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观众对水贼头领的看法是不一致的,有的人心软,见水贼头领已经这么可怜了,于是就圣母心发作,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有的人觉得,一定要痛打落水狗,把水贼头领和麾下的水贼全部处死,如此,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总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而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他们怎么想根本就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李安的决定,只有李安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如何处置这些水贼,李安早就已经想好了,要让这些家伙干苦力,只要他们活一天,就要干一天的苦力,直到把他们的剩余价值全部榨干为止,若是一刀砍了,爽倒是挺爽的,可大唐现在缺乏人力,只要是能增加人力的举措都可以执行,在并不缺粮的当下,让犯罪的人加入到干活的行列之中,无疑是一种双赢的局面,这也算是物尽其用,榨干水贼们最后一点价值。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杀死水贼似乎是一件很解恨的事情,而对于李安来说,解恨显得太过于情绪化了,追求最大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杀了水贼,这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就能将这些水贼全部砍了,但砍了之后呢?也就是让老百姓的心里爽了一下,二十一个人力就此消失。
    而就算不杀这群水贼,只要让他们足够的受苦,老百姓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只要看到水贼遭到很不好的下场,那就足够了。
    犀浦县尉笑着看向水贼头领,开口说道:“做牛做马,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看向下面的老百姓,大声说道:“诸位,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刘掌柜负责给全城倒夜香,其余的水贼全部押入采石场,负责开采山石,每天干活六个时辰以上,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
    围观的群众都叫好,虽然没有杀了这群水贼,但采取如此羞辱的办法,确实比杀了水贼头领还解恨,至于去采石场干活的水贼,那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
    采石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对体力的消耗非常大,不是非常强壮的人是不能胜任的,而水贼们一天至少要干活六个时辰,这个强度特别大,水贼在这种环境下干活,有多痛苦就不用多说了,这些水贼遭百姓痛恨,老百姓听说他们要去采石场受罪,自然是拍手称快了。
    对于县尉让自己为全城百姓倒夜香,水贼头领的内心自然是崩溃的,这个工作还不如待在牢房呢?虽然这也是一份工作,每天都能看县城的风景,但县城的很多人都认识他,之前还是有头有脸的商人,如今却沦落到为全城百姓倒夜香,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而且,很多百姓必然非常痛恨他,在倒夜香的时候,各种谩骂和取笑肯定不会少,甚至,遇到情绪激动的百姓,一桶脏兮兮的屎尿可能就直接倒在他的身上了。
    尽管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很有可能会遭到不可想象的屈辱,但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只能忍受这份屈辱,他还不想死。
    “县尉,这夜香要倒多久啊!”
    水贼头领开口问道。
    县尉笑着说道:“多久都可以,你要是不想干了,我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这城头之上。”
    “我倒,我一直倒。”
    水贼头领无可奈何的应道,吓得浑身哆嗦。
    随后县令又上台讲解了一番,把朝廷坚决维护老百姓生活,坚决打击水贼活动等情况说了一通,让老百姓对朝廷有信心,若是发现哪里有水贼活动的话,一定要向县衙汇报,他们会立即展开围剿,坚决消灭汶水犀浦县这一段全部的水贼,保障商业的正常发展。
    半个时辰之后,县尉派遣三十多名衙役,将二十名水贼押送到不远处的采石场,由于部分水贼受伤严重,他们进入采石场之后,需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干活,只要伤好了,马上就要开始干活,若是胆敢故意拖着伤口不愿意干活,那就直接处死,杀一儆百,看还有水贼敢不听话。
    “李侍郎,天色不早了,晚宴已经准备就绪,咱们……”
    县令笑着说道。
    李安点头道:“好,吃饭去。”
    忙了一天了,也该好好的吃一顿了,李安这次在犀浦县不会停留很久,过夜之后,第二天就会继续南下,只要再经过成都县,就可以抵达益州城了。
    要说这益州城距离成都也不是很远,也就短短几十里吧!而成都之前曾经做过都城,比如蜀汉时期的都城就是成都,而在大唐这个时代,成都都沦落为县城了,在距离成都不远的地方建立了全新的益州城。
    这种情况,在古往今来都是很普遍的,有很多大城市沦落了,也有很多小城市突然异军突起,这样的例子可真是不少。
    比如,开封曾经是北宋的都城,到了后世却沦落为一个小地级市了,而旁边的小县城却连升两级,成了省城了,这跟谁说理去。
    还有一些原本就是村级的小渔村,就因为政策,直接变成特大城市了,成都在大唐为什么会没落,李安不是太清楚,估计应该与战争有关。
    在古代的时候,有时候因为战乱,一个地区城池会被璀璨的惨不忍睹,而重新进行修缮的成本又太高,为此,很多时候就会选择放弃,在距离不太远的另一个位置,建设一个新的城池,而原先的城池就可以废弃掉了,或者修缮一部分,将其降低级别,都城改县城等等。
    犀浦县距离益州城并不是很远,所以,商业发展还是挺不错的,城内有不少酒楼,虽然仅有两层,但好在面积够大,生意也还算不错。
    县令觉得县衙的风景不够好,于是把宴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处环境最为优雅的酒楼,这个酒楼旁边就是县城内的一条小河,也是汶水的支流,河的宽度很窄,仅有五七步,仅能容纳渔船之类的小船通行,但小河的风景非常不错。
    水质非常好,透明度至少有一米左右,两岸种植了不少垂柳,这更增添了这条小河的景致,还有河里的鱼儿游来游去的,让小河显得颇为生动。
    而最让人流连忘返的,是小河里的游船,这些游船上有不少打扮俊俏的女子,他们都是青楼的姑娘,在河上游玩的目的自然不是游玩本身,而是为了招揽生意,多挣一些钱财。
    “这些小娘子倒是挺有意思的,很招人眼啊!”
    李安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开口说道。
    县令满脸堆笑道:“李侍郎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犀浦县的特色,这些小娘子在河里游玩,若是有客官看上了,就会上船,然后船就会撑回青楼,这种主动找客官的方式,比待在青楼门口邀客要好的多,各家青楼基本上都这么干。”
    这些青楼也是为了生存,为了生意能够更好,古代青楼是合法的,但这造成了竞争的激烈,因为古代有钱人毕竟不多,而青楼的数量也不少,有限的客人若是去了别家,那么,受益也自然就归别家了,自己家的姐妹就要饿肚子了,为了生存,为了能够赚取更多的钱财,很多青楼也在想着法子的拉客,几乎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只要能拉到客人,他们愿意做任何事情,反正古代也不会有人限制这方面的行为。
    “这是出门让客人挑选啊!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李安非常肯定这种行为,顿了顿,开口说道:“本官也看了半天了,三十多个小娘子,怎么一个生意都没有啊!”
    “这个?”
    县令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李侍郎,今日县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这都还没缓过神来呢?更多的人都去关注水贼了,没工夫搭理她们。”
    李安点了点头,觉得也是,四名水贼的脑袋就挂在城墙上,水贼头领也已经开始在原先倒夜香之人的带领下,在城内忙碌了起来,由于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负责倒夜香,所以,基本上都要劳作一天,每天工作至少需要五个时辰以上,工作强度非常大,现在有水贼头领帮忙,这个原先干活的人,就可以减轻不少负担了,同时,这个家伙也负责看守水贼头领,防止他逃跑。
    此刻,那些心理非常痛恨水贼头领的商人和百姓,都围在干活的水贼头领附近,时不时的对水贼头领进行打击,往他身上扔菜叶子,用各种难听的语言谩骂水贼头领,时不时的有人说几句很有见地的话,惹得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
    “哟,这不是刘掌柜么?怎么改行倒夜香了。”
    “哦,这是刘掌柜,长得还真的挺像的啊!昨日午后还一起喝茶的,今日怎么就沦落至此了。”
    “哼,这就是报应,好好的生意不做,去打劫,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你说,刘掌柜都干这个了,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的照顾一下啊!”
    “照顾,这是必须的啊!谁让咱们都认识呢?”
    “来来来,咱们现在就照顾一下刘掌柜的。”
    一群商人和百姓,全都聚在附近取笑刘掌柜,这真叫痛打落水狗,而刘掌柜为了活命,只能不断的求饶,让大伙儿饶了他。
    不过,事情很快就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了,刘掌柜的三位小妾被押到了大街上,他们作为水贼头领的家属,虽然没有被直接治罪,但随着衙役抄了她们的住所,把她们赶出去之后,她们就变得无家可归了,为此,他们与衙役打闹,甚至还把衙役的脸给抓破了。
    衙役一生气就直接把她押到大街上,准备扔在大街上,让她们三个自生自灭,至少不能让她们继续胡闹了。
    而三位小妾被押到大街上的时候,水贼头领恰好就在大街上倒夜香,看到自己的三位小妾,顿时是无地自容,而三位小妾看到自己曾经的夫君,居然沦落到如此田地,那是又恨又骂,骂的特别难听,把所有怨恨和委屈都骂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顿时沸腾了,不时有人插话,取笑他们一家四口。
    “男人是贼,女的也不是什么好货。”
    “呦,这不是崔仙楼的小红吗?前些年听说你从良,原来是给一个倒夜香的做小妾啊!可真是好眼光啊!”
    “呦,还真是小红,从良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水灵,怎么着,后悔了吧!不如给我做小妾。”
    “从良多没有意思,不如回翠仙楼吧!以后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去捧你,保证让你再红一次。”
    “都不要跟我争,我要做小红从良后的第一个恩客。”
    “哈哈哈!”
    一群人不停的取笑,显得非常的开心,而水贼头领则越听越痛苦,越听越愤怒,他恨不得把这些家伙全杀了,可他此刻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了,早知道这些人会如此羞辱他,他当初就应该早些把这些人全部杀掉,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水贼同龄很快就不敢愤怒了,因为他刚刚露出愤怒的眼神,就被旁边的路人看到了,并进行了一番挑衅,此刻,他若继续示强,对方一大群人很有可能马上就冲过来了,到时候一人一拳就能将他活活打死,而法不责众,就算他真的被人打死了,也不会有人替他做主,因为他是水贼,他的命不值钱,没有人会同情他。
    “怪不得一辈子没有子女,原来是一肚子坏水。”
    “人在做天在看,坏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做贼是要断子绝孙的。”
    “不止断子绝孙,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
    “一个怂货水贼,还真没见过这么怂的贼。”
    围观的人不停的挑衅,不论水贼头领是否反击,他们都是胜利者,不反击他们很爽,若是敢有点反应,他们会变本加厉,进行更猛烈的攻击,总之,是不会让水贼头领好过的,他们会一直折磨水贼头领,并会觉得这样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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