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萧末凉早就换上了薄衫,自己是个怕热的,在这里不像现代有空调有冰淇淋,过去在定国公府里,自己的住所是个很凉快的地儿,这里虽然也是很宽敞,但采光太好就是初夏就开始觉得有热气了。

    萧末凉吃着醉秋做的酸梅汤,叹息,这夏天要怎么过啊?还有几个月呢!希望这几个月皇帝不要来找自己,冬天有个免费暖炉倒没什么,夏天就敬谢不敏了,他要是过来万一自己烦躁的说什么做什么触怒了皇帝可就划不来了。幸好这段时间皇帝忙着江北大雨之事,没空翻牌子。

    醉秋看着她家娘娘悠闲自在的喝着酸梅汤,丝毫不为现在的境况操心,不禁努嘴道:“娘娘,皇上都好些天没过来了,娘娘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她们可都为娘娘操心不已啊!就算皇上这段时间前朝事务繁忙,但皇上还是时不时赏些东西给贵妃和惠敏夫人,还有花容华,皇上还去陪她用了午膳的,而自家娘娘这里,皇上就像忘了一样都不过来用膳,也不说赏些东西。

    萧末凉不以为意,继续优哉游哉的喝着汤,“急什么?腿长在皇上身上,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上不来,难道要我去拖着他来吗?”她可不想大夏天身边有个火炉子,那样她会忍不住抓狂的。

    苏富海这两天一直哭丧着脸,无他,这些天自己不知道被皇上的暴躁脾气扫了多少回了,自从那天皇上自贤妃娘娘的昭阳宫回来就是这样,这几天再加上江北的大雨,前面一众大臣被骂的狗血淋头,后宫皇上也是就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冰着脸,更是提都不能提贤妃两字。苏富海不禁在心里哀嚎出声,贤妃娘娘,你可快点来治治皇上这暴躁脾气吧。

    苏富海看着又一本奏折被皇上扔出去,脸上更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生怕被皇上发现,使劲儿的缩着身子努力减少存在感。韩璋冷着脸,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的一切老是在自己眼前晃,搞得他烦躁不已,更是心烦自己被她给牵扯出不一般的情绪。

    此时,小明子来报说显郡王和路大人求见,韩璋冷着脸让他宣二人进来。

    路循东一进来就看到扔在地上的奏折,“皇上,这是谁又惹到你了啊?生这么大的气,让臣看看是谁,明天臣就把他的丑事整理整理参他个哭爹喊娘!”

    显郡王翻了个白眼,“你除了耍嘴皮子还会什么?”

    路循东看着这个冰山脸就是来气,明明脸跟着冰渣子一样冻人,偏京城里迷他的人排起长龙,自己这样的能言善道的不才应该是众人爱慕的对象吗?“冰山脸你找打是不是?我这叫聪明机智,哪像你,看到谁都巴不得把别人冻成冰棍儿!”说着还眼睛鼓起来和显郡王比谁的眼睛大。

    显郡王本是让他消停一下,结果他没看懂自己的意思,这人真是,没发现皇上从头到尾也是一脸冰冷的看着他们两个吗?这人真是,该聪明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装聪明。显郡王不理他,而是看着上面严肃脸的韩璋道:“皇上,关于你说的颜家和程国公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进展,但是查到有件事情想跟皇上说。”

    “什么事?”二人听着皇上这声音都觉得后背一凉,还是消停下来吧,这皇上今日看着是急着想找人发泄啊!

    “查程国公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一个老嬷嬷,皇上猜不到她是谁?”皇上立即抬头看着显郡王,“她就是先太后的奶嬷嬷,当时先太后过世后,这个奶嬷嬷就出去了,本是回到了她献城的老家,但却在皇上当上太子后就被人追杀,这个发号命令的人是程国公,前段时间臣找到她,她说当初先太后根本就没有怀孕,先太后用假孕来污蔑兰妃娘娘,当时先帝本不准备将兰妃和皇上赶到行宫的,是后来徐太后找到先太后,两人密谋诬陷兰妃和自己的师兄有说不清楚的关系,所以先帝气怒之下才下了将兰妃和皇上赶到行宫的旨意。”

    韩璋“啪”一声拍在桌上,苏富海三人立即跪在地上让皇上息怒。“朕竟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徐太后的手脚,本来朕以为母妃只是被人陷害毒害先太后皇嗣的事情,却没想到连皇嗣都是假的。还有徐太后,做出一副贤德的样子,居然是这般背后害我母妃。”

    路循东对着韩璋道:“皇上,当年师父只是听闻娘娘之事,来见兰妃娘娘一面而已,却不想被人设计将玉佩留在了兰妃娘娘那里,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计算好了的,她们就等着师父转进她们的套里呢!皇上,师父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上您了,您要面对这么多阴险毒辣之徒,想必每天都是疲惫不堪吧!”

    韩璋气愤地拽紧拳头,“师父的苦心朕明白,放心,朕一定会不辜负他的期望,做一个护佑天下的明君。”说着又看着两人,“那个奶嬷嬷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等你们安排好了接替颜氏一族的这些人,就准备让她来作证吧,朕的母妃不能蒙受这不白之冤。”二人都抱拳行礼,“是,臣遵旨。”

    二人退下后,苏富海见韩璋揉着自己的头,便出声道:“皇上,要不去御花园走走吧。”韩璋点点头,也好,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下。

    韩璋在御花园里走着,这时便见惠敏夫人朝这边走来,桑落秋看到皇上在那里便也立刻过去请安。“爱妃也在啊!不如就陪朕走走吧!”桑落秋欣然应允。

    虽到了夏天,但御花园的花更见强盛,走在这繁花锦簇的御花园里,韩璋心里的烦闷渐渐平复下来。桑落秋看着一直闷声走路的韩璋,“皇上,虽是初夏,但还是有了热意,臣妾让人准备了酸梅汤,不如到前面亭子里歇息片刻?”

    韩璋朝着亭子走去算是同意,桑落秋急忙跟上,只是心里却是很失落,她一直不明白,明明韩璋离自己这么近,可是却让人总是难以接近的感觉,他从来对自己都是这么不冷不热,自己就像是他的一个包袱,一个他师父留下来的责任而已,早知道这么努力都接近不了他的心,当初就该听爹爹的话留在山上,不跟着他进宫了。

    韩璋坐下后看着桑落秋还在发呆,“不是说准备了酸梅汤吗?”桑落秋被皇上的话扯回思绪,才笑着吩咐碧溪将酸梅汤呈上来。桑落秋一脸幸福的伺候着韩璋用汤,远远看去好一幅养眼的温馨画面。

    这边走到假山旁的萧末凉看着凉亭中的两人,这自己还是打道回府吧,要是过去的话岂不是有些多事。萧末凉看了下醉秋,瞪眼制止她要说出的话,忽视她鼓着腮帮子的脸,直接越过她往回走去。苏富海在凉亭外看到了贤妃娘娘,刚想出声却见她自己默默走开了,一时声音梗在喉咙那里。韩璋听到了苏富海的咕哝,抬头却只见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远去,虽已走远,但他却第一眼认出是那个扰了自己好几日的女人。居然看到自己却不过来,自顾自走开了,自己是洪水猛兽不成?一时,气恼的放下碗,脸更是阴沉的可怕。

    桑落秋自然发觉了韩璋的变化,但等她抬头时只见到了一片白色的衣角,她看着韩璋怒气不已的脸色道:“皇上,可是这汤不好喝?要不,臣妾让碧溪去给皇上换被茶来?”韩璋起身拍了拍身上道:“不用了,朕还有折子没看,就不陪爱妃赏花了,苏富海,将库房里那套白蔷薇玉饰项链给夫人送到启祥宫。”桑落秋蹲下谢恩,看着韩璋一点点走出自己视线,却不知他刚才为何会突然变脸,那个白色身影是谁的?

    萧末凉一直回到昭阳宫都看着醉秋一副哭丧着脸像谁欠了她一样,紫檀看着醉秋道:“谁惹你啦?这么苦着张脸?”萧末凉看着紫檀道:“快给醉秋找个油瓶,嘴嘟着都能挂油壶了!你到底在气什么?”

    醉秋哭丧着看向萧末凉,“娘娘,您刚才怎么就走了呢!皇上明明在那里的。”自家娘娘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争宠呢?真是让自己操碎了心。

    萧末凉无奈的看着她:“你没看见惠敏夫人正在那里和皇上凉亭谈心吗?你家娘娘去了不是打扰人家了嘛,回头惠敏夫人不把我撕碎了才怪。更何况,皇上正享受美人恩,我去了说不定皇上还会责怪我不知进退,不识时务呢!你家娘娘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可不要做那种献媚之事,皇上爱来不来。

    不等醉秋继续纠缠,萧末凉就站起身舒展舒展身子,“紫檀,给我准备笔墨,我要练字。”紫檀忙撇下醉秋急忙去书房准备。

    紫檀看着萧末凉又写坏了一张宣纸,静静的又摊开一张新的。萧末凉又扔掉一张废纸,怎么今日这字就是写不好呢?难道真是夏天来了,心情也容易烦躁,对,一定是天气的原因。“这么热,让醉秋和芮芬进来给我扇扇,都没法好好写字了。”

    于是,又过了一会儿,昭阳宫正殿的书房里传出了这样的对话。

    “醉秋,扇重点,热死了!”

    ……

    “芮芬,什么时候才有冰块啊?热的我都不能好好写字看书了!”

    ……

    “这个字怎么这么多笔画?”

    ……

    三人默默看着萧末凉在那里不停的抱怨,娘娘,心情不好不用憋着的。

    而正阳宫里也同样摔碎了好几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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