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扬大怒,斥道:“谁不要脸了!谁是孬种之辈了!你才是该死的山贼哪!我呸!”说着,也吐了口口水,接着说道:“今日你若是不把话说明白了,我现在便用此宝刀砍你,直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解了你的性命,看你还敢胡说八道,恶人告状!”

    那名囚犯“哼”了一声,嘴巴一动,正要张嘴说上几句,却听另一名躺在地上的囚犯大声嚷道:“大哥,别跟他多说废话了,反正我兄弟二人落在他们手上也已有十多年了,要杀要剐也由得他们,咱们便是径直死了便是,反倒落得个干净,省得待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头活受罪,出又出不去!”

    先前那名囚犯侧头望了他一眼,说道:“兄弟说的是。”也便闭了嘴巴,挺了脖子,不说话了。

    刘武扬见他二人说话硬气,好是冲撞,自己没来由的替张成背了一次黑锅,被那名囚犯直是骂成了个不要脸的孬种,心里头直是大动肝火。他本来与他们二人无冤无仇,没事骂上他们几句,解解心头怒气也就得了,哪知,竟是被他们两个倔强脾气的人硬充好汉,只是宁肯死了,也要与自己对立到底,心里头火气腾腾腾上来,又碍于在自己四位兄弟面前被骂得下不了台面,心火之下,握紧宝刀的手也激动得抖动起来,牙齿紧咬,恨恨得道:“你二人当真不怕死!那我便成全了你们!”屁股一动,身子离椅,已是站起身来,手舞刀子,迈步便要上前,心道:反正他们也是山贼水匪中人,平日里做惯了坏事,没一个好东西,我杀了他们,也正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想到这儿,心思豁然开朗,心下打定主意,已是非杀他们不可的了。

    这时候。突见一只手直直伸出,横挡半空,似乎有意拦住自己,边伸手边用低沉声音说道:“四弟,坐下!”

    刘武扬一怔。见是三哥隋承志在说话,看他神色之间,似乎另有深意,情知违拗不得,也便“哼”了一声,向那名辱骂自己的囚犯说道:“我便是看在我三哥的面上,饶过了你,只不杀你!”说着,一屁股坐回了黄虎交椅之上。

    那名辱骂他的囚犯仍是不知好歹,愤愤说道:“谁要你饶了。要杀便杀,老子皱一皱眉头,便不算好汉!”

    另一名囚犯应和道:“大哥说的是!咱兄弟俩便是做鬼,也做了一道去!哈哈,纵然死了,也是快活!”

    刘武扬心中气恼他们,又动不得手,“哼”了一声,白了二人一眼,只不搭理。

    却听隋承志抢着说道:“二位想必便是被那冯平狗贼关押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好汉了罢!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那二名囚犯一听此话,情绪顿时激动起来,面色极为愤慨,那名仰着的囚犯大声嚷道:“冯平狗贼在哪?让他出来!”眼睛四下里张张。高声叫道:“冯平狗贼,老子不就是十年前打了你一拳么!至于这般记恨,一直将老子关押到了现在,还是不肯见放,更是派人拳打脚踢,严刑拷打。放狗屁般询问老子什么宝藏地图的下落,真他奶奶的莫名其妙!冯平狗贼,你躲哪里去了,还不快快出来,派这几个小杂毛在这儿问话,到底是何居心?有何用意?哼,老子光明磊落,自也不怕了你!”

    另一名趴着的囚犯喊道:“狗贼冯平本身便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又怎会因我二人阻碍了他行那不义之事,只不让他调戏良家妇女,成其好事,他便狠下辣手,不顾念我二人曾经在短短数月之间,多次尽心尽力替他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直是将我二人一直关押软禁起来,还时不时的命人痛打一顿,逼什么供,似这等卑鄙龌龊的无耻小人、险恶之辈,实是人人得而诛之,不打不为之快!兄弟,你当年那一拳便是打得好,打得妙,要不是当年我救那丫鬟下了山去,回上山来,来不及打上狗贼冯平一拳的话,只怕我也能过过这趟子瘾,心里头爽快一把了!”

    仰着的囚犯道:“大哥,你这话是说的极对的,这种小人,确实是应该打的!只可恨我二人当初愚钝,有眼无珠,跟错了人,这才会有现下这般下场,当真是太也可恼,太也可恨了!”

    趴着的囚犯道:“是啊!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晚了!咱二人便认命了罢!这辈子只怕是出不了囚牢了,还不如趁这机会多骂一回,痛快死了罢!到了阴曹地府,咱二人还做兄弟!”

    仰着的囚犯道:“好,大哥,你怎么说,我便跟着你怎么做!我是铁定豁出了性命不要的了!”

    二人说话之间,直是豪气干云,惺惺相惜,手脚支撑处,勉强兜转身子,相互靠拢,仰趴之间,二人同时伸出右手,相互握紧,猛力拉了拉,眉头大皱,眼睛大张,直是相互望视,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均是“恩”了一声,只是相互鼓励拼命。

    这时,突听骆大元怒声骂道:“他奶奶的,什么狗屁的小杂毛,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囚徒,都在骂谁哪!真要找死了!骂冯平那狗贼便骂冯平那狗贼,却来骂老子为小杂毛作甚!哼,嘴巴里头再不干不净的,将咱们兄弟跟那冯平狗贼混扯不清,小心老子刀下不留情,直接活劈了你们!”

    刘武扬跟着应和道:“正是,正是!这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跟着冯平那狗贼干过,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便是杀了,又有什么打紧的了!”

    花弄影点了点头,厉声说道:“对!”

    水若寒听那两名囚犯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骂人,心里头也很是不爽,火气大增,只是眼见三哥似乎还有问题要问,想到自己毕竟身为一帮之主,凡是都应自重身份,冷静为上,故而,一双眼睛转动到处,一会儿望望那两名囚犯,一会儿望望骆花刘三人,一会儿又望望隋承志,只是听着各人吵嚷叫骂,并不出言插嘴,说上一句话。

    眼见场面很是紧张,大哥、二哥、四哥已被激怒,再如此对骂下去,只怕非要动手杀人不可,心中慌乱,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眼睛望定三哥,只要看他说出些什么话来,应对这个场面。

    隋承志听了许久,从那两名囚犯口中所说粗话、所骂脏语中已然听出了他们话中之意,那便是与冯平他们那一伙人不但不合,更是结下了很深的梁子,看这二人形貌气魄,刚硬性格,又似不是碌碌之辈,而是真正铁血好汉,眼望二人情义深厚,甘愿同生共死,心中也不免多少有些感动,对于他们辱骂自己等人言语,在冷静头脑思考之下,反而倒并不如何在乎了。

    当下见着骆花刘三人已是蠢蠢欲动,大有动手嫌疑,赶忙挥手阻拦,高声说道:“兄弟们都住了嘴,别吵嚷了!我还有话要问这两位好汉,都安静了!”

    骆花刘三人见他手势,也倒识趣,均是住手,怒目瞪视地上躺着的那两名囚犯,恨得牙痒痒,却不再开口对骂了。

    隋承志见已安抚住了三位兄弟情绪,正视地上二名囚犯,缓声说道:“二位好汉莫急,且听在下说上一言,再作理论!可好?”见二人均是“哼”了一声,翻着白眼,一心只顾等死,并不出口说话,只道他们默许了,微笑道:“在下中黄虎隋承志。这位是在下大哥南赤虎骆的元。这位是在下二哥北黑虎花弄影。这位是在下四弟西白虎刘武扬。这位是在下五弟东青虎水若寒。”边说边伸出右手食指,一一指了指骆花刘水四人,最后指定水若寒,接着道:“在下五弟也便是现任太湖帮帮主。冯平那厮屡次三番想要谋权篡位,篡夺帮权,被在下五兄弟屡屡识破,这次制住他后,便不再轻易饶恕于他,已然将他连同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个带头造反之人通统逐出太湖帮,赶出太湖去了,故而,他们今生今世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入太湖之中来的了。”

    隋承志此言一出,地上两名囚犯均是“啊”地一声,同时叫了出来,相互对视一眼,只道自己听错了,并未准信,异口同声说道:“此话当真?”

    隋承志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那趴在地上的囚犯回过头来,眼睛向英雄五虎左右不住扫动,“咦”了一声,脸上神色怪异,只是将信将疑,似乎有些不信,冷冷的道:“你们五个这般年轻,如何能斗得过那老奸巨滑的冯平等人,从而坐上太湖帮五大当家的位置,这却太也古怪了,我只不大相信!”

    另一名仰在地上的囚犯嚷道:“大哥,别去信他们的鬼话!定然是那冯平狗贼又想出了新鲜鬼花招来,只要引我二人上钩,受他愚弄,以此为乐而已!冯平那狗贼以前常常如此变着法的玩花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会一般的蠢笨,再上他的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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