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玉……璟玉……我们永远生活在这里赏落日,观白鸥,世间再多人也只有你与我,你觉得如何?”不远处的女子,一身青色棉布道袍,头发高高挽起,语笑嫣然玉手轻挥,姿如青莲。

    “你……叫我什么?”禹璟玉一脸的难以置信,愣愣的伸出手一掐自己的脸颊,啧……还真疼!

    青袍女子巧笑道“璟玉呀!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不不不!喜欢!非常喜欢!在没有比这个更喜欢的喜欢了!”璟玉难掩一脸狂喜。

    “那你还不过来!”女子娇意十足的瞠了他一眼,这一眼透出的娇媚,饶是那盛开的罂粟也比不过,禹璟玉活像个呆少年,朝着那娇美的女子边走边傻笑。

    夕阳微雨,美人在侧,携手天涯。月满盈缺,红鸾帐内共赴云雨,此番滋味神仙定比不过。江山与美人,又何须选择?

    此后三日,禹璟玉过的如梦似幻不甚真实,与爱人为伴别问年岁为何物,只道幸与不幸。

    第四日,月挂柳梢,二人并肩坐在卵石之上,飞舞的芦花映着月光飘的格外轻柔,美人将头轻轻靠在禹璟玉肩上,不安的问道“与我一起真的可以?你的江山怎么办?你的后宫又怎么办?”

    “不如凑一起凉拌!”常悠顶着一头芦花很是煞风景的出现,她瞪着二人飞起一脚踹开了禹璟玉,手中银光一闪,银色‘牙签儿’便朝美人射去卷起了一地芦花。

    那美人面色一冷,幻化出一杆红缨枪,一枪将其挑开,不想银光又回转过来擦伤了她的面庞,重新插到了常悠发间。美人低头掩面,肩膀一颤一颤的笑着,笑声令人发毛。

    那女子忽的抬起头,看向了禹璟玉,受伤的面颊慢慢剥落了一块血肉,漏出森森白骨,她朝着禹璟玉招手语气轻柔又带着蛊惑“来呀!璟玉,不是说好了一起生活吗?还是你舍不得你的美人,你的江山?”说到最后,她的表情竟然变得凄苦起来,眼中尽是不甘。

    常悠活动着手腕,底盘压低比着拳头,正要去收拾了那妖孽,不想禹璟玉却先她一步抱住了那妖怪柔声道“你对我来说如镜中花水中月,是我一生也无法触摸的梦境,如今这般真实的抱着你,我一辈子都不要放手。”

    常悠四下瞅了一圈,抱起一块最大的石头,举过头顶朝他们丢去,那妖怪却双手一撑护在了禹璟玉前面,一掌击碎了巨石道“你本无心,又为何要为难有心之人?这男人,我很是喜欢,看在你们相识一场,我放你离去,莫要逼我动手。”

    这个笨蛋!竟在这个时候痴症了,陷入妖孽的幻象,一脚都没给他踹醒了!常悠活动了两下脖子朝妖孽道“废话真多,来打就是了!”

    妖孽一个闪身,便分出了一个化身,化身依旧是禹璟玉最爱的人的模样与他相拥,本体则是那个面容剥落,半人半骨的家伙,那家伙一甩红缨枪,闪电一般朝常悠刺来。常悠被破往后直退,手下快速结着五雷印覆于双掌,再一握紧双拳脚尖一点朝那杆红缨枪砸去。

    妖孽见常悠双手冒着雷电,心疼手中的红缨枪,瞬间收起了枪,却来不及收回冲刺的速度,面门结结实实的被她打中,只听砰的一声,强烈的闪光,将这漆黑的夜空染成了白昼,破了这妖怪的幻术。

    还是那片芦苇荡,只是芦苇郁郁葱葱,不见半点芦花,太阳当头晒得空气有些燥热,湖中是成对的鸳鸯与野鸭不见一只白鹭。常悠感叹恍如隔世……大抵如此。

    禹璟玉愣了半晌也未能回神,看着常悠眼神纳闷至极。常悠毫不客气的跳起来拍了他后脑一巴掌“让你别跑你不听!陷入那妖孽的幻境了吧!还好有惊无险,出来了就好。”

    “哎?幻境么?这般美好只是幻觉?可惜,着实可惜。”禹璟玉晃着脑袋一脸惋惜,常悠看他痴症未退捏着拳头就给他一锤,他身子一晃潜入地下,躲了过去。

    “会躲证明好了,出来吧,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免得那妖孽恢复过来又会把我们拉入什么迷眼的幻境。”

    “等会,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禹璟玉摇摇头,脑袋里涨的难受,半截身子探出地面看着常悠琢磨了半晌,突然一拍双手道“对了!是皇祖!我好像见到他了!在芦花荡里!不过也不能确定,干脆我们先回马车确定一下再说。”

    常悠摇头道“来不及了,看来只能闯入幻境一探究竟。你还是回马车去吧,若演武在你们俩等我一会便是,若是不在,你等我们俩回来就好。”

    知道自己很容易被幻境所迷惑,跟着去了反倒是麻烦,禹璟玉只得点点头,从袖中探出一条透明丝线绑在了常悠手腕上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遇到危险,用力拉拉右手,我会拽你出来,还有……不要伤她,我觉得她不是恶妖。而且……一夜夫妻百日恩。”

    “啧……别说了,这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若不害人性命,我自当留她一命。好了,我走了,你速速离去。”说罢常悠便从袖里乾坤内掏出魂镜找着幻境的入口,余光瞅到禹璟玉一脸不舍,不肯离去,气的冲过去又是一脚,直接将这九尺男儿提到了半里开外,这才安心的继续找着入口。

    禹璟玉吃了一脸土,十分狼狈,脑袋却彻底清醒了,片刻不再耽误的飘回马车处看看演武还在不。

    常悠寻到了幻境入口在湖底,一股脑跳了进去,再一浮出水面便被扑面而来的芦花黏了满身,不停的打着喷嚏。

    “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想来便来?”妖怪一生气,挑起红樱枪打翻了拈香炉,芦花瞬间消散,她又回到了那片郁郁葱葱的芦苇荡,只是芦苇荡里不见戏水的鸳鸯和玩耍的野鸭子,空气安静的过份。

    常悠拿着魂镜左右照了一遍,镜中湖中心现出了一座朱红色八角凉亭,亭柱上爬满了常青藤,牌匾上写着忘君亭三字。常悠吸了口气跳入水中,依着镜中的方向往前游着,到了湖中便闭上眼睛,收起了八卦镜,脚下划着水,手里结着印嘴里念叨“四方之水,天地之灵,引我方位,破!”

    白光色的光点在湖中闪现,小光点逐渐围成一圈随着波荡的湖水越摇越大,里面开除了一方天地便是那座忘君亭,它们渐渐将常悠圈住,又以她为中心在水中快速旋转,带起了一个不大的漩涡,常悠结着印努力稳住身子,顾不得天旋地转的恶心,就这么被漩了下去。

    好容易浮出水面,常悠一下翻上亭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抱着亭柱晕的闭了半天眼睛,直到眩晕褪去了不少也不肯睁眼,此刻的常悠只觉得,脚踏实地手抱大柱的感觉真好!

    “姑……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再抱下去你我只有成亲了。”一道不满的声音由头顶发出,常悠一愣,真开眼仰起脑袋一瞅……竟然不是柱子,而是身着红色袍子的男子,高举双手面色红晕的被自己紧紧抱着。

    见常悠只是发愣却不松手,男子只好叹了口气道“姑娘……我们还是成亲吧。”最初见她满头白发只当是为老者,直到被她紧紧抱住,感觉到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紧贴着自己,嗅到了哪股属于处女的特殊香味,脸一下就红了。

    常悠一听,快速松开了双手往后一跳退开了几人的距离,一撑手抱歉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柱子呢!”男子依旧高居双手,没听到她说了些什么,双眼不自然的飘着她衣袍勾勒出的曲线,突然脑袋一仰,从鼻中喷出一股腥红的液体。

    常悠避开了那道喷射而出的腥红液体,上前,跳起来一巴掌拍向他的脑门,用力过猛直接将他拍倒在地,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捏住了他的鼻子抱歉道“对不起啊,一时没掌握住手劲儿。”

    捏了一回觉得差不多了便松开手,不想除了鼻血流的更欢实,男子的脑后也开始渗出可疑地液体,常悠一瞅慌了手脚,一下子捏他的鼻子,一下子又捏着袖子擦着他的脑袋,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他一脸的血“奇怪……为什么不顶用?”

    男子彻底愣住了,记得很久之前他流鼻血之时有个头上扎着两个大丸子的小女孩,也如她这般将自己拍倒在地,又慌乱的拍着自己的脑门,捏着自己的鼻子。当时她的小脸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如蟠桃一般可口,向来谨遵礼数的他下意识的咬了她的脸蛋一口,不想惹怒了她,被她按在地上狠狠咬了一脸牙印才算作罢。

    那时,他说“将来我会娶你的。”

    男子回了回神,扶着地坐了起来朝常悠一笑道“看来,只能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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