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怔怔地看了夏侯皎月半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看自己,这手是常人的手,这身体也长得很,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小婴儿。

    咦,这是怎么了?没死?

    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己的灵魂直冲云霄而去了呢,分明就是死过了!

    夏侯皎月呆呆地看着她诡异的行径,越发担忧地问她:“阿砚姑娘,你?”

    面对一个张口叫娘的人,她实在是问不出口了。

    阿砚再次看了下夏侯皎月那震惊又疑惑的目光,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张口的那个娘字。

    实在是有点没脸见人了,夏侯皎月该不会认为自己疯了吧?

    正想着呢,夏侯皎月却开口问道:“姑娘,姑娘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吧?”

    阿砚听得这话,微诧,诧异过后狂喜。

    她冲动之下,爆发了八辈子都没有爆发过的怒火,说出那些分明找死的话,若是就此死了还好,一了百了,可是现在没死,她就必须面对这惹怒萧铎的严重后果了!

    如果她疯了傻了或者失忆了,岂不是一切都可以逃开?

    她可不想萧铎眼巴巴地过来,用被辜负了的目光问她“阿砚,你为什么这么辜负我!”。

    于是这念头一起,她顿时有了主意,当下一脸茫然地看着夏侯皎月。

    “娘,你是我娘吗?”

    夏侯皎月其实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淡定的人儿,自小良好的教养让她早已经锻炼了处变不惊的性子,便是她伺候的那位皇子做出如何放荡不羁任性妄为的事情,她都是淡然处之,悄悄地从旁善后。

    可是如今,她没法淡定了。

    阿砚竟然喊她娘!

    她为难地拧眉,不着痕迹地试探:“你为什么喊我娘?”

    阿砚喃喃地看着夏侯皎月:“你不是我娘吗?那我娘在哪里?我,我娘是谁,我是谁啊?”

    她一脸茫然地看夏侯皎月。

    夏侯皎月声音一紧:“你,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阿砚无辜摇头,咬了咬唇,分外可怜。

    夏侯皎月试探着问:“你还记得九爷吗?”

    阿砚越发茫然,好奇地望着夏侯皎月:“那是谁,我爹吗?”

    夏侯皎月顿时头疼无比,她咬牙,抚了抚额:“姑娘,您先躺下,别动,我去找大夫,我马上去找大夫!”

    少顷之后,大夫来了。

    倒是个老熟人,就是阿砚上上辈子的爹——顾大夫。

    顾大夫忙给阿砚过了脉,皱眉沉思半响,又问了阿砚一些事,诸如是否头疼,可觉得哪里不舒服,甚至还让阿砚伸了舌头给他看。

    阿砚心里明白这顾大夫是她上上辈子的爹,她对自己的爹自然是分为熟悉,看他这一番望闻问切,不免心里暗暗发笑。

    这世上许多毛病,自然逃不过她这位前世老爹的一双慧眼,可是脑子里的毛病,哪个能说清楚呢。

    阿砚明白自己只要装得好,谁也不敢说她是假的。

    果然,这顾大夫思虑半响后,这才对一旁满脸忧虑的夏侯皎月道:“这位姑娘怕是惊吓过度之后,心智受损,这才导致她遗失了记忆。”

    夏侯皎月一脸懵:“那……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怎么才能治好?”

    顾大夫拧眉看了眼阿砚,为难地道:“这个嘛……总是要好生休养,假以时日,想必是能恢复的。若是要唤回她的记忆,可以多和她提及以前的事情。”

    一时这顾大夫交代了半响,又给开了几副药,就这么走了。

    夏侯皎月为难地看着一脸无辜不知自己是何人的阿砚,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

    阿砚却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烦恼,更不想知道她为何如此烦恼。想她为了生生死死的事儿烦恼了这么许久,现在呢,她忽然觉得失忆也很好。

    失忆了,她什么不知道啊,萧铎啊九爷啊她统统不认识。

    还有那为什么柴大管家,想拿家人威胁是吧,她也不认识,看你怎么威胁!

    阿砚想明白这个后,对着满脸忧愁的夏侯皎月绽开一个单纯的笑:“娘,我饿了……”

    夏侯皎月简直要哭了:“姑娘,别叫我娘。”

    阿砚眨眨眼睛:“那我该叫什么?”

    夏侯皎月想了想:“暂时叫我姐姐吧。”

    这倒不是她妄自尊大,实在是现在阿砚身份未明。

    阿砚的一切尊荣都是萧铎给与的,现在萧铎恨不得杀了阿砚,这一切自然被马上收回去了。夏侯皎月知道自己没法当阿砚的丫鬟了,所以只能让她暂时叫自己姐姐。

    阿砚完全不知道夏侯皎月心中的纠葛,上前搂住她的胳膊,甜甜地叫道:“姐姐!”

    夏侯皎月愁眉不展地看着阿砚:“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弟弟吗?”

    阿砚茫然摇头:“原来我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啊?他们在哪里,姐姐你带我去找他们吧?”

    夏侯皎月叹了口气:“你叫阿砚,你有父母弟弟,不过听说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你现在是我们府中的……”

    夏侯皎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阿砚此时在府中的地位,她之前应该是九爷的心爱之人,也算是个贴身丫鬟,可是现在呢,已经被勒令滚得远远的了。

    所以她停顿了下,只好道:“你是府中的厨娘。”

    阿砚听了,舔舔唇,眼中有光:“原来我是厨娘。”

    夏侯皎月点头:“你之前不小心撞在墙上,受了伤,昏睡了几日,如今已经好了,过几日等你修养好了,就该去厨房做事了。”

    阿砚歪头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有着血痕此时还隐约作痛的脖子,纳闷地问:“原来是我的脖子撞墙上了啊?”

    夏侯皎月正要点头,忽而觉得不对,愣了下,才苦笑一声,摇头道:“你是脑袋撞墙上了,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脖子而已。”

    阿砚点头,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成为了失忆的阿砚后,她开始无所顾忌起来。

    她发现当失忆的阿砚和当一只猫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不负责任!

    比如现在,她就跟在夏侯皎月身后,满脸无知地到处观望。

    她现在已经约莫猜出萧铎在掐了自己后,或许是后面松手了,所以才导致自己死了一半又回来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萧铎放过自己了?

    萧铎现在人呢,他是不是正生气着,他会不会又来找自己麻烦呢?

    还有何小起,不知道萧铎是否放过了他?

    可惜的是失忆的阿砚应该不认识何小起的,不然阿砚真想趁机向夏侯皎月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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