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跟你比试一场吧!”一个漠然的声音在落日拓身后响起,落日拓诧异地转过身,看着站在他不远处略嫌冷淡的少年,那人一身金色魔法袍,手里握着金色的魔法杖,正是我失踪已久的师兄歌无欢!

    我看见他的时候,高兴地差点叫出来。太好了,他居然出现了,不知道衣舞、萧夕旷、烁晞睿他们有没有跟他在一起?我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影子,满场都是挤得满满的学生和来观看演习的各界人士,人头攢攢,看来超级热闹,这时人们的目光齐集在场上落日拓和歌无欢身上,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地打听新来那个金衣少年是什么人。

    “那个是你师兄吧?”狼沁修看我四处张望的样子,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我点头。

    “早就听说明日国死亡使者的大名,呵呵,也不知道是否名副其实!”狼沁修看着我,故意不怀好意地说。

    我瞪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狼沁修呵呵而笑:“你可真是冷漠啊!似乎这世间任何事都无法动摇你一般……难道就没有你在乎的人吗?”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以前有,现在……不多了!”

    “是那个长得有点像妖精一样的男孩子吗?”狼沁修用似乎漫不经心的语气问,眼睛看着训练场,这时候落日拓已经对着歌无欢露出轻慢的笑容。

    一听到那个人,我的心骤然紧了起来,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我微微弓下身,捧着心口用冷漠的声音道:“不干你事。”

    狼沁修不解地看了看突然变得疏远冷漠的我,也沉默了下来,不再继续追问。

    而我的心却深深的疼起来,思绪飘的很远很远。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你以为他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所以,你就把他当作阳光和空气一样,毫不在意的忽略掉了,却忘记他有多么重要。直到有一天,他离开了,消失在你面前,永远都不再出现了,你才会觉得,原来你对他的依赖,已经深刻的像生命本身一样。

    我悲伤地坐在狼沁修的旁边,心里突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悲伤像狂潮一样将我淹没。

    我看了看旁边这个人,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却把我带入了往事痛苦的背景中,我突然深深恼恨起他来,于是一言不发地站起身,从他身边逃一样的离开。

    我拉上黑色的面纱,漫无目的地走着,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我,大约是在想怎么有人蒙着面纱,我不知不觉来到贵族看台不远处一个角落里坐下,这时气也渐渐消了,狼沁修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却对他乱发脾气,他怕我一个人坐着寂寞,所以特地跑去跟我做伴,给我讲这讲那,他虽不明言,我心里却明白的很,现在却把他一个人丢下,他心里也一定不是滋味吧?

    我默默地坐着,对场上惊天动地的魔法对拼却完全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四周的人这时也顾不得我一身奇特装扮了,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两人,唯恐错过任何细小的动作,不少人因为被挡住视线,纷纷站起身来,我欲待回去寻找狼沁修,却被人群阻在原地,半步也移动不得。

    “好险!”一个女生捂着心口叫道。

    “天啊,那是什么魔法!”

    “落日拓一定是手下留情了,不然那个人不会支撑那么久!连明日国魔武大赛的冠军星野灵都在他手下过不了几招,何况这个人呢!”一个人肯定地说。

    “不要小瞧了这个人,听说他是三大死亡使者的首领,魔法也相当高的,况且又是邪巫师的徒弟!”

    “什么?他是邪巫师的徒弟?怪不得好厉害!啊,我也想看看邪巫师到底有多邪门!”

    我听他们说的热闹,不由地向场上看去,只见魔法满天飞舞,尘土遍地飞扬,两道人影迅疾无比地窜来窜去,攻势不断。歌无欢自是展开他绝无仅有的全系魔法,落日拓也不甘示弱地召唤他的家族咒语,只是暂时还没有运用那股神秘的力量。

    “着!”一人叫道,果然场上歌无欢被一个火系四级魔法撞中,落下地来,他甫一落地,迅速召唤出土系魔法卫护,又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发了一道火系魔法火流星,攻了空中的落日拓一个措手不及。我正心底暗赞,另一个我极其熟悉的声音已经嚷了出来:“好孩子!”先前那人则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转头看去,惊喜地发现师父魂飞扬站在不远处贵族看台的一角,落日拓的爷爷落日寒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比试,看样子场上两人自是虎视眈眈,场外两人也是危机重重。

    开始落日拓像是有意戏弄歌无欢,故意弄了个不输不赢但稍占上风的局面,观察着歌无欢的攻势,但被歌无欢攻了个灰头土脸后顿时大为恼怒,那股神秘的力量再次涌现上来,随手一击便把歌无欢重创,歌无欢无所着力的身体冲着我们飞过来,轰然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众人的眼光一齐射过来,魂飞扬脸上顿时大为难看。

    落日寒笑道:“你叫做魂飞扬,你徒弟不妨叫做土飞扬算了!”

    魂飞扬大怒,大声道:“要是我的小弟子在,决不容许你们如此猖狂!”

    落日寒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问:“那你的小弟子呢?”

    魂飞扬哑口无言,重重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朝着歌无欢走去,扶起他来,落日拓缓步走了过来,躬身道:“伯父您好!”

    魂飞扬不理,落日拓又道:“伯父跟我爷爷较量五十多年,一直未分胜负,后来雾雪一役说是由徒弟来代替。现在看来教出来的弟子可大有区别,三十年前的雾雪之盟,伯父可还记得罢?”他面带笑容,貌带恭敬地说。

    魂飞扬抱起歌无欢,欲待向医务室走去,落日拓不着痕迹地在他身前一拦,又笑道:“伯父曾经跟我爷爷打赌,谁要是胜了,输的一方就要对赢的一方惟命是从,我爷爷比伯父还高着一辈,伯父向我爷爷行礼也不算委屈罢?”他顿了顿,直起身子,“还是说伯父不打算认账?”

    魂飞扬明明和落日寒差不多年纪,落日拓却故意把他说矮了一辈,魂飞扬气得手发抖,抱不住歌无欢,只得把他放下地来,在外人看来却仿佛要按照落日拓说的一样向落日寒行礼。落日拓马上道:“很好!伯父果然是敢作敢为的大豪杰!”

    魂飞扬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小子不用花言巧语的来激我!我魂飞扬邪了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你说我是大豪杰,岂不是说你爷爷胜过了我,更是大大豪杰?”

    落日拓微笑道:“不敢。”但那声“不敢”里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贵族看台上的人们都围了过来,砜海冥阴阳怪气地道:“是啊,我们都听说了落日族长和魂飞扬老前辈三十年前的那场比试和赌约,今日果然分出输赢了!我们在此也做个见证。”

    尹寒扬和巫无咎试图调解,但被砜海冥抢先说了一通之后也不好开口。

    落日拓仗势一让道:“那么,伯父……”说完眼睛忽然瞄了我一眼,似乎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嘴角挂了个玩世不恭的笑容。

    花焰突然怒道:“魂飞扬老师是多么尊贵的人,岂由你这黄毛小儿在这里信口雌黄、随意侮辱!哼,我是魂飞扬老师的师侄,我下场与你比试比试!”说着提了自己的魔法杖便要下场。

    皇舞一把按住:“唉,你凑什么热闹!”

    花焰挣脱皇舞,脸现愤愤不平之色:“他可是我最好的姐妹的师父!我的姐妹现在不在,难道我这个好朋友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师父受辱?死也不能!”她转头用魔法杖指着落日拓,脸色严峻:“若是我的朋友们在这里,哪里会容得你来撒野!今天他们既不在这里,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说不得,只好我下场跟你比试一番!”

    我站在旁边,傻傻地看着她,眼泪忍不住便要流出来了。

    歌无欢从昏迷中醒来,挣扎道:“师父……”

    魂飞扬大声道:“谁都不必开口!今日是我输了,我魂飞扬说话算数,决不抵赖!磕头有什么了不起!只怕你落日寒受不起!”

    说着便要跪下,众人哑无声息。

    “且……慢。”我因为刚才花焰的一番话,嗓音有些沙哑,又因为愤怒他们几个人欺负我师父一个,所以说出话来有些不连贯。

    众人一听这当口居然还有人开口,不由一愣,一齐看向我,落日拓见我开口,更是意料之外,忍不住开口道:“你还真是爱管闲事呢!”

    我走上前来,道:“怎么是管闲事呢?”说着召唤了安神术给歌无欢治伤,魂飞扬见我使出精神巫术,大大一愣,错愕地看着我,问道:“你是……你是……”伸手把我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

    我大吃一惊,但魂飞扬比我还要错愕,喃喃道:“原来你不是……但你怎会我的……我的巫术?”

    我松了口气,看看其他人,也都没有认出我来,如果被砜海冥和落日寒认出我就是湖水蓝,麻烦就大了!

    不一会儿歌无欢就好多了,我继续用水系巫术给他一个一个清理了伤口,看他精神好多了,脸上也有了血色,才吁了口气,罢手对落日拓道:“你刚才跟他们比试,消耗了不少精神力,现下我给他治伤,也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咱们扯平,免得一会儿比试打败了你你还不服气。”

    众人看看我,再看看落日拓,每张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一个这么幼小的女孩会打败刚刚击败两大高手的落日拓,但见我说的如此大方,又忍不住好奇。花焰道:“小妹妹,这人厉害得很,你不要跟他斗。”

    我对她甜甜笑了笑:“多谢你刚才那么维护魂飞扬师父,我很承你的情,你人很好,以后会有人帮你的。”

    然后看着落日拓:“你不会不敢跟我比试吧?昨天我说过的,咱们还没完。”

    落日拓笑了笑:“你还记得昨天的事么?我不跟你这么小的丫头比试,免得被人说成是以大欺小。”

    我摇了摇头:“不是为了昨天的事,我也是明日国的人,所以要来和你比试!”

    落日拓笑道:“别逗了,你不是我们沧海国的人吗?”

    “谁说的?”

    “云雪慕……”落日拓说完,便搔了搔头,眼中透出异光。

    我白了他一眼:“那家伙的话能信吗?白痴!”

    我翻身对魂飞扬拜了两拜:“师父,徒儿这就替您老人家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老人家远远看着就好,最好坐在椅子上,等着某人跟您磕头行礼。”

    魂飞扬诧异地不知说什么才好,我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您那扇门修好了吗?”冥月夜把他那扇快要寿终正寝的门撞了个人形的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也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因为我们谁都不好意思把它说出去。

    只见他张大了嘴巴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摇头道:“扔了!”眼中透出喜色。

    别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魂飞扬对着落日拓道:“这是我的小弟子,你不妨比试比试吧!”我深怕他说出我的名字,但他似乎明白了我的难言之隐,所以帮我隐瞒。他转头对我道:“你便跟他练练,不用怕,师父在这里,尽管去就是!”

    我应了一声:“是!”跃下场去,对落日拓勾了勾手指,也不言语,花焰大喜,张牙舞爪地道:“好极了!深得我意!”皇舞也不去理她。

    落日拓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怎地就变成了魂飞扬的弟子,看我们交头接耳的样子也不似是作假,但魂飞扬之前明明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只好跟着走上场。

    这时星野灵在风间牧和云雪慕的搀扶下回到了训练场的看台上,看见我上场,自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远远的对着我大吼:“喂,莫惜离,你的精神病又开始发作了吧?!既然知道自己不行,干吗还要跑过来滥竽充数?快点给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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