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危险得很!”阿砚眨眨眼睛,想想也觉得后怕。

    为什么她总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不过你来了,我就不怕了。”她抱着他坚实的胳膊,心安地这么说。

    谁知道萧铎低头瞥了她一眼:“再过一刻钟,我就要起来,快马赶回燕京城,今日晌午时分我要在宫中会见文武百官。”

    “啊?”阿砚惊诧,难道他来了,不是陪着自己一起回去吗?

    萧铎黑眸如墨,清冷深邃,微微拧眉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我是忽然觉得不对劲,便起身纵马而来。”

    当时他已经忙得两天一夜不曾歇息,宫中事务稍告一段落,匆忙用过膳后,便躺在榻上歇息片刻。可是谁知道他刚一闭上眼睛要沉入梦乡,便觉十分不安,冥冥之中仿佛有所察觉,恰此时手下来报,却是提及三皇子余孽动静一事。当时他看着那线报,骤然意识到什么,也未及和属下众人提及,纵身出门,直接抢了一匹上乘骏马便风驰电掣一般赶来。

    谁知道一来,便见这里杀成一片,孟汉明显落了下风,当下心知,若是自己晚来一步,她怕是要落入敌人之手,到时候不说凭空生了许多周折麻烦,这女人怕是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宿命般的想法来。

    幸得如今一切赶得及。

    不过因杀过人后,他满身血腥,心里明白他必然不喜,当下只好再抽出时间好生沐浴一番,这才进屋来见她。

    “此去燕京城九百里,萧铎,你傍晚时分感到这里,到底是怎么飞过来的?”阿砚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铎。

    一时又想了想他所说的还有一刻钟就要离开这里,不由得呐呐地道:“你,那你还是赶紧走吧。”

    他是要回去会见文武百官的,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不过在这帝位交迭的关键时候,能让萧铎记在心里的必然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了。

    “你还不赶紧起来!”她不再留恋他的胸膛,反而拉着他催他起来赶紧走。

    可是萧铎黑眸中却是让人难以琢磨的深晦,他盯着催促自己离开的阿砚,却见经历过一场狂风暴雨的她两颊娇媚,眉眼如画,如云的墨发垂在褥子上,犹如风暴中颤巍巍沾了露珠的牡丹花一般,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他清冷的声音略显沙哑,盯着榻上的这个小女人,慢吞吞地道:“还有一刻钟呢。”

    一刻钟,还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你——”阿砚诧异地望着他,从他那双颜色转深的眸子里,她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无语凝噎:“已经做过一次了!”

    “我掐指一算,今天我们应该多做几次。”

    一刻钟的时间,速度快一点,还是可以的。

    阿砚还没明白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再次被他卷入怀中继续狂风暴雨。

    而这一次几乎是她自从跟了萧铎后经历过的最短的一次。

    可真是速战速决啊。

    在他激烈的攻势下,她腰酸背软地倒在那里,而他则是做完后提起裤子穿上袍子直接出门走人了。

    阿砚喘着气艰难地趴在那里,还在琢磨着刚才萧铎所说的话。

    什么叫掐指一算呢?

    在萧铎离开后,夏侯皎月无声无息地进屋了,她先点燃了铜炉中的熏香,又微旁边的炉子加了点炭,炭是用的银炭,是之前特意从畦洲带过来的。

    外面雪花依旧在无声地落在,整个驿站在那场血腥狂战之后变得寂静无声,偶尔间远处不知道哪里的狗汪汪叫上几声,却越发显得这雪夜之静谧。

    屋子里分外暖和,清淡的香气让阿砚原本疲惫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她懒懒地趴在那里,感觉夏侯皎月上前,用汉阳巾沾了热水轻柔地为她擦拭身体。

    她的身体上青紫交加,那都是萧铎留下的痕迹。

    阿砚闭上眼睛,舒服慵懒地享受着夏侯皎月的伺候,脑子里胡乱想着一些事情。

    “皎月姐姐,你说行房这种事,难道还要掐指来算吗?”

    她问得直白,夏侯皎月倒是也没什么不自在。

    夏侯皎月动作微微停顿,低头细想了一番:“想来是想着女子孕育之事吧。”

    皎月这么一说,阿砚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并不是无知小姑娘,自然是懂的夏侯皎月话中的意思。女子的孕育和经期是有关系的,若是要女子孕育子嗣,那么最佳行房时间是前七后六之间的那几天。

    她拧眉,自己努力地回想了下她上一次月事的时候,最后恍然,敢情这个时候是她最容易受孕的那几天了?

    想到这里,她越发惊诧。

    萧铎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阿砚之前是不紧不慢地回燕京城,那么现在她赶路倒是有些急切了,催促孟汉可以加快行程,不用顾忌自己和夏侯皎月。

    一则是觉得外面实在是太危险,还是赶紧萧铎身边吧,二则想起萧铎昨夜千里赶路前来的事情,不免就想笑,想早点见到他,好生逼问一番。

    如此紧赶慢赶,总算在七日后抵达了燕京城外。

    这个时候她也从孟汉那里得到消息,知道距离萧铎登基为帝的日子只有三天了。

    其实萧铎早晚有一天会登上帝位俯瞰天下的,不过现在知道了,她又觉得有点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不由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说,千古最难唯有一死,反正她都死了好多次了,其实只要不死,其他都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一想开后,她倒是稍微心安了。

    萧铎是早已知道阿砚今日要抵达燕京城的,是以前来迎接阿砚的阵势颇为隆重,换乘的马车用的是明黄缎帏,通高五尺九寸,上穹盖,马车中的坐具甚至是明黄缎绣彩凤的,外面又有宫中八百锦衣侍卫整齐划一前来拜见,更有司礼监大臣亲自前来迎接。

    阿砚也是有些见识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礼仪太过隆重了,特别是坐具上的明黄金凤,实在是越矩了,是个人都明白什么意思的。

    阿砚顿时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萧铎狂杀两万人后,身受重伤,她想离开,却硬生生地被萧铎攥住脚踝。

    苍白绝美的脸庞,墨黑散乱的长发,还有那固执的眉眼,他虚弱带血的手攥着她的脚踝,削薄的唇吐出的倔强话语。

    “顾砚,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你陪着我,生生世世,都要陪着我。”

    他要她陪着他。

    阿砚想起这个,叹了口气。

    自从那一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他仿若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她也不再说离开。

    可是关于未来怎么样,她会是他的谁,也是谁也没有提过。

    如今看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吧。

    第116章 念经和行房

    迎接阿砚的队伍走到了城中时,萧铎便亲自来迎接了。

    黄色旌旗飘扬,多少金衣卫前后拥簇,那个尊贵的男人高高骑在骏马之上,彰显着贵气的紫色披风摇曳着酷冷的味道。

    满燕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曾经的湛王殿下不日即将登基为帝了,可是就是这么身份尊贵的男人,竟然亲自来迎接一位女子回京。

    一时之间,燕京城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闺阁女子,没有一个人不在打听这位拥有如此殊荣的女子是谁。

    打听的结果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竟然是萧铎的小妾,一名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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