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罗艺传令要二审秦琼,一听这个大家都愣了。史大奈急得是哇呀呀地乱叫,张公瑾在屋里来回直转圈。白显道说:“诸位别乱。我想王爷只叫张大哥一个人带二哥到二堂复审,连咱们都没叫,当然也不能有执刑官了。我看这里边还是有别的原因,二哥也不至于有什么凶险。”大家一听也对。张公瑾说:“二哥,那咱们去吧。反正我还是那句话,王爷要打杀威棒,我替你挨着。”

    秦琼也乐了:“贤弟,你这份心我领了。看这情形,不象是要打。不过话哥哥我得说到前头,待会儿真要有什么事,你可造千万不要鲁莽,我是罪当如此,何苦还要白捞一个你哪。”张公瑾说:“二哥你也甭劝,反正我是拿定了主意了,谁说也不管用了。”秦琼也不强他,哥俩一齐出了官差房,跟着罗艺派来的差官,直奔后进二堂。

    来到二堂,差官留在门口站班,张公瑾领着秦琼进去。只见北平王一身便装,坐在当中的椅子上,椅子后面是四扇围屏,少保罗成也是一身便装,在一旁垂手侍立。再两旁是四个仆人在那儿伺候着。四下里静悄悄的再也没有别人。张公瑾、秦琼上得堂来当中一跪,张公瑾说:“回禀王爷,配军秦琼带到!”

    罗艺摆摆手:“知道了。”问秦琼:“秦琼,你说你祖籍三江,我且问你,你父、祖两辈是干什么的?”秦琼不敢完全说实话:“我父亲姓秦名彝,我祖父叫秦旭。至于他们是干什么的,说来惭愧,打我小时候他们就都不在了,几次问我母亲她老人家都不肯说,我也就说不清了。”再瞅罗艺,坐在上面,两只眼睛是紧着眨巴,又使劲把头往上一扬,这才止住了眼泪,没让它流下来:“秦琼,你的乳名可是太平郎?”“啊!”秦琼愣了:“王爷,你怎么知道的?”

    话音刚落,就听围屏后面有人叫了声:“我的儿啊,你可疼死我了。”跟着打从围屏后面走出一位老太太,左右有婆子丫环搀着,直奔上前,一把抱住了秦琼是放声大哭。

    秦琼更懵了:“哎呀,老夫人,您是何人?折受死我配军了。”老太太说:“儿呀!难道你母亲没跟你说过。你还有个姑母吗?我就是你的亲姑母,北平王你是你的姑爹啊!”秦琼也想起来了,听他母亲说过,有个姑妈,嫁与罗艺罗彦超为妻,自从母子们逃难到了山东,多少年没通音信,不知流落何处。刚到北平的时候,听那个店伙计说北平王名叫罗艺罗彦超,他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承想现下亲人相见,秦琼思前想后,看看老态龙钟的姑母,又想起家乡的亲人,不由得双手抱住姑妈的腿也是放声大哭。罗艺一看果然的内侄到了,看着亲人相认的这个场景,想起当年岳父秦东明对待自己的那份恩德,也是泪如雨下。

    书中代言,秦琼的祖父秦旭秦东明乃是南陈宰相,父亲秦彝官居南陈马鸣关总兵。南陈亡国之后,两人双双殉国,留下秦老夫人带着秦琼逃难山东。因为现在已经是大隋朝的天下,老夫人不怪对秦琼完全讲明身世,怕他气盛招祸。这罗艺原来是个走江湖卖艺的,是时任南陈宰相的秦旭慧眼识才,收留重用,并把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他,所以说秦旭对罗艺不只有翁婿之情,更有栽培之德。南陈亡国,罗艺拥兵自立北平,他屡屡打听岳父的遗孤,可是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音信,深以为憾。这天升堂审讯配军秦琼。罗艺一看秦琼的相貌活脱脱内兄秦彝当年模样,心里就留了意。到后来一问秦琼的籍贯也对,这才暂且退堂。到后院跟夫人一说,老安人当时就要找秦琼姑侄相认。罗艺还怕错了,命人把秦琼提到二堂再审,让老安人在围屏后面听着。这一问是全然的若符合节,老安人再也忍不住,这才上到二堂,姑侄相认。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殿下少保罗成看父母双亲哭得难过,上前劝慰:“爹、娘,咱们找舅妈表哥这么多年都找不着,现在表哥来了,二老应该欢喜才对,快不要难过了。”旁边张公瑾看了心里这个乐啊:闹了半天二哥是我们王爷的内侄啊,那还打得什么杀威棒啊!上前几步,躬身施礼:“恭喜王爷、恭喜夫人,这姑侄多年不见,如今好容易骨肉重逢,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夫人您可不能这么难过,您应当高兴才是。”老夫人点点头:“我高兴,我高兴。”话是这么说,老夫人拉着秦琼的手,左看右看,那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这是喜极而泣的喜泪啊。旁边丫环婆子不住地劝慰,好半天,老夫人才止住眼泪,问秦琼:“儿啊,这些年你姑父没少往三江派人,可就找不着你们母子,你们是怎么去了山东?”秦琼说:“当年马鸣关城破,我母亲生怕大隋朝赶尽杀绝,所以带着我还有我的老哥哥秦安就逃离了原籍,在山东落了户。还好这些年平安无事,只是让姑母挂念了。”老夫人说:“原来是这样。那秦安也和你们母子在一起,怎么你又叫他老哥哥?”“他现在已被我母亲收为义儿,这些年是他养活了我们母子,也是他的我父亲当年的武艺都传给了我。”老夫人拉着秦琼的手,左看右看,是连连点头。

    罗艺问秦琼:“叔宝,你和那杨林老儿是什么交情,他怎么会来公文为你说情?难道你不知道,当年就是他领兵打破了马鸣关,送了你父亲的命。你是不知道,我见了这公文,心想这个秦琼本事不小啊,居然能请动靠山王为他说情。不过你越是手眼通天,我越是要严办你,也免得你为害一方。我可没想到我打算严办的这个配军却是我的内侄,哈哈!”秦琼陪笑说:“我和杨林老儿仇深似海,怎么会和他有交情。是这么回事,我充军来北平的路上,曾经救过靠山王一个旗牌官的命,他知道了我的事,就说要求靠山王为我说情,想不到他真的说到做到,特特地为我发来了公文。”罗艺点点头,以瞥了一眼张公瑾:“张公瑾,你又是怎么回事?本王一看你压到最下面的那份公文居然是叔宝的,我这气可就大了,平时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哪?”张公瑾赶紧跪下:“启禀王爷,想当年我流落济南,曾受过二哥的大恩,为次二哥发配到咱们北平,我知道王爷杀威棒的厉害,又怕王爷您的虎威,不敢前来求情,只能使点拖延时间的小把戏,这又怎能逃得脱王爷的法眼呢。请王爷治罪。”罗艺拈须笑道:“这次就饶过你这一遭,下次再让本王发现你徇私舞弊,定然严惩不贷!”转脸对秦琼说:“叔宝,你真会交朋友啊,连我府里的中军官也受过你的大恩,杨林那里的旗牌你也救过命,你这人了不得啊,罗成,看到你表哥的为人没有?好生学着点!”罗成躬身答应。

    罗艺说:“叔宝来到北平是一路风尘劳顿,先让他下去梳洗一下,你们娘俩儿以后唠磕的日子长着呢。”罗成说:“我陪表哥一起去。”张公瑾也说:“王爷,夫人,我也得跟你们告个假。不瞒你们说,咱们府里这几个旗牌官都和秦二哥交了朋友啦。我出去跟大家说一声,让大家别挂着二哥这顿杀威棒了。”罗艺拈须微笑:“好,你们都下去吧。”

    秦琼、罗成、张公瑾三人一齐告退。出了二堂,张公瑾告辞出去跟白显道他们报平安去了。罗成陪着秦琼梳洗已毕,换下罪衣罪裙,重回二堂。这时天已近午,罗艺已命人在二堂整备了一桌酒菜招待秦琼。一家人落座,边吃边谈。老夫人问秦琼这次发配北平的获罪经过。秦琼又把往事简单说了一遍,只瞒过了和单雄信交往一节。老夫人一听眼泪又下来了:“我的儿啊,你可受苦了。”转过头跟罗成说:“成儿,俗语常说:‘姑舅亲,辈辈亲,砸断骨头连着筋。’以后你和你表哥可要多亲多近,我看着才喜欢呢。”罗成说:“这还用娘你吩咐吗?我刚才一听表哥的故事就佩服得不得了。表哥,我爹娘可都说了,要我以后多跟你学,从今往后,你不光是我表哥,还是我老师。得,我先敬表哥老师一杯。”说着话端着酒杯站起身一饮而尽。秦琼赶紧也站起来,端着酒杯说:“表弟你太客气了,我不过是比你年长几岁,有什么好学的。就是姑妈那句话,以后咱哥俩多亲多近吧。”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接着老夫人又问秦琼家中景况,秦琼都一一作答。等罗艺和老夫人都问完了,秦琼说:“姑爹,侄儿的铜锏宝马现在叫天堂县给归官入库了,这两桩物件都是我父亲的遗物,还求姑爹设法,替我要回来才好。”罗艺说:“这还不容易。”立刻传话出去,叫管文案的官员备了公事,回急行文给天堂县,火速提取秦琼的军刃马匹前来。酒饭已毕,老夫人把秦琼带内宅,叫人给秦琼收拾了一所跨院,派了几个人伺候。又说了大半天的话儿。真是,可见着娘家亲人了。秦琼说:“姑妈,您今天累了一天了,歇一歇吧。我到外面看一看张公瑾、史大奈这一般人去,他们都对我挺挂心的。明天早晨我再来跟你说话儿。”老夫人说:“你这孩子说得对,就应该这样。这才是交友之道呢。成儿,你也跟你表哥去吧。”罗成答应一声,和秦琼一齐出来。

    秦琼、罗成到了外面张公瑾那儿,一瞧大家正在喝酒呢。众人见秦琼、罗成来了,都过来见礼:“二哥,你骨肉相逢可真大喜了!殿下,您也见着了多看打听不着的表哥了,实在是可喜可贺。”秦琼笑着说:“同喜,同喜,咱们以后更要多亲多近了。”李公旦说:“今天大家替二哥担了大半天的心,没想到事情它自己就了了。二哥你可真是吉人天相哪。”大家一齐大笑。这一众的英雄就在这儿推杯换盏,开怀畅钦。直到定更时分,秦琼和罗成才辞别回了王府。

    秦琼、罗成到了外面张公瑾那儿,一瞧大家正在喝酒呢。众人见秦琼、罗成来了,都过来见礼:“二哥,你骨肉相逢可真大喜了!殿下,您也见着了多年寻访不到的表哥了,实在是可喜可贺。”秦琼笑着说:“同喜,同喜,咱们以后更要多亲多近了。”李公旦说:“今天大家替二哥担了大半天的心,没想到事情自己就了了。二哥你可真是吉人天相哪。”大家一齐大笑。一众英雄就在这儿推杯换盏,开怀畅钦。直到定更时分,秦琼和罗成才辞别回了王府。

    从此以后,秦琼就在北平王府安顿了下来。他每天陪姑妈说会儿话,和罗成一起出去游逛北平城,和张公瑾他们交朋会友,这日子是悠哉悠哉。罗夫人看着秦琼跟眼前花儿似的,生怕疼不够。最高兴的得算是罗成了。罗成这人别看他表面上没什么架子,可骨子里是眼高于顶。在北平城,他贵为小王殿下,虽然张公瑾他们也算是朋友,可他们的心胸韬略和罗成相差太远,说不上知心。现在好了,来了个表哥秦琼,武艺见识都是一流,还特别通达人情世故。那天一听秦琼交友的故事,罗成心里就佩服上了这位表哥。现在哥儿俩整天待在一起,那真是无话不谈,倾心相交。十几天处下来,罗成自觉受益不浅。罗艺老夫妻看着哥儿俩处得这么好,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又过了两天,山西潞州天堂县来了公文,把秦琼的锏、马一齐送到。罗艺老夫妻见了这锏、马,不由得想起了秦彝,伤心了好一会子。这晚大家在一起吃饭,秦琼说:“姑父,侄儿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不知姑父能不能成全侄儿。”罗艺说:“都是一家人,不用客套,叔宝,有什么事你说就是。”罗成也说:“是啊,表哥,在这儿你还客气什么。在北平城还有我爹办不了的事?什么事你说吧。”

    秦琼说:“论说我这案子到了姑父这儿就算了了。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了。可就是我离家太久了。我押解犯人到天堂县,一病半年,又摊上官司发配到姑父这儿,到现在又是一年。家里我娘亲不定怎么挂念我哪。这要在别处,侄儿不能再有旁的想法。现在不是在姑父的地界嘛,所以我想跟姑父告个情,能不能让我回趟山东,聊解我娘亲挂念之情。”罗夫人一听:“什么?孩儿,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刚住这几天就要走,那哪儿行呢!”罗成也说:“表哥,你可不能走,我还没和你处够哪。”

    罗艺手拈长须说:“叔宝,你一片孝心可嘉,姑父我很是欣慰。论说我该满足你的想法,甚至也该让成儿去山东见一见舅母。不过——”说到这儿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叔宝,你发配到我这北平府,这案子就算了了,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但姑父呢,有件事想让你帮忙。等这件事了了,你再回山东行不行?”秦琼说:“姑父,你太客气了,什么事你就说吧。”

    罗艺说:“这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当年我三犯中原,后来有人出来给我和大隋朝说和,隋朝开皇天子应了我三件事情:一是自立北平王,生杀自主;二是听调不听宣;三是我这个王位世袭罔替。那时候南陈已经亡国了,我一个人独力难支,是恢复不了南陈的天下了。我一看这条件也还行,就降了大隋朝。

    “他们也知道我不能和他们一条心,总是防着我。头几年就调来了两员大将,一个是定国公伍魁,一个是安国公伍亮,带领着一队人马,驻扎在北平帮办军务,而且虽然表面上是为我办差,可粮饷都由朝廷直接拔发。叔宝你想,这哪是帮办军务,分明是作为朝廷的耳目监视我呀。

    “这伍魁、伍亮不是等闲之辈,来到北平后是招兵买马,和我暗中叫上号了。每年春暖花开三月十五,他们必要会同我在南门外校场校阅三军,两边的将领部属还要较量武艺。他们是一心要压我一头啊。头两年他们没占了便宜。可后来二伍请来了四员勇将,他们是小后羿陈平、赛展雄杨望、铁棍将蒋英,病典韦贾尚。去年和今年我的手下没能赢得了人家。当然你表弟不怵他们,可你表弟贵为王子殿下,身份不对,不能和他们动手,这才让他们占了上风。

    “这二伍狼子野心,好像和北边突厥还有联络。这两次让他占了上风,我估摸着,要不是他还忌惮着我们爷俩,早就占了这北平城了。事不过三,今年要是再赢不了他们,他们就许图谋不轨。怕,我们爷们当然不怕。不过要是在校场上赢了他们,能够不动刀兵,那当然再好不过了。最好能不动声色地把他们除了。所以秦琼,这事就用得着你了。我想你母亲年纪大了,不能接她来北平,这里案子了了,你还得回山东。现在已经是八月了,校场比武要在明年三月,你与其回山东再回来,不如就在这里等事情安定下来再走。这是姑父我的想法。你看这么安排怎么样?”

    秦琼一听:“姑父,这还有什么说的,侄儿当然得把替姑父把这事安置好了。行,就按姑父你说的办。”罗夫人说:“叔宝想的也是,不能叫我老嫂嫂牵肠挂肚。叔宝,你写一封信,让你姑父也写一封,派人送往山东,让我老嫂嫂知道咱们在北平相认,请她放心。”秦琼说:“但凭姑母安排。”

    罗艺说:“叔宝,要说我由贫寒起家,现在位居北平王,这一辈子也不算白过了。不过我也有一桩心事,就是你表弟罗成。要说你表弟的武艺韬略,也算中上。可就是打小吃喝不愁,娇养成性,外面的人情事故,他就不行了。这小子心高得很,差一点的人说他根本不行,我看他还服你,叔宝,你就替我带带你表弟吧。”秦琼赶忙站起来:“姑父你太客气了。”

    罗艺摆摆手,让秦琼坐下。以说:“还有一说。拿咱们两家的武艺来说,秦家的锏,罗家的枪,那都是所向无敌!咱们又是骨肉至亲,还有什么藏私的地方!所以我盼望你们两个闲着的时候,彼此传授,将来你们也都能多一样武艺不是。”秦琼说:“这是姑父成全侄儿。侄儿谨遵姑父吩咐。”到了晚上,秦琼写了一封家信,罗艺也写了一封信问候秦老安人,都派人送回山东,这且不提。

    从第二天起,秦琼、罗成哥儿俩每天就在后花园里传枪授锏。秦琼学会了不少罗家枪法,像寸手枪、滚手枪、金鸡三点头、怪蟒翻身等等招数。秦琼越学越佩服,对罗成说:“表弟,不怪我听人说,当初姑父大战当山洼的时候,枪挑了多少隋朝有名的上将,如今你一传我这些招数,我才知道罗家的枪法那真是奥妙无穷啊。”罗成乐了:“表哥,别的咱不敢乱说,就我爹爹这条五钩神飞亮银枪,那是天下无双。想当年我爹的回马绝命枪把靠山王杨林老儿扎得是落水流水。”秦琼一听:“是嘛,那表弟,你把这手枪法也传给我吧。”

    罗成心里格登一下子:“我怎么说我们罗家的不传之秘给说出来了!我要把这手传给他,我这枪法可就不是独一份了。”眼珠一转:“哟!表哥,你说这回马绝命枪啊,我爹爹因为我年纪小,还没传给我呢。要不,等我爹爹传给我了,我再教表哥,再不然你跟我爹爹直接学也成。”秦琼一笑:“那就以后说吧。”

    罗成也跟秦琼学锏。秦琼把什么双龙搅海、白鹤亮翅、巧认双针、白猿献果等等的招数以及什么军刃怎么破怎么打都传授给了罗成。罗成也觉得大开眼界,心说,我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就知道我的枪法高强,没想到表哥的锏法也是这般的高妙。不行,说什么我也得好好跟表哥学学。想到这里,罗成说:“表哥,我爹爹常说秦家锏法变化无穷,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听说当年在马鸣关,大隋朝的韩擒虎、贺若弼双战舅父一人,舅父凭着一招反臂夺命锏打得两人抱鞍吐血。表哥,这手反臂夺命锏怎么个使法,你好好跟我说说吧。”

    秦琼心说:“我要学你们罗家的回马枪,你藏住了不说,还要学我秦家的夺命锏,那能告诉你吗?”笑着说:“表弟,你太客气了,我要有什么招数,能不教给你吗。不过我的锏法都是老哥哥秦安教的,这招夺命锏太难,他当初就没学会,更教不了我了。这你可难住哥哥了。”罗成笑了:“那我学别的吧。”

    列位看官,您看秦琼、罗成那么大的英雄好汉,遇着事也藏私,可见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不过兄弟俩在后花园传枪授锏,彼此的本事还是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段时间秦琼每天和姑母唠磕,和罗成互相学艺,和张公瑾这些朋友喝酒谈天,虽然还常常想家,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时间过得也快,眨眼间新年已过,已是阳春三月。因为离着罗艺说的校杨比武已经很近,秦琼和罗成武功操练得更用功了。这天哥儿俩在花园里过招练习。秦琼使锏,罗成用枪,约摸着有五六个照面,秦琼进步一单手锏,往罗成肩头打来。罗成应当是立枪一挂,就挂出去了,这是哥儿俩练熟了的套路。谁知道罗成根本没动,秦琼这一锏可就挂上罗成右肩头了。罗成“哎呀”一声,撒手扔枪,往后就倒。秦琼急忙收锏停身,奔过来一看,只见罗成躺在地上是唇如白纸,面似寒霜,额头冰凉,嘴吐白沫,五官塌陷,腰板脖硬。

    可把秦琼给吓坏了,撒手扔了双锏,抱住罗成连连呼唤:“表弟,表弟,你这是怎么啦?”心说即便就是打上了他,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呀?正疑惑着,怀里的罗成噗哧一声乐了。秦琼说:“表弟,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看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罗成由打秦琼怀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哈哈一笑:“表哥,你不知道,我爹平常管得我太严,别人犯了错,应该打二十棍子,要是我犯了错,准得打四十。每天还叫我随着他上殿学礼,叫我在旁边站着。我实在脑袋疼。故此我背着我爹在东门里报国寺跟庙里的老和尚学了这手闭气功。要是我爹把我逼得太紧了,我就闭气装病。别瞧我爹管得我这么紧,敢情他也怕我出事,我只要一装病,就能玩两天。要没这手功夫,还不让我爹把我逼傻了!怎么样,表哥,我这手玩得漂亮不?”

    秦琼心说:“好你个罗成,在你亲爸爸面前还使这个转轴心眼儿呢!”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开玩笑:“好表弟,你可真行,连我姑爹都敢冤,我非得告你一状去不可。”罗成赶紧告饶:“别价,表哥,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嘛!我是看咱们整天练武,也太气闷了,开个玩笑。你要想学,以后我教你。可千万不能戳穿了我的花样,那样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秦琼也乐了:“行,就饶过你这一遭。不过,你可得把这手功夫都教给我,不准藏私。”罗成说:“一定,一定。表哥,咱们练武都练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不觉得枯燥吗?不如出去逛逛,回来再练。”秦琼也觉得无聊,也是一时童心突起,说:“好,咱们就出去逛一圈。”

    哥儿俩出了王府,在街上闲逛。遛了会子,罗成说:“表哥,我觉着有点饿了。长这么大,我还没一个人出来吃过饭,咱们打个地方吃点什么去。”秦琼说:“好,咱们找个酒楼去。”两人到了鼓楼东里的一家酒楼,哥儿俩进去,伙计过来招待,两个人找了一个干净桌儿坐下。伙计说:“二位爷台,来点什么?”秦琼说:“先给我们沏壶茶。表弟,想吃什么,你点吧。”罗成脸一红,趴在秦琼耳朵边上说:“表哥,我不说了吗,我是头一次出来吃饭,我可点不上来。你看着点吧,反正你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秦琼乐了:“那好,我要吧。伙计,给我们来四壶酒,四拼八凑的大攒盘儿,清拌两张皮儿,鸭油素烩豆腐,我们先吃着。”罗成心说:“这菜名我都没听说过,那是没法点。”伙计答应一声下去,不一会儿,酒菜摆上。罗成一看,哦,原来这就是四拼八凑啊。一尝,好吃。哥俩边吃边喝,酒喝得差不多了,秦琼问:“表弟,怎么样?”罗成说:“好吃,表哥,今天我也算是开了眼了。不过我还没吃够,你再给我要一个好吃的。”

    秦琼笑了:“好,我再给你要一个好吃的。伙计,你再给我们来四张家常饼,要脂油的,大烙。再给我们来一个巧烹银针,盖个被窝。”伙计叫了声:“是了你哪,马上就得。”罗成心里纳闷:银针是什么啊,怎么被窝也上来了?不一会儿菜上来了,罗成一瞅:“哟,原来被窝就是摊鸡蛋哪。”秦琼乐了:“对了,被窝就是摊鸡蛋。表弟,咱们把这被窝掀开吃了吧,你尝尝怎么样。”

    两人把上头盖着的摊鸡蛋揭开,里面露出来一条一条雪白的菜芽,真和银针一样。罗成一尝,酸溜溜的香脆可口,一转眼一盘巧烹银针盖被窝全吃没了。罗成舔舔舌头:“表哥,这个好吃,再叫一个。”秦琼说:“好,既然你爱吃,咱们再叫一个。”回头说:“伙计,把这烹银针再来一个。”伙计说:“是了您哪。爷台,再给你来个什么汤啊?”“给我们来一大碗酸辣汤,分碗盛吧。”伙计吆喝下去了:“巧烹银针,坐务一卖咧,大碗酸辣汤,分碗儿盛啊。”

    罗成听了个胡里胡涂,心说,这都什么呀,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啊。心里虽然不懂,可小罗成并不露怯,只睁大了两眼看。不大工夫,菜上来了,还是一个巧烹银针,两碗酸辣汤。罗成明白了,噢,原来坐务就是再来一个,分碗盛就是一人一碗,分开了盛着啊。今天我又知道不少的事。这顿饭两人吃得是洒足饭饱,十分如意。吃过了,会过饭账,两人在街上散步下食。

    走在街上,罗成说:“表哥,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敢情在外面吃个饭都有这么大学问。”秦琼笑了:“表弟你这话可有意思,这算什么学问哪,你只要常出来走走,多留心,不用学你也明白。”罗成说:“可这些东西我现在才明白。这叫做世事洞明皆学问。”秦琼说:“你这书本子上的话我就说不上来。表弟,我自夸一句,咱们这叫做各有所长。”

    罗成也笑:“哎,对了,表哥,你点这些菜可真好吃。以前我别说吃了,连听都没听说过。”秦琼说:“表弟你这话就说过了。你在王府什么菜没吃过?我这次领你出来只不过是吃个新鲜,其实都是家常菜,很常见,你也吃过的。”罗成不信:“二哥你别开玩笑了,什么我都吃过呀,不说别的,就这巧烹银针,我就没见过也没吃过。”

    秦琼乐了:“什么巧烹银针啊,其实就是醋烹豆芽,不过换了个好听的名儿。那银针就是把豆芽的须子豆瓣都掐去做成的。你说你没见过,是饭馆里做得细致,你没看出来。”“啊!”罗成说,“表哥,你怎么冤我吃豆芽菜啊。”秦琼说:“表弟,你在府里是顿顿的山珍海味,我和你出来,无非是叫你知道知道,外面的人并不是都每天鸡鸭鱼肉地这么吃。再者说,虽然是家常素菜,你乍一换口味不也吃得挺有滋味的吗?”罗成也笑了:“得,表哥,我算是服了你了,出来吃个饭还有这么一大篇道理。不过说得也是,这菜味道是不错,改天我还出来吃。”

    两人走到西门里头,就见大道南下坎有一处把式场子。罗成说:“表哥,那儿有练把式的,咱们进去看看吧。”“好。”两人挤进去一瞧,场子当中站着一个小伙子:八尺多高,中等身材,虎背熊腰,露着两根粗胳膊,身子骨很茁实。花布罩头,腰煞皮带,灰色中衣,打着绷腿,脚底下穿两只扳尖鱼鳞洒鞋。再往脸上观看,一张朱砂脸,重眉、环目、直鼻、阔口。两耳相称,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罗成说:“表哥,你看卖艺的这孩子,长得多威武,真把我爱死啦!”

    秦琼也说:“表弟,不单你爱,我也爱他。你看他的体格威武,相貌四称,往这儿一站,真像个小老虎儿似的。不过,我看着他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咱们先看看吧。”再看这场子,四面围着长板凳,坐着不少人。后边站着的人就更多了。场子里地上插着一条花枪,旁边放着一把单刀,还有一对八楞紫金锤,锤的个头实在不小。

    就听这小伙子说:“诸位,今天你们可来着了。你们不是要看我练锤吗,今天可到我练锤的时候了。那位说了,我们喜欢看你练锤,你怎么老不练呢?诸位,我说一句大实话,不是不我练,因为练完了费饭,我得多吃二斤面。今天因为我没挣着钱哪,没办法,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了。要是有钱呢?哼,我还是不练。”大伙一听,这小孩倒实在,一齐起哄:“小伙子,赶紧练吧,叫我们也开开眼。”罗成说:“这小孩,有点意思。”秦琼说:“常言说:棍锤之将,不可力敌,看这锤分量不小,不知道他的招数怎么样!”

    场中小伙子说:“诸位一听我要练锤,都乐了,可我今天还没挣着钱呢。我家里还有个老妈,得我养活着。今天我卖一卖力气,我的功夫练到了,力气卖足了,一儿我得跟诸位求把钱。”大伙说:“行啦,光说不练假把式,小伙子,你快练吧,待会儿我们大伙准定给钱。”

    小伙子点点头,弯腰拿锤,摆架式当街练锤。秦、罗二人一看,这小伙子所练的招数受过真传,一招一式挺像个样子。罗成爱看,连连叫好。周围看热闹的更是连声喝彩。秦琼在旁边越看越觉得眼熟,可就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场子里小伙子已撤招收式,练完了。双锤往中间一合,拱着手说:“诸位,我练完了,该要钱啦,请大家多照顾吧。”拿着一张托盘挨个讨钱。看热闹的人有给的也有不给的,一场下来还真见了不少钱。小伙子转来转去就转到秦琼罗成这儿了。罗成说:“表哥,这小孩的锤练得实在不坏,有点儿功夫,咱们也给他些钱吧!”秦琼说:“好。”伸手由兜囊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小伙子,我们哥儿俩给你垫一垫场子吧。”

    小伙子连声道谢:“谢谢您花钱,爷们您可真捧了我啦。”说着话抬眼一扫,就看到了秦琼。小伙子啊地一声,也不讨钱啦,瞪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秦琼。秦琼也打量他。旁边罗成说:“哎,小伙子,你看什么呢,嫌钱少吗?”小伙子看着秦琼:“这位爷台,您贵姓啊?您是本地人吗?我怎么看您有点眼熟啊?”

    秦琼说:“小伙子,我看你也有点眼熟。我呀,我是山东济南府人氏,我姓秦。”“那你是住城里还是住城外呀?”“我住西门里专诸巷。”小伙子眼睛瞪得更大了:“哎呀,难不成您就是山东好汉秦琼秦二爷吗?”秦琼微然一笑:“不敢,我就是秦琼。小伙子,你是谁啊,咱们是在哪儿认识的呀?”

    小伙子眼中落泪,走上前来,双膝跪倒:“干爹在上,孩儿这里给您磕头了。”罗成在旁边乐了:“表哥,你打哪蹦出来这么大一干儿子呀!”秦琼伸手拉住小伙子的手:“哎呀,你是豆腐房秦老儿的儿子秦用吧?我说怎么瞅着你这么面熟呢。你要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呢。你这模样变化太大了。”

    一边罗成说:“表哥,这是怎么回事啊?”秦琼把小伙子秦用拉起来:“表弟,你要问哪,是这么回事。想当初,我和这小伙子秦用住在一条胡同,是老街坊。他爹秦老儿两口子开了一家豆腐房。我们处得挺不错。秦老儿身边就秦用这么一个孩儿,那时候他才五六岁,长得拙拙愣愣的,我很受惜他,平常老逗他玩。他爹说,二爷,你要真爱他呀,我就把他认给你啦。也搭着这孩子跟我投缘,打这儿起,见着我就管我叫干爹了。

    “后来秦老儿闹病死了,抬不出去,我出名给他化了点钱,对对付付地把秦老儿给埋了。那时候小秦用才十三四岁,就剩他们娘儿俩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我问他母亲有什么打算,他母亲说,我们用儿小,也顶不起事来,掌柜的一死,这买卖也做不了啦,我娘家是古北口石匣镇的,我打算把这些家俱折卖了,凑点路费,带着这个孩子回我的娘家。

    “我一听,这也是正理。就帮他把家俱折卖了,卖了也就那么一二十两银子。我一看,这哪够啊,这点钱他们娘儿两个非在半道上困住不可,我又凑了三十两银子给他们添上。他们娘儿两个可就离开了山东奔古北口了。这就是以前的事,说起来也有个三四年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见了。秦用,你母亲好哇?你这是跟谁学的锤,练得不错啊。你怎么卖了艺了?”

    秦用说:“干爹啊,自从那年我跟我妈到了我姥姥家,就算是安顿下来了。我妈身子很硬朗,一直挺好的。我有个娘舅是密云寺的和尚,有一身的好功夫。我这锤就是跟我娘舅学的。现在也学得差不多了,在家里没事干,才想到出门卖艺,挣了钱好养活我妈,我自己也挣个酒钱。没想到在这儿跟您遇上了。干爹您怎么也来北平啦?”秦琼说:“这儿的北平王是我的姑爹,我是到这儿来探亲,想不到跟你巧遇。”

    “啊,是这么回事。干爹,咱们先吃饭去,吃完饭,咱们雇个脚力,把您请到我们家去。我娘终朝每日地念叨您,今天好容易把您给盼来了,我可得好好地孝顺孝顺您。”秦琼笑了:“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孩子,你先别急着走,我跟这位大叔说句话。”秦琼把罗成扯到一边:“表弟,我和这孩子的情份你也知道了。我想拉扯拉扯他。再一个,姑爹不是正在访求良将吗?你看小秦用这身本事怎么样?我想跟你说说,让他到姑爹手下效力,你看怎么样?”罗成说:“表哥你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孩子我也很喜欢。他的本事我看比史大奈他们强多了,等到了校场比武,肯定是一员猛将。回去跟我爹一说,他肯定乐意。”

    哥儿俩商量定了,把秦用叫过来。秦琼指指罗成:“这是我表弟,北平王的少保殿下燕山公罗成。你叫大叔吧。”秦用跟着跪倒磕头见礼。罗成说:“哎呀,秦用你起来。好孩子,你的锤法真不错。”秦琼说:“好孩子,我看你一身功夫实在是好。就这么埋没着实在可惜。刚才我跟你大叔商量了,想让你进北平王府效力,也图个日后出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秦用一听就乐了:“干爹,你这是照顾孩儿呢,我太愿意了。”秦琼说:“那孩子我就不留你了,你今天先回去跟你娘亲商量商量,明天来北平王府找我。等你的事安顿好了,我再去拜访你娘。”罗成说:“小秦用,回去跟你娘好好商量,明天我们哥儿俩在家等你。”小秦用得了采头,高高兴兴地又磕了两个头,收拾了东西,辞别而去。

    哥儿俩回到王府把这事跟罗艺一说,罗艺很高兴。第二天秦用是如期来找秦琼。秦琼领着他来见罗艺。小孩一见罗艺张嘴就叫爷爷。把个罗艺叫得眉开眼笑。怎么?罗艺这么大年纪啦,还是头一回听人管他叫爷爷。罗艺叫秦用当场练锤。秦用把自已所会的那些个招数一一用心施展。罗艺一看更喜欢了。当场就把秦用收归帐下,还赐给他一个绰号叫“金锤太保”,又给了好多物件银两。

    秦琼领着秦用下来,张公瑾、史大奈他们都知道秦琼的干儿子来了,又是一番热闹。小秦用嘴甜,大叔大伯地叫得大伙心里那个乐啊。自此秦用就在北平王府当差效力。

    这一天,定国公伍魁派人到北平王府送信,说是仍依往年旧例,三月十五在校军场会操后两处的将官较量武艺。罗艺复信应允。送走了来人,罗艺升坐了银安殿,聚齐了部下将校。罗艺说:“今天定国公、安国公派人送信,约定了两家人马和往年一样在校场比武较量,你们可都要奋勇争先!不要再和头两年似的失了我北平王府的威风。”

    一听这话大家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二伍手下四将的本事大家都知道,自己估摸着都不是对手,所以都没说话。大伙不说话,罗艺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大伙。好半天,张公瑾站起来说:“王爷,这事不是只靠嘴皮子说说就行的,我们几个艺不如人,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卑职可以推荐一个人,只要这个人下场,准叫对方讨不了好去。”

    罗艺点点头:“公瑾这倒也是实在话。你推荐谁?”“就是王爷您的内侄我二哥秦琼秦叔宝哇。秦二哥的功夫我们大伙都知道,只要王爷肯给他个机会,他肯下场,卑职敢保证,那边指定不行。”张公瑾这一说,下边哥几个一齐站出来了:“不错,我们也保举二哥。”小秦用也在下边站差,也说:“要是我干爹出马,我负责打头阵。”

    罗艺点点头:“我也有心让秦琼担当此事。既然你们大伙都提出来了,就让秦琼暂且在府里也应个旗牌的差事。秦琼刚来,你们情况熟,下去和秦琼好好准备准备。到那天好好比试,不要再堕了咱们的威风。”大伙齐声答应。

    罗艺散了殿,张公瑾等人约齐了来找秦琼。等找着秦琼,罗艺的公事也下来了,任命秦琼做府里的旗牌官。大伙把这事跟秦琼一说,秦琼说:“这事姑父也跟我说过了,事情挤到这一步了,没说的,我出头。不过,还望众家兄弟多多照应。”

    史大奈说:“二哥,你就别客气了,你那身功夫我们大伙谁还不知道?我们还就指着你给我们转脸出气呢,前几年净看他们风光了。”秦用说:“干爹,咱可说定了,我得跟你打个头阵,你也让我见见世面。”秦琼说:“秦用你可别小瞧了对手,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众家兄弟,你们给我唠唠二伍手下那四个大将吧。”大伙七嘴八舌头地说起了二伍手下四大将。其实这些罗成都和秦琼说过,但他还是要听大伙说说,也算是兼听则明吧。

    书要简短,这天就到了三月十五。吃过早饭,大家顶盔贯甲、罩袍束带,穿戴齐整,都到北平王府聚齐。罗艺给秦琼准备了一副甲胄,秦琼也把自己的瓦面金装锏、黄骠马安置妥当。罗成今天也是全身披挂,白龙马上挂了自己那杆五钩神飞亮银枪。罗艺一看大伙都准备好了,再没什么差错,一声令下,带着五百校刀手就出了南门,直奔校军场而来。秦琼这才要比武显威,扬名北平府。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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