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军队说是劫掠,事实上也是李儒所下的毒计——坚壁清野!二三十万的军队,每日耗得粮草就是大问题,更不用说要安排更多的农夫运粮,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太便利的交通工具,所运的粮食一部分甚至是农夫及牲畜的吃食,所以损耗量极多不足为奇!

    刘启在军议上做了“哑巴”,天生崇拜进攻的西凉军队就连守关也不是太保守,华雄引了两万飞熊军下关结寨,成掎角之势。说实在的,虽然说这种互相呼应的防守办法很好,但刘启却有些鄙夷,无他,作为总大将的华雄竟然不在关里,一旦出了事,虎牢关怎么办?当然,刘启不会告诉别人,他有些怕死,现代的宅男养成使得他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听说讨董联军中竟然有公孙瓒,刘启就不由得大骂:尼玛,太不科学了,幽州这么远也来参加?想了想那三兄弟,刘启就打了个哆嗦,丫的能压阵脚的吕布不在,谁能制住他们,至于华雄,算了吧,罗大忽悠不是说,二哥刚出面就秒了他么?

    刘启心里有些嘀咕,随着华雄下了关,不过更抱怨这天有点冷,刘启的功夫仅仅是有小成而已!他把自己用厚厚的大衣包成个团,以至于华雄见到他都有些似笑非笑的,新兵蛋(河蟹)子总是能搞出比较荒诞的事情!华雄的营寨是离着虎牢关前十里下的寨,若依着刘启恐怕靠着关门最好,见势不妙就撒腿而跑,虽然很伤士气,不过刘启如今也就是个12岁的小孩而已!是的,刚过了新年,他又大了一岁!

    不过这几天似乎变得有些沉闷,就连从前线传来的探马也不如先前那么趾高气扬的了,刘启缓缓的打着白虎七变,摇了摇头——这些探马既然来了难道就不能更高调么,就算是输了也得装成胜的样子啊!

    刘启只是吐槽两句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他也有些急了,道术在沙场上不如武术实用,就算是临阵磨磨枪也是好的。不过这武术却是越急,进境反而越差,道家的心境是水到渠成,刘启此时反而走了下乘。

    《白虎七变经》严格的说不全是一本拳经,不过此经着重点就在于一个“变”字,白虎主杀伐,刚柔阴阳之间的变化才是其中最大的精髓。通俗来讲,就是整本经书大部分讲的是招式呼吸调节,最后一部分是全书的精华,上升到道家辩证的理论。不过也正是如此,元一老道对左慈所著的这本经书点了头,武学什么的当然是小道了。

    刘启的拳术也就是仅仅是初分阴阳,距离相互化生还差了些,不过练拳最大的好处就是浑身火热热的一般,等到全身气机如虹时,估计也有所成了。不过那实在是太遥远了,内丹术千百年间修行的人不少,可是真正羽化的又有几人!所谓的习武入道,仅仅也是眉间白虹而已(练髓有成)。

    果然,过上几天后,探马回来的越来越少,董军的士气有些低谷。刘启对于这些事儿却懒得理会,因为在正规军的军报中,双方胜负仅仅是五五开,边军战法虽奇,可日子稍长就被袁军吃透的差不多,几支军队一抱团,徐荣等人也就难下手。不过这对于董卓的军队来说,要面临的问题自然要小得多,袁氏联军聚成团缓缓逼近,可是粮道的路线也变得很单一,骑兵来去如风,粮车自然是最爱招骑兵照顾的。

    说实在的,刘启此时已经放松了不少,因为对联军来说,他们已经有向闹剧发展的趋势了,虎牢关如同鸡肋一般横在他们身前。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尽管是在后营,但敌军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点骚动。

    刘启骑着他那头小毛驴来到了前营,当然啦,像华雄这种追求自己武艺的将领治军上不可能那么严格,再加上西凉人天生就是活在马背上,军中要是禁骑,那就是要了他们的命!前营的瞭望塔有些粗糙,不得不吐槽一句,汉代已经出现了小楼,不过这个小楼让刘启看了总是感到无比的纠结——太畸形了!所谓的楼,如同稍大一号的烟囱一般“架”在房子上,可想而知,二楼的面积是小的可怜。

    刘启用手遮了眼,这几天的日头不错,晒得人暖洋洋的。来的军队都是一身赤甲,大旗上的那个“孙”字有些刺眼,不过看军势还是很强的。刘启点了点头,“孙”应该是孙坚吧,不愧是江东猛虎,看来华雄要有苦战了!

    这个时候,评价一支军队,首先就是看队形。什么个人英雄主义云云都是骗人的,那只是在武将单挑时有用,好吧,在这个有些扭曲的时代里,又一次扭曲的放大了。但武将不是机器人,他们也有力竭的时候,就像阴谋家那样,有时候对付武艺出众的将军,不需要别的,一排一排的士兵围着群殴就是了,就是累也累死他们了!更有心狠的自然是弓箭手伺候,几排羽箭下去,然后一名小校过去看看那憋屈致死的人的死活,就可以“收工”了。

    杀敌的招式不需要复杂,战场上没有时间和你玩虚的,密密麻麻的兵器向对方招呼,就是想玩虚的也没有那个空间,因此要求士兵下盘要稳。就和拔河一样,一方一推一拉就倒了,比赛自然就结束了。所以在以后的发展中,甚至有了地趟刀、膝盖跪在地上的士兵云云。

    当然还有些旁的枝节,比如士气云云,不过那时候没望远镜,所能观察的也是有限。

    刘启觉得孙坚的军队不错,主要是孙坚的军队有几分孙子的意思,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缓缓而行,不见杂乱,在华雄出击的时候,军队的应变很好,一有薄弱后军立即补了上去。

    刘启皱了皱眉毛,飞熊军虽然左突右突但是已经有了陷入沼泽的意思,孙坚死的人多但阵型依旧很稳,战场中的势悄然起了变化。

    “势”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主将一不留神,可能战场中的结果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仅是刘启脸色难看,就连身在战场中的华雄也觉得有些不妙,他不知道的是,孙坚虽然在徐荣手里吃了亏,但手下的士兵也见识过西凉的战法,都憋着一口气,自然就挺了下来。

    “咚咚咚”一通鼓罢,却是虎牢关上的胡轸恐怕华雄有失,带着一彪军队来援。孙坚虽然有些遗憾,无奈兵少,只能缓缓后退,他所带的兵,有一半在程普的率领下正在扎营。

    华雄看了看昔日的对手,孙坚的部队依旧是很稳,有些寂寥的叹了口气,手一挥,飞熊军狼狈的进了大营……

    刘启顺着梯子爬了下来,看了看神色如常的华雄,悄悄的离开了。果然,半个时辰后,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在军官中传了出来,“死三百余,伤七百,折马一千三百余匹”。不过到了士兵耳里却是大胜,斩敌三千,伤无数……

    确实是“大胜”,只不过在西凉的武将眼里,付出的代价有点高。刘启虽然在心里不以为然,但在军议上,还是装出非常严肃的样子。孙坚的战法严格来说就是用士卒的生命去减缓骑兵的速度,等到骑兵不能如意地“突突”时死得就有些多了。

    华雄无谋?不,更多的是在计策上的无谋,但在临场指挥上还是很出色的,这也是这个年代大多数武艺出众的武将的通病!华雄经此一战能看得出孙坚阵中的虚实,自然会有法子应付,但摆在眼前的难题是,孙坚来了,诸侯们还会远么?

    华雄眯了眯眼睛,他还是很欣赏谋士李肃的进言:“公欲退敌,当先挫锐气!今夜趁孙坚不备,夜袭之!”刘启没在意他人的看法,皱了皱眉毛,他还是很反感李肃那掉书袋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平时说话说白话就是,何必装什么深沉!刘启不知道的是,自打李肃说反吕布得了董卓的赏识后,就打算做个“文化人”,只不过东施始终是东施,别人不屑嘲笑他罢了!

    坦白来说,刘启是不赞成这个方案的!所谓的劫寨,其本意就是攻其不备,若是刚上阵的菜鸟也就罢了,孙坚入了军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纰漏!刘启刚想要说什么,却感到一丝压力,侧目一看,却是华雄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刘启冷笑一声,想起先前的警告,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装哑巴,谁不会啊,更何况这艘大船本身也不稳当,刘启可不想随之沉入海底。胡轸没说话,新来的张济摸不清状况自然不会发表意见。

    华雄两只眼扫了一圈,一拍案几道:“我意已决!今夜点起五千人马夜袭孙坚!三更吃饭,四更出发!文才稳重,紧守关隘!大营就托付给张校尉了!”张济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华雄,已经四五年了,自己还是没融入西凉嫡系啊!张济一抱拳,喊了声“喏!”胡轸没说话,依旧是有些木讷,不过正因这种性格,董卓才封他为大都护,拴上雒阳门前的最后一把锁!

    军议草草的散了,刘启老神在在的站起了身,刚要出门,便听得华雄道:“参军!”刘启愣了一下,说道:“都督,有事?”华雄道:“看你刚才似乎想说什么!”刘启微笑着说:“我啥也不懂,只是个混功劳的!再说了,都督竟然在军议中有此闲心,定然有了腹案!何必污了都督耳朵!”

    华雄哈哈大笑,说道:“到底是个小鬼!有个性!”华雄看着刘启那惊奇的脸,说道:“贾诩这个老狐狸教出来的必然不是个蠢人!李中郎竟然推荐了你,我自然也得派人去打听打听!这些日子,你很不错!”

    尼玛,是谁说,在史书中所写的大老粗都是单细胞动物,华雄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憨厚,看来在史书上能留名的都不能小看啊!

    刘启的脸有些不自然,又听得华雄道:“没什么想法么?那好,回去收拾行装,今夜你随军!”刘启在心里正在问候华雄的全家,苦笑一声说道:“都督,这又是何意?”华雄瞪着眼,喝道:“你是大汉的军官?”刘启赶紧说道:“是!”华雄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不遵军令的下场你可知道?”刘启出了点汗,苦涩的说道:“知,道……”华雄轻描淡写的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么?”

    刘启前世的经历几乎就是空白,来到这个时代尽管已经六年,但他的身份只是个小孩子,嘻嘻笑笑的看着世间变化,从心理来说,他就是个孩子!没能融入时代,有些懦弱和自卑的刘启有此表现不足为奇,说到底,他还是个普通人!

    华雄说道:“回去吧,别误了时辰!”刘启咬着牙,还是开了口,说道:“都督,今夜夜袭,还是有些……不妥!”华雄眯了眼,说道:“哼!黄毛童子怎知军国大事!”刘启有些无奈,只好退了下去。华雄摇了摇头,这小子虽然有些不错,还是需要雕琢,这性子有点软。华雄坐了下来,拿起案几上的茶一口而尽,茶壶旁边有一封信,封口处隐约间有着“贾诩”字样……

    刘启有些丧气,不过想到夜晚的那场战争还是有些心悸,回到军帐,首先就是拿出一快磨刀石,临阵磨剑,总比不磨强!刘启的心很乱,总感觉如果此时有个长辈在旁边提点几句会好得多,他此时是多么怀念河内的父亲、天柱山上的老道和师傅,以及雒阳城内既可敬又有些可恨的某位伯父……

    事实是残酷的,刘启是参军,比六百石,他的帐篷也是“单人间”,从某方面说还不如“多人间”,毕竟要是遗落了什么,同袍还能提醒两句。他根本没意识到,此时大多数被抽出夜袭的董军士兵此时已经是在睡觉恢复体力,毕竟这一去就得一夜不睡!

    磨了半个时辰的剑,刘启看了看恨“雪亮”的三锻剑,稍微安了安心,随后才想起自己可是道士出身,又开始手忙脚乱……毛笔、朱砂、纸等等原料如同小猫一样不停地在挠着刘启那躁动的心,可想而知,那可怜的制符成功率……帐外的卫士有些看不懂他,这个时候不好好的休息反而安排自己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令人无奈的是,一直到了近两更天的时候,这位军官还在忙碌么,从缝里传出的灯光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果然,近三更的时候,营地里传出了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吃饭的时间到了!卫士进门禀告时又吃了一惊,刘启满眼血丝,看起来虚弱极了,这种状态,真的能上战场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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