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潼关并没有开战,但金国的部队已经在远处扎下了营帐,小说里什么上前骂阵,要求单挑的事情是不存在地幼稚行为,只有在双方战斗胶着地时候,才有可能出现两边勇士斗技地场面,失败地一方士气会下降,等于是赌博。

    张浚亲自来到了潼关坐镇,刘锜则是在长安(宋代叫京兆府,但平常人们还是习惯称呼其为长安,民众也是自称长安人)防备金人派出来的细作、暗间等,带领手下藩兵警戒地方守备、防止破坏地同时,还要做好潼关方面的后勤,同时,随时关注着西夏等各方动静,所以他的事情并不比张浚轻松到哪里。

    潼关是在北宋中期被一名叫陈洎的侍郎修缮过的,所以这让张刘二人省下了大量的工夫,但潼关防御不是简单地守一座关城,周围的山峦也在防卫当中,所以如今潼关附近可以利用地山头上都是宋兵地营寨,而且都配备了可以抛射地弩炮,只能直线射击的八角弩只在关城上面有,但就算如此,占着地利的宋兵将会让女真人明白,关城防御战可是汉族玩了上千年的,不付出成堆地性命、别想寸进。

    云翼走出自己的寝宫,来到宽大地殿前广场上,春季那略带芬芳的泥土香如今却让他有闻到战场血腥气的感觉,抬头望了一眼那轮满月如银盘一般地挂在空中,他的心里却是惊涛拍岸,思想从淮水之阴漂浮到潼关之前,此战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脸将会消失,还有多少父母妻儿将等不到男儿回家。

    心头就像火烧一样地他疾步走回寝宫,将自己的朴刀从漂亮地刀架上摘下,再次回到广场上。

    朴刀仿佛被他唤醒了灵气,与天空中的满月交映成辉,刀刃上的蓝光以一种韵律描绘出优美地曲线。

    附近只有听见声音出来看情况地蔓儿眼带痴迷地望着云翼那矫健的身影,但很快一阵仿佛声音不大,但是传遍整个皇宫的歌声响起……

    自从明悟了那一套太极之后,云翼就感觉自己有了“内气”,虽然与传说中地什么任督没有关联,但他腰间的带脉却仿佛生生不息地江水,为他提供着不间断地“能源”,所以他这时候唱歌,不自觉地就带有这种“内气”,让面积其实非常大的皇宫范围内都能听见。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

    这首《精忠报国》非常应景,也是云翼心里很想抒发的一种豪气和心怀

    略带沙哑地歌声还有那刺激着宋人心中最柔软部分地歌词终于让吴丽娘、赵寰等人动容,熟悉地全都循声而来,惊讶地望着狂舞着长刀在满月之下放声长歌地那位男子,这场景最终成为了她们心中永远难以忘记地一道剪影。

    而不能进入内宫地洪智还有早已带着玉玺安全回来的司明等人都热血沸腾地跟着歌声哼哼,从不熟悉到渐渐熟悉地唱了起来。

    叶芷儿放下手里的针线呆愣愣地听着这首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歌曲,悠悠一叹,“开战了”

    数遍之后,这首歌曲逐渐从皇宫传出到江宁城的每一个角落,很多豪侠、甚至是普通人都长身而起,抽出腰间长剑,先是跟着曲调哼哼,熟悉歌词之后很多人像云翼一样在满月之下开始了剑舞。

    “康王殿下此曲……,此曲当为千古绝唱,我汉家儿郎遇此明主,幸也”,李清照听着耳边已经渐渐成为全城合唱地这首歌,将面前的那杯水酒一口干掉后将酒盃一丢,也抽出长剑走到院子里面开始舞剑,这位女诗人虽然文弱,但却真的学过舞剑,一招一式很是那么回事。

    这一夜整个江宁彻夜未眠,大家都知道,北边数场大战正在进行,这关乎着所有宋人的命运,而云翼自己则是淡定了下来,该做的策划和准备都做了,打仗除了准备还要看天命,自己能做地就只剩等着。

    天刚刚蒙蒙亮,整齐地牛皮战鼓声响彻起来,笼罩在整个天空中的这些鼓点仿佛是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这是金人准备进攻了,上百名身高超过九尺地壮汉扎着牛皮带、打着赤膊,用长满肌肉地手臂挥舞着鼓槌,有力地敲击着比两个人都要高的巨鼓。

    装载巨鼓的战车前面就是中军,他们的前面数十米之外是弓箭兵,依次向前是斧盾兵、刀盾兵和负责冲击城门、搭建云梯的杂兵和火炮队,阵势两边是马群一般地骑兵们,这些金兵的装备其实都是前北宋部队的,南逃的那些禁军们所能携带地都是轻甲、大部分重甲被金人所得,要知道北宋的重甲步兵并不差。

    首先开始动地是杂兵和被刀盾兵保护着地火炮(投石机),杂兵们会组装云梯、井阑、冲角等等攻城器械,还可以用床弩等武器射击城墙,用钉在城墙上的箭杆为自己的部队组成一个个“梯子”。

    潼关上面静悄悄地,仿佛没有人一般,等到金人的投石机、云梯等玩意渐渐靠近,门楼上才伸出数台长角号,仿佛与血脉共振地号角声就是命令,关墙上,四边的山顶上,就像下冰雹一般,无数被点燃地鱼油弹落在金军的投石机、云梯等等上面还有倒霉地杂兵们的脑袋上。

    完颜宗翰皱着眉头看着那些攻城器械化为灰烬,其实他很想撤退,因为对方打出来的东西他从来没见过,都说打仗要知己知彼,这种他们一无所知、不烧完自己就不死不休的燃烧弹实在可怕,那些被打中地杂兵们除非砍去着火部位,否则最后必定会变成人油。

    这种东西很打击自己这边的士气和信心,看那些汉兵们惊惧的眼神,完颜宗翰就知道自己这次可能将是以失败收场,但如果不打就跑,回去也无法交代,所以咬了咬牙,一挥手,示意进攻。

    再次响起的鼓声没了早先那样的气势,城墙上的张浚微微一笑,“还是靠着殿下啊,金兵士气已被夺,来啊,八角弩准备”

    计划在城墙上射床弩搭建“梯子”的杂兵们再一次倒霉,被准头极好地弩炮点着名地一一狙杀,所以其实是汉人的金国步兵们无奈地扛着根本够不到城墙顶部地梯子开始了攻城。

    梯子到了一定程度,士兵会丢出带有抓勾的绳索勾住墙头,然后攀城,这是面对高大城墙的办法,所以很多金兵都是腰间缠着麻绳。

    但是城头的八角弩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完颜宗翰脸色难看地注视着墙头射出地如铁枪一般的长箭,将自己的手下士兵们像串着糖葫芦一般地穿在一起,而且那些可怕地弩箭没在战场上留下半点死角。

    这样的攻击,哪怕后面有女真族地督战队,这些士兵也受不了可怕的心理压力转头逃跑,再一次攻城宣告失败。

    但攻下汴梁,让完颜宗翰缴获过很多地攻城器械,所以两边休战了两天之后,从汴梁运来的大批云梯等攻城器械就到位了。

    集中幕僚们分析了宋军的武器后,完颜宗翰的再一次攻城分了梯队,抱着哪怕只剩下百分之一器械都是胜利地金兵终于陆续将云梯靠上了潼关城头。

    随着城头开始近战,越来越多地金兵陆续加入登城的队伍,此时的守城战才是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但好在潼关附近的山头上还有宋兵,他们的弩炮将几乎所有的金兵投石机都消灭地干干净净,后来转而开始攻击其他目标,为城墙的守军减轻了巨大压力。

    张浚知道这算是金兵最后一次的强攻了,再想找出这么多地攻城器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在清理登上城墙的金兵们。

    很多宋兵由于这一年云翼自上往下的爱国和主战教育,都带上了军人该有的血性,有不少受到重伤地兵士抱着敌人一起翻滚跌下城墙同归于尽,这些金兵中的女真族很少,大多都是汉人,所以宋兵这种不要命的样子把他们吓住了,士气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带着这样情绪地潼关守军最终靠着狭路相逢地勇者姿态赢得了城头攻防战地胜利。

    这算是潼关之战中决定成败地一场战斗,失败之后的完颜宗翰很自觉地将自己的营地后退了三十里,与潼关遥遥相对,再也不进攻,等着其他两处战场地消息。

    而张浚明白对方的意思,也没逼人太紧,将潼关的防御暂时丢给自己的部下之后,回到长安城内与得知消息地刘锜等人设宴庆贺。

    此时地金兀术已经在庐州城内住了三天,好在一些百姓埋藏地粮食被找了出来,才不至于让部队挨饿,虽然也还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

    他也想过回头,但那些奇怪的道路让他头疼,另外他猜测对方应该已经将淮水切断,否则自己的步兵们早就该来了。

    “中计了,这些狡猾的南蛮子,看来只有到大江边,与自己的船队汇合才行,这些可都是金国的中坚力量,可不能坏在我的手里”,叹息归叹息,兵贵神速的道理谁都知道,不想在庐州等死地金兀术带着部下们向着大江附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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