大大的给贾敏扬了一番威。

    代善也是又惊又喜,“真的,咱们敏儿居然如此能耐?”

    史夫人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笑道:“可不是么,平日里嬷嬷们都说姑娘聪明,我也没往心里去,反正都是些上不得台盘的东西,哪里知道她读书竟是如此厉害。”

    一时梨香院那边的贾源也得了消息,知道自己的孙女读书厉害得不得了,也赶了过来看看自己这个宝贝孙女儿。

    孙太夫人得了消息,叹了口气,怎么赦儿就没分到他妹妹半分聪明呢。忙派人开了库房,取了几样极精致的小玩意儿给贾敏送去。同时顺便将口信带了过去,自己身体不舒服,就不过去了,贾赦得留下照看自己,也不过去了。就今天这状况,她可舍不得自己宝贝孙子去触贾源的霉头。

    贾敏接过孙太夫人的打赏,又谢过贾源,方算将今天的事圆满应对过去。她才懒得管他们怎么想的呢,反正,她今天已经向他们证明了,自己不比那两个蠢货差,顺带的,也给代善与史夫人提个醒,你们家那两位,真不是读书的料,别指望他们了,早做打算吧。

    其实不要说他们,前世自己又能比他们好到哪儿去。自己一直看贾宝玉不顺眼,自己呢?不也如他一般,被史夫人宠坏了脾气。自己又不是金子,别人凭什么就该无条件的喜欢你?什么都顺着你?

    林海对自己其实真的算是不错了,毕竟当年可没什么三好男人的教育,社会上也没形成男人也得守三从四德的规矩。依着自己当年的臭脾气,他居然还能疼惜自己那么多年,也算是难得的了。

    不过,现在重来一遍,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压抑住自己,学着那些女人温柔婉转,小心翼翼的去逢迎他?

    贾敏蓦地觉得脸上发烧,我呸,老娘才不干呢。想林海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替自己打点一切,再加上数百年后思想的洗礼,她早已觉得男人对女人好是理所当然,你付出多少自然我就回报多少,你要觉得吃不消那咱们就一拍两散。

    哼,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唧唧歪歪,立即pass掉。

    伸手抓住头发,贾敏一声哀鸣,万恶的旧社会啊,干嘛要回到这个时候来呢?该死的,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回到这个时候来呢?要是转世在当时该多好,找个灰太狼,我能给我的女儿最愉快的童年,她也压根儿就不用再受那些窝囊气。

    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通通给老娘滚的远远的。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把老娘给忽悠到这个鬼地方来的?若是老娘知道了他是谁,老娘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然后再天天炼他的魂。

    贾敏只要一想想她以后还要忍受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她至少还要接着过上三十多年,她真的快要疯了,妈蛋,这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啊呸,实在不行老娘就借种,打昏林海强了他,不也一样能将黛玉生下来,谁说非嫁到他林家去受那窝囊气不可?对,就这样,反正重点不在我嫁谁,谁是绛珠的爹,重点在绛珠是我的女儿,是贾宝玉的表妹这个身份罢了,只要老娘在,绛珠她就得往我肚子里来,这跟我嫁哪个男人可没什么关系,管他姓林还是姓李。

    贾敏自欺欺人的捏住拳头,靠,就这样了,生孩子要的是女人身体发育成熟,跟结不结婚没什么关系,这世上有的是男人,不嫁人也一样能解决问题。

    她受诛仙四剑的影响太深,再加上后世自由平等思想的熏陶,外加这上千年的血雨腥风的洗礼,什么含蓄,什么娇羞脉脉回首却把青梅嗅通通都休想再跟她沾上丝毫关系。回溯以来,她的性子比之早先不知强横了多少倍,越发的蛮不讲理了。

    ……

    贾源回到梨香院越想越气,他本来想训贾赦几句出气的,谁知道孙太夫人比人老成精,一知道四姑娘今日在学里大发异彩,便猜到贾赦绝不能讨了好去,立马称病,要贾赦侍疾,弄得贾源憋了一肚子气,却没地儿撒去。

    不过他也不傻,你想躲,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大家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自己现在还是这家里的第一把手,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

    次日一起,便对身边的丫头道:“翠屏,你去老太太屋里看看,老太太的身子好些了没有?若没有,让老爷太太他们都过去瞧瞧,我也过去瞅瞅。若是好些了,便通知大爷上我这里来一趟。”

    那翠屏心下替贾赦哀叹了一声,知道他这回多半是躲不过去了。贾赦一向怜香惜玉,不比贾政呆板。且人又长得俊秀,很得一众丫头们的好感,想爬上床当姨娘的大有人在,翠屏等对他也不能免俗的都有点儿那么些小心思。

    见贾源脸色阴沉,她们虽然惋惜,却也不敢去触那老虎须,只得答应了一声,便往荣庆堂去了。她是个伶俐的,当然知道贾源的意思,同情归同情,不过先还是保住自己的位置要紧,见了孙太夫人便道:“老太太,老太爷知道老太太身子不好,遣婢子过来看一下,问老太太是否需要请太医,还让老爷太太一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孙太夫人听说是贾源问自己身体安好,再听得后面还要老爷太太一起来,忍不住皱眉,明知自己是装病,只不过想藉此让贾赦躲灾,如何肯将事情闹大,便道:“不过就是身子不爽利,想是前儿那些果子吃多了,歇了一晚上,已经好多了,就不用了。我现在就想多歇歇,也不用闹得阖家不安的,让他们都回去吧。”

    翠屏忙垂手应了,又接着道:“既然老太太安了,老太爷说想见见赦大爷,不知大爷可否有空?”

    孙太夫人心中咯噔一下,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也知道躲是躲不过的,只好不看贾赦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淡淡的道:“既如此,赦儿你便去你爷爷那里一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人家都这样了,不如光棍点,挨几下将事情揭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贾赦见连太夫人都如此说,知道不可挽回,只得哭丧着脸,一步一挪的跟着翠屏走了。

    太夫人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贾源心中有气,可事已至此,光生气有什么用?那四丫头再聪明,也只是个女孩子,不要说她现在只得一个,便是一百个,也抵不过一个贾赦。不见自己费尽心血,能帮到孙家什么?女孩子,始终是不中用啊。贾源便是再气,最多也不过打骂贾赦几下出出气罢了,难道他还敢真下死手,将个孩子打死在那里不成,再怎么着,这可也是他自己的子孙。

    贾源见了贾赦自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问了几句,贾赦本就心中惊恐,平日里原本记得的,心中一慌,现在也不知扔哪个旮旯去了。结结巴巴的答不上来,贾源心中愈发生气,抬脚便踢了他几下,恨恨的道:“既然你读书不成,咱们又是武荫出身,那你便专修骑射罢,总不能丢了祖宗的脸面。去,给我到院子里蹲两个时辰的马去。”

    贾赦好不容易才不挨打了,小心肝儿打颤,哼都不敢哼一声,瘸着腿到了院子里,自己开始扎马步。

    翠屏看着他方才出去的样子暗自担忧,只贾源现在气头上,她们也不敢多说,暗思平日里二爷贾政颇得贾源欢心,便连使眼色,让小丫头子们去学里搬救兵,卖个顺水人情给贾政。

    谁知到了书斋,贾政因昨日受了贾敏的刺激,正埋头鏖战,哪里还有闲工夫来做这表面功夫。倒是贾敏,老早就做完了夫子给的功课,正在一边闲得长毛,一眼就瞅到那小丫头子在那儿探头探脑的,她何等眼力,一眼便认出那是祖父院中的人,心知必然有事。看了眼先生正忙着辅导贾政的功课,微微一笑,起身道:“先生,弟子的功课做完了。”

    先生扶额哀叹,这聪明的委实是太聪明了,这笨的又实在是笨得不像话,明明一样的功课,那个早就做完了,还在一边儿玩了好久,这个呢,都还是一团糟,连东南西北都还没分清呢,关键是,他们还差了十多岁。先生都忍不住为自己的东翁掬一把同情泪,贾公啊,您这闺女跟小子生错了罢,掉个个儿倒正合适。挥手道:“好罢,你先下去,记住,回去将功课温了,再描三十篇红。”

    贾敏躬身领训,然后带了丫头们出来,顺手让嬷嬷将那小丫头也拎了出来。

    那小丫头子哭丧着脸道:“四姑娘,你莫跟奴婢过不去,是翠屏姐姐要我过来的。”

    贾敏奇道:“翠屏姐姐要你过来,做什么?可是老太爷有什么事情?”

    小丫头拼命点头,“可不是,老太爷将大爷打了,罚在院子里蹲马呢。”

    贾敏不在意的道:“这能有多大的事儿,值当翠屏姐姐急成这样?”

    小丫头低声道:“四姑娘,我听翠屏姐姐说,老太爷下手重了,大爷的腿给伤了。”

    贾敏一怔,这倒严重了,若是腿上了落了伤,对以后出仕可有影响,那全家到时更是非重点培养贾政不可,这个结果她可不想看到。秀眉一皱,“你带路,我去见见太爷。”

    扫了一眼两腿打颤,汗如雨下的贾赦,贾敏一撇嘴,这个大哥还真是无用,当真是文不成武不就,若不是孙太夫人,谁会拿他当回事?白瞎了自己在他身上花费的那么多心血。这贾赦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学那些歪门邪道的,快的不得了,你要他学正课,那真是万分痛苦,学过就忘。

    而他的身体虽然被贾敏用盗梦之术培练,可是毕竟白日里的训练没跟上,是以他的身体是两个极端,内在极其的强悍,可是这份儿强悍却被制约在虚弱的外表里,这非得要经过一番苦修,方能将二者结合,不过在贾家,在孙太夫人的庇佑下,要想给贾赦来上那么一番特训,这个想法基本上是在做梦。

    贾敏不由冷笑,一样是被祖母宠爱,想日后宝玉的风光,与贾赦现在这落架凤凰对比一下,还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呢。

    不行,自己可得想法让代善多活几年,有他制约着,日后史夫人也不至于太放肆。

    心下思索着,一面低头给贾源请过安。

    贾源见了自己宝贝孙女自是大为高兴,心中的郁闷登时一扫而空,笑道:“四丫头,今儿怎么有空到爷爷这里来了?”

    贾敏笑嘻嘻的道:“瞧爷爷这话说的,难道孙女哪日没来给祖父大人请安不成。”

    贾源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只当她在学里坐不住,找借口逃学,笑道:“丫头,逃学了罢,不敢去你娘那里?”

    贾敏顿足不依道:“爷爷,你哪只眼睛瞅见我是逃学的,伦家可是交了功课才出来的。”

    贾源一惊,“哟,做完功课了?”

    贾敏点头道:“是呀,爷爷不信可以去问问先生。”

    贾源跟个小丫头片子较什么真,“哦”了一声,顺口道:“那你二哥哥呢?”他心下明白了,多半是自己这边的人出去给贾赦搬救兵去了,不知这俩兄妹准备怎么跟自己捣鬼?

    贾敏张了张嘴,干笑道:“二哥哥还在学堂里做功课呢。”

    贾源一愣,随即想到大约是这丫头的功课简单些,老二的功课重些,所以脱不开身,也就释然,贾敏的样子他看在眼中,忍不住吓唬她道:“四丫头,你可别撒谎,爷爷待会儿可要去先生那里查的,到时看我怎么罚你?”

    贾敏撅嘴,顿足不依道:“爷爷,你老人家少门缝里瞧人,我真把功课都做完了的,不仅把我自己的做了,连先生给二哥哥布置的也一并做了,都交给先生查验了才走的。”

    这下贾源愣了,连给老二的她都做出来了?看了眼贾敏道:“丫头,别吹牛了,小心爷爷罚你。”

    贾敏一指下面的丫头嬷嬷道:“气死人了,你们快给证明证明,看我吹牛没。”

    红袖等俱都笑道:“老太爷,四姑娘真没骗人,的确都做完了,先生看过后才放四姑娘出来的。”

    贾源拍腿道:“嘿,你个丫头,我还不信了,翠屏,你亲自去问问学里的先生,要是真的,丫头啊,爷爷重重有奖。”

    贾敏笑道:“那爷爷,孙女现在就讨个赏吧。”

    贾源也笑道:“何事?你说出来,只要爷爷办得到的,都依你。”长辈对着给自己长脸的晚辈,那是怎么也不会生气的。

    贾敏拍手笑道:“爷爷,这是小事,不过爷爷张张嘴就行了。”

    贾源乐了,“如此容易,丫头,那你可别反悔。”既然是小事,反正都无伤大雅,他也乐得遂了自己这宝贝孙女的心。

    贾敏笑道:“我瞧大哥哥在外面十分狼狈,就请爷爷饶了他吧。”

    贾源一愣,捻着胡子看着贾敏怔住了,他知道因着史夫人的关系,贾敏与贾赦的关系一向冷淡,也不过就面子情儿罢了,怎么这四丫头今天却反倒为老大求起情来了?

    贾敏看着贾源的脸色,糯糯的道:“爷爷,咱们家就大哥二哥两个,我瞧大哥哥的样子,竟是不能支持了,若是真伤了身子,伤心的还不是老太爷老太太。”

    贾源一惊,因着心中憋火,他方才下手是重了点儿,贾敏如此说,不由的有点儿后怕,忙道:“翠翘,你们将大爷带进来,让他歇歇。”自己也随着进去检查一番,果然打得重了,幸好被贾敏阻止,若真扎下来,估计这腿悬。要真是如此,岂非贾家的前程都要着落在贾政身上,那孩子虽然勤勉,可这资质?一想后果,贾源生生的被惊出一背冷汗。

    ------题外话------

    敏姑娘表示,亲爱的二哥,本尊看你不爽很久了,现在我还不能动你,不过给你添点儿堵还是可以的。至于我亲爱的大哥哥吗?反正你跟我差不多,都是炮灰,是以后开虐还是现在开虐都无所谓,不会有人在意的,我现在收拾你就当提前演习一下以后怎么调教那废材破石头了,哈哈,老娘还不信了,我天诛大魔尊出手,他还敢不乖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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