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溯和倾群一人坐在桌子的一边,对峙着。

    费无是和温若景抱着臂看热闹。

    “赌什么。”倾群冷冷地开口。

    云溯眸中风云变幻,思忖良久,缓缓道:“竹叶桂花糕。”

    一边的费、温顿时没了气势,拉了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胳膊往椅子上一搭,歪着头看着二人。

    云溯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我还没有说完。”

    三人目光齐齐看向云溯。

    “外加芦笋糯米鸡。”

    倾群轻蔑地一挥手,不在话下。“若你输了……”

    “我不会输。”云溯强调了一遍,继而灿烂一笑,“不过可以假设,你说吧。”

    “就扮一天女人。”

    一片安静。

    难以压抑的闷笑渐渐响起,费无是终于忍不住了,率先笑了起来,温若景指着云溯,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

    云溯掂量了一下,他胜算在握,答应她又何妨。他伸出手,倾群与他击掌。抬下巴指了指费无是和温若景,“你挑一个吧。”

    云溯也不客气,指了指温若景,“有熟稔阵法五行的若景助我,必胜无疑。”

    费无是板起脸,“云溯,你不可以……”

    “派你卧底。”云溯对费无是一笑,解释道。

    费无是眯起眼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指了指云溯,“你小子等着。”

    四人分头回去准备。

    深夜三个人影在竹林里辛勤的工作。倾群和如儿穿着一身小厮的破衣服,拿着锹,挥汗如雨地挖着,费无是对照着旁边的一张图纸,拿着尺子丈量着地面。

    如儿抹了一把汗,“和大半夜挖坑相比,我情愿去做芦笋糯米鸡。”倾群语重心长道:“不蒸馒头争口气,他认为我画的阵不行,我就要让他栽到这阵里。”

    如儿“切”了一声,“这点小事也值得这么认真。拿什么感谢我。”

    倾群插起腰,“小妮子,再说我就把你放阵里,也算是个美人计,增一成胜算。”

    如儿噤了声,张了张嘴,不敢说话,她十分相信倾群能做得出来。

    “女孩子家也不害羞。”费无是蹲在一旁咕哝着。

    “嘿你赶紧干活吧。我们两个小女子拿着这么沉重的锹,你看得过去吗你。”倾群把锹一把插在费无是面前。

    费无是抬起头,锹把还在空气中自顾自地晃。“我出的是智慧,不会蛮干。再说还有个温若景,六岁破解了温家神仙阁的全部机关,七岁就把他老爹困在了石头阵里。你一晚上能摆出什么阵法。”

    如儿一翻白眼,感情一晚上算是白干了。

    “你有什么必胜的法子?”倾群认真了起来,他总不会垂死挣扎也不做吧。

    “法子倒是有一个。”费无是自我陶醉地一笑。

    “什么呀,无是哥哥?”倾群甜甜地一笑,如儿也凑了过来,给费无是扇着风,两张笑脸呈现在费无是面前。

    费无是陶醉够了,轻吐玄机,“云溯,有洁癖。”

    次日黄昏,微风在竹林中轻啸着,费无是和容倾群在林边的石桌旁坐着,如儿在一旁侍立,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远远的一蓝一白两个人走了过来,眉如墨画,目若朗星,箭袖青靴,玉树临风,翩翩然如仙人临凡。

    二人走到近前,如儿面无表情的打开食盒盖子,一阵肉香和竹叶的清香飘出,云溯满意地一笑,“出了阵,还可以趁热吃。”

    倾群悠然端起茶,“请吧。”

    云溯和温若景转身向竹林阵走去,潇洒的样子仿佛是去瑶池赴琼瑶宴。在阵边两人站住,平静了心情,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云溯谨慎地踏出步子,温若景和他两臂远,两人背对背,眼观八方,一步步走进阵中。

    突然脚下一陷,两人向下坠去,如儿看得一咧嘴,心提了起来。

    两人敏捷地在空中翻了个身,登着土壁,攀援而上,看似轻松,两人心里却有些沉重,因为壁上已挖好了着脚的地方,他们的每一步,都已被准确地算好了。

    两人跃上地面,云溯刚一落地只觉脚下一软,竟踩到一滩烂泥。他不假思索旋身飞起,温若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中了什么埋伏。两人的距离渐渐变远。

    这时机关开动,四面八方的竹叶突然展开,竹身一震,一团团泥巴被抛了出来,像泥雨一般,若用手格挡,必会粘在衣服上。二人开始时用掌风护身,若想靠近,一起从阵口出去,就势必污泥沾身。

    温若景奋力向云溯靠近,没想到云溯足下一登,已飞身出了阵。

    云溯站在阵边,一边检视着衣服鞋子,一边抱怨了一句,“这阵也太脏了。”

    温若景也跳了出来,关心地问道:“怎么,你受伤了?”

    云溯抬起头,看着温若景肩头的一块污迹,皱了皱眉。一边忙指了指费无是,“肯定是他捣的鬼。搞了个这么脏的阵。”

    费无是抬头看天。

    温若景气急败坏,“就因为怕脏?我的一世英名啊!”说着弯腰就抓起两把混着枯叶的泥土,云溯一见脸都白了,一边后退一边摆手,“你别过来啊,我,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温若景不听他废话,已举起泥扑了过去。云溯绕着竹子躲来躲去,撞到费无是身上,“无是,快,他疯了。”

    费无是笑眯眯地伸出两只黑黑的手,“也该给你治治这洁癖了。”倾群和温若景抓了泥,向云溯掷去,转眼白白的袍子上已是几块棕黄。

    几人正玩闹得开心,突然一声怒喝:“哪来这么大的坑?”

    回头一看,任谷主站在坑前,黑着脸,心疼地看着地上的坑,坑边的断竹,一地的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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