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夜风吹动薄薄的窗纱。端木夏铭从大门外跨进宽阔的客厅,壁灯幽静地亮着,落地窗半开,空气里有种静谧的香气。海兰色的沙发里,女生静静地睡着了,她双目微闭,微白的面颊紧贴着沙发,她的呼吸很轻很轻,手里还握着一块有些污渍的毛巾。在皎洁的星光中,端木夏铭怔怔站在沙发边凝望着她,呼吸均匀,让人不忍心吵醒她。他略微失神。然后,他伸出手,手指触到她微卷的短发,像柔软的羊毛,她的头发在他的手指间有微微的凉意。这时,许多多的身体渐渐由温热变得寒冷再变得僵硬,身子开始不安地颤抖。端木夏铭望去,只见她额角有细密的汗珠,眉心深皱,嘴唇也苍白失血,身体蜷缩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不停地颤抖着。他一怔,立时明白她是在做噩梦。“还是忘不了那件事带来的恐惧?”寂静的客厅,慢慢地响起低低的浅吟声。端木夏铭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轻轻将她抱入怀中哄拍。他用自己温暖的身体静静抱着她,努力驱散她的寒冷。微微地。她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面色淡漠的端木夏铭。“你回来了,我以为还要等很久呢。”她抬起头,对他绽开一个轻轻的微笑,微笑里有些虚弱,有些欣喜,眼睛也湿湿的带着雾气。她望着他,神态中没有忸怩,也没有不自然。端木夏铭紧紧盯着她,眼底有深沉的暗光,他喉咙干哑:“你要谈恋爱了?”“你问这个干什么……”许多多有些担忧地看看端木夏铭,他那不太妙的脸色真让人提心吊胆。“只要回答是或不是。”他对她说。“是,不过……”都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接受她。“够了。”端木夏铭冷冷地低喝一声,眼睛瞬间沉黯沉黯,但充满力道的手臂却仍然搂着她瘦弱的肩膀,不容许她问东答西。许多多不解抬头:“谁惹你生气了?你的脸看起来好臭哦。”他深吸口气,想要按捺住全身的无名怒火,可是当他一开口还是不由自主地低吼——“谁允许你恋爱了?”“啊?”这个也要向谁请示,等待上级批复不成?“看上哪家的小子——”真是想将她就地正法,摇到她断气算了。“呃……高二(3)班的体育委员。”“……”连名字都不晓得吗?端木夏铭的心突然像没先前那么躁郁了。她小心翼翼瞅着他,轻声问:“端木家的家规有不准佣人谈恋爱这一条吗?”咦,他的表情又郁闷又别扭。“……不准问那么多。”“呵呵,没有就太好了。”端木夏铭瞪住她,他呼吸急促,握紧拳头,而后松开双手双手加重力道握紧她的肩膀。如果她敢和别的男生逾越雷池一步,他不敢保证不会当场打断她的狗腿。许多多微笑:“我虽然才进启夏没几个月,不过我之前就对他有过仔细的观察,那个男生不仅长得很有安全感,心地还善良得很呢。”“所以喜欢!”他凶巴巴地瞪着她。她郑重其事地点头:“非常中意。”在许多多十六岁的青葱年华里,情窦初开的爱上了隔壁学校不知姓名的男生!那男生长得高大威猛,一米八几的个头,据莫莫粗略估计一百五六十斤不在话下,秋天的校服里面别人是穿衬衫,可他穿得会紧得绷起来也就改成宽大的t恤了。那身肌肉,就如同电视健康类节目里面的健美先生的气势。(可以与电视健康类节目里面的健美先生相媲美,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她敢赌咒她不是爱上他健壮如牛的身体,她是爱上他柔软细腻的美好心灵。她亲眼见过男生从专门骗小学生钱财的小贩手里买走即将成为火锅料的白兔,虚弱的白兔靠在他怀里叫个不停,他像哄婴儿般轻拍着兔子,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在怀里。她告诉他那个小贩是骗钱的,经常到山上捉些野兔来卖,他就算有再多的爱心也应付不来的。可他只是憨厚一笑,说我知道。他把它养在他的书包里,避免他疾毛如仇的妈妈半夜将它丢出窗外,还每天早上去附近的农贸市场购买新鲜的食材,为它做营养早餐。她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铁汉柔情”这四个大字。她想如果她是那只被他怜惜的小兔子,那该多好。她还曾幻想坐在他的脚踏车后座上,手里捧着柔软的兔子,头靠着他过分宽厚结实的背。那才是她许多多梦想的——简!单!爱!她的话语或许单纯得可笑,然而端木夏铭奇异地完全听懂了。“很可笑,是不是?”许多多对他吐吐舌头,她的声音很轻,笑容也很轻,眼神清清澈澈地瞅着他。端木夏铭的眼神蜕去怒气,逐渐变得朦胧而柔和。幽暗的阳光下,端木夏铭惬意地伸了伸手臂,难得地没有拆她的台,一本正经地说:“去恋爱吧!!像他是万人所仰慕的王子般去追求。”许多多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一时说不上来。抱着她,端木夏铭慢慢地将脑袋放松地靠在她的肩上。她的短发微香,脖颈则有沐浴乳的清香,身体柔软而芳香。他忽然想要这一刻永远地停下来,心底辗转着清水般的温柔,面容上一贯的淡漠也如冰雪般悄无声息地融化了。深沉美丽的夜。白纱轻舞飞扬。他拥抱着她,任凭夜色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斜斜长长地映在地面上。她不会知道,他想要的也不过是简简单单有个人守在身边。如果声音说喜欢她,她会不会听到……厚实的红色拳击手套摆在课桌上,然后笨笨地旋转,许多多的眼睛盯着手指划动的方向,脸上有专注的表情。这是一堂自习课,学生们可以在室内外自由活动,时间突然变成空白的自由,同学们大都扔下手里的书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吃零食,教室里渐渐地吵闹起来。端木夏铭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许多多,从上课到现在,许多多就一直对着拳击手套发痴,不对,应该是从早晨到现在,她的表情就一直没有变过。该死,他不应该说些鼓励她恋爱的话,什么像面对王子般表达倾慕之情,他一定是学习加上工作上的事弄得身心太疲惫,否则他怎么会说出那种没血性的话。端木夏铭心中隐隐约约升腾起懊恼的情绪,可是,就在他追悔莫及时,耳边忽然响起男同学的惊叹声,赞叹的声音惊醒了他。“郝连会长耶!”整个教室里全都是男生赞叹的声音,端木夏铭抬起头,看到郝连乐薇站在教室的门口。她的手指在已经打开的门上敲了敲,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多多,可以出来一下吗?”一波惊奇兼不解的眼神迅速朝许多多的方向涌了过来,端木夏铭不急不徐地收回目光,同时抬手拍了一下身边的许多多,说道:“窝窝头,还傻看着干什么,薇……”他习惯性地说出那个名字,临说出口却又变了,“郝连会长找你。”许多多有点茫然地抬起头,她的目光对上郝连乐薇温柔的微笑,大大的眼睛眨了几眨,仿佛刚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中午的阳光干硬而僵冷,绵延的树林在风吹过来的同时发出沙沙的声响,路径上落满变黄的树叶。无处不存在的秋天气息,空间却有着童话般的神秘高远和无尽辽阔。许多多脚踩着厚厚的树叶,她静静地伫立,脑海里想着和某个少年光着脚踩着余晖掉在地板上的那些斑驳。“我——可以请你离开铭吗?”淡淡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许多多有些惊讶地转头看郝连乐薇,郝连乐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不远处平静的湖面上,微微地笑着:“无论他怎样的疏远我、辜负我,无论时间改变了多少人和事,即使一直是我单方面的痴缠,但是,还是放不下对他的坚持……”“会长——”“我那么喜欢着我和他之间的那种感情,很单纯、干净、简单。”郝连乐薇对着远方的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陷入某种回忆,樱花般的嘴唇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染出朦胧的微笑,“在英国时,我们两个,一起骑着自行车走遍伦敦的每条街道,一起流连在图书馆,一起踏着夕阳漫步回公寓……”微风吹过,宁静的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就像是烦乱得无处安放的心。远远地看去,湖面闪着耀眼的水波。许多多走近郝连乐薇,她怔怔凝望着她,如水雾般的双眸迷惑不解。“我知道因为种种原因铭和我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纯真年代,但是,请你不要这么快就去攻陷他那座城。”郝连乐薇说话的时候,声音中有着浓浓的哀伤。她的手握住许多多的手,恳切地说道:“多多,就算是我请求你,好吗?”许多多的眼中有着心痛的悲悯:“我——对你具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吗?”“你真不知,还是假不懂?”郝连乐薇盯着她,有微凉的风从她的面颊上吹过。许多多望住圣灵湖波光粼粼的水面,阳光明亮地闪耀。“我们去那边走走好吗?也许,我会给你想要的答案。”面前是清澈见底的圣灵湖。阳光静静照在涟漪的湖面,无数枫叶飘进湖面里,就像无数红色的小船。秋风轻柔地吹过湖面,一块十几平米的方形大石板,从湖边延伸向湖中央,末端已被湖水淹没,看不出真正的终点在哪里。“向前踏出一步,我告诉你有没有守住爱情的可能。”许多多的声音有些低,眼睛望着郝连乐薇,阳光的湖面上,她轻柔地抚弄手里一片黄色的树叶。郝连乐薇怔了怔,凄柔地笑了笑,静静地走到湖边,却不再向前行走一步:“我不是爱情赌徒,为了爱丢失了自我,还要牺牲自尊。”“你顾虑重重,难怪爱的人会离你越来越远。”清瘦的面孔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一时之间,一股酸涩的凄凉在她的胸口涌动,她竟只说出一句话来:“我并不是……畏畏缩缩的胆小之人。”许多多微微一笑,低下头,静静地说道:“水至清则无鱼,爱至纯则不长久,这个道理你太疏忽了。你转过身看看你后面的那片湖水,那里面可有丰饶的水产资源?”湖边很安静。风静静地吹着,吹来一片清新淡雅的香气。郝连乐薇有些发怔地看着许多多——看着她的目光,郝连乐薇竟笑了,笑得却很苦涩:“从来,不是我想过王子公主般不切实际的生活。我想要拥有小小的幸福,常常有人细心呵护。可是他不懂,不相信我为了得到这些不起眼的温暖幸福可以抛弃一切的拥有。”她的心一点点地放松下来,沁人心脾的花香在她的鼻息间流动。一双小手忽然落在她的头顶,然后怜惜地揉揉她柔软的长发,笑着说道:“爱对某些人来说是一种安然的习惯,你把端木夏铭的存在当成了你必不可少的生存呼吸习惯,放不开手再正常不过了啊!”阳光下,她清淡的面孔上有着恍若天使般透明的微笑,眼中似有光芒闪动。在她的手接触到郝连乐薇胳膊的那一刹,她猝不及防,硬生生将纤柔的郝连乐薇推了出去!“扑通!”郝连乐薇整个人栽进了波光熠熠的河里!溅起的巨大水花打湿了许多多的衣服!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郝连乐薇甚至还没搞明白究竟怎么了,自己就已经被许多多“推”到了河里。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像闪电一般也扑入湖中!那个身影如此熟悉。“啪!”没有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黎姿是如何出手,只见许多多脸上骤然凸起一个鲜红的掌印,她嘴角逸出一丝鲜血,“轰”的一声跌在地上,差点昏厥过去。秋日的下午清清冷冷。郝连乐薇晕死在草地上,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满是水珠。端木夏铭探了探她的呼吸,眼睛微微眯起,然后,站起身,冰冷地逼视嘴角渗血的许多多。许多多擦拭自己嘴角的血丝,回视着他。一言不发。端木夏铭俯身抱起昏迷的郝连乐薇,他的眼神冷峭,声音森冷无比:“许多多,别以为站在我身边,你就可以放肆——”栽倒在地的许多多缓缓地站起身来,她嘴角上鲜红的血丝让她的面孔瞬间显得更为苍白,她看着端木夏铭,那么专注的目光,仿佛她透明的眼眸里只容纳得下他一个人。她静静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微微地一笑,笑容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哀伤。“我如果想要的只是偶尔的放肆,你会不会对我娇纵如斯——”端木夏铭白色的运动衣裤被湖水浸湿,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发丝和脸颊往下淌,被湖水湿透的衣裤粘在身上,勾勒健美的体魄,此时的他依然美得纯粹。“你还没有重要到那个地步——”他冷冷地看着许多多,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点自重自爱的自觉都没有,你认为自己还有资格留在我身边吗?!”“端木夏铭,她不过是……身体湿了……心里……下着大雨的我不是更该让你心疼吗……”许多多凝视着端木夏铭,声音微微发颤,长长的睫毛渐渐地湿润起来,清澈的眼眸中泛起晶莹的水光来。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静静地滑落下,在泪珠落下的那一瞬,她猛地闭紧眼睛,仿佛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咽下所有委屈和不甘。端木夏铭的眼神幽暗,冷冷丢给她一句话:“许多多,你真使人生厌——”许多多的眼眸顿时失去所有的光彩,仿佛是被什么重物击中,大脑在瞬间“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如同化石一般地僵住——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郝连乐薇决然而去,漆黑的碎发散发着无情的光泽。许多多的眼眸中有着晶莹的泪水,她的身体微微摇晃着,嘴角那一抹鲜红的血迹,在她煞白的肌肤上分外的刺目。“果真……”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她两眼无神,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的心留在了她那,就算想收回,也在伦敦的大雾中迷失了方向……”圣灵湖边。许多多沉默地望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四个多小时,一句话也不说。不到五米远的身后。一个斜长的身影映在草地上。即墨程启沉默地站着,望着前方她的背影,她每个小小的颤抖都仿佛细针般划疼他的心。那种因为喜欢而心疼的感觉。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手在有风穿过指缝的湖边找不到妥贴安放的姿势,有一点空落落。接近傍晚。夕阳将湖面映成一片血红,许多多依然在默默出神。亲爱,除了你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一头闯进迷雾森林里的小鹿闯进我的视线。我多想回到我们的过去,看着你哒哒地跑到我身边,拨开我细长的刘海说,多多,你的眼睛怎么飘洒着白雾?像一层纱,真美。从来没有人这样赞美过我的眼睛,我那么喜欢你看懂我眼底的忧伤。亲爱,你说天使都有各自守护的疆域,那么,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让他好好把我圈养照看!我天天穿上久违的背带裤,它在风中再也飘飞不成风的形状。我想,我的亲爱,你真忍心看我在内心往外掏出一团雪白无瑕!眼前的水花转瞬即逝,许多多抬头看潋滟秋色,她再轻轻回头,问即墨程启一个问题:“我的做法,很阴毒是吗?”即墨程启望着她。沉吟了一下,反问她:“如果不那么做,你又怎么确定彼此的心意?”有需要确定的心意吗?许多多问自己。有,她自己的心意。她没有喜欢什么柔情铁汉,她喜欢的是端木夏铭温柔的呵护。这种喜欢会让她觉得,明天百分之八十会发生的灾厄离她还很遥远,今天触手可及的温暖让她指尖幸福得颤抖。她又问:“你不怀疑我有别的恶毒想法?”即墨程启扯出明亮的微笑,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许多多身上。他看着他。他对她天使般微笑。声音很低很静的,他对她说——“你知道我每天这个时候有去后面树林的习惯,推乐薇下水,如果端木夏铭来不及救,不还有我作后备。你想要的不过是看看端木夏铭对此事作何反应。如果他冷静地听你的解释,那么你赢了,他是你的。可惜,他怎么也不会明白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试探他。乐薇或许只是赢得一时的温暖呵护,你却输了一个守在他身边的理由。”许多多静静站着,她微微睁大眼睛,眼睛里仿佛有清晨的露,湿漉漉的。“聪明的人,陪我一起去帮莫莫读出恋爱宣言,好吗?”放学以后,许多多、即墨程启和莫莫坐在步香花路的肯德基里等待着那位柔情铁汉的到来。时间过得很慢,许多多看着手腕上的表,秒针转了一圈,怎么分针还没有动呢?即墨程启语重心长地对莫莫道出十六字的祝词:大胆向前,一语道破,强势征服。许多多看着他那副老夫子样,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想不到啊,阳光男孩也有这么会搞冷色幽默的一面,还十六字箴言,他以为开大会、搞宣传写标语呢。与此同时,尔瑞哲发来贺电,不知详情就里的他十分中肯地说猛男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倒追的,那得看自身条件。不过他还是特有风度地提出几点建议:争取博位出镜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如影子般侵入心上人的生活领域,让对方不知不觉离不开你的隐秘关爱,适时吐露你对他的好感,时机成熟戳破那层纱,大胆告白以谢本殿下。看着看着许多多不由得一边大笑一边拿起旁边的香芋西米露,却吸了个空。她皱皱鼻子,却听到莫莫紧张忐忑的声音:“启少,你能不能别说了,越说我越紧张,好像要去做贼一样。”“呀?真的吗?!”即墨程启正想再说几句给她壮壮胆,不料旁边的许多多双眼大放异彩,面色大喜,她按捺不住兴奋,激动地说道,“继续酝酿这种感觉,让它膨胀发酵。”“为什么?”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笨哦。”许多多神里神气地扬着头,娓娓道来,“什么追男a计划?!实质上不就是偷心计划吗?我们这个大联盟可是有头脑的聪明人,看待问题得紧紧抓住事物本质。何谓贼,不就是偷吗?偷心也是偷,认清了事实本相我们就得发挥小偷精神,争取手到擒来。”三人不再多说什么,决定以静制动,静静地潜伏在肯德基一个无人的角落。此刻莫莫心跳得好快,手掌都在冒汗,莫莫使劲盯着店门口,要知道,经过即墨程启精心测试,再过五分钟,柔情铁汉就会从外面走进来,然后,她就要按计划赶紧跑上去,故意假摔在他的面前。“记住要低低地惊呼几声,声音能凸显你的优点。”许多多肯定地指点。“嘘——进来了。”即墨程启急切地说,表情里有看好戏的兴奋。莫莫顺着即墨程启的声音望去,果然,柔情铁汉出现在路边葱郁的树木底下,面朝着肯德基的方向走来。许多多推莫莫一把,莫莫踉踉跄跄地从拐角处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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