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銮宫。

    百里溯醒来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他稍许的翻动身子,手就碰到了伏在一边安睡的苏阮,立马侧过身来看她。

    苏阮睡的正香,神色安宁,呼吸平稳,长发垂落在两鬓,粉嫩水灵的小嘴无意识的微微撅起,透着一股子娇憨的性感。

    百里溯的喉结轻轻的滑动了一下,清瞳浮起些许迷离的水光,幽幽脉脉,缱绻动人。

    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低眸便看见她隆起的小腹。

    她一直都用衣装掩盖着有孕的身体,好歹能藏住,但躺下的时候衣裙垂落,就会显露出原本的曲线,昭示着她母亲的身份,也昭示着她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事实。

    百里溯闭上了眼,片刻后,又睁开眼睛,依旧是定定的望着她的面容。

    即便是看着会有些难过,还是希望能多看她一会……她属于他的时间,并不多。

    苏阮睡得很浅,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不由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绝美的脸蛋和那双深不见底的幽瞳,清瞳中倒映着她的面容。

    她不由勾起性感的唇角,眼睛弯弯,露出甜美的笑容:“阿溯。”

    百里溯抬手摸她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温柔道:“起来用晚膳吧,别饿坏了孩子。”

    亲昵的动作,他做的很自然。多年的相处,悸动变成如呼吸一般的存在,湮没了很多,也衍生了很多。

    “好。”苏阮小心翼翼的爬起身,伸个懒腰,摸摸肚子,嘀咕,“他最近老踢我。刚才睡觉的时候也在踢我。”

    百里溯看着她幸福的神色,也露出了浅淡的笑容:“那一定是儿子。男孩调皮。至于你睡觉的时候踢你……那一定是饿了。”

    夏夜,不冷不热,微风徐徐,星辰漫天,露天的吃饭喝酒最惬意。

    百里溯让宫人把膳食端到花园的小亭,撇退了侍奉的宫人。

    “以茶代酒,敬陛下一杯。”苏阮笑的调皮。

    “嗯。”百里溯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喝下去,险些吐出来,愕然,“怎么我的也是茶?”

    “方才趁着你没注意换的。”苏阮笑嘻嘻,又有些认真,“与我在一起时,不准饮酒。”

    他当和尚时才不饮酒哩!来到皇宫之后就开始喝酒,现在都快成酒桶了,几乎日日都在喝,好几次喝的醉醺醺,还是公公跑来苏府叫苏阮去安抚,一来二去,苏阮就不让他喝酒了。

    “好吧……”他又喝了一口茶,清香扑鼻,也很惬意。和她在一起,喝什么都是很好的。

    苏阮忍不住像个老婆子似的叮咛:“阿溯,你就不要再喝这种伤身的东西了,喝酒麻痹大脑,渐渐就变蠢了,对身体也不好。”

    “恩。”他敷衍了她一声,给她夹一块蟹肉,“吃这个补补。”

    “唔。”苏阮把蟹肉夹进嘴里,好大的一块肉,她被塞的满嘴鼓起,艰难的挪动牙齿来咀嚼。

    百里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像个河豚似的模样:“好像无论你嘴里塞了多少东西,吃东西的时候都还能保持绝不发出一点声音。”

    苏阮没空跟他说话,嚼了好久才咽下去,又喝口汤。

    百里溯拍拍她的背:“别呛着。”

    苏阮缓过神来,擦擦嘴:“这是家教。”

    吃东西当然不能发出声音,这对她而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她吃东西绝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压根不需要刻意隐藏。

    “呵……”百里溯笑了起来,“阿阮恪己自律,以后一定是个好母亲。”

    苏阮有些得意道:“那当然啊。我自己没娘,我孩子我一定要好好疼他。”

    百里溯笑道:“好母亲多吃点。”

    “嗯!”苏阮忙着吃东西。百里溯笑意盎然的替她夹菜。

    他很少吃,这么看着她吃,满脸的笑容。

    这样的表情,在别人面前是绝对不可能有的。他人看到的都是他威严的一面,温柔细致的一面全给了苏阮。

    白日在朝堂上的种种不快都被抹去,两人愉快的进了晚餐,又到花园散步。

    百花开得正好,姹紫嫣红,繁花似锦。但百里溯怕她孕妇身子对花香敏感,特地把她带到环境清雅的竹林里。

    月光如银,竹影婆娑,夜风袭来,空气里浮起淡雅的竹香,行走其中,如临世外桃源。

    两人才散步不久,羽林卫就驾着马追了过来,翻身下马:“陛下,有事通报。”

    苏阮便要回避,百里溯拉住她的衣袖,道:“说便是,无妨。”

    羽林卫看了眼苏阮,道:“礼王府的人趁夜入宫,偷偷摸摸抄密道去了东宫,是否需要缉拿。”

    密道,东宫。苏阮蹙了蹙眉,太子殁后,东宫变成了皇上的居所,礼王府的人,去找皇上了。

    百里溯道:“知道了,不必缉拿,盯紧便是,有任何异动再来回报。”

    “是。”羽林卫退下。

    宁和的气氛瞬间就消失无踪,虽然还是并肩通行,气氛陡然就紧张起来。

    “看来礼王府的人准备出手。”百里溯自语道,“阿阮,你怎么看?”

    苏阮道:“陛下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不就是逼礼王府反么?陛下如此行为,有何用意?”

    “哈……”百里溯禁不住笑了起来,“真是什么都逃不脱你的眼睛。”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阿阮,宋瑾会为你出面,真让我意外。”

    苏阮抿唇,眼前浮现起朝堂上的一幕幕,低声道:“他并不是为我。他的军队在南方,攻打周国势必需要北方的军队,北方又以礼王府的军队最多,他说出这句话来,就是为了从你手里拿走礼王府的权利。”

    百里溯道:“你觉得我应该给吗?”

    苏阮道:“阿阮不敢揣测圣意。”

    百里溯道:“但说无妨。”

    苏阮道:“周国虎视眈眈,我们还一味的内耗,坦白说,我对宋瑾很失望,他完全是冲着……”

    “阿阮。”百里溯打断了她的话,“宋瑾想要礼王府的军队是真,但他愿意为你、为云岚出征亦是真。”

    苏阮紧了紧拳头,淡淡道:“我对他不了解。哪个成分更多一些,我不清楚。”

    百里溯摸了摸他的长发,道:“宋瑾胆敢在群臣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把自家的底细都给捅出来了……他这样的胆色能耐,在朝廷里已经是首屈一指,连朕都对他颇有几分欣赏,阿阮,你是否对他要求过高?”

    ……也许吧,是她对他有偏见。苏阮微微叹了口气:“他是一柄利刃,但缺一个刀鞘,但愿陛下能替他带上刀鞘。”

    百里溯若有所思:“利刃……刀鞘?有意思的说法……”

    苏阮无心和他纠缠宋瑾的问题:“阿溯,有话我不吐不快。”

    百里溯道:“你说。”

    苏阮道:“如今周国的矛盾乃是我朝第一矛盾,礼王府与平王府的争斗只能算是内政,作为君王的你,此刻应当缓和他们双方的关系,而不是将矛盾推向顶峰。现在就算是宋瑾拿着礼王府的军队去攻打周国,夺回十座城池,我们的损失也会更大。”

    百里溯若有所思,良久才道:“你言之有理。但是你可有办法缓和他们双方的矛盾?”

    平王宋瑾,与礼王府实际掌权人御景渊,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缓和双方的关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苏阮道:“这,我不知道。”

    百里溯道:“阿阮,说教没有任何作用,有些教训,非要流血流泪才会记得住。”

    苏阮看见他的眼睛里晃过了一抹光芒:“陛下有打算了吗?”

    百里溯道:“恶斗在所难免,不如在可控的范围内让他们来一场。我心里有些打算,但还没有定局。”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她:“阿阮,这次的事情危险,帝都恐怕会陷入一场血雨腥风。你身份敏感,又怀有身孕,我希望你这段时间离开帝都,到碧云行宫小住一段时日。那个宫殿隐蔽,里面都是我的人,你去休养再适合不过了,你可以呆在里面,直到孩子生产再回来。”

    他没有说出他另一层担忧:若苏阮有孕的事情被公诸于众,又没有一个人出来承担这一切,于她而言,将是毁灭性的伤害。

    他这说法倒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对现在的苏阮而言,孩子无疑是第一位的,帝都危机四伏,留下来非常不安全,她可不想一尸两命。

    但,她也有顾虑。家人、朋友、阿宸……

    百里溯看着她犹豫的神色,劝道:“我会给你安排大夫随行。你的家人,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安顿。还在担心什么?阿阮,你的身子太虚弱了,你不想安安心心的生下孩子吗?”

    一再的提到孩子,苏阮渐渐下定决心:“好。我去。”

    百里溯松了口气,道:“宁家嫡孙宁君昊似乎是个不错的苗子,我想让他这次担当保护你的职责,来试探其忠诚度与能力。”

    宁君昊?苏阮模糊的想起上次在斗兽大会上的点滴。

    宁君昊的确让人感觉踏实可靠,虽然还有那么些少年气盛,但是稍加磨砺之后也许会绽放出异样的光华。

    今天在朝堂上,宁君昊也是紧跟着宋瑾出头的,说的那番话也颇有豪气。

    百里溯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臂膀当然再好不过,而且还是一个强有力的臂膀。

    苏阮道:“也好。但是陛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百里溯:“嗯?”

    苏阮迟疑:“……说出来,真的很失礼。礼王的性命,还请陛下留着……还有……平王……”

    至于兰儿和玉娘,她会提前通知。

    百里溯道:“我答应你。”他抬手摸着她的脸,“阿阮,这次的去向,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苏阮道:“嗯!”

    ……

    “总算是把和亲这码子破事给解决了。”苏良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该给阮儿再征夫君了。”

    苏阮哭笑不得,她现在这样怎么嫁人嘛!自从她年过十八之后,好像老爹心里就只有出嫁这么一件大事了。

    她抓着父亲的手撒娇道:“父亲,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我还是打算去外头避避风头,免得又被缠上,毕竟是大事……”

    苏良想想,有理,现在风声也不好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苏良拍板道:“行!去我们南方的琅玕城住吧!”

    苏阮道:“琅玕城?南部的商业之都?”

    苏良道:“是啊,那是个好地方,商业繁茂,风景如画,离你的封地也近,我前几个月在那购置了一处大宅子,已经装修好了,随时可以搬过去住。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们过去很安全。”

    就是上回被迫纳捐的事情发生后,苏良就开始着手跑路了,他选定的就是这处宅子。

    若是身体允许,苏阮还真会去。可现在她的身子不宜长途跋涉,也需要大量的药材支撑,注定不能离帝都太远。

    百里溯安排的那个行宫,脚程三日,驾马最快一日,路程不远,运送药材也方便,她已经决定过去了。

    苏阮道:“父亲,女儿另有去处,是圣君陛下安排的,不能拒绝。”

    苏良皱了皱眉,他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苏阮看着父亲担忧的脸,心里也有些不忍,她真是亏欠父亲太多了!老是让他担惊受怕的,为她操心。

    但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父亲,女儿这次过去可能要好几个月,也请您带着家人马上离开,回来的时间,我会另行通知您。”

    苏良沉着脸道:“出什么事了?”

    苏阮笑了笑,道:“帝都近来可能会不太平,与我们没有关系,所以圣君让我们暂避。”

    苏良道:“真的?不是你的事?”

    苏阮道:“我以我娘的名义发誓,绝对是真的。与我无关。”

    苏良点点头,他还是相信阿阮的。

    迟疑了会,他又道:“阿阮,你说,我们家举家搬去琅玕城生活如何?自从阿宸走了以后,你伯父就一病不起,现在身体是愈发不好了,他近来已经递上辞官的函文,我们原本打算等他的函文批下来,就居家搬走。现在既然帝都又出事了,我们索性就直接搬家去琅玕城,这边的事情都暂且不管了。”

    除去对大哥的考虑,他也想让苏阮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帝都不太平,苏阮在这里麻烦一串接着一串,把自己都耽搁了。他的女儿多好啊?从头到脚哪都出众,这么大还没嫁人,不科学!

    “如若伯父不当官了,的确是远离这权力中心为佳。”苏阮道,现在苏家的商业也不需要伯父的支撑了,有她这个公主的身份在,照样能成为家族的顶梁柱。而对于经商的苏家而言,留在帝都就更加没必要了。

    苏良道:“是吧!那你看搬走怎么样!”

    苏阮犹豫。搬家不是小事,她得和阿宸商量,若要分居两地,她肯定不乐意。

    苏良皱眉道:“阿宸现在也不在了,你没什么挂念了吧!家里这一大帮子人都要走,难道你一个人留下来?”

    对,家人得先走。阿溯也说了,可以先替她安顿家人。

    苏阮点头:“搬走挺好。但要悄无声息的搬,决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苏良高兴道:“那你是答应了?”

    苏阮道:“你们先去,我还要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就来汇合。”

    苏良高兴的拍手:“好,就这么说定了。”

    ……

    苏阮回到夜雪阁,时间很晚了,阁楼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房间还亮着灯。

    她回到屋子,秋娘不在,小不点儿在她榻上眯着。

    她小心的抱起他,睡眠很浅的御景湛立马醒了,瘪了瘪嘴似乎要哇的大哭,可眼睛一睁开看到苏阮,又裂开嘴笑了起来。

    苏阮看着孩子无邪的笑脸,一日的疲乏一扫而空,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口:“怎么跑我这来了?”

    御景湛连忙回身,在榻上摸索了会,摸出一本图画书,咿咿呀呀的比划着。

    他来到苏府后,苏阮就找了大夫给他看哑疾,药吃了不少,但目前还是无法说话。

    苏阮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笑眯眯道:“想要听故事?”

    御景湛连连点头。

    苏阮道:“秋娘给你讲故事,不好吗?”

    御景湛摇摇头,又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撒娇,意思是,我就要你讲故事!

    苏阮眨眨眼:“是不是我的故事讲的特别好?”

    御景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双手合十放在脸边,做了个睡觉的姿势,意思——我要边听你讲故事边睡觉。

    苏阮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又吧唧在孩子脸上亲了口,拿了他的书来,却放下了,温柔道:“阿湛,明天娘有些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就好好跟着秋姑姑,乖乖听秋姑姑的话,知道吗?”

    御景湛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呜咽一声就钻进苏阮的怀里不肯出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粘人呢。”苏阮轻拍着他的背,“娘保证,等手里头的事情做完了,就第一时间来见阿湛。”

    御景湛却禁不住在她怀里哭出声来,小身子一颤一颤的,很是惹人疼。

    哭声震动了在隔壁睡觉的秋娘,秋娘连忙跑了过来:“公主回来了……”

    苏阮道:“恩。”

    “阿湛怎么会在这里。”秋娘忙上前,“公主,我本来和小少爷一起睡的,不知道他怎么,怪我疏忽,来,小少爷……”

    秋娘张开手臂来抱御景湛,苏阮却用眼神制止了她,耐心的拍着御景湛的后背安抚。

    御景湛在她的安抚中慢慢睡去。

    苏阮这才把他交给秋娘,抱去隔壁房间:“可能是想我了,所以过来等我。”

    秋娘安顿好御景湛回屋:“公主,您自己快六个月的身子了,就不要再抱小孩了,孩子小不懂事,万一踢了您……”

    苏阮笑道:“我告诉过他,我有身孕,不能在我怀里乱蹬,每次抱他的时候他都不会乱动,阿湛很懂事,你别瞎担心。”

    秋娘道:“毕竟是个孩子,多注意些总是好的……”

    姑娘对这没血缘关系的孩子也太好了,吃穿用度什么就不说了,之前孕吐的那么厉害,她还坚持每天给他讲故事。

    “好啦,以后我会更加小心的。”苏阮拉着秋娘在身边坐下,“秋娘,我打算去行宫一直呆到生产,你带阿湛先跟我父亲走。”

    秋娘急道:“什么?!这不行,公主,让奴婢留在您身边伺候吧!”

    苏阮叹口气,道:“我也想你陪着我,但是阿湛在我家有多尴尬你也知道,若你我都不在的话他日子难熬。我也不便把他带在身边,太危险了。”

    虽然苏阮很疼爱阿湛,但是家里的其他人就未必了。父亲还好,关键是四房,以前苏阮年少的时候双方还融洽,随着苏阮渐渐年长,这么大还未出嫁,早就惹的她们闲话连连了,生怕她将来占家里的财产。现在她又抱个男孩子回来,四姨娘对阿湛的态度可想而知,要不是碍着对苏阮的敬畏,只怕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

    秋娘无可奈何的退步了:“那您把绾绾带去吧!”

    苏阮道:“绾绾会跟我走。就这样决定了,秋娘,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替我看着阿湛,别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秋娘道:“奴婢知道了。”

    ……

    不日苏阮便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帝都。

    按百里溯的安排,这次她的安排交给宁君昊负责,另有调派两个大夫、三个有功夫的侍女、一个稳婆,一行九个人。

    与宁君昊的碰面在郊外树林,苏阮亲自下车来接他。

    她不再像平时那般刻意隐藏丰腴的身段,穿了宽松的浅色梅花衣袍,徐徐的风吹拂起她的裙摆,显露出她小腹上的曲线。

    宁君昊看见苏阮明显愣了一下,躬身:“参见公主。”

    苏阮打量着他。不似帝都公子们那般白皙纤瘦,宁君昊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塑,颇有武将的英气。

    苏阮微微笑道:“宁少将,无需多礼。这次的任务,清楚吗?”

    宁君昊憋红了脸,瞥了眼苏阮的肚子,道:“保护龙脉。”

    龙脉?苏阮噗嗤一笑:“恩,你这样想也可以。你得好好保护我,还有龙脉。”

    宁君昊道:“是,微臣必当不惜一切保护公主和龙脉。”

    “那就要辛苦你了。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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