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的地面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在手电筒的光照里全是蠕动的黑色虫子,足有手指粗细,口器长长的挂在头部的位置,细密的绒毛甚至有些反光,不知道何时已经爬满了整个地面,而更多的虫子还在不断的从漏水口的边缘爬出,朝我和胖子的方向移动过来。

    你他娘的愣什么呢?胖子一把抓住呆在原地的我,赶紧的跑啊!

    石窟的面积本来就不大,我和胖子没别的地方去,只能往先前被冲下来的人工河道边上靠近。

    没想到仅仅是把手电关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茬儿,我边跑边气喘吁吁的问胖子,背后那些虫子是什么品种,你认识吗?

    胖子夺过我手里的手电,四处打量着能容身的地方“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他妈的肯定不是晚餐!”

    我骂道这会儿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们退到了河道的边上,背后就是被冲下来的洞口,真的已经是退无可退了,而那些虫子还在缓慢的移动着,虽然确定这些个东西会不会伤人,但是看那对挂在头部的长长口器,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而且这么庞大的数量,把胖子我俩淹在里面绝对不成问题。

    胖子咬了咬牙,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概“我们只能顺着这个洞口往上面去了,就算是被淹死在里面也比喂了这帮虫子强得多。”

    我看了看背后水流湍急的洞口,又看了看前面正在就要移动我们脚下的虫子,也红了眼。妈的,拼了。

    胖子吨位摆在那里,自然是当头阵抵挡湍急的水流,我跟在后面就是稍微的慢了一点儿,已经有虫子爬在了我的腿上,死命的咬了一口,直比蝎子咬了一口都疼,我急忙抬手给拨了下去。没想到手一拨,虫子的后半身就断了,前半身竟然钻进了肉里。

    我急的大叫,走,走,赶紧走,这虫子会咬人的。

    胖子虽然吨位重,但是水流的冲击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胖子在前面走了几下都被冲了回来,满脸的焦急,就在这当儿,本来还亮着的电筒应该是进了水,闪了两下之后完全的灭掉了,周围彻底的陷入了黑暗,我听到胖子声嘶力竭的怒吼了一声草你妈。

    不断的有虫子爬到我的腿上,接连的疼痛让我意识有些恍惚,两手死命的往腿上扒拉,但是虫子直往身上爬,胖子也叫了几声,显然也中招了。

    我心里凉成了一片,终于知道先前那队人死的时候有多么的绝望了。

    就在我俩以为死定了的时候,湍急的水流中竟然冒出了一点儿光线,一点微光在此时都是分外的耀眼,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水流里竟然还有一截绳子冲了下来,而那点儿微光是绳子顶端绑的手电筒。

    这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胖子赶紧抓住绳子迎着水流艰难的往上面爬,我在后面紧紧的抓着胖子腰间的皮带,手脚并用的往上面攀登。

    在湍急的水流里要用到的力气非常大才能移动,所幸洞口不是垂直往上的,我们还能使上些力气。

    我明显的感觉到我们在洞里转了很大的一个弯,在水里无法换气,胸腔里憋得难受的很,手脚都使不上力气了,缺氧的时候身体的协调实在难以为继,我的脚不受控制的滑了一下,头重重的在磕在了水里,所幸有水的阻力才避免了头被开瓢的下场。

    我拽着胖子的手也甩脱了,身体急速的开始往洞里坠下去,但是很快下坠的趋势就遏制了,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扣住了我的肩膀往上面拖。

    我猛地吸了大口气,惊喜的发现竟然出了水面,扣着我肩膀的手是黎殄的,翟兰也在旁边拉我的身体才算是把我拖了出来,当时我眼泪就下来了,看着这俩人觉得比看到亲娘都亲,一把抱住了翟兰,使劲在脸上亲了一下,翟兰瞪了瞪眼倒是没发飙。

    胖子躺在一边已经累得虚脱了,四肢展开在山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们现在处的地方是一处地下洞穴的洞口,就在我跟胖子爬的那个洞口旁边,汹涌的地下水从我们旁边奔腾到下面去。

    那些虫子倒是没追出来,刚才是紧张,现在靠着岩壁一放松,手脚剧烈的酸痛着,腿上被咬的伤口上全是虫子的后半身,还在蠕动着,那感觉就像是腿上被种进去了种子一样,而这些种子正在破土而出。

    黎殄拿出匕首,刀鞘放我嘴里让我咬着,用匕首尖把我腿上的东西挑出来,疼得我浑身痉挛,脸上的神经都抽筋了。弄完我的腿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翟兰身上竟然还带着绷带和抗生素,给我包扎了一下,喂了我几片抗生素。

    “你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腿上全是被皮蠹咬出来的伤口!”翟兰看着扔在一边的虫子尸体,眉头皱的很厉害。

    我把我和胖子的遭遇说了一遍,又问翟兰和黎殄怎么会在这里,黎殄说其实再往上有分叉口,被冲下来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分开的,我们被冲到了另一处地方,在洞穴里转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处往下的洞口,想着你跟胖子可能在下面,我和翟兰就放了绳子下去试试看,没想到还真的碰上了。

    “另一处地方?”我疑惑了“还转了半天才发现这里,这底下有多大?”

    黎殄说这下面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海螺型洞穴,我们进来的地方是海螺的入口位置,现在算是在海螺的腹中,没想到蒋大鸿的螺狮吐肉局竟然这么得天独厚,我跟翟兰转了好大圈才弄清楚了这底下的格局。其余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胖子歇够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胖子刚才挡在我的前面,抵挡了大部分的水流冲击力,累得瘫软在地上竟然睡着了,黎殄说你也睡会儿吧!等下还有的忙的。

    我实在是架不住了,眼皮一耷拉,强烈的睡意就袭了上来。

    平常哪有这么大的运动量,实在是累了,虽然是在潮湿黑暗的山洞里,这一觉还是睡得很沉。等胖子把我叫醒的时候,身上还是酸疼的很,根本没休息过来。

    黎殄说蒋大鸿的墓葬就在洞穴的深处,趁着现在赶紧下去,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天亮之前就能出去。

    我们在洞口就着山洞里流着的水吃了点压缩饼干开始往洞穴里面走。

    黎殄说这个巨大的洞穴是海螺型的,果不其然,我们走的路都是绕着很大圈子往地下延伸的,而且越到下面越宽广。

    洞穴的高度和长度都将近三米,凹凸不平的壁面上没有任何开凿的痕迹,走在里面像是行走在巨大的螺旋回廊里,很难想象这样的结构竟然是天然形成的。

    我一路都长大了嘴巴,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里面的路错综复杂的,但是黎殄还是清楚的记得他们被冲下来的那个地方,说那个地方就是我们这次的终点站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我们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发现的。

    黎殄带着我们下到了海螺型洞穴的深处,本来狭隘的洞口一下子豁然开朗,空气里竟然有微风吹过,还有股淡淡的馨香。

    我和胖子瞪着眼睛看着呈现在眼前的画面,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洞穴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天坑,不明白的地形的,顺着洞穴的路直接都能掉到天坑里去。

    天坑的地步生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肉乎乎的一大团,有点像是绞碎了的五花肉被扔在了坑里,将整个天坑的空间完全占据,这东西的周围盘根错节的生长了很多根须一样的东西,攀附在周围的岩壁上,正是先前我们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以及攻击翟兰的那种树藤。

    胖子看到这些东西仍然心有余悸,说难不成蒋大鸿把墓埋在了这东西的里面,要是这么恶心的地方,胖爷绝对不下去。

    黎殄打着手电让我们看对面,对面的山岩上有一个形状外圆内方的洞口,那里就是蒋大鸿给自己找的安葬之所了。

    这底下的东西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了,吸尽了地脉龙气,变得有点儿成精了,会主动攻击人,这一次要不是带着这位小哥的血,我和翟兰刚才就得挂在这里。

    对面的洞口和我们之间的距离至少在十米开外,旁边又没有楼梯之类的东西,就算是知道了地方,我们怎么过去都是个巨大的问题。

    我不禁好奇道,这地方这么诡异,对面的山洞那么高,你说当年蒋大鸿是怎么安葬过去的,虽然是利用了地下天然的洞穴,但是这工程量也不小了,总得有运输材料的途径吧!

    胖子说你还真是愣头青,没看见周围的岩壁上有小小的凹洞吗?当年肯定是塞进去了木楔子搭建的平台,盖房子总见过吧!就是那种嵌在墙上的活动板。墓葬修好的时候再把这些木楔子全部撤走,这地方就成了绝地。黎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翟兰翘着大拇指说咱胖爷的专业知识真不是盖的,当年在北京哪个工地效劳啊!

    “可是我们总不能现在出去弄木楔子去吧!这里现在可是景区,我们就算是弄到了木楔子,也运不进来,就算是运进来了,这活儿也不是咱四个人就能干的。”我看着旁边的这三个老手,问出了最大的顾虑。

    黎殄他们三个也是一筹莫展,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有再好的身手,可现在我们身上就只有一截绳子,最基本的攀岩的锁扣都没有,只能看着对面的洞口皱眉头。

    “你们有没有觉得,底下的那堆东西变大了!”胖子忽然面色刷白的看着我们,指着底下那坨五花肉。

    刚才明明离那个洞口还有五六米的,现在却只剩下了不到两丈的距离了。我瞅了一眼觉得有些背脊发凉,这东西的确比刚才大了。

    “难道这东西这会儿在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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