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何心美慵懒的爬了起来,迷迷朦的环顾四周。搞什么?世界大战爆发吗?房子里面怎么乱成这样?

    “你还真醒的是时候!”路砚瞪大眼睛看她。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茶几也碎了,花瓶也破了,就连椅子也倒在地上了,更别说地上那些一坨一坨的血迹了。

    “没什么,这件事情有时间给你说,”展听雨看她清醒了,赶忙爬到床边给她把脉,“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她扭动一下脑袋,然后扁起了嘴,“头疼,耳鸣,手脚发胀。”

    “有伤口还喝酒,会发的你知道不?”向天翻白眼,“再有没有有其他感觉?”她仔细的询问。

    “没了。”

    “那就好。”拍拍胸口,她下了床,那个家伙还好把握住了分量!这个醍醐醉,如果过量的话会引起白血球骤增和发高烧,刚才给她检查没有发烧,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她就放心了。

    “咦?惜泪没和你们一起来吗?”何心美纳闷的问。

    “她说出去一下。”路砚帮她倒了杯水。

    “喂,给我拿一套衣服过来。”谭惜泪站在外面皱着眉头告诉助理医院的地址后,郁闷的挂了电话。

    她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沾血,所以,从来打架杀人这类事情她从不亲自动手。而现在,看着自己灰色的上衣染上了血渍,她不开心得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你受伤了?”一个低沉的男声恰好冒出在她心情糟糕的时候。

    “与你有关吗?”紧绷着下颚,她的双目迸发出不悦的光芒。同时,她被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冰冷和拒人千里的面孔而下了一跳。当然……凭她自己那么苛刻的目光来看,他的样貌,有点……还不错……咳,实话是很出众!双颊微红,她别开了脸。

    “我虽然是这里的兼职工,可是也有责任帮助受伤的人。”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往门诊走去。

    “我……没受伤!”她用力的抽开自己的手,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比她更**的人!

    “没受伤?”他皱住眉头看着她染红的手臂,一脸的不相信。

    “刚才发生火并,是其中一个……匪徒的血。”她低下头说。

    “那就好。”

    他的声音为什么好像是送了一口气?她好奇,却没有抬头看。接着,就感到身上多了一件东西,侧过头,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衣服上沾血,不太吉利,遮住就不会有血光了。”

    蓦的抬头,她坐有横竖的看他,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会关心人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素昧平生不是吗?

    “好了,没事我就走了。”他对她点头,连姓名也不留得就离开了。

    她始终保持锁住眉头的状态,不明白得站在那里,这,算是什么?不求回报?还是欲擒故纵?见惯了各种勾心斗角,各怀鬼胎的算计,对于这种直截了当,而没有任何要求的人,她,突然就不明白了。这个该怎么办?

    “怎么办?”何心美阴阳怪气地说,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她,“惜泪啊,你开玩笑吧?”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谭惜泪非常认真地对他们说。莫名其妙的受了人的恩惠,还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类型的那种,为此,她可是几天都睡不了好觉,怎么想也想不通,才来找他们的。

    坐在钢琴前跟展听雨学钢琴的路砚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口说出了她的困惑,“惜泪平时接触的都是那些老奸巨滑的家伙,每一个都是从她这里讨便宜的人,第一次遇到了这种好人好事,还不像是我们碰到了外星人一样,不知道说中文好还是说英文他听得懂的一样!”

    “都听不明白!”展听雨拍拍他的手背,真是的白长了这么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跨个八度都能跨错。

    “反正就这意思。”他又勾下头继续学琴。

    “可我不自在啊。”那件外套,她找自己的评估师评估过,价值不会超过2美元,可她却总觉得欠那个人一点什么。

    “该不是他长得特别帅吧?”何心美挤眉弄眼的调侃她。

    “别胡说,惜泪是那样的人吗?”展听雨突然冒一句出来。“是吧惜泪?”

    是吧?还问她?轻咳一声,现在就算是她有那种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了,为了保持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不情愿的点头,不自然的说,“我,当然不是那种人了。”

    “我就说嘛!”展听雨抬起眼瞥她一眼。

    “可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何心美上下扫了谭惜泪几遍,很想不通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怕让人看出自己心虚,谭惜泪看了看表,轻咳一声,“我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就先走了。”

    “好的。”那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几乎是带着落荒而逃的姿态,她逃了出去。坐车到闹市区,约了欧美区的行销总裁,在第三街区的餐厅一对一的聊天。

    就在一杯拿铁还散发着余温,行销总裁意气风发的给她讲解着下半年的计划,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闯入了她视线的一角。

    大脑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霍然起身,她的目光追着那个人一动不动。

    “小姐。”行销总裁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脑门上的冷汗一点一滴的就渗了出来。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了吗?

    “今天就到这里。”提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二话没说的就追着那个身影冲向了厨房。

    “谭小姐,您不该去那里的。”领班诚惶诚恐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冷冷得抬眼看他一眼,紧抿着唇,她冲进了那个充满油烟和燥热的厨房。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在耳边回荡,谭惜泪挫败的张望东西,她可以一瞬间让这些人停止动作,可是她却连想要大声喊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苦笑的站在那里,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感到了想哭的冲动。

    “嘿,小女孩,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一个厨师打扮得人双手插腰,凶恶的低下头看她。

    “抱歉。”下意识的后退,笨拙的靠到了后面的盘子上,滑溜溜的盘子,好像是个孩童一样,不等家长同意就快活的从溜溜梯上滑了下来,乒令乓啷的全碎在了地上。

    “天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那个厨师摸着头哀嚎,“这可是‘骄阳企业’未来掌舵人最喜欢的一套wedgwood的盘子啊。”

    望着地上的碎片,那些破碎的精致的,曾经让她称赞的花纹,价值17万美金的盘子,现在不过就是一堆代表自己糟乱心情的写照罢了。价值?到底是什么时候体现才合适?她忍受着,或者说是,她漠视了一群厨师对她的攻击,对于杂乱的各国方言,她不想做过多的倾听和解释,只是站在原地低下头,低声的嗤笑,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为了那些盘子难过,还是为了那个寻觅不到的人而难过呢?

    “怎么了,怎么了?”领班走了进来,然后发现了一直低着头的谭惜泪,他迅速得从一脸公正转变为毕恭毕敬,“啊,谭小姐。”

    “我砸碎了我喜欢的瓷器。”她缓缓得蹲在了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嘲弄的抬起了头看他。

    “不,不,一定是这些人没有把您的瓷器放好,才会这样的。”领班保持着完美的笑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她说。那神情,根本不掺杂一点虚假。

    她环顾四周,那些厨师顿时面如死灰,这些瓷器,这些死器,只要在她说一句是的之后,这些人,恐怕会变成死人。把一块碎片捏在手中,她沉默的不发一语。

    整个原本喧闹嘈杂的厨房,一下子变成了死神的居所,安静的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

    “小心割伤手。”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从哪里,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冷冷得说。

    手一缩,锐利的边缘立刻划破了她的手,血迹顺着指缝溜了出来。抬起头的谭惜泪,焦急地在所有陌生的面孔中搜寻着那个人。绝对是他,她敢保证!

    “我都说了,会受伤的。”一个高瘦的男孩子,面无表情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蹲在了她面前。

    “是你。”她淡淡地说。

    “又见面了。”少年,同样冷淡的对她点点头,然后把那双油腻的手在衣服上用力地擦了几下,握住了她的手取出那块碎片,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看起来脏兮兮的纸巾,抽出一张,然后垫住了她的伤口,对上她的眼,慢吞吞的说,“我知道有个好医生。”

    “不用了。”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站了起来,手紧紧的抓着那个纸巾,略带感谢的对他点点头,“谢谢,我会找医生的。”

    “那好吧。”他无所谓的转头,“那就再见了。”

    “再见。”她目送他又挤出了人群,嘴角不为人知的结出了一朵桃花的嫩芽。

    看了看他们,她再看看地上的碎片,对领班说,“是我砸了它们。”看了看他消失的地方,淡淡地说,“因为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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