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大喜,赏了风清俊五百两黄金,打发他走了,然后让赵德林将济尔哈朗、刚林、祁充格和范文程请来,一同商量军情。

    刚林、祁充格先来,济尔哈朗还是跟范文程一块来的。

    “小林子,日你娘的,爷马鞍上的宝石你也敢偷?今日爷要踢出你的蛋黄来!不对,不知道你特么的还有没有蛋黄。”济尔哈朗进了门,先破口大骂赵德林。

    “哎哟,王爷,您可冤枉奴婢了,您就是借奴婢八个胆,奴婢也不敢偷啊。王爷的奔雷踏雪名声在外,小王爷要骑,奴婢只好去跟王仁去借,小王爷在府里校场骑了几圈,没想到马鞍上那颗祖母绿被小公主看到了,小公主非要,奴婢没办法,只好给扣了下来。王爷,您要怪不要怪奴婢,只能怪您爱显摆,那么大颗珠子,您不放好,干吗弄马鞍上?”赵德林嬉皮笑脸地说道。

    奔雷踏雪是济尔哈朗的坐骑,也是一匹汗血宝马,通身漆黑而四蹄雪白,故而取名“奔雷踏雪”。

    王仁则是济尔哈朗府里的太监头子。

    “放你娘的屁!十五弟的爪黄飞电比奔雷踏雪还好,多尔博会看上它?还有,东莪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看上爷的宝石?指定是你这奴才挑唆的!”

    “您不信可没办法,要不您去问小公主?”赵德林一副很冤枉的样子,摊了摊双手。

    “滚你娘的!爷的宝贝侄女看上了那颗宝石,爷会去问?你小子指定是算定了爷不会去问才这么说,狗东西!”济尔哈朗照赵德林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

    “六哥,跟个奴才治什么气?没得失了身份。来,快坐下,有要事得商量商量。”多尔衮知道济尔哈朗是装疯卖傻,可这也得分什么时候,有大事要商量呢,怎么跟个太监啰嗦起来没完了?言语中不由得带了些许责备。

    “十五弟,你还不知道六哥?最烦动脑筋,有什么事你看着定就是了,议什么议?”

    “话不是这么说,兹事体大,六哥可别谦虚了。”多尔衮说完,接着把风清俊带来的消息通报了一遍。

    “情报已经确实,朱由榔将要御驾亲征,想解桂林和全州之围。只可惜他所倚仗的手榴弹被本王派人给炸了,而且,他所能带的兵马只有一万多禁军。这可是天佑我大清啊。”末了,多尔衮兴奋地说道。

    “王爷,观朱由榔用兵,善用奇险,别说一万,再多五万又如何?没了手榴弹,他不是我大清对手。奴才感觉有些奇怪,他会这么弄险?不会有其它后手吧?”多尔衮话音一落,刚林率先提出疑问。

    “不会。他的兵数都能数过来。张家玉被谭泰和何洛会包围在赣州,金声桓和王得仁被围在南昌,如今已是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分兵;而李成栋在福建被博洛所牵制,又分出一部分兵去救张家玉,也无力分兵给朱由榔;再就是水师,施琅手里倒是有兵,但他要保证广东、福建海面的安全,既要防备我大清水师,也要防备郑成功,到现在郑成功还是奉的隆武旗号,不肯归顺朱由榔,不得不防。施琅已经分出陈仲武一部分兵去驰援江西,手中的兵力堪堪够用,已经不可能再分兵去助朱由榔了。所以,朱由榔只有一万多禁军可带,这个情报是可信的。”多尔衮答道。

    “福建有牵制,江西正对峙,而广西危如累卵,朱由榔不得不救!”祁充格分析道。

    “正是此理。”多尔衮赞同地说道。

    “那广州岂不是空虚了?王爷,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直捣其巢穴,彻底毁了他的基业?”祁充格道。

    “此计不可。欲打广州,即使置桂林于不顾,必须先克梧州、肇庆等穗西重镇,急切之间难以遽下,恐陷入腹背受敌之境,此举太过冒险。不可,不可。”刚林否定了这个提议。

    “对。汉人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只要擒获朱由榔,永历小朝廷立刻就会烟消云散,余人不足惧矣。”多尔衮赞成刚林的说法。

    “擒获?王爷,不打算要死的?”祁充格问道。

    “不不不,不要死的,要活的。本王对朱由榔还是很佩服的,即位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开创这么大一片基业,不得不说,他也算人中龙凤。本王很想看看,这个颇有本事的皇帝在本王面前是如何摇头摆尾、俯首帖耳的。”多尔衮笑道。

    “哈哈哈……”众人都附和着笑起来,刚林和祁充格笑得最为欢畅,而范文程则只是微微而笑。

    “令孔有德总理广西战事,加紧攻打桂林和全州,务必在朱由榔到达之前拿下这两处城池,腾出手来全力对付朱由榔。六哥,你看,如此安排可好?”笑罢,多尔衮做出决定,然后象征性地问了济尔哈朗一句。

    “十五弟,这等事你看着处理就行了。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足有五万精兵,对付朱由榔绰绰有余。”济尔哈朗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王爷,奴才有话要讲。”范文程在一旁躬身说道。

    “宪斗,有话就说嘛。”多尔衮对范文程还是非常重视的,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赞成自己的计划。今见他忽然说有话要讲,心里高兴,范文程能主动献计献策,说明他已经归心于已了。

    “王爷,奴才以为,朱由榔之所以急不可耐地西进,肯定是不想桂林失守,桂林一失,广东西大门就打开了。为此,奴才断定,朱由榔必急进桂林,以图解其危局。”范文程道。

    “是啊,宪斗,本王也是如此判断的。”多尔衮不明白范文程的意思,朱由榔的意图不是很明显了吗?这还用特特拿出来说?

    “王爷,既知朱由榔有此意图,为何不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呢?”范文程轻轻点了一句,没有细说。

    范文程的话虽然只是点了一点,多尔衮脑海中灵光一闪,就像黑夜之中的一道闪电划过,一下子照亮了黑沉沉的夜幕,豁然开朗!

    “真妙计也!”

    稍一思索,多尔衮右手成拳,重重击在左掌中,由衷地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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