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尽是恶名。

    客栈中在江湖中厮混的人不在少数,没人想到这个紫衣人居然会是独孤残,也没人想到那白衣姑娘居然一掌就震开了独孤残。

    按着魔教教主阴晴不定的性子,这白衣姑娘恐怕是活不了了,大厅之中不少人在心中哀叹着,却几乎没人敢在嘴上哀叹。

    “原来你就是独孤残那厮!俺见你也不怎么厉害嘛,被小姑娘一掌拍开了!”声音又是从东边的角落里传来的,说话的人却不是南斗北斗,而是先前那和姜希夷说话的黑凛凛的大汉。

    独孤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姜希夷一概不知,她皱了皱眉,对那大汉道:“其实先前他那一掌并未附力,想来也是没意料到,我会一掌震开他,应该算是我取巧才是。”

    话音刚落,大厅之内一阵沉默,没人想到这姑娘居然会为独孤残说话。

    独孤残发出一阵轻笑,道:“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而后他转头向那大汉道:“不是你又是何人,不如来受我一掌试试看,如何?”

    那大汉道:“俺就是海大少!平白无故受你一掌这种赔本买卖,俺是不会做的!”

    而与那大汉同桌的长髯老人也是大声道:“你若与他过不去,就是与在下霹雳火过不去了!”

    独孤残听后,只是一笑,道:“原来是‘天杀星’和霹雳堂堂主,本座不知两位如何成为好友,所以一时间也没认出来。”

    ‘天杀星’海大少是江湖中有名的游侠,劫富济贫,管尽江湖不平事,个性不羁,爱恨分明,朋友不少,可要好到能一起大醉的朋友也是不多,霹雳火为人豪爽大义,同海大少性格相近,一见如故,便结成了好友。

    海大少道:“你这小儿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俺也不会怪你,快快让开就好,俺还要喝酒,看到你就扫了大兴了!”

    大厅中的人听到海大少如此说话,想到江湖中关于独孤残的传闻,一个个恨不得挖地出去,生怕自己无辜受累,可独孤残倒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向姜希夷问道:“不知姜姑娘如何想?”

    姜希夷皱眉回道:“你随意杀人,若你不出去的话,我们就动手真正一战好了。”

    独孤残纵声大笑,道:“好好好,本座并不是怕你,而是今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本座记下了你的名号,有朝一日定会上门。”

    姜希夷听他这一声笑声内力充沛,且他笑过之后,又闻门外一阵木叶萧萧落下之声,便知他所言非虚,便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既然你现在不想同我打,那就带着人走吧,请!”

    独孤残闻言,又是一笑,道:“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教众,不必休息了,继续上路!”

    他还未说完,直接穿过人群,提步向外走去,瞬间人便出现在十余丈外,轻功之高超已是江湖中难得一见,恐怕也是没几人能与他抗衡。

    客栈老板方才听到独孤残的名字时,脸上也是一白,见他居然如此轻易离去后,长舒一口气,抱拳对姜希夷道:“多谢这位女侠,不然在下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希夷手一挥,道:“不必多谢。”而后便转身回了东边桌边。

    海大少和霹雳火二人还在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突然,海大少见一道白影擦身而过,心中一惊,而后再看去,发现是姜希夷,面上一紧,转头看向霹雳火,发现他面色同自己几乎是差不了多少的,可他不知道霹雳火心中所想的事情,也同他所想的差不了多少——为何这姑娘居然让人听不到脚步声。

    两人此刻再想朝姜希夷足下看去已晚了,因为姜希夷已经坐下了。

    海大少斜眼看了看姜希夷后,哼了一声,却并未有人睬他,他甚是不满意,于是又哼了一声,霹雳火见状,道:“你个老兄,没事瞎哼哼什么?”

    海大少面向霹雳火,朝着姜希夷的方向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后,道:“俺是看不上有些人,害怕了人家魔教教主独孤残,居然就这么放了别人走,实在是没胆色!”

    海大少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压抑,大而亮,不说这一个角落,只怕整个客栈都听的一清二楚,天枢闻言朗声道:“可方才出去让人走了的,就是我家庄主,这位阁下不知刚刚在这角落里做些什么呢?”

    天枢以内力将话送出,音量之大,直接盖住了方才海大少说的话,清晰的送入了每个人耳中。

    海大少一拍桌子,怒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子,俺同兄弟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天枢也不生气,面上还是带着笑容,可他还未开口,另一张桌子边上的天同说道:“你说的是我们庄主,我们如何不能说了?若是你方才挺身而出抵挡了那什么独孤残就算了,可你想想,你凭什么说我们庄主如何如何。”

    海大少脾气暴烈,更何况他不知喝了多少酒,此刻如同一个爆竹一样,一点就着,霹雳火拉也拉不住,他直接将这张桌子拍碎,桌上的酒坛子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也一个个碎开了,他指着天同道:“你既然如此说俺,想来你是很有资格的,是汉子就同俺出去练练!”

    天同笑道:“你还不如去挑战我家庄主。”

    霹雳火问道:“为何?”

    天同道:“因为他输给我家庄主,一定是干净利落,可我却需要多几招,比起来不是去挑战我家庄主更省事吗?”

    天枢笑道:“天同,不可如此。”而后对海大少道:“看样子阁下是定然要动手的,不如在下奉陪,如何?”

    海大少道:“无所谓,你们谁人来俺都不怕!”

    第29章 陆

    阳光灿烂。

    客栈外的长街上洒满了阳光,这本应该让人觉得温暖的阳光,却似乎没有温度一般。

    气氛冷凝,长街上不远不近的站着两个人,一是白衣佩剑的玉面公子,一是身着黑衣的汉子,一是天枢,一是海大少。

    此刻微风轻动,带着还未黄透的和一片卷曲的落叶吹向了长街上,然后铺在了这条道路上,仿佛编成了一条不完成的地毯。

    海大少懒洋洋的站在一端,喝着酒葫芦里的烈酒,极为不将天枢放在眼中一般。再看天枢,似乎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中,衣袖当风,手也不握剑柄,明明是秋日,却一派春游踏青做派。

    酒喝完了,就是要开始动手的时候了。

    虽然这句话海大少和天枢两人谁都没说出口,但在场围观的人,心底却一清二楚。

    海大少的酒葫芦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在他豪饮之下,终于是空了,他擦了擦嘴后,将葫芦别回腰间,对天枢厉喝道:“好小子!你居然不走,既然如此,咱们就拳脚上见真章!”

    话罢,海大少健步向前,急急攻出五拳,拳势刚烈,石破天惊。

    这五拳打过来,在场的江湖人士心中暗自掂量了一番,若自己是天枢,能否接下这五拳,大多数人心中都暗暗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接不住,他们发现自己接不住后,就认定了天枢也接不住。

    海大少拳势来的急,天枢就如同愣住了一般,意思动作都没有,连剑也未拔出,大家以为这胜负分定了,正准备转身离去。

    谁知,海大少第一拳正准备打在天枢左胸上时,天枢左胸一缩,而后脚下不停,只见他身法轻灵巧快,竟然游走于他拳势之间,却又不出拳势,眨眼间不仅避过了海大少五拳,更是还了他五招,足显游刃有余。

    霹雳火在一旁‘咦’了一声,只因这年轻人武功身法皆为上乘,脚下移动更是迅快奇诡,在江湖之中已极为罕见罕闻,可这招式竟是让人看不出门派。

    五招之后,天枢脚下一滑向后一退,离了海大少三丈有余,安然而立,神色之间仍是安静从容,更是丝毫没有冲动之态。

    海大少忽然大笑道:“好功夫!好功夫!你这小子居然能不费吹灰之力躲过俺五拳,也是个有料的,俺见你腰间悬剑,俺是不用兵器的,你出剑招让俺看看吧!”

    天枢仍不出剑,而是笑道:“我家庄主说过,若是对方手无兵刃,能力所及的话,最好不用出剑,免得流血。”

    他言下之意便是,即使不出剑,他也能击败海大少,只因是能力所及。

    海大少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家庄主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为人却很好,这种品行在江湖上也是少见的了!”

    天同此时忍不出插话,道:“可你方才不是还在说我家庄主如何如何不好吗,你这人变的也太快了。”

    海大少和霹雳火二人皆是哈哈大笑,天同看了看两人不解其意,霹雳火敛了敛笑声,道:“你这小子是不懂的,方才那老兄的话,只是想同你家庄主打一场而已,结果没想到还没遇到你家庄主,就先在别人手里吃了亏。”

    海大少摸了摸头,嘿嘿笑了一声,道:“还是你这老兄懂我,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小子所以你快快出剑吧!”

    天枢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看了看姜希夷,姜希夷见天枢看来,点了点头,示意他可出剑。

    天枢对海大少笑了笑,道:“既然我家庄主允许,还请对面的朋友注意些。”

    海大少不耐道:“过招就过招,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俺可等不了了!”

    只见海大少身子如同箭一般的窜向天枢,他右掌急提,凌空劈向天枢身影,掌来有如雷霆。

    突然海大少眼前剑光一闪,一道冻人剑气凭空出现,原来是天枢长剑已出鞘,剑尖一抖,划向海大少。

    海大少见状心中一惊,避过这一招后,凌空变招,又是一掌拍向天枢胸口。

    然而天枢变招之迅捷,有如水中游鱼,远胜海大少,天枢掌中长剑愈来愈快,瞬间就此处七剑,分别刺向海大少身上要害,海大少只闻剑风咻咻,剑光似雷电,又有如狂风乱雨,漫天洒落,是在是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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