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瑶恼了,大骂他们:“一群蠢货!这女人当初抗拒和亲,后又故意答应,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装病来唬弄我们,你们无所谓吗?本皇子可咽不下这口气!区区小国云岚,一个小小的晗灵公主,竟也敢来戏弄我们。”

    他骂的义愤填膺,可随从们只是诚惶诚恐的低着头站在一边。

    牵扯到掉脑袋的事情,谁也没工夫管他的愤怒。

    令狐瑶越想越气,从一开始苏阮用那个机械扛起鼎,到现在称病拖延和亲之事,好似她总有一些小伎俩把他玩的团团转。这么想起苏阮的容貌,他心里的征服欲更为强烈,当机立断:“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去苏府瞧瞧。凭我的眼睛,就算天底下技艺最高的易容术也别想伪装。待本皇子当场揪出她是乔装打扮,圣君和陛下还有什么话可说?”

    令狐瑶一心要将苏阮带走,信心满满。随从们七嘴八舌的劝说,可是谁也没法改变他的心意。

    令狐瑶看着他们满脸惊恐,一脸嫌弃:“一群怕死鬼。你们就在苏府外等着吧,本皇子亲自去会会她。”

    众人战战兢兢的随着他来到苏府。

    苏府的红漆铜门大门紧闭,站在门外听不到内里传出来的丁点声响,沉寂得可怕。

    随从上前去敲门,隔半天才裂开一道小小的门缝,探出家仆的脑袋:“去去去,苏府近期不迎客!”

    若平时这般无礼,周国这帮子人得气的跳起来了,可现在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身子,不敢回嘴。

    有人问道:“你好,我们是宫里来的人,公主情况如何?”

    “还能如何?都病入膏肓啦!在她房里伺候的几个婢女也都被她传染,整个阁楼都被封锁了,死气沉沉连大夫都不愿意进去吧?”家仆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找公主?现在公主这样子谁都不能见,请回吧!”

    “滚开!”令狐瑶不费吹灰之力将家仆推倒在地,径直跨进苏府。

    家仆惊慌的跟着他:“你……你……大少爷!”

    像是看到救星,家仆连忙求救。

    “怎么回事?”苏修走近。

    他衣着华贵,又器宇不凡,令狐瑶扫一眼就知道这人身份非同一般,立马收敛:“我是周国令狐瑶。”

    自我介绍之后是长长的沉默,但是并未受到苏修的赞赏。令狐瑶尴尬的轻咳两声:“我前来拜访晗灵公主。”

    苏修当然认得他,大名鼎鼎的令狐瑶,害死墨宸的直接凶手,若不是苏阮有交代,苏修恨不得对他直接抡拳头。

    但现在不是时候。

    苏修客气道:“原来是瑶皇子,久仰。舍妹重病之事您知道吧?这几日她的病一日比一日凶猛,御医已经勒令她和其他人进行任何接触了,所以不能见客,请您见谅。”

    御医给些银钱就能收买,御医的话也不足为信。苏家人越是不允他和晗灵公主见面,他就非不可要去见她,一定要当场抓破她的伪装。令狐瑶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道:“圣君和圣上都已经同意我们的亲事,晗灵公主也算得上是我的未婚妻,她病了我当然要亲自探望,还请苏公子引见。”

    苏修诚恳道:“瑶皇子,你对我妹妹情深意重,我作为她的兄长,甚为感动,但还是要提醒一句,您把自己搭进去却是不该了。你若执意要见我妹妹,我当然无权、也不会阻抗,但我妹妹这一场病来势汹汹,御医说她的情况已经病入膏肓,不光吃的食物,碰过我的东西,连空气都不干净,方圆二三十米之类都有可能被传染疾病。”

    令狐瑶不置可否。苏修道:“夜雪阁内现在每个人都是恶疾缠身,只能等着自生自灭了;而且日前我的婢女奉我的命令送一蛊汤进去夜雪阁,连二楼都没上,回来就说浑身瘙痒,这几日也病了,也是害的天花……”

    苏修会声会影的说着夜雪阁内的种种惨状,在令狐瑶耳中无异于笑话。分明就是在故意阻扰他!

    他虚伪的应付着苏修的提醒,一面故作深情的一定要去探望苏阮。

    苏修拗不过他,只能带他去往夜雪阁,不过自己远远的站在门外,只让令狐瑶自个儿进去。

    “公主,令狐瑶到夜雪阁了。”秋娘小声的提醒道。

    化了可怕妆容的苏阮倚在铺就着白狐皮的软榻上,惬意的捧着汤羹啜饮,道:“我大哥可同行?”

    秋娘从窗口眺望下面的情况:“大少爷在。公主是故意让大少爷去接瑶皇子?”

    “就看大哥做的怎么样了。”苏阮微微一笑,“若是大哥做的好,咱们连跟令狐瑶直面碰面的必要性都没有了。”

    秋娘狐疑:“瑶皇子一心一意要见您,怎么可能连面都不见?”

    苏阮的房间位置格外好,三个面都是窗口,从窗口可以监视令狐瑶的一举一动。

    令狐瑶大摇大摆的推开夜雪阁阁楼的大门,他谨慎的停下脚步左右看看,确认无恙后才迎面走上去。

    抬脚走上沉香木铺就的阶梯,只踩了七八级阶梯,他忽然就停下脚步,顿了许久之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秋娘瞪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走了!”

    苏阮笑道:“他怕被我的这副尊容吓到,所以赶紧走了。”

    秋娘道:“姑娘还会骗奴婢了。”

    苏阮道:“好啦,不逗你玩了。我在空气里寻了迷魂草,在阶梯的两侧扶手柱子里面塞入了狗尾巴草粉末,混合在一起致瘙痒。他走了几步就浑身发痒,哪里还敢上楼?他啊,现在一准儿是去请御医瞧身体了。”

    秋娘道:“原来姑娘让奴婢去研磨狗尾巴草是有这作用呀,难怪都不让我们下楼。这令狐瑶也真够怕死的。”

    苏阮挑眉,道:“像令狐瑶这种大人物,满心想着继承王位,一身的金贵肉,怎么舍得死在我这小地方。相较于把我带回朝,当然是保住他的金贵身子更重要。此事他一时半会不会再提了,我也可以安心休养一段时日。”

    苏阮所料不错。令狐瑶离开苏府,一上马车,就沉着脸道:“去御药房。”

    虽然被御医确诊为只是稍许的花粉过敏,但令狐瑶还是很为自己的莽撞懊恼。全身瘙痒的那一刻,他的整颗心都冷了,满满的恐惧几乎要吞没他。倘若他当真得了天花,他就要病死在云岚国内,一身的抱负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要别于人世,岂不是因小失大。他当真是一时为美色所惑,才会犯下这种错误。当下就决定暂时不去和苏阮见面了,真的也好,装的也罢,总归还有别的办法得到她。

    令狐瑶马上入宫面见圣君,敲定和亲的具体日期。日期敲定下来,他回国后再施压,也不怕苏阮不过来。

    圣君一直密切的关注着苏阮的和亲之事,听到令狐瑶决定要推迟日期时心底自是愉悦无比,这才觉得自己有些担心过多。苏阮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把自己远嫁周国。这时间拖一拖,日后怎么样就说不定了。此事,她又替他扳回了一局,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臣子们都在夸赞他的深明大义,这也是苏阮的目的吧!

    圣君考虑到苏阮如今的身体状况,把和亲之期定在了半年以后。令狐瑶估么着自己回国后会有长长的一段争权夺势的日子,半年之后苏阮前来,正是合适,也不纠结了,当下就拟定了文书,双方签字画押,确定此事。

    签字画押即成婚约,于两国而言为盟约,一旦毁约后果不堪设想——令狐瑶很满意,又留下了一块玉佩,请圣君转交苏阮,作定情之意。

    圣君收了玉佩,道:“瑶皇子要娶晗灵为皇妃,不是原皇妃要如何作想?”

    令狐瑶道:“休了便是。晗灵公主尊贵无比,能娶她是我心之所向,任何人都别想阻扰我。”

    圣君呵呵的笑。次日,令狐瑶便踏上了回国的路途。

    了结此事,苏阮也松了口气。虽然还有半年的时间也像颗定时炸弹,但是好歹这半年内任何事都不用愁。半年,阿宸也该回来了吧,到时候再与他一同商议对策,她有一千一万个方法不远嫁。令狐娇早走了,令狐瑶现在也滚了,总算是摆脱令狐家这两个瘟神,接下来的日子会轻松些了吧!

    苏阮逍遥快活的过了大半个月,突然听到风声,说礼王病的厉害,整个人都已经不行了。她听到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什么准备都来不及做,就带着绾绾匆忙的奔赴礼王府。

    绾绾不明白苏阮为什么这么着急,礼王和她又不沾亲又不带故,墨宸的事情礼王也没能帮得上忙,怎么苏阮就那么挂心。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没能说出口。

    苏阮到了礼王府,府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太医院的三台马车都停在王府门口,看样子整个太医院的重量级人物都来了。门前门后进进出出都是人,既有朝中官员,也有一些礼王府的远房亲戚,看这个架势,是要奔丧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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