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心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每次沈乐心的目光碰触到宋明泽的时候,她都会有些不自然,而宋明泽的态度仍和以前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这让沈乐心不禁怀疑其自己来,那个吻——不会是自己发烧严重时候的臆想吧?

    “喂,你在想什么?再不装好箱子一会儿赶上飞机了。”

    “哦,马上。”沈乐心心满意足地将这几天买的一些木雕、装饰扇、果壳做的小工艺品,还有白咖啡,奶茶……通通塞进箱子里,来的时候是一个箱子,回去的时候变成两个了,可谓满载而归。

    回国后沈乐心约杜悠悠出来,把从巴利岛带回来的咖啡和珍珠项链送给杜悠悠。杜悠悠当场把项链戴起来,拿出手机找了半天,开心地道谢。语气里不无羡慕:“你们公司真好,出国考察还带着你这个小助理。”杜悠悠凑近沈乐心,神色暧昧地说,“不都说巴利岛是艳遇高发地吗?怎么样,你有没有发生艳遇啊?”

    “呃……”这个该怎么解释呢?虽然她的确发生了艳遇,不过那个人和他是认识的。

    “哇,你做出这种表情,看来真的是有了?什么情况?哪个国家的人?发展到几垒了?”

    “是中国人,我们……只是接吻的程度。”

    “啊,中国的,哪个城市的?你们互留联系方式了吗?”

    “那个人你也知道,就是宋明泽。”

    “你的老板?他为什么要亲你?不会是你掉进海里,他给你做人工呼吸吧?”

    于是沈乐心硬着头皮把当时的事发起因和经过以及事发之后宋明泽的表现说给杜悠悠听,希望她能给自己提供一些分析。“因为我一时失口说出曾经在他的咖啡里吐过口水,他说要以牙还牙,就亲了我一下……”

    “只是亲了你,没有进一步动作?有没有想进一步发展?你们睡过了吗?”

    “没有。我觉得他不可能喜欢我。他一向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看上我。”

    杜悠悠暗暗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打击沈乐心:“他当然不可能喜欢你,他只是为了作弄你。如果男人真的喜欢你,是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保持理性的。一定会扑上去,脱光你的衣服,然后和你滚床单。”

    “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

    “至少比你更了解一点男人。男人都是□□动物。”

    “男人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色吗?”

    “这不是好色,这是男人的本能。就像狼见了羊要把它吃掉,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是个男人有九个是这样,剩下的一个不是性冷感就是gay。”

    沈乐心听到这里,脑中回想起和宋明泽的种种。印象里宋明泽似乎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对公司里的女生们都趋之若鹜,平时还和唐辉勾肩搭背,好像很不对劲。对着漂亮艳丽的许慧琳他也不理不睬,家长要见他的女朋友还借用自己顶缸。难道他真是个同性恋却不敢出柜?

    杜悠悠见她失神,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喂,回魂,回魂,别想那个吻了,你要觉得吃亏了,下次就在他的咖啡里多吐几口口水嘛。”

    沈乐心勉强一笑,自我安慰着:反正也是恶作剧,就当是被狗舔了一口。

    她会尽快忘记那件事的。

    沈乐心回家之后逛论坛,看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她最喜欢的国画大师张开最近在中心会展有画展。

    沈乐心喜欢他的画很久了,没想到他有一天会来我们这里办画展,她一定要去看看。

    宋明泽见沈乐心神色兴奋,眉飞色舞,有些啼笑皆非:“你那么开心是中了彩票?是的话先把欠我的钱给还上。”

    沈乐心喜不自禁地说:“宋明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大师来我们这里了。”

    宋明泽的语气颇有些不以为意:“张大师,很有名吗?你打算找他算一卦?”

    沈乐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而如数家珍地介绍着:“张开可是国内著名的国画大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说话间表情里隐隐透着一丝得意。

    宋明泽笑着问道:“那你知道伯南克、蒙代尔是谁吗?”

    沈乐心迟疑了一下,她对这个人闻所未闻,但她不想认输。既然宋明泽是建筑师,想必他是在用建筑领域的名人来刁难她。沈乐心说硬着头皮说:“当然知道啊,他是世界著名建筑师,还拿过不少建筑大奖呢。”

    宋明泽冷笑道:“不是他,是他们,伯南克和蒙代尔是两个人,他们是金融界风云人物,名号仅次于巴菲特和索罗斯。”

    沈乐心尴尬得不知所措,脸红到了耳朵根。

    宋明泽看了沈乐心一眼,讥诮地说:“无知就承认,没什么丢脸的。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领域都懂。但是不懂装懂就十分可耻了。”

    宋明泽这个人就是处处都分毫不让,非得占尽上风才行。沈乐心也不去更他较劲,认输道:“好了,我承认不该取笑你不认识张开,我只是太开心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看画展了。”

    沈乐心穿了件长袖的t恤,加上风衣外套准备出门,宋明泽说:“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你也去?你什么时候对绘画艺术感兴趣了?”

    “我虽然对绘画没什么兴趣,但我是个商人,遇到有收藏价值的画可以收藏一下。”

    来到了展厅,沈乐心算是开了眼界,她流连于一幅幅山水画中,沉迷不已。她站在《江月图》这幅画面前欣赏很久,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幅画。她以前收藏的画册里有这幅画的小样,将来等她有钱了,第一个收藏的就是这幅画,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

    “你喜欢这幅画?”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

    宋明泽点了点头:“不错。”

    沈乐心不禁感慨道:“总有一天,我的画也要在这里展览。”

    宋明泽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这一瞬间恰好被沈乐心看到,她不满地说:“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肉毒杆菌打多了后遗症?有句话叫英雄莫问出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莫欺少年穷,不要轻易嘲笑别人的梦想。”

    宋明泽撇撇嘴,小声说道:“这句话真长哦,气够喘吗?”

    沈乐心倒豆子似的表达完自己的不满,不再理会宋明泽,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画。等到她把画展的画一一欣赏过之后,发现宋明泽不见了。她自言自语地说:“早知道你没什么美术细胞了,非得在这里捣乱。”

    沈乐心打算再看最后一眼她最喜欢的《江月图》就离开的,走到那幅画面前,却发现展位已经空了。她失望地转过身,没想到这幅画这么受欢迎,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别人买走了。以后再想欣赏恐怕只能从画册上看了。

    沈乐心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宋明泽向她这边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相册。

    “沈乐心问,你买了画?”

    “是啊。”

    “那幅《江月图》不会是你买的吧?”

    “正是我买的。”

    “啊,回去之后让我好好看看。”沈乐心难掩兴奋之色,抱着宋明泽的胳膊。

    沈乐心将一张名片递给沈乐心,说道:“这是张画家经纪人李锐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和李锐打过招呼了,赶紧把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交给李经纪人,让他帮你送给张画家看看,提点提点你。不然你再这样闭门造车,就是再过十年也别想有进步。”

    沈乐心感到一阵感动:“你不会是为了我才买下这幅画吧?”

    “当然不是了,我是个商人,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投机倒把的机会,买下这幅画是为了投资。”

    沈乐心拿着名片,说道:“总之很感谢你为我做得一切。”

    沈乐心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将自己学画以来的所有作品都摊在地上,精挑细选了两幅她最满意的作品,打电话给李锐,向对方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李锐立刻想起了她,说道:“你就是宋先生的朋友吧。如果你要把画给张老师看的话,可以先把画放在我这里。张老师在x大做演讲,暂时没时间。”

    沈乐心感到有些失落,但还是问了李锐的地址,立刻带上自己的画赶去李锐的办公地点。

    李锐很客气,接过画之后说:“等张老师回来之后我立刻把画给交给他。”

    “好的,谢谢你李先生!画上面有我的电话,张老师回来之后麻烦你通知我一下。”

    沈乐心满怀期待地离开了李锐的住处,从此以后每天都在期待中度过,希望李经纪能够通知他张画家已经回来了,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沈乐心送出去的画像是打了水漂似的杳无音信。沈乐心有些忐忑地问宋明泽:“你说李经纪到现在还不给我打电话,我是不是应该打电话问问情况?”

    宋明泽说:“再等等吧,你不是说张大师很出名吗,名人都很忙的,说不定现在还在全国各地演讲呢。”

    又过了一个礼拜之后,沈乐心仍没接到李经纪打电话,她再也按捺不住了,打电话给李锐。电话开通之后说道:“李经纪你好,我是沈乐心,不知道张老师有没有看过我的画呢?他有没有对我提出什么建议?”

    李经纪语气有些吞吞吐吐的:“哦,那个画啊……因为张老师最近很忙,一直都没回来过,所以……如果你着急的话,找个时间把画拿回去吧,我这边比较乱,免得把你的心血之作弄丢了就不好了。”

    沈乐心极力掩饰着自己失望透顶的心情,说道:“哦,这样啊,好吧,谢谢你了李经纪。”

    挂断电话后沈乐心问宋明泽:“李经纪说张画家没时间看我的画,婉转地让我把画取回来。你说其实张画家是不是已经看过我的画,觉得我的画太差了,无从评论,干脆找借口让我把画拿回来?”

    宋明泽轻描淡写地说:“这还用问?肯定是这样啦。你赶快把你的拙作取回来吧,别弄丢了。”

    沈乐心抗拒地说:“算了,画得一点都不好,而且我都被张画家拒绝了,让李经纪看到我多尴尬啊。”

    宋明泽看着沈乐心,一本正经地说:“不管画的好不好,都是你的亲笔画,你赶快取回来,免得流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虽然你现在也没什么名声可言啦,不过万一以后红了呢?不要扔掉你的任何一幅作品。”

    沈乐心听了之后,心底流淌着一阵暖流,他的话中似乎含有一种默默的力量在鼓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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