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祈瑾今日心情大开,叫了手下一群人去围场打猎。启商有些惊诧,不明白是事成的大日将至,他可不必隐忍,还是另有了什么打算,别开心颜?这处在冬末的时节,真不知这王爷到底是要有什么想法。“启商,离三年的期约还有多少时日?”祈瑾突然勒马,凝眸盯着身后跟上来的启商,平静的问道。

    “回殿下,不足半月。”启商心绪一乱,这王爷打着猎,却在想这些,真不知是……

    “哦?这么说来,我们众望所归的三殿下,竟错过了和本王一决上下的机会?”祈瑾挑挑眉毛,一番别样灿烂,摇鞭紧走几步,银衫红氅好不威风。

    “此乃天助我王家千岁!”

    “呵,自助者定天助。”他轻轻一带马,调转马头,“我且问你,那月倩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的已经私下会过容贵人了,如无大的变数,遗诏下书当日,就是殿下继位之时。”

    “呵,变数……”“本王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败在一个变数上!”他突然怒道,马儿惊的“嘶嘶”乱鸣。

    “小的失言……”

    启商说话间,祈瑾已经策马而驰,没多大功夫又勒马而归,他已到切近,马蹄声却不绝。启商抬眼瞭望,见远处有一黑马奔驰而来。

    待那马到周身,启商才看了个仔细,不觉惊异轻声道:“滇山怪人!”

    那人着一灰色道袍,却头发散乱,未束那道家高冠。白色须髯下,虚掩着一张狰狞的脸,启商初陪祈瑾会这滇山道人之时,就被这火烧疤的脸吓的心中虚然,如今虽不似当时那样紧张,却还是要心里打颤。

    滇山怪人见启商神情微动,呵呵笑道:“我老头子一张丑脸,吓到英雄汉呐!”

    祈瑾闻言也回头看启商的脸色,不由的痴笑,“这厮也不少干坏事儿,到还真的怕您这张有名的‘鬼脸’。”

    启商一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一抿嘴便不搭话。

    “哈哈,老夫料到启商次次到我那里都是硬着头皮而为,所以今日特地准备了……”他身上从怀中取出一白色麻布方块状的东西,“喏,看看昂!”他一个回转身,再次抬头,已经变了一个普通老者的脸,脸上疤痕都给盖了去。除了身上似是背了龟壳一样高高驮起的背,便是道观中在普通不过的一个道人。

    “这,这可是那人皮面具?”启商好不惊讶,这换脸的本事,怕是只有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哈,我这可是上等货。”滇山怪人瞧见启商脸色大变,惊异之情溢于言表,就把自己这张从人脸上割下的皮换了个法子炫耀一番。

    “哦。这么说来,道长不怕污了手。”祈瑾自是明白这滇山怪人神通广大,却没想到他一个道家弟子,能真的去取那人脸上的皮传言这人皮面具,以猪牛羊皮做得的,需手沾特殊颜料,亲自画上眉目,且使用时日短,一般一日就要换掉,用的略微久些的便是取人之皮肤。人皮做得的虽也要手工绘制毛发眉目,却是要从那已死的人身上剥下薄皮。这上上等的面具,不必多说,就是从将死之人的脸上取皮,无需描摹绘制,却要高人手上利落的功夫,方能得到最好的贴合效果。司徒祈瑾想罢,越觉得自己此番找对了帮手。

    “呵,我这污手,仅是一人的血。”他冷叹一声,伸出手掌,在几人眼前晃晃,进而笑道:“而我帮你,却是不知要多少人流血啊……”

    祈瑾点点头,道:“这后面事宜,还多操控在道长手中,怕是诸事都要经道长的手了……”

    “哈哈哈,我不怕你借刀杀人。大丈夫不毒如何成大事?”

    两人统统笑道,启商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家王爷……

    过了没几日,大小官员处都听说这峦王救了一个道人,精通八字命理,测字观象。部分人觉得祈瑾‘请’了一个江湖野术士上门,又有人因得知祈瑾是在打猎场上所救,更觉得诧异。

    只是峪王似乎好事的很,听说有这道士,觉得是祈瑾碰上了奇人异事,派人上府拜访,询问他医术如何。

    祈瑾笑着便给推脱下了,那峪王的病根是从娘胎就带出来的,其母孝仁贤皇后虽身份高贵,却生前不怎么受宠,但因为地位摆在这里,是一路从太子妃陪伴而起,地位自不是什么侍妾般的人物说代替就代替的了。可当年这孝仁贤皇后孕子之时,心情不畅,最后关头差点难产丧命。有这番缘由在其中,峪王对于皇上的态度就可想而知。可峪王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子,且他的那些嫔妃贵人,都不怎么争气,没有诞下一个男儿。若不是多年后皇帝酒后宠幸了一个宫女,有了祈瑾,皇室开枝散叶还不知要待何时。

    峪王身子欠佳,平素更是早睡早起,端经诵史是他最爱不过的事儿了,倒也给后面几位皇子立了榜样,且从不邀功请赏。

    人人皆道这大皇子乃是“仁义”之人,却都不知晓宫闱秘事,若不是祈瑾早年的乳母告诉了他,他怕是还不能知道这后宫中的血雨腥风。这峪王和当今圣上之间有某种隔阂,算的上是为母而恨。

    峪王不能武,却养了一帮武生门客,开春打猎,也是他坐马车上,由门客打了给他,或食或用,府上裘皮类的倒也不缺,也曾进献过几件,可据祈瑾所见,那并非诚意而为。

    祈瑾母亲身份低,做起皇子来自是比别人矮一截,所以他与峪王之间交情更是淡漠如水,但祈瑛前脚离开,这峪王便总是找时机派人来,托些个大事小情。

    祈瑾痴笑,峪王明知他祈瑾知而装不知,毫不领情,却是有定力一步步的不厌其烦。凭他的身子骨是难以行军的,若真有什么卫国护疆的便不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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