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我们死到临头?你们是什么意思?”那一直没有开口的总兵,见古皓然和蝶衣自顾自离去,那最后冰冷的话语,和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怜惜,这总兵顿时感觉不对,不由出声问道。

    古皓然和蝶衣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古皓然听见问话淡淡的道:“既然在杀人怎么一点常识也没有,这么多的尸体腐烂在到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一个总兵应该知道,这就是瘟疫爆发的前奏。”

    总兵一听顿时脸色都白了,他能当上总兵自然不是什么无学无术之人,起先一直在生,死,掠夺,反掠夺中生存,还没有考虑到这些因素,现在听古皓然这么一说,再四下里一看,顿时全身都开始颤抖,断断续续的道:“瘟疫,这会爆发瘟疫,天啦,我怎么……”在过度的惊吓中居然话都说不完整。

    在古皓然话说完之后,所有人听见了那瘟疫的两个字,不由都惊慌起来,瘟疫,就算不知道它是怎么爆发的,但是它的可怕却是所有人都知道,听古皓然那么一说,再看见总兵脸色苍白的发颤,顿时所有人都开始慌乱起来。

    “瘟疫,怎么会有瘟疫,会死人的。”

    “天,瘟疫,瘟疫……”

    没有食物虽然可怕,但是瘟疫这东西却更加让人可怕,瘟疫这种东西没有人见过,但是就是因为没有人见过,所以道听途说更加的让人觉得恐怖,况且这瘟疫本身也是恐怖的东西,这一听说是瘟疫有些人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蝶衣冷冷的道:“杀吧,尽量杀,也许早点死还是最好的选择。”

    古皓然也淡漠的道:“别留情,你们慢慢解决,晚了怕是来不及逞凶斗恶了,我们到是不想趟这浑水了。”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前走,话音虽然不大,但是却盖过了众人的话语,直直的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那总兵闻言一楞,在惊惧的同时,脑中快速的转动,古皓然他们敢来自然有他们的能力,这瘟疫是可怕的,但是只要在最初没有爆发的时候就进行控制,那也不是太可怕的东西,而现在整个黎洲目前的情况来看,顾着性命都来不及,那里还顾的上这瘟疫爆不爆发,这就是目前最危险的事情。

    总兵脑中还是有东西,知道古皓然等敢来肯定有对付瘟疫的能力,当下急急朝古皓然叫道:“等一下,你们要走了,我们怎么办?”

    古皓然头也不回的道:“奇怪了,你们的事情与我们何干?更何况杀都杀完了,还有什么好不好办的?”

    总兵见两人当真走远,不由朝前赶了两步大声道:“你们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们能救我们的是不是?你们来就是来救我们的是不是?”他身后的官兵听他们的头这么一说,不由都齐齐高呼起来,话语中流露出说不出来的兴奋,而一旁的暴民听官兵一方这么一说,顿时都戒备起来,把瘟疫的可怕也给扔到了旁边。

    古皓然淡淡的道:“是与不是有什么重要,快杀吧。救,自己都不救自己,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为什么要爱惜?我为什么要救一些不知道好歹的人?”

    总兵看两人越走越远,当下急的高声喊道:“不杀了,不杀了,你们不要走,你们不要走,我们不动手了,罢手,罢手。”

    总兵听古皓然这样一说,顿时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这古皓然和蝶衣等人前来,肯定是来救他们的,要不然这个时候谁会跑到兵荒马乱的地方来,这古皓然等人绝对是来救他们的,不过救的不止是他们,同样也救这面前的暴民,他是要把所有人一起救。

    那总兵身后带着的官兵,都是有那么一点见识和学问的,此时见古皓然和蝶衣要走,而他们的头又如此情急的挽留他们,不由都齐声呼喊起来,都高呼着不争斗,不杀人。

    古皓然和蝶衣听着总兵的高吼声,不由对视了一眼,脚下却没有停止,依旧缓慢而坚定的朝前走去。

    总兵见两人并没有停住脚步,眉头紧皱慌张的同时,脑海内灵光一闪,顿时朝着旁边只知道瘟疫可怕,只看到他在挽留生出戒备,在那里叫嚣喧闹慌张的暴民怒吼道:“还杀什么杀,要是这瘟疫一爆发出来,你们,我们,一个都别想活下来,现在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快留人。”

    “可是,可是我们不杀人,不争夺,那有没有吃的?”在寂静中,突然一声弱弱的声音发出,正是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的少年。

    这一声后,慌张的众暴民也都齐齐附和起来,瘟疫是可怕,但是他们没有见识过,要死可能也要等爆发了才死,但是这没有粮食吃,人也活不了几天,这少年的话正问中了他们心中一直关心的事情。

    古皓然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当下站定脚步整了整神色,与蝶衣面色沉静的转过身来,身后的少年见两人站定,顿时也站住脚步移动到靠古皓然的一边,抬起头等待着古皓然的答复。

    古皓然精光内敛的双眼缓缓扫视了一遍面前的众人,见一个个都睁大眼睛注视着他们两,眼中有置疑,有不信,有犹豫,有担忧,各种各样的眼神都有,当下从容不迫的一笑淡淡的道:“有。”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个字,但是这个宇已经回答了所有的问题,这样的答案就是众人最希望的答案,这就是这圣天王朝所有人都期盼着的答案。

    那少年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古皓然,带养欣喜带着怀疑的道:“真的有吃的,你不骗我?”

    古皓然神色坚定的道:“只要信我,吃的穿的都有。”

    少年见古皓然说的这么坚定,不由一跃而起高声欢呼道:“有吃的了,有吃的了,哥哥有吃的了。”边说边跑到那被射死的首领面前,砰的一声跪下又哭又笑的道:“哥哥,有吃的了,我们不会再饿肚子了,有吃的了。”

    那一声声声催泪下的喜悦,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哭成一团,吃的,为了这两个字,有多少亲人,多少生命消失,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有东西吃有衣服穿,就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只为了这样。

    古皓然和蝶衣看着眼前哭的一塌糊涂的众人,见所有人都红着双眼,不管是官兵还是暴民,都哭的撕心裂肺,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么简单的要求,却付诸了生命的代价,这一切让人情何以堪。

    “别哭了,我们这么拼命争的不就是有饭吃,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就也是为了这一点,现在我们有粮食吃了,我们要高兴,不要哭泣,不许哭泣。”最早放声痛苦的少年,此时突然站起身来朝痛哭的众人吼道。

    不知道是这少年的哥哥积聚的戚严,还是这少年本身的威风,这许多暴民居然在他一吼之下渐渐的都停止了哭泣,一个个悲切的擦拭着泪水,却也不再放声大哭了。

    蝶衣看着眼前一瞬间好像长大的少年,不由暗中轻轻摇了摇头,看着与茗清等同样大小的少年,却有着不同的经历,然后形成不一样的人格和性格,这不知道是老天在栽培人,还是在祸害人。

    少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朝古皓然跑过去,定定的望着古皓然道:“好,只要你有吃的给我们,我们就听你的。”

    总兵在同一时刻也道:“我们也听你的,只要你能够带我们躲避瘟疫和饥饿。”边说边握手成拳,重重的在胸口上敲打了三下,他身后的官兵们同样的做着一样的动作,这是圣天最重的承诺,是不变的死诺。

    古皓然看了一眼无声做着一切的官乓,淡淡的点了点头,再转眼看着旁边样式比较懒散的暴民,顿时挑眉道:“要听我的可以,要我们带你们躲避瘟疫和饥饿也没有问题,不过,要听我的就必须一切都听我的,要是有什么人敢阳奉阴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些个暴民和官兵不好收拾,现在一时间屈服于手段和粮食等的引诱下,但若不全力压制他们的暴力性,一旦让他们反悔,那后果也是不好计算的,这一次古皓然输不起了。

    少年顿时接过话道:“没问题,只要你管我们的吃喝,我们就绝对不会不听你的。”边上的那些暴民也齐声附和,不过话语听起来却不怎么认真。

    蝶衣冷冷的扫视了全部望着他们的众人一眼,当下冷冷的道:“我们不接受背叛,要是谁敢背叛我们,就是这样的下场。”

    说罢握住手中的马鞭,就朝旁边一店铺的柱子击去,只听见轰隆一声,柱子被蝶衣一鞭子给击打的粉碎,那本来就歪歪斜斜的店铺,少了这柱子的支撑,顿时就坍塌了下来。

    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突然射出十几二十只利箭,把古皓然和蝶衣围绕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圆形,箭头已经深深的射入了黄土和碎石铺就的地面,只那箭尾还露在空中颤抖。

    本来只顾着兴奋的暴民和官兵见蝶衣露了这么一手,不由都震撼在当地,这样的武功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强劲的力道,这样强劲的手段,这样精准的箭法,让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合不拢嘴巴。

    蝶衣冷漠的看着所有人,怀柔她不会,她会的就是以暴制暴,而这个时候明显这样的方式比较有效果,那一双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和害怕,让蝶衣和古皓然都明白,这样的做法得到了很好的效果,当下古皓然直接握了握蝶衣的手,无声的表示着赞同。

    古皓然看了眼震撼在当地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挑眉看着众人道:“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从今以后必须听我的,若是有人不愿意听,我也绝对不会勉强,那就现在给我站出来。”

    半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异动,蝶衣冷眼看着暴民中间有几个眼色不是很对的人,突然厉声道:“给我站出来听见没有?我没多少耐心,现在给你机会给我滚,要是不滚,以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些暴民说起来只是普通的百姓,不过就是为了生存才走到了今天,有些人的却是逼不得以不得不这么做的,而有些人则已经走离了这样的基准,已经惯了这样不事生产,却可以非法获得暴利的行为,而这样的小心境怎么瞒的过蝶衣这样的眼睛,顿时被蝶衣看了出来。

    没有人动,蝶衣和古皓然又等待了半响,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蝶衣冷眼看着的几人,从惊讶到害怕再到摇摆不定,最后到妥协,终于臣服在蝶衣的威吓之下。

    古皓然和蝶衣都看见了整个过程,古皓然不由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以后我们就是一个船上的人,有我的就有你们的。”边说边带头而去,听着这话的众人不由都欣喜的跟了上去。

    黎洲,古家在黎洲库房一共有十一间,其中所储藏的大多是米粮,而这个时候显然对黎洲赈灾相当有用处,这也是古皓然不回汾洲,改道走黎洲的原因,这里的一切正是现在所需的。

    嘎嘎嘎,沉重的库房们被众人缓缓推开,大袋大袋的麻袋,白花花的米粮顿时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一处库房并不是古家在黎洲最大的库房,但却是离这里最近的。

    “大米,大米,我们有大米了,我们有大米吃了。”

    “呜呜,有吃的了,有吃的了,终于有吃的了。”

    “米,面,有了,这真的抓在我的手里,是真的,是真的,不是骗人的,是真的大米。”

    古皓然和蝶衣站在库房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众人不由缓缓摇了摇头,冲进去的官兵和百姓,有的跪倒在粮食堆上,捧着大米哭的伤伤心心,有的直接爬在上面,把整个人都埋了进去,有的人在偌大的仓库中跑来跑去,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米粮,一张脸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好多,好多,多到用语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场景。

    在一片伤心裂肺的痛苦声渐渐消失后,蝶衣看着眼前的众人突然脸色一沉,手中马鞭一鞭子扇到库房的大门上,发出轰隆一声大响,吓的仓库里的众人都齐齐抬头朝两人看去。

    蝶衣一脸阴沉的看着库房里的人,声音冷到极致的道:“谁让你们藏的?谁准你们藏的?谁给的你们这个胆子?”

    三个问话一个比一个尖锐,声音一句比一句更冷,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原来这些暴民已经被饿怕了,见到这么多米粮,在兴奋激动之余,有意识无意识的都开始往自己身上装去,往兜里,没有兜的往衣服中,往裤子里装,可是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那里能够藏什么米粮,不由装进去又流下来,又装,又流,渐渐的居然疯狂起来。

    此时蝶衣冷声一喝,所有人都怔在当地,古皓然心中止不住叹息,这些都是被饿怕了的人啊,这全身上下能装的了多少,却这么机械重复的往里装,这一切是什么原因形成的,实在让人心疼啊。

    但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这样的动作不压制,以后还得了,顿时冷着个脸看着众人厉声道:“我有准你们动手私藏?我有说没有我的吩咐,你们能够擅自动手?听我的,就听成这样?”

    边说边冷冷的看着那暴民中好像已经是头的少年,怒声道:“我有本事敢带你们来,我就有那个能力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

    少年见古皓然动怒,不由捧着手中的大米喃喃的道:“这里虽然有这么多的大米,但是总有吃完的一天,更何况这里有那么多的人,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这里有粮食,他们肯定会来抢的,到时候我们又怎么办啊?”

    古皓然一声冷哼怒吼道:“我既然敢承诺你们一切,我就有那个本事兑现,任他们本事再大,人再多,我答应你们有就一定有,这个仓库吃完了我再开另外的,绝对饿不死你们,但是,今天要是有一个人私自动了这里的东西,那就别怪我们无情。”

    少年听古皓然这么斩钉截铁的说话,不由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把所有的米粮放下,咬了咬牙道:“我听你的,我叶子说话算话,说过只要你能给我们吃的,我们就听你的,那我就听你的了。”

    说罢转头看着仍然有点犹豫的众人,名唤叶子的少年大声喝道:“放下,刚才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这里的粮食再多也有吃的完的时候,我们跟着他就一辈子不愁吃穿,还在犹豫什么,都给我放下。”边说边扫了古皓然一眼。

    古皓然听出叶子的话中话,这小子居然敢用话来框他,要他养他们一辈子,不过这个时候第一批忠心于他的人很重要,古皓然便淡淡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一时间暴民等都以为古皓然同意了,不由齐声高呼了起来,都把身上手中藏着的米粮放了出来。

    古皓然见完全震慑着了眼前的这些人,不由朝后挥了挥手,一瞬间风等五个人同齐观身出来,朝古皓然行了一礼,古皓然点了点兴,对着他们使了个眼色,就与蝶衣转身离开,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这一幕又让面前的众人惊了惊,暴民不知道内里只看外表,只知道突然就出来人了,这人的背后实力真的深不可测,不由在惧怕的同时更多的是高兴和兴奋,他们的头领是能力高强的人。

    而同样在这些官兵眼中,这样的身手还只能做随从,不由在震慑的同时,更加的不敢有异动,当下在风等的指挥下,整齐,同心的开始做他们颁布下来的命令。

    “哎,原来这样就可以让他们觉得幸福?”站在黎洲的一处广场上,古皓然看着眼前,听风等的指挥打灶,煮饭,已经开始吃粥的众人,见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幸福感觉,不由长叹一声说道。

    蝶衣一向没有什么情绪流露的双眼,这时候也染上一层淡淡的怜惜,低声道:“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永远不知道当一个饿的要死的人,面前有一碗热饭时候的感觉,那种滋味可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这些情况她都经历过的,所以完全了解这些灾民的心态,才会那么耐心的跟他们耗,这样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的事情,在她眼中有的时候便是一切,相信现在这也是所有灾民的一切。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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