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郎一边嚼着饭菜,云淡风轻地笑道:“都花了,娘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米面有多贵。我们这还买的高粱米和杂粮面呢。”

    绝对不能让他娘知道大哥花了十个铜板给大嫂买木钗的事儿,不然,就他老娘这副脾性,还不得把大嫂给吃了啊?

    二丫见大哥二哥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心里又酸又妒,止不住冷嘲热讽起来,“娘,米面贵不贵的,咱们这些没脚蟹能知道多少?反正花没花完也只能大哥二哥说了算。”

    杨氏听见这话里有话,不由抬起头来扬着脸问二丫:“难道你大哥二哥还瞒着我私下里花了不成?”

    二丫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王大郎和心月:“娘难道没看见大嫂头上戴着的簪子?这可是大哥刚从镇上给大嫂买来的呢。这么好看的簪子,没有个几十文能买得着?”

    这样好看的簪子,二丫也没见过多少,只有村里里长的媳妇头些日子出来洗衣裳戴了一根。

    他家可比不上里长家有钱哪。

    若不是大哥拿了卖柴的钱,哪里买得到?

    听里长媳妇说,别看这是木头做的,但是手工做起来更费事,所以比那些银的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她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家,哪里经得住里长媳妇骗?竟然信实了。

    杨氏一听这簪子足足花了几十文,立马疼得心口难受,拍着胸脯就干嚎了一声“败家子”!

    人已是坐不住了,翻身上了炕躺着不起来了。

    王大郎瞪了二丫一眼,气得恨不得上前扇她一巴掌。这丫头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比起心月可是差远了,将来也不知道谁家愿意娶这样的姑娘!

    他斜睨了王二郎一眼,王二郎恰好也对上他的视线,兄弟两个不约而同地轻微地点了点头。

    王大郎心里有了数,这才上前去劝杨氏:“娘,你别听二妹胡说,心月头上的簪子花了一个铜板买的,不值得娘心疼肉疼的。娘若是喜欢,改日我卖了柴禾,给娘也买一个就是!”

    二丫心里愤愤不平,听王大郎说一个铜板儿买的,哪里肯信?

    她倚在炕头上,冷嘲热讽地笑道:“大哥拿话哄娘呢。打量娘没去过镇上没见过世面吗?一个铜板买来的,骗鬼呢?”

    王大郎本想息事宁人,其实他心里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大,不过是给自己媳妇买了一根小小的木簪罢了,花的也不是偷的抢的钱,而是他辛辛苦苦上山砍柴换来的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偏生这个妹妹不安生,非要拿来说事,害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劝着老娘。

    这个娘也太斤斤计较了,怎么就见不得心月好?

    杨氏听了二丫这话,本就不平衡的心里更是受不了,拉长了脸沉声赌气:“别人都戴过的东西,你娘我可不稀罕!”

    二丫听了王大郎这话,其实心里还是活动了一下。若是她娘不要,给她也行啊。

    可是杨氏竟然一口给回绝了,她急得恨不得跳脚!

    要不是她拿话挑唆娘装病,大哥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

    趁着这个时候,娘该要才是啊。

    她懊悔不已,一张肥嘟嘟的脸上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嘴巴撅得能拴一头驴。

    心月早就看出来了,其实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拿这木簪当回事儿。

    王大郎和她,除了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两人之间还真的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倒不是她年岁小不懂得,而是她还没有和王大郎走到那一步。

    王大郎对她有没有男女之情,她目前还不好确定。但是她对王大郎还是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的。

    两个人若是就这么发展下去,也许,有那么一天,两个人能够做一对白头到老的夫妻。

    但是杨氏要是一直这样,心月可没有把握和王大郎共度一生。

    见这母子两个僵持在炕前,连饭都不吃了。心月也觉得很没意思,就从头上拔下那根木簪,双手捧了递到二丫面前,笑道:“妹妹若是喜欢,大嫂就让给你!”

    她虽然面上一派和气,笑意盈盈,但却是笑不达眼底的。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子有多不识数。

    也让王大郎看看,这母女两个心胸到底有多狭窄!

    二丫只不过是个随了杨氏一肚子坏水的小姑娘,再有心眼儿,也赶不上活了两世的心月。

    她见心月把簪子捧到她面前,正眼瞧都没瞧,伸出右手就那么一挥。

    心月的手被打歪在一边,手里的木簪就那么应声落地。

    木制的东西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碎裂,但是躺在地上也是那么地触目惊心。就好似一朵栩栩如生的木兰花被踩在尘埃里一样。

    “二丫,你怎么能这样?”王大郎痛呼一声,这可是他的一番心意啊。如今心月忍痛割爱要送给这个不懂事的妹妹,她竟然这样?

    “你真是太不懂事儿了!你大嫂一片好意,你就这样对待她?”王大郎痛心疾首地望着二丫,终于摆出兄长的款儿来,“都是娘惯得你,将来可怎么说亲?”

    一提这个可是戳中了二丫的心窝子了,二丫听了杨氏的话,做着大小姐的美梦,以为自己迟迟早早都会嫁到镇上哪个员外家里,会过上好日子的。

    如今他大哥竟然质疑到时候她无人问津,这可真是丢大了脸了。

    她白着那张肥嘟嘟的脸,不无怨毒地瞪着王大郎,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蹦出来的,“我的亲事不劳大哥操心,大哥眼里心里只有大嫂一人,我们可算个什么呢?”

    她那怨毒的眼神又投向心月,恶狠狠地骂道:“也不知道这么个瘦得一阵风都刮倒的毛丫头有什么好看的?还当成宝贝了?”

    说完,也不理会一屋子人,甩了门帘就往西里间去了。

    可把王大郎给气坏了,他怎么就有这样的妹妹?

    二丫这几句话可是说到杨氏心坎儿上了,只是她这当娘的不好当着儿子说罢了。

    她也不说胸口疼,也不嚷嚷着牙痛了,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望着王大郎和心月两个,那样子仿佛再说:瞧,连你们妹妹都看不惯你们了。

    王大郎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弯了腰捡起地上的木簪,拉着心月的手就出了堂屋。

    来到锅屋里,又重新给心月簪上,虎着一张脸嘱咐心月:“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自己留着,别给那些不识相的人!记住了没?”

    “记住了。”心月老老实实地答道,心头涌上一股甜滋滋的感觉。

    被人呵护的感觉还真不错啊。

    想她前世里那个渣子男友,再看看眼前这个虽然一穷二白但是沧桑的日子却遮不住英气的少年,她的心就慢慢地融化了。

    他,也许是让她留下来的唯一理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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