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一边整饬九黎遗族的人手,训练他们的战力,一边坐山观虎斗,看吴三桂与康熙的好戏,反正她可没那么傻,会冲出去给人做夹心饼干。

    对于早知后事的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这两家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来拣现成。

    ……

    朝堂上,康熙气恼的将一封封奏折扔到地上,怒道:“看看,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八旗精兵,不到半年功夫,吴贼连下云贵川湘闽,他们在做什么?还有勒尔锦,朕是要他去平叛的,不是要他去玩的,朝廷竟是白养他们了。你们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没伤着吴贼分毫不说,还又给朕惹了一堆的麻烦,这些,这些,都是各地督抚告他扰民的,一样麻烦都还解决,他居然又给朕找了这么多事出来,这要朕怎么处?”本来民心就不稳,勒尔锦再闹上这么一出,康熙真的是头大如斗,杀了他吧,临阵杀将,对军队不利。若是不杀他吧,这本就已经尖锐无比的满汉矛盾怎么解决?康熙现在当真是牙咬得咯咯直响,如果勒尔锦在他面前的话,他可真保不住会将那混蛋直接退出午门斩首。

    本来大势不好,这些臣子就都各有各的心思,现在康熙再这样一骂,大家都觉得心惊肉跳面上无光,一时都跪了下来,磕头磕的咚咚的,一个个痛哭流涕:“臣等无能,累及君父,实在是罪该万死啊。”现下没谁还敢站着,大事不妙,谁也拿不出好法子来,再这么下去,难道这龙椅上真的要换人?

    康熙只觉得头大如斗,“够了,真要你们死,死一次就够了,还万死。”那自己得多呆啊,我都明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了,我还要用你一万次,再杀你一万次,我有病吧。

    先前跪在地上装死的大臣们再度整齐划一的将头磕的咚咚的,“臣有罪。”承认自己有错没什么关系,只要陛下您不要派我们上前线即可,看着三藩来势汹汹,众人心里都哇凉哇凉的,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他们中大多数人的手脚也不比王家老爷子干净多少,这些年林林总总也很得了三藩不少好处,若真吴三桂有什么不好,将那些证据抖落出来,他们一样难逃一死。平西王啊,咱们别的忙帮不上你,可这不给小皇帝出主意还是可以的,咱们也就算是两讫了啊。再说了,反正这江山都不会是自己的,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有皇帝,他还得找人帮他的忙治理天下。

    他们就一打工的,管那江山是谁的呢,谁给的价高他们就跟谁走,帮谁不是帮啊。一样有地方发财,怕什么怕。千万不要跟他们谈什么节操、气节,有节操有气节的现在还在山里饿肚子呢,他们顶着那些读书人的唾骂,可不是求这些来的,千里当官只为财,不然我们怎么会冒着那汉奸的骂名来给陛下你做事呢。

    康熙被他们气了个倒仰,忍了忍,到底没有一怒之下将这群混蛋都拖出去砍了。虽然他一天到晚称孤道寡,可要真剩了他一个,他一样也玩不转,他毕竟也还是一介凡人,只有一双眼睛两只手不是,治理天下,还得指着这群混账行子们帮忙。

    沉思良久,六月至九月间,康熙帝又出兵5路增援前方。

    东南财富之区,系清廷主要赋税基地,为保证其不为叛军占领,派3支大军增援东战场:命安亲王岳乐为定远平寇大将军,率军入江西迎击吴军;命康亲王杰书为奉命大将军,率军入福建进击耿精忠;命简亲王喇布为扬威将军,率军进屯江宁(今南京),准备随时接应、支援江西及福建清军。同时令尚可喜与两广总督金光祖进攻广西孙延龄。派贝勒尚善为安远靖寇大将军,率军增援中战场,与勒尔锦协同进攻湖南。派贝勒洞鄂为定西大将军,率军增援西战场,由陕西进攻四川。

    ……

    贾敏与九尾看了这一系列的战报,最后撇嘴道:“这一部署的重点在东战场,西战场兵力显然不足,只怕西边要热闹了。”看样子康熙也急眼了,这圣旨都快当纸片发了。

    九尾懒洋洋的道:“热闹,热闹才好啊,最好把咱们的周边的兵力消耗一空最好。”

    贾敏挖苦道:“然后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得了这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想得美吧你,天下哪儿来如此好事?

    九尾连连点头,“知我者,敏敏也。”

    贾敏顺手将战报卷起狠狠扔了过去,“你就做你的清秋大梦吧,你真当他们都是傻的。”

    九尾沮丧的道:“可惜了,他们就是太聪明了。”

    九尾笑道:“不过我说敏敏,你看康熙这样调兵遣将,也不怕寒了那些汉军的心?”

    贾敏生硬的提醒道:“你忘了现在起来造反的可全都是汉人。”

    九尾一噎,“不错,这也怪不得那小皇帝。不过什么满汉一家亲可就是个大笑话了。”

    贾敏冷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家子还摆不齐呢,更何况是民族之间。记住吧,还是那句话,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九尾,只要小皇帝给的利益足够,三藩马上就会分崩离析,不信?你就擦亮眼睛等着瞧吧。”

    九尾吃吃笑道:“我信,我怎么会不信呢,那几个家伙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奶便是娘,给点儿好处只怕就忘了自己信什么了,什么民族大义,对他们来说都是狗屁,重点是要给自己捞到足够的好处。”

    贾敏道:“知道就好,别被他们的口号给骗了,对了,咱们的人手准备好了没有?”

    九尾翻了个白眼,敏敏你也忒小瞧人了,老娘有那么蠢吗?突然一下又精神起来,“哈哈,蜀中多山,咱们从林海那里搞来的火枪倒是正应景,几个埋伏下来,大约也没人来给咱们做对了。”

    贾敏冷冷的道:“别的不怕,就怕小皇帝分而治之啊。”

    九尾晃着杯子里的美酒冷笑道:“这人啊,都是为自己打算的,吴三桂的好日子只怕也要到头了?”小皇帝先是被三藩给打蒙了,现在回过神来,只怕就要分而治之了。

    贾敏叹息:“就看林海那边如何了?”

    九尾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咦,怎么这战报上没有他们使用火枪的报道?难道想要藏到后面一鸣惊人?”

    贾敏笑道:“这个自然,林海不傻的话,肯定会控制弹药输出,火枪再厉害,没了弹药,也就是废铜烂铁一把了。手中弹药不够,他们自然也不敢浪费,能用冷兵器解决的肯定就用冷兵器解决了。”

    九尾颔首,“不错,以目前的局势来说,他们也不得不如此。”

    贾敏叹道:“便算是伤亡大点儿,他们也能接受,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自己。”上了战场,人命就不值钱了,也不过就是将军们眼中的一个个数字罢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又有几人会在意这些征人的死活,以及他们家中妻儿的血泪呢?

    九尾叹道:“都是聪明人啊。”

    贾敏却道:“你走到这一步,有几个是蠢的?”

    谁都不敢保证等吴三桂真夺了帝位时,耿精忠、尚可喜等人不会有别的想法,毕竟大家的出身都差不多,凭什么那张椅子你能坐我就不能坐?

    吴三桂便是不反,如康熙所愿撤藩,难道康熙就会给他好果子吃,明里不做什么,暗地里只怕那给老吴专享的毒药人都不只准备了多少种。要知道,自古以来,拥兵自重者,难有寿终正寝的。吴三桂手下的那些兵马,始终是满清上位者心中的一根刺,他们是不会容忍一个汉人手中掌控如此强大的势力的。

    再说了,吴三桂手下的那些能答应吴三桂撤藩吗,吴三桂都被撤了,他们怎么办?朝廷能相信他们?在满人手下当官肯定不如在汉人手下当官,满人什么时候把咱汉人当人看过来着。

    贾敏幽幽叹道:“别的且不说,现在我反倒担心吴三桂的身体。”

    在现实世界中,这个时候老吴可早就翘辫子了。不过在这里吗,就看林海怎么想了?那边的探子可是回报这位的身体好得很,当真是老当益壮,那天都还中气十足的痛骂康熙杀了自己的儿子,他定要杀了爱新觉罗全族来给自家儿子报仇。

    九尾奇道:“七窍没保吴应熊么?也是,那小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留着他也是一个祸害。”

    贾敏道:“我曾听七窍提过,他是提醒了吴应熊的,就是不知道那位世子殿下是如何操作的,怎么还会白白搭上自己一条命去?唉,若是他能祸害祸害康熙再死,倒也值得。”

    九尾笑道:“那位吴世子也有自己的难处吧,走得早了,不能迷惑康熙,等他老爹什么都弄好了,他又走不了了。”

    贾敏沉吟道:“这些人的死活难说,哼,我想林海这小子不会放着这个现成的便宜不占的。”

    ……

    崎岖的山间小道上,一个精壮汉子护着一个胖子气喘吁吁的赶路,那胖子抹着汗道:“马三,咱们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出了这山?”

    马三苦笑道:“该死的张勇,就这么阴魂不散的跟在后面,世子爷,咱们要是敢冒头的话,只怕……。”

    原来这胖子正是那已经被朝廷通报斩首示众的吴应熊,他借了林海给他的人皮面具,找了忠心的属下假冒他,然后自己再乔装易容,扮作个跑生意的商人,逃出了京城。

    听得马三如此说,吴应熊咬了咬牙,挥汗如雨的跟着马三继续在密林中逃窜,现在已经是六月的天了,天气已然颇热,吴应熊身宽体胖,日子尤其难熬,只是他们却也不敢跑到管道上去,官军早就将路封了,他们要敢上路,那等于是直接送死。

    又走了一阵,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吴应熊也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道:“算了,马三你别管我了,先逃吧,反正小皇帝抓的是我,已经赔了那么多人进去了,没必要再加上你一个了,我记得你老婆也快生了吧?”

    马三含泪道:“世子爷,你快别说这个了,若是当初没有世子爷相救,哪儿有我马三的今日,爷给我的金银,够他们母子下半辈子过好日子了,更何况还有老王爷照应,小的就不操那个心了。”

    吴应熊又咳又喘,险不曾将自己的心肺都给咳了出来,他打小生下来就是金尊玉贵,被人捧在手里的,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啊,喘了半日,一狠心,拿出当日林海送给他的信竹,放了出去。

    马三看着那信竹拖着长长的尾巴升上高空,狐疑的道:“世子爷,那林家公子可信不可信哦,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正在攻打湖南呢?”

    吴应熊喘了几口气方道:“哼,便是不可信,那结果也不过就一个,左右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话音未落,便听得有人拍手道:“世子好魄力。”

    吴应熊主仆二人大惊,忙顺着声音看去,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俊秀青年,正含笑看着他们。

    马三抢上一步,将吴应熊护在背后,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吴应熊拍了拍马三,温声道:“无妨。”示意他让开,然后看着那青年道:“阁下应该是一直跟着我们的吧?”

    那青年似笑非笑的道:“不错,打世子出府起便一直跟在后面。”

    马三气极,“我们一路死了那么多人,你都不说出手想助一下。”

    那青年呵呵笑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又凭什么要救你?”

    马三顿时语塞,是呀,别人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这个忙,何况以自家主仆的身份,这个忙可也是不那么好帮的,弄不好就是一个叛逆的罪名落下来,那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吴应熊歇了这么一阵,也喘过气来,看着那人道:“你主子有何打算?”

    那青年笑道:“我家主子的打算不重要,关键是看世子是如何打算的?”

    吴应熊的眼角抖了两抖,“我便是再能打算,都如了你主子的意,那也得在我有命回云南的前提下吧。”你跟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有什么好谈的。

    而且他现在真的很急,自己必须赶在自己那所谓的讣告满天飞之前,返回云南,自家老爹可不止自己一个儿子,他可不敢保证他那些兄弟面对如此大好局面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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