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月不用去看司徒祈瑾,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的寒意。刚刚还是春风得意,扎达这一个‘不情之请’就似是给了他高高在上的司徒祈瑾一个大耳刮子,还生生作响。

    群臣噤声,觥筹交错一时间也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扎达和司徒祈瑾之间徘徊。

    若是没有他们三人之间那些往日恩怨,扎达的要求算过分也可算在情理之中,模棱两可,决定权只握在司徒祈瑾手中,就看他的尊口如何开了。

    空气凝结了只一瞬就被司徒祈瑾的轻笑声打破,伴着摇曳红烛,朗声道:“那耶国君也是一番心意,如此说来,朕倒是不能驳了你的请求了。”

    司徒祈瑾话音一落,坐在一侧的歆月将膝一曲,跪倒在地。“臣妾才疏学浅,只怕身僵腿软,跳出来的舞入不了皇上及那耶国主的贵眼。”

    歆月识文断字,琴棋书画自也是通晓一二,只是这舞,除了那年被迫学的越敕人的舞再也不会其他。

    “爱妃不必惶恐,那耶国主何等的美人何等的艳舞没有见过,请爱妃一舞,也不过是为筱弼取个彩头,爱妃能跳什么就跳上一段。”

    司徒祈瑾话出口,带着几分宠溺和慵懒,将歆月的手轻轻拉起,往掌中一放,拍上几下。

    “爱妃,莫扫了大家的性子。”

    司徒祈瑾眉心一缩,目光一拢,手上一个用力将歆月的身子带直了。

    烛火恍然间在歆月的眼前烧灼,那般刺目。歆月再次俯下身子,“那,臣妾献丑了。”

    让自己跳舞,是扎达故意给司徒祈瑾难堪吧,是为了让司徒祈瑾想起当年。毕竟当年自己被送给了扎达,而现在,自己又成了他司徒祈瑾的女人。

    帝王之威不可触犯,尤其是扎达刚刚称臣,激怒了司徒祈瑾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么这样做就用意就不知道为何了。只不过扎达倒是极会把握,在这刚刚称臣的时候,在这欢乐的夜宴上,他提的要求自是不过分,司徒祈瑾也就不好发威。凭这个先羞辱上一羞辱,自己快活一番倒也未尝不可。

    再次回到裕龙厅,歆月已经一袭白衣染梅,青纱覆面立在了厅堂中央。那一套正常官阶的衣饰太过冗繁,莫说是跳舞,就是走路也是禁锢着步子,一步也放纵不得。索性她还留了几套宽松的衣衫,供平日休憩穿戴,设计全然是工匠的精巧心思。歆月随手取了最素的一件,又让芝儿告诉乐匠曲中加的鼓点如何,才算是妥当。

    腰若扶柳,随风依依摆;袖若漫天浮云,跃出流光追彩霞。仙人髻依依,额间月光石皎皎。似是嫦娥被谪落凡间,又恰精灵得道化作人形。

    突然悠扬曲声止,‘咚咚’声鼓点如珠落玉盘。白衣仙动,动作变换不停。

    只听‘咚’的一计重锤,歆月将脸上青纱一扯,用力抛向空中。

    青纱从空中徐徐飘落,歆月也以一个姿势做最终收尾。

    素衣清雅点点梅花飘,纤腰劲柔盈盈可一握。

    “好!”

    司徒祈瑾高喝一声,目光投来,说不出是称赞还是其他。

    群臣在司徒祈瑾开口之后才雀跃起来,一老臣起身,向司徒祈瑾献酒,口中亦是称赞,“宸妃娘娘果然才德双全,艺压群芳啊。”

    歆月自是无心多待,那些称赞若是能博取个司徒祈瑾的开心,却在自己这儿毫无用处。

    歆月只是盈盈一拜,谢过圣恩,便要缓缓退出更衣。

    司徒祈瑾允,袍袖轻挥。歆月徐徐后退,步步小心。

    然而还未等她退出门,一个满是酒气的臂膀就将她强行抱住,口中满是呓语一般的小声呢喃,“你是她,是不是,你就是她,是不是!”

    歆月奋力推开,那人满是血红的眼睛已经紧紧的盯着自己。这人,竟是位及那耶国主的扎达!

    ------题外话------

    扎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亲们,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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