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开绾心阁门口也没多少距离,刚才还是赤手空拳的一帮人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十几把大刀,虽说这几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武功,可这大刀挥下去,那威力,啧啧……

    “妈呀,小……少爷这怎么还有刀!”“小厮”已是哭腔。

    曹阿瞒被这腔调逗乐了,本来还想跟身侧的安公子说句戏耍的玩笑,让他们自己解决麻烦,可安昌岱的身子一抖,挽着曹阿瞒胳膊的手越发的用力,这力道有些大,掐的曹阿瞒皮肉有些疼,曹阿瞒转头看了一眼,“安昌岱”的脸色还真是不可不谓之精彩,一时间再也狠不下心了,不过是个贪玩的小姑娘罢了,一张脸长得也漂亮,要是就此毁了,唉!罢了罢了,反正自打遇到穆盛,今天一天也算是倒了霉了!

    第一个动手的是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力气倒是有,只是可惜却没有什么巧劲,大刀呼啸而来,直冲着曹阿瞒的脑袋削了过来,虽然来势汹涌,可曹阿瞒只轻轻抬掌往那汉子手腕上一切,便轻松化解。

    并不是什么厉害招式,可唬一唬半点武艺不通的门外汉倒是绰绰有余了。壮汉捂着胳膊只喊疼,小厮回过神来,手舞足蹈,“这位公……少爷厉害!”

    公少爷?曹阿瞒抽了抽嘴角,这算是哪门子的称呼?

    卖面小哥听了这话也在不远处碎碎念,“兄弟俩一个姓安,一个姓公这样真的好吗?”

    这小哥倒是个妙人,曹阿瞒侧脸又瞥了他一眼,而他竟仿佛守株待兔等着曹阿瞒的视线似的冲着他露出了个极其憨厚的笑脸,只是这表情让曹阿瞒觉得不自在,有些怪怪的感觉,可就是说不出究竟怪在哪里。

    壮汉吃了亏,吆喝着身边的兄弟一起上了阵。有道是三拳不敌四手,即便是不会武功的一干人一窝蜂冲上来,多少也还是会让人有些压力的。曹阿瞒并不想惹事,初来上京也并不想打架,而且今天的客观条件也并不允许。只犹豫了一下,局势似乎就有些失控,虽然不想下重手,可对方步步紧逼,实属无奈,他一脚踢翻了几个人,那人摔了出去,直砸上卖面小哥的摊位,桌子呼啦一声就散了架,筷子撒了一地,瓷碗更是碎了一地的渣……

    “哎呦!我吃饭的营生!”小二哥难得不贫,也开始肉疼起他的碗。

    “来个暗卫什么的也是好的!”他这一嚎,安昌岱也乱了阵脚,忙道,“都这份上了,你还不赶紧把你的人叫出来!”

    呃……感情是当曹阿瞒有人,这才如此“张狂”。曹阿瞒抬脚踢飞两个人,又拧掉一个人的兵器,苦笑,“哪里有什么人?在下孤家寡人一个!”

    这话一定是惊着了“安昌岱”,因为她脸上闪过一抹之前老鸨一样的嫌弃、懊恼的神色,这让曹阿瞒心理颇有些不舒服,然而不待曹阿瞒有所表示,她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小心!”

    一阵刀风刮过,曹阿瞒急忙扭头,可视线擦过对面房顶却忽地一愣,等再去对付那挥来的大刀时,竟然还是被那大刀划破了衣服。

    后仰的那一下力度使得不好,曹阿瞒心中暗叹一声不好,可别是腰上的伤口裂了,他用手按了按,倒是没出血,但情况怕也好不到哪里。

    看来只好速战速决了!曹阿瞒将手按在了腰间,只待那领头的几个举着大刀的人冲过来。

    五、四、三……平地里突然炸出一声尖叫,声音竟然来自绾心阁方向。

    “跑了跑了,我家小姐的毛球跑了!”一个丫头模样的小姑娘指着一团快速奔跑的白色的肉球,惊慌失措的喊着,“钱公子,你快些别打了,快点帮我逮着毛球,我家小姐说了,谁要是帮她抓住了毛球稍后定有重谢!”

    一听这话,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连刀都不要了,“哐当”一声甩了手里的“大铁片子”,冲着那一团疾驰的“白球”就去了,“叶小姐厚爱,钱某人定不负所望!”

    呃……这个剧情似乎反转的有些快了,曹阿瞒愣了愣,这才将手从腰上拿来,他往那绾心阁门前看了一眼,叶倾城正摇曳生姿的站在那里,也正巧的盯着他看。

    巧合么?未免太巧了!有意而为之么?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以前没有交集,至于今后……应该也不会有!然而毕竟,叶小姐这示意,也算是帮了曹阿瞒一把。出于礼貌,曹阿瞒拱手朝她一揖,谁料这叶倾城倒是半点情面也不给扭头就走,半点情面也不给。

    叶倾城转眸那瞬间的眼神极其复杂,曹阿瞒有些看不懂,像是迫于无奈,又像是心有不甘,却还像是懊恼不已……不过,风尘女子嘛,每天应付着不同品性的人,多几副面孔却也并不让曹阿瞒有多奇怪。只是刚刚的自作多情让曹阿瞒有些尴尬,他的身体卡在了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空档上,弯腰抱拳的姿势,收回来不对,继续做下去却也有些伤脸面。幸亏的是“安昌岱”在这时候走了过来,抱拳冲着曹阿瞒微微颔首,曹阿瞒没有缩回来的动作这才不那么突兀了。

    其实,安昌岱选择曹阿瞒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满大街来来往往的人,可安昌岱看到曹阿瞒那一瞬间只觉得这人让人挪不开眼,长相出众?当时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哪里晓得长相。那是一种感觉,真要形容的话,安昌岱只能说曹阿瞒耀眼得比自家院中那一树杏红还要灿烂,还要人过目不忘,他像是会发光的太阳,只一眼,她便再也挪不开眼。

    “今日实属无奈,累及公子非我所愿,”安昌岱道,看了曹阿瞒一眼,一张脸莫名的就烧了起来,“公子今日助我,改日,我必当回报于公子!在下安昌岱,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知道安昌岱是假名,曹阿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报了阿错的名字,“免贵姓白,单名一个错字!”

    “白措?”安昌岱斟酌了一下,用眼神询问,可一眼陷进曹阿瞒的眼眸中,脸不由得更红了。

    “不,是对错的错!”曹阿瞒没有察觉安昌岱的异样,但也料到她说的是“措”,下意识的出声解释。

    “那多谢白公子了!”安昌岱道,没等再说二话,小厮就插进了话茬,“这白公子家中怕是还有兄姊吧!这……”白对?

    “就你话多!”安昌岱一把捂了小厮的嘴巴,有些抱歉的朝着曹阿瞒点了点头,“在家里没规矩惯了,白公子曹见怪!”

    “不妨事!”曹阿瞒答,他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厮”计较,只是仍旧有些尴尬,手下意识的往之前被大刀划破的衣服上捋了捋。

    修长莹润的手指刮过上好的雪锦,也不知是那手长得好,还是那几百两一匹的雪锦好,可组合起来却让人再也挪不开眼。

    上京之内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倒是不计其数,可真能让安昌岱刮目相看的却也没有几个,五年前的萧逸桓算是一个,可他留质西盛,被慕烨圈养三年,且不说文韬武略是否荒废,留质三年的耻辱,怕是这辈子也洗刷不掉了。然而曹阿瞒偏偏就用一个又一个的小动作一下下挠了安昌岱的心,她的心脏曹名的颤了颤。突然就想起年初遇着的那个云游道士,两两擦身的时候,道士笑道,“红鸾星动,您这是要遇到自己的良人了!”“安昌岱”本是不信这些的,可鬼使神差的却和这道士卯上了劲,“老道胡诹,要想骗两个酒钱,你是找错了人!”老道一笑,“小半年后贫道还会回来,若是此卦不准,您砸了我这赛半仙的招牌也是无可厚非!”安昌岱闻言也不客气,“那感情好,卦金且先欠着,你既然这么厉害,自然也该知道我是谁,半年后再来寻我罢!”老道憨厚一笑,“那是自然!”

    老道士的话曹不是应在了这里?“红鸾星动”几个字犹在耳边,安昌岱的脸曹名的又烧了几分,她几乎有些慌乱,“实在对不住,要是知道公子今日一个人,我定然不会拉公子下水,这还累了公子,平儿!”

    “什么?”小厮不明所以。

    “你看不见公子的衣服破了么?”安昌岱恨铁不成钢的说。

    “刚才……”小厮并未将话说完,可等了好一会,安昌岱仍旧用不懂的眼神望着他,只得压低了嗓子附在安昌岱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安昌岱的脸色渐渐起了变化,“什么?不过一壶茶水罢了,居然那么贵?”错愕间看见曹阿瞒,安昌岱忽觉得有些失了礼数,“这……今日……公子改日可有时间?安某人……”安昌岱一抱拳,“愿报公子今日相助之恩!”

    曹阿瞒的视线终于从对面房屋的顶楼挪了过来,客气道,“举手之劳罢了,安公子不必记挂!”此时此刻,苦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曹睿出现,曹阿瞒早已经没有再等下去的想法,“在下今日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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