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不爱,是因为砚没有对你付出一个喜欢一个爱字,你怕自己先付出会伤心,所以,你骗自己那汩汩从心口流出的不是爱,而是眷恋。”一声轻叹落在她耳中又是重重的一记重锤。
    “别说了。”她的脸色苍白。是蛊惑是蛊惑!这个不是真的,她这样说,可内心摇动的厉害。
    “我不说也是这样。”又是无辜的腔调,“你不信,那我就走。”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等下。”她出声紧张的挽留。这个人来去如风,她怕是自己的梦,是一场幻影。
    “嗯?”那女子回眸,眼中漾着浓浓的笑意,体态纵然是欲扑而下,可依然从骨血里面透出了她本性的慵懒。
    是她!绝对是她!!
    “你怎么突然出现?你是回来了吗?”韦以安紧张万分,心悬挂在半空,怕她真的像是猫一样,任性的只顾着自己玩乐而对他人不屑一顾。便掀开被子,不动声色地下了地。
    “哦,顺路而已办些事情。”打个哈欠,那女子挑眉看她亦步亦趋的从床上下来向自己走过来。
    “什么事?”问了这话,韦以安耸了耸鼻子,眸中凝练光芒,“你杀了人了?”她身上有血腥味。
    叹口气,女子心情好象格外的好,嗅了嗅自己的手指,然后伸长脖子对韦以安悄声的,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一样的说出了两个字:
    “女的。”
    啊?什么意思?韦以安还没明白,头一阵眩晕,眼前一花,身体就软了下去。
    可恶。伸长的手臂差一点点就抓住了……那只笑得狡猾又纯净的猫。
    她陷入了昏迷。
    “以安……”
    轻微的呼喊还有推搡的震动让她慢慢转醒,一睁眼就看到路砚担心的神情望着自己。
    “我……”刚一张口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干涩沙哑。
    “你怎么睡在地上了?”他不悦的皱眉,慢慢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睡在地上?一愣,她随即推开他,踉跄的奔到窗边,微风拂面,外面的天空大亮,可偏偏就是看不到了那人的影子,“人呢?”她转身焦灼的问他。
    “人?”他皱眉,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眸色一转,他已经闻到了房间里面淡淡的苦涩烟草气味,脸色沉了下来,有男人来过?跨步道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谁来过?”
    “是……”刚吐出一个字,就感到了她不该说,至少在那人没有明确之前她不会说。目光落在了他的衣领上,轻描淡写的说,“你……你不认识的朋友。”
    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浮了上来,他的手臂陡然一紧将她圈在自己的身体里,凝眉看她。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这样不敢正视自己?他只要一嗅到整个空气中这淡淡的烟草气味,他心头的沉重就加重一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见面心情就很糟糕。
    呼吸一滞,她用手挡在他们两个之间,避免自己和他贴近到没有间隙,低低的呼吸,她转了个话题,“你,你怎么回来了?惜泪呢?她怎样了?”
    “生了。”说到这个,他的眼中多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还好送的及时,进了产房,据说刚好医院来了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接生很顺利。”
    “男孩还是女孩?”轻微不敢太挣扎怕他看出自己在躲避他。
    “女孩,唇红齿白,漂亮极了。”这份骄傲的口气好像孩子是他的一样。
    她正要笑他,脑中却有道闪电闪过,她脸上凝固住了笑容,耳边是一声懒散的声音:
    女的。
    女孩!
    眼珠缓慢的看向路砚,不、会、吧?
    会是她接的生吗?
    想到那细微的血腥味……韦以安有些头疼,大脑飞快地转动,细细的思索那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怎么了?”他的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眼睛里面泛着思谋的波澜。想要帮她分担,可又不知道从那里下手。
    神情闪烁的摇头,她现在觉得好混乱好混乱。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以安,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他顾不得其它了,尤其是感到有个人侵占了他的地盘留下了这苦涩的味道,他如果再不出击,那么,他怕自己又会失去。
    “好。”她的确身体有些酸困。
    “以安,喝水吗?”温柔的声音犹如羽毛抚过她的心头,一阵温暖。
    “也好。”她需要清醒一点。
    “以安,我们结婚吧?”他强忍住笑,用普通问话一样的淡淡问她。
    “好……嗯?”傻傻的应声,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
    “你答应了。”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他不许她反悔了。
    “我……”还不容自己反驳,他的唇就覆盖了下来,她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继而失笑,也罢,她的确应该好好的面对他了。缓缓地闭上眼眸,享受这个缠绵而深长的热吻……
    惊喜地发现她没有反抗,——是不是这就同意了?他加深了吻,告诉自己,抓住了,就一定不要放开。
    你为什么要娶我呢?她想问他,可是现在身体酸困的根本动弹不得,躺在他的怀里,她这才知道这个男人遵守伦理道德的底线终于在新婚年之夜崩塌。
    索求无度,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溺死在他的怀抱中。只是,他不说爱,她也咬着牙不肯轻易屈服。
    明明该是幸福的结局,却不知道这一身的雪白,竟然又是一番轮回。
    三年后——
    “嗨。”王挚的脑袋从门背后露出来。
    路砚闻声抬头,看着他冲自己招手,淡笑的招呼他进来:“你干什么啊?”
    “来看你啊。”进门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痞笑着双手交叠在桌面上,王挚坐没坐相的趴在桌子上看他。
    他才不信呢。放下了笔,他揉了揉眉心,叹气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一见他主动提起,王挚立马来了精神,双手一拍,眼神发光的对他说,“这就是说你肯帮我。”这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他说了这话就不许别人反悔的。
    这个人就连他们之中最难缠的沈夜尊也收拾得服服帖帖更何况是他呢?被迫无奈的点头,他只好认了。
    “这个……”见他痛快地答应,王挚倒不好意思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有个朋友在美国那边犯了案子,所以想找个律师……”
    路砚点头,从抽屉里的名片夹中翻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他:“这是‘雨群’事务所中近年来最出名的律师,你找他……”
    “哎呀,”不客气打断他的话,王挚拍掉他递名片的手,“这个案子特别的棘手麻烦,你找这些人我怎么能相信?”
    “什么案子?”一提到自己的专业,路砚倒是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打算一问究竟。
    这……王挚面有难色,好半天才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酒后开车蓄意撞人然后撞死人不算,还造成了曼哈顿三个小时的交通堵塞……而已。”
    这还而已?他这个朋友这样明显的刑事案件,根本无人能救吧?摇头,他还想保持他百分百胜诉的名声,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陪了自己的声誉。
    “你先别这么快否定,你先去见见我这朋友,也至少给个建议,毕竟你在司法界都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就算不接这个案子,也至少露露脸让那些警察法官们也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轻判一点嘛。”
    “这样做不合适。”社会规则,法律条文对他来说都是应该遵守的,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他的长项,而且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拜托拜托,其实……其实我那朋友也是……冤枉啊。”他不知道如何措辞,只能双手合十不断的请求他。
    “若是冤枉的,我帮你找得律师一定能帮他打赢官司。”他皱眉,这种浑水他不愿意趟。
    见这样哀求不生效,王挚开始了死皮赖脸战术,“喂,你刚才答应帮我了啊,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帮你找一个最好的律师,而且还不用花钱这不算帮吗?”他慢条斯理的应对,滴水不漏。
    王挚语塞,这两年来这个男人的性子是越来越冰冷了,用谭惜泪的口气说就是:真是不好的征兆。
    “可是在我认为只有你出马才算帮,所以,你帮是不帮?”若论厚颜无耻,他王挚认第二谁敢抢第一?
    “挚……”他为难。
    见他动摇,王挚乘胜追击,“我说了,不一定要你帮,你只要出现一下,和我那朋友说两句话都行。”
    沉吟片刻,他求证的问,“不管案子,只看你朋友一眼也行?”
    “是啊,是啊,你只要见了人,就算帮了我了。”他连连点头。
    这次缓缓的点头,反正他是认定了不管当事人到底是冤枉还是是蓄意谋杀,反正他要做的只是走一趟。有了这样的决定,他点头,“嗯,好。”
    “那现在就行动啦,”王挚掏出一张机票,相识连珠炮一样的对他说,“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到了机场就有人接机,直接送你去警察局。”
    他皱住了整张脸,“用的着这么赶吗?”
    “当然了。”一本正经的拉他起身,“快点快点时间不等人。”
    “行了,行了。”甩开他的手,路砚这才起身,穿了外套后,拉开抽屉将刚才的名片就要放进抽屉。
    手一顿,他的视线落在了压在名片夹下的那张纸。
    ——那张签着韦以安大名的离婚协议书。
    原来,有的时候幸福也只是半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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