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秀眉头紧锁,显然,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而是不愿意去面对。他低头沉思,良久才说道:“我会尽我最大努力,让朝廷振作起来,这不,削藩撤爵已经完成了九成,未来中央集权很快实现,到那时政令畅通,朝廷焕然一新,龙洲振兴有望。”,说的声音很小,显然底气不足。

    “我与师兄根本不同点就是:我不是对朝廷寄不寄与希望,而是,我根本不认可这种制度,我不是推翻一个皇帝,而是要推翻这个制度!这就是你我理念的根本不同!”,龙择天坚定地说道。

    出乎意料,独孤秀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的思考,陷入沉思。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尽到最大努力,让这个朝廷振作起来,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坚持下去,至于以后,我暂时走一步说一步吧!”,独孤秀深沉的说道。

    两人在一次碰杯,一旁的左少荃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地听,静静地思考。

    独孤秀突然改变了话题:“小学弟,你前些日子与我对阵,用的是什么功法,那个功法大道之气浩浩荡荡,挥笔而出黄金字符自成天地,构筑了一方独立空间,将我禁锢的不能动弹,那是什么功法?”。

    “那是我自己领悟的大道之法,不瞒学长,我受三大圣人灌顶,九阳神功已经修炼到第九层的至高境界,御风诀也达到极高境界,在这种情况下,我领悟了大道无私与天人合一的境界,形成了我自己的道,挥笔之间,大道之气自成一方空间,便是你的天地囚笼也不能防御。其实所谓的大道之气就是天地正气,就是在无私无畏的心境下,感悟天地苍生与自然法则,将自己融入其中。学长,这个功法一点也不玄妙,但是,只有无私的心境与自然环境和苍生需求相契合,才会产生天地法则,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是无法领悟的!”,龙择天没有丝毫隐瞒,他反而希望独孤秀领悟这个大道法则,那样,不用征战,独孤秀就会遵从他的大道法则,避免一场龙争虎斗!

    独孤秀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看来,我终究是凡夫俗子,没有你这天选之子那般境界,我领悟不了那个大道法则之力。”。

    龙择天叹了口气,说道:“不急于一时,也许某一天,你真的会领悟,那样才是天下之幸,苍生之福!”。

    两人谈天说地,好像是好朋友一般无话不谈,其实两人心里都有数,未来,他们的龙争虎斗不可避免。

    酒过三巡,独孤秀站起身,说道:“希望不久,我在帝都扫榻恭候,希望小学弟早日到来!”。

    龙择天站起身向独孤秀行礼道:“会的,我原本就有打算去一趟蓟城的,会很快!”。

    独孤秀向左少荃点头示意,忽然消失不见。

    独孤秀走了,宴席也就结束,龙择天问左少荃:“我想去太平派拜访一下,大人可以从中介绍一番?”。

    太平派周家是会稽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来到会稽,龙择天不可能不去拜访。但是奇怪的是,龙择天来到宁都城已经有些时日,弄出的动静也不小,但是这太平派对此却不闻不问,不知道是太傲慢还是有别的想法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怎样,这太平派龙择天一定要接触一番。

    左少荃闻言,没有痛快答话,而是问:“学弟你对太平派了解多少?”。

    龙择天老老实实回道:“委实不了解,连他们门派多少人、产业情况、修为还有门派的想法都是一无所知,只是在我七岁生日宴上见过他们的少主周德刚,但是此后再无来往。倒是周德旺与我乃是兄弟,但是他早已脱离了太平派,不知现在太平派如何了?”。

    左少荃说道:“太平派是一个非常邪门的门派,他们神秘莫测,很少参与江湖纠纷,不与各方势力往来。但是他们什么生意都做,盐曹水运、烟馆赌场、妓院酒楼、倒卖人口无所不沾,即使如此,他们只关注生意,只关心钱财,谁给钱替谁办事。他们的内部管理更是神秘,好像信奉一种古怪的教派,他们认为自己才是天赋神圣,认为世上所有人都罪孽深重,需要祷告免灾,甚至让门人信徒奉献出所有钱财给门派才能消灾免祸。他们的门人非常执著,认为他们都是天选之子,其他人都是戴罪之人,需要他们引渡。这个门派我接手会稽后,与他们有过几次冲突,我集合了会稽大部分兵力,剿灭了他们几处堂口,杀了一些门人,从此与我不共戴天,但是摄于我的威严,他们暂时不敢明目张胆的挑战,但是,他们已经蠢蠢欲动,几次行刺于我,虽未成功,但是我这边的一些高阶修者死了不少。现在,我们双方属于对峙状态,谁也不敢说要剿灭谁。贤弟,既然你对太平派有兴趣,也可以去了解一下,但是我提醒你,那个门派可以说是一个邪派,里边高手如云,深不可测,你还是要小心为好!”。

    龙择天一听,心中一动:这样的门派倒是不多见,我要看看,他究竟神秘在哪里!

    龙择天对左少荃说道:“无妨,我只是拜访,礼节性的,他们还会打脸上门的客人?再说,纵使他们想对我不利,我龙择天岂是好惹的?哪怕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于是,龙择天让左少荃准备一封信函,龙择天修书一封,投上拜帖,他要拜访太平派,委托左少荃差人送到太平派。

    第二日一早,左少荃来到龙择天休息的房间,说道:“太平派破例派遣一位长老来到都督府,邀请你跟他去太平派,太平派已经准备好迎接你,哈哈,看来,你的面子真的不小,连我这个侯王、总督都没有这个面子!”。

    龙择天也不答话,带着龙儿心儿和公孙媚瑜,来到总督府客堂。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正在喝茶,见龙择天到来,站起身,说道:“我受掌门之托,特意来请龙先生来我门派做客,龙先生大名鼎鼎,我门派何其有幸,还有劳龙先生亲自休书下拜贴,掌门说了,一定要用最高礼仪邀请接待龙先生,龙先生请跟我来!”。

    龙择天见来人一袭红袍,头戴红色纶巾,胸前还挂着一只人像,这打扮好生奇怪。龙择天不再犹豫,四人跟随太平派来人出了总督府。

    到总督府外,一支身着红衣的千人队伍分列两旁,净水泼街,红毯铺地,十几台大轿正在静等恭候。太平派人引导龙择天四人依次上轿,喊了一声:起轿,奏乐!红尼大轿稳稳抬起、转向,沿着红毯平稳而行,两边门派武士肃穆而立,乐手吹奏欢快的迎宾曲,令整个宁都城都沸腾起来,人们纷纷跑来,一看这阵势,比朝廷大员驾临还要隆重热闹,人们好奇:太平派从来没有这么夸张的迎接什么人,这是谁呀,令太平派如此看重?

    人们议论纷纷,不知所以。但是轿子中的龙择天却是一脸平静,虽然他搞不懂太平派搞什么鬼,但是,他一点也不太担心,反而怕左少荃担心自己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既来之则安之,呵呵,我要看看这神秘的太平派究竟有多大名堂!

    太平派果然神秘,虽然位于宁都不远靠近北部大江南岸的宁都城北边,但是,这里却被特意种植了很多高大树木,将整个山门和院落掩映在丛林中。红地毯从总督府到山门,极尽奢华,红毯两边的队伍移动着跟随红尼大轿,乐队鸣奏不断,一直到山门。太平派人高喊:“香南龙择天龙阁主驾到!”。

    轿子落地,龙择天从容下轿,轿子悄无声息退去,龙儿心儿和公孙媚瑜来到龙择天身边,尤其是公孙媚瑜,俏眼一番,说道:“太平派搞的是什么名堂?不会有什么鬼吧?”。

    龙儿白了她一眼,说道:“鬼不鬼的,你要是害怕就回去好了!”。

    公孙媚瑜不再争辩,拉住龙择天的手,问道:“你说,是不是有鬼?”。

    龙择天甩开公孙媚瑜,盯着山门方向,只见从山门列队出来几十号人,人人红衣红帽,胸前挂着人形吊坠。列队的中间有五个黑衣黑帽的人,走到龙择天面前,手指一连串点了几个动作,其中一位靠前,说道:“在下太平派掌门、周家家主周恺风偕同大长老周绍利、二长老周宏德、三长老冯永、四长老洪秀清前来迎接龙阁主,迎接来迟,望企恕罪。”。

    龙择天微微低头还礼并与各位长老相见,掌门和各位长老的带领下,步入山门来到太平派大院内。大院内占地极为广阔,水榭楼阁,绿树成荫,鲜花烂漫,鸟语花香,仿佛有一股特殊的气场,笼罩在整个院落。龙择天看似不经意的观察,发现,整个大院依山依水,九曲八折,暗含阴阳五行阵法。龙择天与周恺风并肩而行,来到院落中一处宽敞的亭台下,一张巨型白玉石桌赫然出现在眼前,九套玲珑剔透的玉器茶具整齐摆放,九位长相秀美的少女侍立一边。龙择天有些吃惊,自己一行四人,陪客五人,刚好九人,这里已经摆放好了九套茶具,九位侍女环立在旁,行动之快,布置之严密如此可见一斑,这太平派门规之森严,纪律之严明,实在不可小觑。

    周恺风引导龙择天四人座下,自己一行人也分别落座。龙择天四人坐在北面,而周恺风五人坐在南面,充分体现了对龙择天的尊重。

    周恺风示意侍女斟茶,九位侍女动作整齐划一:提壶,揭开茶杯盖,放在桌上,倾斜,倒茶,动作轻柔得体,韵味十足。周恺风说了一声“请!”,端杯示意,抿了一口,端杯等待,等着龙择天饮茶。

    龙择天端起茶杯,见茶叶形如雀舍,茶水青绿欲滴,如同翡翠,流光溢彩,闻之,则沁人肺腑,令人心旷神怡,轻轻饮啜,舌尖微舔双唇,则顿时感觉香味浓郁,甘醇可口,回味绵长。龙择天由衷感叹:“果然会稽之茶天下一绝,此茶恐怕是太阴湖龙井的第一明前茶,虽然以前也曾品尝,但是到底是在原产地喝到的最为正宗,好茶!”。

    周恺风一笑,说道:“龙阁主果然见多识广,只一口就品出这是太阴湖龙井的明前茶,刚刚加工完毕的最新鲜茶叶,不瞒阁主,因为刚刚出炉,这个茶我也是今年第一次喝到,新鲜,请阁主尽管饮用!”。

    公孙媚瑜出身大家自然见多识广,接口道:“也没那么好了,比如莫干的毛峰,闽侯的大红袍,还有昆侯的普洱,哪一个都不比你这个龙井差啊?不过,这是第一炉的明前茶,时机火候刚刚好,新鲜倒是其次,主要是采摘的工艺十分讲究,处子之手不染一尘,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不知这茶要多少女儿心血才采摘烹炒出来,我倒是很心疼那些女儿们!”。

    周恺风十分吃惊的看着公孙媚瑜,问道:“这位小哥不知来自哪里?倒是对我太阴湖龙井茶的工艺十分在行,敢问公子,以前莫非经常喝到?”。

    “切,当然喝过,我家毕竟也是大门大派,岂是小家小户一般没得见识!”,公孙媚瑜正要说下去,龙择天拦住她,对周恺风抱歉道:“还请周掌门不要怪罪,舍弟鲁莽,不知天高地厚,抱歉了!”,说着怒斥公孙媚瑜:“怎的如此没有礼貌?周掌门以礼相待,我们作为客人更应该礼貌有加,看来你又要挨板子了!”。

    周恺风晒然一笑,道:“无妨!这小哥说的有理,莫干的毛峰,闽侯的大红袍,还有昆侯的普洱的确也是天底下难寻的好茶,不过,要说稀有,我们现在喝太阴龙井可不一般,此茶摘自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世上仅存这十八棵茶树,其稀有程度可见一斑。幸好,这十八棵茶树尽归我太平派所有,我们现在喝的就是这十八棵茶树之茶,而且只采一个嫩芽,经抖、挺、扣、抓、压、磨、搭、捺、拓、甩等十大手法,加工而成,这十八棵茶树最顶级茶叶,就是现在咱们喝的,最多不过十斤而已。小老弟,我这么说,你可知道这个茶的珍贵稀有了吧?”。

    公孙媚瑜听完,也是一惊,但是嘴上喃喃:“不过还是茶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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