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条影子顺着暗淡的月光找寻道路。最后,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快速的进入了一间屋子。这一切,快速的如同风一般,训练有素的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个平静的夜晚……

    “不是吧?这种情况她还能睡得着?”何心美双手叉腰,凶悍的想,他们在绞尽脑汁的想这里发生的的事情和缘由,却没想到这里有个令人发指的家伙在呼呼大睡。她这种天塌下来都要睡觉的态度简直就是应该拉出去枪毙,然后再碎尸,最后把肉渣泡在硫酸里化为乌有。……咦?怎么有人拉她?回头看了看拉力的源头,茫然的问:“惜泪,你干吗拉着我?”

    “不拉着你行吗?你想踹死她啊!”低吼着,顺便用眉眼指了指她脚的位置。

    啊?这时才恍然,她已经不自觉地将一只脚目标明确的定在了展听雨的屁股上,尴尬的回过脸傻傻的对谭惜泪笑,收回脚。

    “喂,你们好了没有?”路砚背对着床,僵硬的问她们,虽然他还是高中生,可是两情相悦事情也做过,但是,他决不会把朋友和床伴分不清,所以坚持非礼勿视!

    低低的吃笑,谭惜泪低下身体,用力的摇晃着展听雨。

    一分钟后——

    “地震吗?”浓重的鼻音从被窝里慵懒的飘散出来。

    “还睡!”何心美咬牙切齿的想要一脚踢中暖衾中鼓起的一块。

    “听,你想让美美用脚来招呼你吗?”轻声地在她耳边告诫,可声音怎么听来都是,“再不起来我就让美美狠狠地踢你的屁股”的警告。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警告起了作用,展听雨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嗖”的坐直,双眼迷蒙,可是身体却忠诚的反应出对危险的恐惧。双眼渐渐有了焦点,缓缓的一扫三个人,嘟囔着挠了挠头,“你们怎么来了?”

    “是你怎么睡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何心美感到自己要昏倒了,身处危险而不自知,还睡得这么开心,——被这样一个家伙打败了!

    “噢,危险?没有啊。”扣好睡衣,不忘招呼路砚,“我衣服穿好了。”还没想到他是个君子呢!见他转过身来,揉了揉眼睛,慢悠悠的说,“其实我想所有的危险只来源于权利的争夺,只要我做一个娇纵傲慢没有大脑的大小姐的话,是没有危险的。”她开始后悔来这里了,更何况现在扯上了这么麻烦的事情。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找个借口偷溜掉好了,烂摊子留给砚他们,她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搞定的!

    她一幅局外人的态度,令谭惜泪露出了诡谲的神色,慢条斯理的坐在她身旁,轻轻地说,“可是你不是啊,你相不相信,我可以让他们觉得你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她的声音时如沐春风,可是传递到听的大脑是一根根钢针,拥起被子将半个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她,委屈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你威胁我!”

    叹口气,她觉得听就像是一只被人抢了骨头一样的可怜的小狗。摸摸她的头,谭惜泪说,“乖乖得留下来,我想你不会希望   我们三个给你脸上涂颜料吧!”和善的微笑,吐出的言语却是明白的威胁。展听雨垮下了脸,认命的点了点头。

    “好了,那我们从头开始分析。”一拍手,路砚和何心美自觉的找到自己的位置。迅速的进入状况。

    “有人流血了。只要我们查出来是谁受了伤就好办了。”何心美坐在沙发上,回想看到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是找不到这样的人了,”谭惜泪摇摇头,“杀手暗杀失败,结局不是被送到很远就是被灭口。”

    “那就是说,我们想找幕后真凶的想法是破灭了?”路砚为此而感到了茫然。他找了一天,却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人有受伤的迹象。

    “我不这样认为。”展听雨将长发把玩在手中,故弄玄虚的翘起了唇角,静静的盯着他们,不说话钓他们胃口。直到他们按耐不住,才慢吞吞的说话,“我想是这个二夫人有问题,我们看到的血,并不是新鲜的,而是血包里的血。有人故弄玄虚!”她趁二夫人不注意,沾了地上的血闻过,血不是新鲜的!夸张一点地说,就是有医院的味道!

    路砚惊诧得挑眉,换了个坐姿,“你是说,这次的暗杀,根本就是二夫人一手策划的!?”

    展听雨耸了耸肩,“可能吧,不过我和她相处了一下午,没有发现她的智商比麻雀高多少!”

    “那就是说有高人在幕后指点!”谭惜泪想到了那个没有摔碎的陶瓷娃娃,“听,你有没有问她那个娃娃从哪里买的?”如果说要演戏就要演全套,那么。那个娃娃没有被砸碎不是意外,而是滚落的太远,让她感到异样的刻意。

    “有啊,她说是纽约。”打了个哈欠,她好想睡觉,可是惜泪充满“关怀”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来,让她睡不着啊!痛苦的不停的打哈欠,顺便拭去眼角的泪水。就差没有拿白色的粉状物,做欣喜装颤抖的放在鼻子上。

    “纽约?”何心美摇了摇手指,“不可能。”

    啊?三个人回头看她。

    “那个东西是长汉坪古艺术品商街买的。我见过。”上次她去汉城走秀,看到过这样的娃娃,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好久,说要买下,可是老板抱歉地说,已经被人订购了。她问还有没有的时候,老板自豪地告诉她,这个娃娃是全世界仅此一个。这件事情,她可是记忆犹新呢!

    “那这就奇怪了,”路砚,摸着下巴,皱起了眉头,“如果不知道,那么她完全可以说不知道……可是如果知道……”

    “这个瓷娃娃有问题。”谭惜泪一语道破,目光转向何心美,“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娃娃里面有没有什么含义?”

    “含义?”想了想,何心美一弹手指,“老板当时说那是个红鸾娃娃,是定情的娃娃。”

    “果然。”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同时一拍手,忽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她有情夫!”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二夫人这样做的目的是和她情夫有关,而且是要陷害别人!但是要陷害谁?

    “爵爷有个女儿,现在12岁,叫乌晴。”路砚觉得二夫人的目标就是她,“爵爷曾经在健康的时候,说,要把‘华帮’的位置传给晴晴。”

    晴晴?三道目光带着不怀好意的投了过来,“叫得这么亲密啊!”何心美还不忘夸张的挑挑眉。

    无力,他好笑的摊开手,“12岁的女孩子啊,”这三个家伙脑子里怎么不想一些健康的。“晴晴很可爱的,又乖巧,又温顺,而且还长得很可爱。你们一看到她,也会像我一样的!”

    “那么,二夫人找个人暗杀她不就是了,安排这样的事故冤枉她?不是很费时费力?”谭惜泪感觉里面有问题,可是却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路砚摇了摇头,“爵爷以前就知道二夫人总是看不惯晴晴,后来在一次宴会上更是决定了晴晴就是下一任‘华帮’的主人。当天晚上,二夫人就跑到了爵爷的房间里大吵大闹。第二天,爵爷就铁青着脸说,如果晴晴被暗杀,就立刻处决二夫人。”

    “噢,那就是说,如果是乌晴先动手的话,那么二夫人反击也算是有理由?!”谭惜泪点了点头,那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会会那个乌晴,现在散会,睡觉。”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展听雨二话不说,拉起被子就在没有了声息。

    其他三个人,同时向天翻翻白眼,心里同时想着:

    这家伙没救了!

    第二天,展听雨睡个饱饱的起身,穿衣化妆,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手机突然响起来,哼着小曲接起来:

    “听,事情怎么样了?”那边一听就是她大姐的声音。

    “安啦,安啦,就解决了。”呀呀,眼线画歪了。擦掉从来……

    “那就快点啊,不要耽搁太长的时间。”

    “大姐,这里发生的事情是他们花了一半年都没有弄清的事情,你当我是道士啊,掐指一算就可以算出其中门道啊!”

    “你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好了,好了,不要灌我迷汤,我知道怎么做。……对了,大姐,你知不知道乌晴?”

    “乌晴?当然记得!那个小女孩别看她小小的,心机可深沉着呢!看是只猫的样子,谁会知道一口锋利的好牙,要咬断别人喉咙的时候,才让人明白她其实是只幼豹。”

    那么,今天还真是要去看看呢。心中有了打算,就说,“好了,好了,挂断了啊。我出去了。”

    “好的。祝你好运!”

    收线,展听雨将长发用一条银色丝带长长的扎起,在镜子里照了好半天,才走了出去。大摇大摆的将富家小姐演绎得淋漓尽致。准备先去看那个半死不活的爵爷,却没有想到迎面而来的是路砚他们三个人。

    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用高八度的声音奔了过去,“砚,我们好有缘哦!”

    三个人正想怎么碰见了她,还没来得及喊倒霉,就见她已经扑了过来。

    习惯性的躲开,他咬牙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听,今天就不玩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回瞪他一眼,展听雨伸开双臂,满面红光,还真是让人觉得害怕啊!

    和其他两个人往前走几步,路砚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对她喊,“这个季小姐,我有事情就先走了。”说罢就匆匆的离开了。

    展听雨一跺脚,装作一脸:怎么就走了的表情。心中却是懊恼,今天又让美美和惜泪有了笑她的机会。

    “季然小姐,好像很喜欢‘炎’少爷啊。”一个仆从低眉顺眼的站在她的旁边。

    瞎子都看得出来吧?不满的瞥他一眼,真是小看她的演技!“废话。”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小人可以帮您达成这个愿望。”讨好的笑脸。让她看见就像笑,眼中有着算计的光芒,两眼左右飘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主意。

    冷笑一声,眉眼浸染鄙视,“你以为你是谁啊?”大鱼在后面,只不过湖水太大,一时之间没看到,需要这个小卒给她领个路。

    “是小人嘴拙,应该是我家主人可以帮上您。”笑脸陪人,一点都不她刚才的态度感觉有气。

    湖面涟漪圈圈波动,大鱼过来了。微微一笑,“那走吧。”

    七拐八拐,展听雨对这一片奇树异林惊异连连,这些树木草丛,不是应该在悬崖深处,就是应该在赤道一带,再要么就是极寒之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以为她是什么植物学的专家,只不过眼前的东西,都是很毒的家伙,稍不留意可是会一下子送命的!

    压抑下心里的不安,一只手已经按住了腰际。天正蓝,可是这里却是阴郁诡异,令她的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

    终于停在了一道门前,那个仆从躬身为她打开了雕刻精致的木门,走了进去。正堂,一只吊睛白虎半张着口,做呼啸状。威风凌厉的气势纵然是站在这里看,依然觉得非常有压迫感。

    “你很喜欢我的画?”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右侧传了出来。

    转头看他,展听雨的两眼都开始冒光,哇,好帅啊!三四十岁的男人的魅力可是无法挡啊。就不说他那张脸怎么英俊了!就说他气息内敛,就连这气势都有风生水起之势,眼中冒着欣赏的泡泡,不忘抓住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季小姐,今天请你过来不会太冒昧了吧?”他优雅的微笑,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帅啊!看看,这就是成功男人的迷人之处啊。啊……

    他在问她话吗?吞了口口水,展听雨露出迷人的微笑,“没什么,没什么。”心想这就是大鱼啊,简直就是美男鱼啊!

    “那么在下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小女子……”他们说话一定要这么古代吗?展听雨觉得自己吐出来的三个字那么古怪,尴尬的笑了一下,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挠了挠头,“你说吧,你让我帮什么。”这么帅的大叔她怎么能不帮呢。

    目光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快速的如流星一般,让人寻不到头尾。“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觉得,爵爷的身体最近可是很不好,所以想让你带些药给他,一日一次得给他服用。”说罢给她递过一瓶子。

    “啊?你可以自己给他啊!”睁着无辜的大眼,展听雨拿着手中多出来的塑料药瓶。

    “噢,主要是以我这样的身份,其实不配接近爵爷,尤其是现在理查德不太高兴我接近爵爷,所以想尽一些忠心,亦是不容易。”

    他恳切的表情,让展听雨听的唏嘘的摇头,然后坚决地对他说,“没问题,我一定帮你送到。……啊,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腼腆的一笑,羞涩的垂下了头。

    “啊,我叫……常无修,不过,我想你不用给告诉别人,因为这只是我的一点点小小的心意,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哦!”她作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你是想做好事不让别人知道,你真是太伟大了!”崇拜的神情自然而然的流露。

    常无修轻轻的笑了一下,“真是耽搁了季小姐很多时间,都怪我话多。季小姐是不是还要去爵爷那里,那我就不该再阻拦了。”

    “啊……我……其实……”双眸含水,一脸依依不舍的。最后在他温情的目光下才不甘心的一步一回头的走向了外面。

    “常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了出来,虽然高大,且相貌也是那种很讨女人欢喜的面孔,可是阴腐的心将他那张脸也扭曲成了令人悚然的面孔。

    “什么意思?这样不好吗?”瞥他一眼,常无修的脸上已经换成了狡诈的笑容,“一个被迷了心神的小女孩为我卖命不好吗?”说真的她放光的两眼,还真是让他很虚荣呢!

    “叫她来不是让她毒害‘炎’吗?现在怎么成了那个死老头?”那个金发男子一脸狰狞的咬牙问他。

    “啊?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个事情?”常无修顿了一下,随即一挥手,“行了,都一样。”

    “可以一样吗?”金发的男子进一步逼问。

    五指微拢,他很不悦他的口气不善,“理查德,你不要忘了是谁在后面支持你你才走到今天!”

    光有皮相,没有头脑,要不是他在背后扶持他,这个只在女人身上有用处的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低级的酒吧游荡。

    理查德狠狠地低下了头,心里暗骂着,等到有一天我坐在那个死老头的位子上,第一个铲除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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