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笔,快速写满了一张纸,然后仔细的叠起来,卷成了一个小纸卷,最后塞进了养着奇特昆虫的木盒里。那是他离开木叶前,小岚给的通讯工具,还没破茧成蝶的通灵蝶的幼虫,可以将小物件转移到鬼咒一族它出生的地方。这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通讯方法,因为通灵蝶只有鬼咒一族知道并且拥有。

    做完这一切后,佐助便躺到了冷硬的床上。到大蛇丸这里已经快两年了,一切顺利的仿佛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一样,佐助甚至都能看到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杀了鼬的情形了。

    小岚的计划,从未失败过。佐助跟了她好几年,从未见她失策过。她是个当之无愧的天才,不仅仅是指力量方面的,还体现在她的智谋。她所做的事,往往事后仔细想起,才惊觉那步步为营丝毫不差的每一步,是多么恐怖的事。就如自己这件事……

    佐助并不笨,他很聪明,有些事不需要点破,他也能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这些年他从她的身上学到的。让自己投靠大蛇丸,至少是一举三得的事,其一可以另自己变强,其二可以监视大蛇丸这个不稳定因素,最后可以铲除大蛇丸。按照小岚的个性,佐助虽然不知道她有些什么后手,但可以想到,除掉大蛇丸后,这整个田之国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如果她不是个重感情的人,也许她的成就可以更大。佐助总是不得不这么想。

    佐助很小的时候,那年8岁的鼬开了写轮眼,还一下子就是三勾玉,而3岁的自己连话都还说不利索呢。但佐助记得很清楚,自己缠着鼬问开写轮眼的秘诀的时候,鼬说,为了保护重要的人。

    后来长大了点,佐助才知道,鼬口中“重要的人”到底是谁。虽然鼬从未对佐助说过,但佐助早就听说了,那个和鼬一样是天才的女孩子。

    佐助亲眼见到岚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好些时候。那时候鼬11岁,佐助6岁,刚刚要上忍者学校。那天鼬带着佐助去见小岚。佐助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明明是要拆散他们两个的,但是当真的见到小岚时,他准备好的一切招数都没法用了。在他的印象中,女孩子都是喜欢尖叫烦人的生物,大一点的女孩子喜欢犯花痴,总之就是没什么好印象。

    小岚是唯一的不同。长得就很好看,是那种让人觉得很温柔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三月的春风一般,和她说话是件很舒服的事。佐助想,虽然偶尔会调戏自己,但从没恶意,也不像别的大人那样欺负小孩子。如果硬要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大概就是太宠小孩子了。看鸣人就知道,都快被她宠到天上去了,作为一个吊车尾,鸣人能如此高调宣布自己要当火影,这种盲目的自信,大概也是被她给宠出来的。

    但总体来说,如果是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嫂子,佐助觉得还是能接受的。佐助曾经都幻想过,小岚嫁到自己家后会是什么样的,以后自己也要找个像小岚一样的女孩子组建家庭。

    但那些年幼的幻想,终究只是幻想,始终是要破灭的。

    佐助8岁的时候,鼬灭了宇智波一族。那样鲜血淋漓的场景,佐助至今记忆犹新。尸体、飞溅到四处都是的血、凌乱的武器……血红色的满月,宇智波鼬的月读……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夜晚,那是一个永恒的噩梦,他身处地狱之中。

    在他醒过来的那一刻,其实内心充满着恐慌,除了要报仇之外,再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什么都没有了。小岚的那一个拥抱,多多少少拯救了一颗迷失方向的心。佐助从未见过她流泪,但却感受过一次。她抱着年幼的他,眼泪落到了他的脖子上,滚烫的,被烫到的佐助才记起,自己是该哭的。

    他也只在她面前哭过这么一回。

    后来小岚收养了他,宇智波一族的后事也是小岚经手办的。佐助跟着小岚,去认了那些尸体。佐助却发现族人的眼睛不见了。那个时候,他很混乱,他隐约记得,自己在族地看到尸体的时候,眼睛是还在的,但他又不是很肯定。

    小岚制止了他提问,佐助便只能看着族人们一一下葬。葬礼也是小岚办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人参加。等一切结束后,小岚才告诉佐助为什么阻止他提问眼睛的事。

    长大后的佐助自然也明白了,那是件敏感的事。如果自己没记错,那写轮眼肯定就是事后被挖走的。写轮眼对普通忍者来说确实是很诱人的东西,但鼬已经有一双万花筒写轮眼了,根本不需要普通写轮眼,而且一个人做了那么大一件事,怎么还有空一双双挖眼睛呢?也就是说,被鼬挖走的可能性不大。

    自己的仇人,并不只有鼬一个。佐助却毫无头绪,关于隐藏于暗处的敌人。什么人都有可能,他无法相信任何人,包括火影在内。除了小岚以外,佐助无法相信任何人。而小岚确实多多少少知道点什么,却不能与他明说。

    佐助并不怪小岚的隐瞒,那时候自己太弱小了,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毕竟能让小岚忌惮的人,能在木叶做出挖写轮眼事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在中忍考试那会儿,遇到大蛇丸的时候,佐助有猜测过大蛇丸是否与此事有关。后来小岚明确的说过有关,但不是主谋。

    有关就好。佐助想,在杀大蛇丸之前,自己一定要从大蛇丸口中问出主谋是谁。这么想来,小岚安排自己投靠大蛇丸,是一举四得的好事,虽然有风险,但值得冒险。血海深仇,不过是搏自己一条命罢了,有什么险不能冒的。

    反正,他相信小岚,既然说过会帮自己报仇,就一定会帮到底的。他可不信,以小岚那心软的性格,会对自己见死不救。想到这里时,佐助勾起了嘴角。他太明白她的弱点了,只要是被她放到心上的人,她就一定小心呵护着生怕有什么闪失,而且一定是宠的没边的,再过分的要求,她都能妥协。

    现在想想,不必要找一个和小岚一样的女孩子了。佐助觉得,小岚就挺好的。虽然比自己年纪大,但并没什么大问题。等自己变强了,报了仇,和过去做个了断,他一定要向她表白。

    他喜欢她,不知何时开始的。

    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他越发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她,只有在回忆她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才能稍微得到点平静,那翻江倒海般的憎恨才能稍微安静下来。

    她是黑暗中最温柔的光芒,让人直视也不刺眼,顺着她的指引走向光明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他?

    佐助想到小岚的目光,出神的望着他,眼睛中却没有他的影子。他知道她在透过自己看鼬。他恼过,却毫无办法。

    他摸出小岚送给自己的晶石,漂亮的蓝色,像极了小岚的目光,温柔缱绻。佐助握紧了晶石,闭上眼细细感受其中流动着的小岚的查克拉。他想起,她认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中印出的是自己的影子,她说,“如果硬要取舍的话,我当然帮你。”

    凭这句,佐助相信,小岚的心中自己是重要的存在,比起鼬来说,更重要些。知道这些就够了。

    佐助睁开眼睛,原先安静温和的气氛立刻变成了肃杀:“什么事?”

    站在门外的人收回要敲门的手说道:“佐助大人,明天要转移到北方据点,若是有什么要带走的记得打包好,明天一大早就要动身的。”

    “知道了。”佐助起身,看了看显得冷清空旷的房间。

    大蛇丸的基地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佐助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感慨过音忍的穷困潦倒了,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地方,还总是要挪地方,还好东西不多,挪地方的时候并不用带什么。

    佐助并不知道,大蛇丸的基地之所以这么穷困潦倒,是被他心目中那个温柔心软的少女给搬空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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