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路砚帮她把枕头垫在舒服的位置上,轻声地问。

    “拜托啊,我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不至于还要住院吧?”她被眼前这两个人弄得像是重病患一样,送到医院不说,还要几个专家会诊,ct,b超……一系列繁琐的程序下来,她发现自己被送进了加护病房,不只如此,惜泪居然还找了特别看护过来照料她!天啊,随便打个破伤风然后一下包扎回家不就是了?再严重一点就是回去打个荷包蛋……可他们现在呢?她刚才看到了走廊上的一个头上不停冒血的人,再看看自己,她都不忍心了!

    “至于!”路砚和谭惜泪异口同声道。

    “……”她向天翻白眼,算是知道错了!

    “现在你知道错了没有?”路砚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知道了。不该去惹神经病嘛!”

    “错!不是不去惹神经病,而是说,你啊,永远都不要去惹那些你不喜欢的人!”路砚点了点她的鼻子。

    “为什么?”她扁起了嘴。

    “不管他们会不会伤害你,至少,你对他们的不真心,就是伤害了他们。布鲁德是用刀伤害到你,而你是用言语是用行动伤害他们,那样做,更可怕!”谭惜泪一字一句的说。

    垂下头,何心美虔诚的说,“对不起。”

    两个人看到目的达到,知道她真的深刻明白了这样做的坏处之后,都送了口气。互视一眼,“好了,那我们两个回去了,明天帮你顺便请假,你就放心在这里休息吧。”

    “其实我明天可以去学校的。”她伸出手来,表示自己的伤其实不是问题。

    “是吗?”路砚看了看她的手,点点头,“如果你是这样觉得话,明天就来上课吧。”

    “那我就不帮你请假了!”谭惜泪浅笑着说。

    “那当然,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拍拍胸,她对他们点头。

    “好啊,那明天见。”他们两个离开,顺便关上了门。

    关上了灯,她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咀嚼手臂的疼痛给她带来的惨痛教训。——她是应该好好的练练自己生疏的功夫了。

    窗户突然的响起奇怪的“笃笃”声,她纳闷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凑在了窗户边上警惕的问:

    “是谁?”

    “你猜!”一个故意压低的声音悄悄地反问她。

    微微挑眉,她的嘴角隐隐的噙满了笑意,故意说,“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外面的人是存心和她杠上了。

    而她在这个时候,被这个如同绕口令的反问再反问给搞糊涂了,认输的拉开了窗帘,带着银色面具的面孔顿时映入她的眼帘。

    “ard!”她捂住了嘴,连忙打开了窗户。

    他跳了进来。

    “你疯了?”她伸头看了一下窗外,黑漆漆的外面,呼呼的刮着风,她的头开始眩晕。四楼啊!这可是四楼啊!

    “还好了。”他像是走在自己家里一样的把背后背得大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去把门锁上。

    门落扣的一瞬间,何心美得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本能的问他,“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我的手表是夜光的!”他调侃的看了她一眼。

    手表是夜光的?只用了一秒,何心美就想到了这个笑话,一对男女,神秘的冲劲一个房间,锁门,拉住窗帘,然后把头捂在被子里,神秘的说,“你看我的表是夜光的!”而就是想到了这个,她的心情一下子又轻松了下来,坐在了透明玻璃矮几的一旁,看着他从他那个大的不象话的背包里掏出……

    她不敢相信的数着:

    一瓶酒、两瓶酒、三瓶酒、四……

    她半张着口,在他掏出第十二瓶酒后的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你到底是要干吗?”

    接着看了一眼他的包,真是包不可眼量啊!明明也不是很大,怎么能装这么多的红酒?

    而且……她轻轻的吁口气,这种酒她还记得,就是价格贵的可以让普通人生活一年的那种酒——“巴比伦花园”!而他背得刚才就是几乎上千万的美金啊!

    “喝酒啊。”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从口袋里取出开瓶器,打开了两瓶酒。他今天的行为和往常很不一样,很不一样!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背后,轻声地问,“你没事吧?”

    “喂!”他提着一瓶酒塞在了她的怀里,没好气地说,“我来找你喝酒,也是脑子有问题吗?”

    “不是……不是……”她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可是再看看他,她还是觉得很不妥,很小声地说,“可是,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平时……”他的手微微的停顿,如天上的星星一样晶晶亮的眼睛细细的盯着她好半晌,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她局促的屏住呼吸,一双眼睛不知道停在哪里才是合适。

    他苦涩的一笑,拎起另一瓶红酒像是水一样的就灌了下去。

    “ard,你别吓我,你没事吧?”她这会儿真的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

    他坐在了另外一个椅子上,仰着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又像是再问她一样的说,“如果我说我是他的孪生兄弟你信不信?”

    “啊?”何心美没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回答了。

    “如果我说,我有一个孪生兄弟,但是,他却容不得我,非要置我于死地,该怎么办?”他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是根本没有注意对方有没有在听一样,“可是,即使如此,我依然没有办法下手杀了他,那该怎么办?”

    “ard……”何心美把椅子拉在他的身旁,抓住了他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他回握住她的手。

    “我只是很担心,”她轻轻的说,然后看了他一眼,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后面的话,“如果你的兄弟一定要置你于死地,而你又不肯伤害他的话,那么,就逃吧。逃得越远越好,逃到他追不到你的地方。”

    他面露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倾身继续问她,“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那该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何心美得眼中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她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惶惶不安的低声说,“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说完这句话后,她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而ard则是不肯放过她的步步逼近,两张脸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到底会怎样?”

    她悲伤的看着他,手指抚摸着他冰冷的面具,忧伤得道,“自杀吧,你宁愿自杀,宁愿自己疯掉,你也不会亲眼看着自己被最亲的人杀死吧。那种痛,不是用身体来承受,而是心!”

    “是……是这样吗?”他大口的灌下酒,可是眼中依然清澈明亮,不像是喝了几乎半瓶酒的人。

    而她默默的取抱着另一个酒瓶,静静的陪着他坐在那里默不做声。

    而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的把头抬起来,继续得灌了一口酒,沉闷的说,“今天,我来这里,是想和你说再见。”

    “再见?”她瞪大了眼睛。这么突然的事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对。”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听告诉过你吧,我是一个很丑的人,样子,很恐怖。——而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能配得起你呢?”

    她沉默的看着他,看得他长长的叹口气,不敢直视她的低下了头。

    “你绝不觉得,你逃离我的理由实在是很蹩脚?”何心美大口的灌下一口酒后,皱着眉头质问他。见他不说话,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说真的,我也真是个傻瓜,居然喜欢一个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真姓名示人的人!”

    “美美……”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难受的感觉。

    “别说了,我知道。”举起酒瓶,和他相碰。她“咕咚咕咚”的就喝下去大半瓶。一抹嘴,她爽朗的笑得拍了拍他的背,“我们今天就好好的喝一场,为了我们即将的分别。”

    “对不起!”他第一次为这样一个善良而美好的女孩而不舍。

    “什么啊,是我该感谢你啊,是你,让我这么美丽无双的女孩子不用和野兽在一起啊!”她笑嘻嘻的指了指他的脸。

    “嗬嗬,是啊。”他陪着笑,“我这个野兽,看到美丽的小姐,还是早点逃跑的好。”

    “是啊,是啊,今天过后,野兽先生,你可要跑得远远的哦。”她说话间,已经喝光了一瓶酒。

    “今日就是诀别酒。我们就此分别。”他痛快地再打开两瓶,和她痛快的碰杯,痛快的畅饮。

    就这样吧。他感到自己在一点点的醉死在酒中。

    ——美美,视而不见,是最大的牺牲,最大的爱。你明白吗?

    她毫无顾忌的躺在他的怀中痴痴的傻笑。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了脸颊。

    ——ard,爱上你,所以放手才能让你毫无顾忌的作自己的事情。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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