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苦了一张脸,眼刀子剐他。

    他笑着捏住她的脸扯了一把,“去!奉茶去!”其实他就想将她放在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或许经历数次分别之苦,他竟有些怕了。

    有了花吟在身边,耶律瑾再没什么挂念的,心无旁骛,完全浸在公务里,花吟闲的打苍蝇,虽然下首的案上摆了许多零嘴儿供她打发时间,但她不感兴趣,心里惦念着医馆的事,抓心挠肺的,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想起一事,又将大殿的门推开了一条缝,招了大海到跟前,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大海领命出宫。

    花吟不得不感慨,大海此人,真乃神人也!根本不用旁人吩咐,就自动给自己定好了位置,就像现在,她明明安排了他在医馆打杂,他却跟着她回了宫,且不用人吩咐,就自动自发的在御前伺候了,这小子有前途啊!

    一个时辰后,大海又回了来,到了花吟面前自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瓷瓶儿,问:“花大夫,这是您要的东西吗?”

    花吟赶紧接过,小心翼翼的捏在掌心,正要放进荷包里,突然自她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横空夺了去。

    “这是什么东西?嗯……补气滋阴丸?”耶律瑾看着小蓝瓶念叨。

    花吟这心头一紧一松就跟跳崖似的,也不急着接过来,而是娇羞无限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别看了,女人家用的。”

    耶律瑾会意,表情微妙,将蓝瓶递还给花吟,道:“要是身子不舒服,我也不叫太医院的那群庸医在你面前献丑了,你要是需要什么草药只管列了方子叫宫人给你取来,犯不着还要专门派人出一趟宫。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当我金国国库空虚的连几位药材都凑不齐了。”

    随后,花吟反大大方方的在耶律瑾的面前用开水化了一粒药丸,服用了。

    耶律瑾提笔正要写字,想起一事,停住了手,问她,“幽冥子给的药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234章

    耶律瑾提笔正要写字,想起一事,停住了手,问她,“幽冥子给的药是真还是假?”

    花吟白了他一眼,反问,“不知道真假你还敢给我用?”

    耶律瑾拉下脸,“我发觉你现在特别喜欢和我唱反调。”

    花吟笑了,上前圈住他的脖子撒娇,“还不是你惯的。”

    耶律瑾又高兴了。

    二人耳鬓厮磨了一阵,花吟推开他,起身离开,“算啦,不耽误你做事啦,不然我这祸国妖女的罪名可就要坐实了。”

    耶律瑾眉头一动,似有所想,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那会儿我为了我的王位算计你,险些害了你性命,还让你背负骂名,被天下人唾弃,你现在还恨我吗?”

    花吟一怔。

    耶律瑾却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真挚,“告诉我,你的心里话。”

    花吟坐了下来,“心里话呀,呃……怎么说呢,要说那会儿不恨你是不可能的,那时候恨不得杀……啊嘿嘿……我也确实动手了啊,但是现在都过去啦,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翻不过去的山,亦没有趟不去的河,活着一天,总要向前看不是。嗯嗯,你这次和陈国打仗,你就表现的很好呀。”

    “表现的好?”

    花吟捧住他的脸,一本正经的称赞道:“至少没有屠人家的城呀!有进步,大大的进步!”

    “屠城?我为什么要屠城?”

    花吟开心的搂住他的脖子,抱着他一个劲的摇,“你看你看,你现在变的多好啊!大哥,你越来越善良了,我简直要喜欢死你了。”

    耶律瑾被她摇的又好气又好笑,倒也抓住了重点,“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倒不像是喜欢我这个人,而是喜欢我做的事?你个小脑瓜子里头,到底装的什么?你和我在一起,不会真像你口口声声说的,只是要引我向善吧?”

    花吟抱着他只是笑。

    “我问你话呢,心里话。”

    “心里话呀?我从没想过,你也不给我机会想啊,反正不管我怎么想的你都已经将我掳到这里来了不是?那我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反正目的达到就好啦,细节什么的就不要太纠结啦。”

    “目的,什么目的?”耶律瑾转而一想就是“引善”俩个字,挣开了她圈着自己的怀抱,“滚一边去,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嘴里这样说着,却翻身又将她压到了身下。

    外头太监突然高唱,“迪古耐亲王、分哈王爷、乌露大长公主求见!”

    耶律瑾从花吟的脖颈间抬起头,不解的嘀咕了句,“这群老家伙突然过来干嘛?”

    花吟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好歹也是你耶律家的亲戚,瞧你怎么说话的。”

    “陛下!”乌露大长公主是个性子急躁的,也没等通传,就直接冲了进来。

    花吟吓了一跳,赶紧从耶律瑾的怀里逃也似的跑开了,站在边上理了理鬓角,好在衣裳还算整齐,饶是如此,在长辈面前如此失仪,也叫她羞愧难当了。

    迪古耐亲王与分哈亲王紧随而至,这情形落在他们眼中,就有些微妙了。乌露大长公主素来性子比较野,直言直语道:“陛下,这里是议政厅不是你的后宫!”

    耶律瑾生平最烦人教育他,母亲与舅舅也就罢了,这些耶律家的本家宗亲,在他落难的时候避之唯恐不及不说有些还落井下石,他登基后没有和他们清算旧账就是他仁善了,现在还敢在这儿教训起他来了。于是他狠狠一掷奏章,冷声道:“孤的事怎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迪古耐亲王上前一步,“陛下,此言差矣,您是万民的王,你的私事亦是国事啊。”

    分哈王爷紧接着说:“是啊,陛下,当年您的父王就是因为过分宠爱慧娴妖妇,才至我大金泱泱大国落到了女人手里,难道这些您都忘了吗?”

    “放肆!”这句话可谓着实刺到了耶律瑾的逆鳞,他握住桌上杯盏狠狠砸了下去,“啪”的一声大响,倒将这三位老人家的气势瞬间减弱了一半不止。

    花吟见耶律瑾气的不行,眉宇间气息冷冽锐利,生怕他极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忙上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耶律瑾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怒色稍减。

    可就是这一偏头的功夫,乌露大长公主恶狠狠的瞪了花吟一眼,那眼神刻毒至极。

    这三位老人家最终也没有多待,连准备来商议的“要事”也没有说就灰溜溜的走了。

    可出了门,三人又不甘心,乌露大长公主气的咬牙切齿,道:“简直气死我了!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我大金又要出第二个慧娴妖后了!”

    分哈王爷附和道:“王叔,今天你都亲眼看到了吧?我之前就听说陛下带回来一个妖女,藏于后宫之中独宠她一人。我说要广选秀女入宫,你还说此事暂且不急,说什么民间本就男多女少,不忍那些百姓父母子女分离。可要由着那妖女控制住了陛下,咱大金就要完了啊!反正,老王叔,这事你要是不管,我可看不下去了。陛下尚且年轻,他自己的事他要是犯浑,就得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操心啊,且先不说选妃,皇后这事,得尽快定下来啊,否则后宫无主,这像什么话!”

    迪古耐亲王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也罢,你们说怎么办?”

    乌露与分哈对视一眼,分哈说:“老王叔,昔年拓跋太后遇难,你曾与她有救命之恩,如今就算是念着这份恩情,你的话她总也会听进去一二的,要不您和我们一起去和太后说说?毕竟,我也听说了,咱们的陛下虽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对母亲却是极孝顺的。”

    迪古耐亲王说:“那也成,我姑且一试吧。不过,王后之选,你们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乌露急不可耐说:“小女多珠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兼骑射绝佳,又素来心胸开阔,端庄大方,不知王叔意下如何?”

    “多珠啊,那倒是个好孩子。”

    **

    却说那三位老人家走了后,花吟又哄了耶律瑾好一会才叫他消了气。

    哄好了他,花吟觉得议政厅这地方确实不适合她待,整了整衣裳就要走,耶律瑾不让,他说:“你现在要走了,若叫那些老家伙知道了,还当我怕了他们了,不许走!”

    花吟无奈,“可是我待在这里也很无聊啊。”

    “你和我在一起,你也无聊?”

    花吟无奈,对他的小心眼她实在是没辙了,后来耶律瑾继续批阅奏折,只不过将花吟的头按在自己腿上命她睡觉。

    及至傍晚,兰珠嬷嬷亲自过了来说:“太后请陛下过去叙叙话。”

    耶律瑾看着也差不多是用晚膳的时候了,拉着花吟一起,兰珠嬷嬷却笑着拉住花吟,“老奴想跟陛下讨个人情,贵人先借奴婢给一个时辰,老奴有些体己话想和她说说。”

    耶律瑾无所谓的笑道:“那刚好一起去母后那,有什么话还要躲起来说?”

    花吟瞧着兰珠的眼色,心中了然,轻推了耶律瑾一把,抱着兰珠嬷嬷,说:“是呀,我们娘儿俩个可有许多私密话要说,偏不叫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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