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皓看着她的可爱模样,真有一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想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

    以晴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听海笑说你还在读哥伦比亚大学的建筑学硕士。”

    “嗯,马上就毕业了。”他淡淡的说。

    “怎么会来j大?”以晴扬起脸,疑惑的问道。

    “我正在做一个建筑陶瓷方面的毕业课题研究,而j大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有专门的科研小组,而且,我也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回国处理。”

    “你在国内也有生意?”以晴惊讶不已,早就听说他在国外已经注册有自己的公司,而且事业已经做的小有成就,却没有想到在国内他也有生意。

    他始终淡然的笑着,轻声说了句。“当然。”

    “还真是年轻有为。”以晴突然好奇起他的年龄来,能有这样的成就,按理说应该不会太年轻了啊,不过他看起来的确年龄不太大的样子,于是在心里默默的算着,大学4年,研究生两年,硕士生两年,那么……

    陆钦皓见她的五个手指正在台阶上轻轻的点着,忍不住出言提醒,“我小中高一起十年读完。”

    “哦……啊!你跳级啊,传说中的神童!”以晴对面前这人更加钦佩了。

    陆钦皓莞尔。

    以晴又点着手指,重新计算起他的年龄。

    陆钦皓哑然失笑,“我今年25岁。”

    “哦,我19。”以晴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害羞的想咬舌自尽了。

    他却轻声笑了笑,说:“挺好的。”

    “啊?”继续咬舌自尽吧!

    沉默片刻,以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继续说:“那,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嗯,基本已经结束了。”

    “要回美国了?”她急切的问。

    “对。”

    “哦。(莫名失落)什么时候?还……还回来吗?”心中浓浓的不舍。

    陆钦皓一直盯着她,见到她神态失落不禁心中一紧。

    “不想我走?”温柔如水的语气。

    “啊?(以晴顿觉不安)哪有……挺好的……你……一路顺风!”

    陆钦皓不理睬她的话,“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可以考虑回国发展。”他一口气说完,握着拳的手不禁紧了又紧。

    以晴再木讷也能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顿了顿道:“那个……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身为校花的她平时自然是追求者无数,而以晴通常都是不拖泥带水的直接拒绝。

    既然不能给别人所望,就不想留有期许。

    陆钦皓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失望懊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小姑娘。”极轻的呢喃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只对她说了句:“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她不敢抬头看他,心中一种莫名复杂的情愫流淌,轻轻道了句:“晚安。”然后起身离开。

    他一直盯着她走出操场,内心有说不出的空落,如此骄傲的他能主动表达爱意已实属不易,又遭拒绝,陆钦皓顿觉挫败不堪,不知刚刚是怎样克制着自己的。

    以晴几乎一夜没有睡,翻来覆去的竟满脑子都是他,挥也挥不去,她能感觉到和他在一起时内心有着丝丝甜蜜,即使自己再努力的克制也无法阻止。

    那是她从没有过的感觉,即使当初那么喜欢林筱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当听到他要离开时,又莫名的特别失落。

    陆钦皓也是一夜没有睡,不同的是他在操场上就这样整整坐了一夜,像是一种告别仪式。

    第二天,对于以晴来说始终是心神不宁的,首先是上课走错教室,然后是去医院看廖宇走错病房,再然后是调酒时将龙舌兰的比例严重放错,呛得客人直嚷着要投诉,李里看以晴神情恍惚的,只当她是最近太累了,便让她早早回去了。

    以晴心下空空的,灵光一现,陆钦皓的衬衫还没有还给他呢!

    于是,去李里房间拿起那件衬衫就跑去周苑苑家。

    却听周苑苑说:“小舅今早飞机回美国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有一份文件放这儿了,他美国那边的秘书打来电话确认我才知道。”她想了想又说:“小舅居然会不告而别,真不像他!”

    “他回美国了!”以晴脑袋嗡嗡的响,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不告而别,他们昨晚明明还在一起的。

    虽然陆钦皓不告而别,但是以晴始终以为他到了美国起码会发一条信息告诉她已经平安抵达了什么的,毕竟最近他们确实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也算是相熟了吧,可是那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续几日一点消息都没有。

    以晴甚至觉得陆钦皓好像就是她的一场梦,他在她的梦中毫无征兆的出现,又毫无征兆的离开。

    始终放不下他,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发了条信息给他:“陆钦皓,你安全到美国了吗?”

    发完又感觉自己有点可笑,自己有什么立场问这样只有家人才会问的平安短信呢?

    没过多久,信息回了过来:“已安全抵达,勿念!”

    勿念……勿念……勿念……以晴在心中不断的重复着……

    连忙又回了一条:“衬衫怎么还你?”想来想去也只有还衬衫才能找到和他聊下去的话题。

    陆钦皓在接到以晴的短信时,心中是欣喜的,以至于慌忙的终止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却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回什么?在接到第二条信息时,竟颓败的摇了摇头,原来她联络自己只是问要还衬衫的事儿!

    “有机会再还吧!”

    “好吧,那你回国后联络我。”

    “好。”

    以晴也似乎感觉到了陆钦皓字里行间的冷漠,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那般清冷,心里一阵发凉。

    陆钦皓是有名的建筑师,有独特的浪漫情怀,可也是一个商人,他更知道如果是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在还没有投入更多前如何急速刹车。

    而在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之前,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他复杂家庭背景抗衡前,他没有把握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更不忍让她像母亲当年那样受到任何伤害。

    那是他在操场的那一夜想明白的,既然她已心有所属,那就不要过多纠缠吧,那是他梦中的小姑娘啊!他舍不得看她为别人的爱情伤感,更加舍不得她被自己的爱情所累,她那么辛苦的打工要去日本见的那人应该就是她的心上人吧!

    “even,到了。”nina将车子停好,小心的提醒着跌在回忆中的陆钦皓。

    陆钦皓收回思绪,看了看手中的小象,轻轻叹了口气。

    同一时间,她与他回忆着同一段往事。

    这是j市最高的一座大厦的顶楼,陆钦皓站在弧形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他喜欢这种能俯视一切的感觉,他一直坚信除却父亲的羽翼,他同样可以成为俯视一切的王,他做到了,以后他还将站的更高。

    “都安排好了吗?”他微微侧了侧头,对站在身后的秘书说。

    “是,陆总,j市的分公司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好,只是您回国后就直接回j市了,b市那边的有些工作还需要您亲自处理一下,还有您与国内各分公司高管的见面会议不知您是想安排在哪里?”陆钦皓的秘书谨慎的回答。

    “明天回b市。”

    “好的。”

    这是他回国的第一天,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

    同样从回忆中抽离的以晴又拿起杯子,用指尖轻轻抚上那用细钻镶嵌成的字母“e”的图案,他三番五次的派人来买杯子,是因为这个字母e吗,是啊,那是他的专属标志,一百万,他还真敢砸钱呢。

    以晴抿嘴笑了笑,用手掌托住杯底,手指轻轻弹了弹杯身,骨瓷杯立刻发出像风铃一样悦耳的清脆响声,还伴有几秒的回音儿。

    这是一只薄胎的骨瓷杯,用最好的牛骨粉,最好的粘土,最佳的比例,纯手工制成。杯身通体透光,呈奶白色,杯胎极薄,放在灯光或者日光下能通透的透出暖暖的光来。

    骨质瓷从炼泥到做坯再到烧制,不但要经过72道工序,还必须经过高温素烧和低温釉烧两次烧制。

    虽说目前的工艺技术在烧制过程中也经历了很多次的工艺改进,但是成品成功概率依然很低,即使以晴在烧制过程中已经是用心再用心,也失败了不知多少次。

    为了能够烧制效果最好的骨瓷杯,以晴占用了师傅乔老最好的窑炉,每个杯型都是经她亲手拉坯修坯。

    虽然烧成后有些已经很好了,不过追求完美的她还是觉得不够满意,不是觉得杯色不够细腻釉面不够均匀就是觉得器型拉的还不够完美,但她也不气馁仍然锲而不舍的继续烧制,直到这只成功烧制出来已经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当时就连陶瓷界泰斗乔老见到成品后都忍不住大加赞赏的竖起了大拇指。

    而这个骨瓷杯的最大亮点就是离杯口不远处,用了数十颗碎钻拼成的一个小小的字母e。

    骨瓷杯本就是极薄的胎,又能在薄胎上镶上钻石,又能拼成所要的指定图案,光是这工艺就足以令人咂舌了,这样用心做出的杯子自然是价值了得。

    陆钦皓回国后就一直忙于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再见到以晴已经是几日后,在乔老的陶艺工作室里。

    隔着玻璃窗,他远远的望着她,她穿着一件围裙,又将头发高高束起一个马尾辫,坐在拉坯机前,双手抱着圆盘中的泥料,不停的拔高,摁压。

    她专注的神情就像是自带的一个结界,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挺直脊背静静的看着她,许久许久,纹丝不动。

    以晴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应,缓缓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认真扶泥。

    陆钦皓剑眉微微蹙起,她明明看了他一眼啊,这面无表情的又低头去扶泥是什么意思?

    只几秒钟的时间,只见以晴猛的再次将头抬起,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仿若静止。

    隔着玻璃窗,远远的看他,他仍纹丝不动,只是微蹙的剑眉在她再次抬头的那一瞬间已然舒展,换上眼角的淡淡笑意。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此刻的他像一尊雕塑,神一般的毅然不动,又像是经常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总是越变越小的幻影,这似真似幻的,以晴还是舍不得眨眼。

    又过了一会,那尊神像终于动了动,他眼神下移,冲她面前的拉胚机方向努了努嘴。

    以晴瞬间回神,顺势看向圆盘,只见圆盘上本来快成型的中型陶罐已经转的七扭八歪的不成样子。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再次抬头,就见他已经在接电话了,看她望过来,他向她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以晴慢慢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我有电话先走了,还是要说,打电话给我哈!又或者是说,等我电话哦!

    她自动的理解成是最后一种,然后陷入不安的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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