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当空,空气中有些燥,花坛里的鲜花无精打采地绽放着。

    就在花千骨等得有些心焦的时候,她就听到孟玄朗熟悉的叫声,一声“千骨”平定了她心里的焦躁。

    “朗哥哥,你还好吧,事情怎么样?”

    孟玄朗瞧着花千骨担心自己的模样,心里很甜蜜,千骨还是关心自己的,道:“我和我哥说清楚了,以后他好好治理蜀国,我回长留修仙。”

    “你真的不当皇帝了?”花千骨有些不可置信,帝王之尊,人间至贵,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洒脱的抛弃这一切。

    若说孟玄朗这皇帝也算不上昏聩,只不过不爱理朝政而已,可偏偏就是大忌,不愿承担天下重任的帝王,最后贻害的是苍生。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志不在此,只是心心念念的都是和千骨一起修仙,哪怕只能静静陪在千骨身边,那么蜀国帝位于他便是束缚,如今终于可以退位,于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道:“千骨,要做好这皇帝,可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看着花千骨似懂非懂的迷茫眼神,孟玄朗知道似花千骨这般单纯的人是不能明白他身为皇室中的人身不由己,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千骨不需要理解,她只需要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了。他心中高兴,抓住花千骨嫩白的小手,深情地望着她,高兴道:“千骨,我的心很小,装不下这天下,只能装下你一人。”

    花千骨看着孟玄朗的眼神,岂有不明白的,可是她和孟玄朗之间不是男女之情,她不敢看他的眼神,悄悄挣开被握住的手腕,小声说道:“朗哥哥,我……”

    如此为难的表情,孟玄朗一直花千骨这是拒绝的意思,心中酸楚不已,但是转瞬又释然了,千骨不是还没有喜欢的人吗,只要自己坚持,终究有可以打动她的一天。

    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东方彧卿摇着羽扇,横在这两人之间,嬉皮笑脸地说道:“骨头,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你是不是要出发去蜀山了?”

    “我也要去”孟玄朗知道东方彧卿这是转移话题,可是他能怎么办,反正现在蜀国有大哥在,他可以安心跟着千骨了。“千骨,我现在不做皇帝了,多的是时间陪你。”

    “哎,骨头有我陪着就好,人多了反而不好”东方彧卿挤开孟玄朗,站在离花千骨半步远的地方,替她打扇,笑着说道。

    孟玄朗岂会服输,他不会让东方彧卿如意的,笑着说道:“东方还是蜀国的大学士吧,跟着千骨到处跑才是真的不合适。”

    “之前,我和千骨帮了你,你觉得如今我还能在蜀国朝堂立足吗?”

    御书房门口难得热闹,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花千骨被这两人吵得心都乱了,最后道:“你们安静,否则都不许去。”

    顿时,孟玄朗和东方彧卿同时停下来,怔怔的,望着花千骨,道:“骨头(千骨),别生气,我们不争了。”

    “不如咱们一起陪骨头去蜀山吧”

    “好,大学士就这么说定了。”

    花千骨再一次被眼前的两人给无视了,不经当事人同意,这两人达成了一致。花千骨很无力,两个人都是她的好朋友,不能偏袒谁。

    这么久,花千骨终于想起还有师父,她都快被这两人吵糊涂了。她走到白子画面前,道:“师父,我想去蜀山将掌门之位传给云隐,他那边宴客都请好了。”

    蜀山掌门换人这种事情,白子画自然先前就知道了,明白花千骨必定要走这一趟,道:“一路注意安全,有事就给为师写信。”

    少女白嫩的娃娃脸上有些失望,白子画明白自己作为师父竟然不能到席,有些对不住花千骨,但是之前和阿若商议好要去莲城解决云牙之事,也不能出尔反尔,只能二选一。

    花千骨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道:“小骨明白,那弟子就先告退,还请师父向师姐转达小骨不告而别的歉意。”

    隔花千骨去蜀山没两天,花千骨前脚走,白子画就带着清若准备去莲城拜访好友无垢上仙。

    蜀国都城外,十里长亭。

    一队车马低调地行走在官道上,正是周国皇室的车队,长宁公主收了仪仗,扮作商队准备回国,毕竟低调些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前方一侍卫策马而来,到马车身旁道:“公主殿下,蜀帝在前面十里长亭,咱们要不要过去?”

    “哦,蜀帝恐怕不是来送本宫的吧”柴轻云斜睨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女子,揶揄道,却没想到对面的清若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反而朝她调皮地眨眨眼。长宁公主柴轻云很心塞,遇到这样的妹妹,都不能愉快聊天了。

    她掀开明黄色车帘的一角,朝外面的侍卫,命令道:“叫前面的停下,咱们去向蜀帝辞别。”

    “遵命”

    这车队里自然不只一辆马车,前面一辆宽敞明亮,自然是公主的车架,清若和轻水二人为了方便和长宁公主聊天,也坐在上面。其后,公子羽陪着白子画坐在里面,最开始两人还是相顾无言,后来不知道聊到什么,两人竟然发现对方竟然如此博学,互相欣赏钦佩。

    马车突然停下,自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听到侍卫禀报原因,公子羽只是笑了下,道:“这孟玄聪真的钟情清若妹妹不成?”

    这话本是公子羽玩笑语,而白子画却上心了,微皱着眉,道:“阿若与他无缘。”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想确定什么,唯有他自己清楚。

    “上仙,咱们也下去看看吧。”

    小小的长亭里,孟玄聪仅仅带着一人等在那里。本来清若给他传信说她要离开了,没准备向他辞别,但是他得知长宁公主的车架必定经过十里长亭,竟然丢下满桌的奏折,带着一骑在这里堵人。

    也许他真的动心了吧,偏偏他心里却十分理智,明白自己与她不可能,若是让她就这么走了,却又不甘心。此去一别,恐怕一世都不能再相见,怎么可以连自己这份情意没有告诉她,就放她离去。所以才有了今日冲动地半路拦人的幼稚举动?

    孟玄聪从沉思中回过神,原来长宁公主带着一群人已经到了,他与他们互相行礼致意,寒暄着离别之事。

    “清若,玄聪有一事相告,可否借一步说话?”孟玄聪走到清若面前,笑着询问道,得到清若的点头默许,他右手握着清若莹白的手,将她拉到亭外一棵伞形树下。

    被孟玄聪拉着的当事人,却是懵懵懂懂,清若有些不明白,孟玄聪来相送就相送,说事就说事,为什么这么神秘?

    作为旁观者也许更能看得明白,长宁公主等人坐在桌旁,偶尔抬眼看向远方,笑得意味深长。白子画却有些心烦,明明自己不能给阿若什么承诺,如今看到别人如此,心里更加烦躁。

    “孟玄聪,你想说什么?”清若歪着头有些不解,什么话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还要单独说。

    “阿若,我心悦你。”

    孟玄聪双手有力地握着清若玉白的手,眼睛盯着清若如水眼眸,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你……”

    清若却是难得地词穷,她刚刚听到什么,孟玄聪竟然告诉自己他心悦自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重活一世,从婴儿开始,在这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心里一直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却没想到古代的人像她这般年纪已是成年女子。她忘记了她也会被人爱慕,也会被人表白,难道是当小孩当久了,都忘记了青春少艾这四个字?

    瞧着少女愣怔的脸色,孟玄聪以为对方被自己惊吓住了,不想听到她拒绝的话,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长留仙子,我是人间帝王,我们注定无缘。”

    他轻笑了一下,心中涩然,道:“可是我心悦于你,就想让你知道,哪怕咱们经此一别,此生不再相见,但知道你偶尔在修仙之余想起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一次碰到这么理智的表白,绕是聪慧如清若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劝告孟玄聪,好像不需要,人家又没有强求她喜欢他。她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等待对方打破这僵局。

    却没想到她也会有失算的时候,孟玄聪没有说什么话打破这尴尬,反而双手突然将她拥抱进怀,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道:“望卿勿忘我。”

    清若的大脑就像线团一样,杂乱无章,还没等她理清头绪,回答孟玄聪的话,就被一道罡风将她和孟玄聪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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