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阿玛?)”几人不敢置信地叫出了声,皇太极就算要率大军回来,也该是在路上呀,怎么突然就冒了出来呢?

    “海兰珠她怎么样?”皇太极喘息着追问。

    济尔哈朗和素佳惊诧皇太极此时的急切,他们夫妻俩纷纷向豪格看了一眼,心里浮起了同样的想法——不就是妻子生孩子吗?何至于这样心焦?难怪豪格满心的不安由着托仁娜雅胡来了。

    “八哥,八嫂无事,孩儿也平安落地了,我们正要去看看孩子……”济尔哈朗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太极已经疾风般进了东苑去了产房。

    “可是产房乃血污之地,男子不能进去得……”济尔哈朗低声道,看着皇太极不顾萨仁等人的阻拦进了产房,只得对着素佳苦笑,心里却有些不待见去海兰珠来,觉得她对皇太极的影响也太大了点,而豪格,他的心里早就冒起了酸泡泡了,自己额娘生自己的时候,阿玛是绝对没有这么着急的。

    却说皇太极虽然没有理会几个奴才的阻拦执意进了产房,虽然产房里已经收拾了一番,但是血腥味还是很重。他本来想像从前一样抱抱海兰珠,可是低头看见自己衣裳上的污泥,却住了脚步,只是在床榻边定定地看了海兰珠好一会儿,听着桑娜说赵大夫已经把过脉并无大碍后,他才伸出干净点左手轻轻抹了下她额头的汗珠,感受到手掌心下的温热,心中的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地。真好,他的海兰珠还好好的活着。

    “仔细伺候着福晋,若是福晋醒了,立刻通知爷。”皇太极说完便出了产房。

    “八哥,小侄儿倒还好,您来看看。”济尔哈朗已经跟着进了屋,看见皇太极没有在产房多呆,心里才一松,忙指着乳娘怀中的小襁褓道。

    而皇太极这才看起了襁褓中的孩儿,儿子看起来很健康,他心里有着说不出得滋味来。孩子的皮肤红红的,眉毛很稀疏,正嘟着嘴巴睡得正香。他伸出手指触了下孩子软嫩的面颊,又迅缩回了手。

    要说起来,当一连数日在梦中看着孩子夭折,尝到了失去儿子的痛苦后。虽然知道这个孩子并非梦中夭折的儿子,可是他却觉得这就是那个孩子。

    “小心照顾小阿哥,若是小阿哥有什么不好,你们满门上下都不要活了。”皇太极扫视了一眼乳娘,淡淡地道。随即也不看儿子面带惊惧的两个乳娘,而是看向了他的女儿。就算他从来没有抱过小婴儿,也看出女儿很不好。小小的,还在呼吸的女儿,比小耗子大不了多少,看不出轮廓是像他还是像海兰珠。若是能够长大,肯定是和海兰珠很像吧,小小的软软的冲着自己撒娇的女儿……

    女真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对女儿却没有这个顾忌。皇太极从萨仁的手中接过了小小软软的女儿,然后看着这个孩子连眼都来不及睁开就去了。

    “八哥,小侄女已经去了,是她没有福气做您和嫂子的女儿。”济尔哈朗看皇太极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和素佳夭折的几个儿子,心里也很不好受,忙劝道。

    “不,是我这个做阿玛的没有护好她额娘,她才没有养好。”皇太极摇了摇头,他之前夭折的两个儿子,他只是接到了奴才的报信,吩咐用心葬了,并没有去看他们,除去梦中夭折的小八,这个在自己手中停止呼吸的女儿却是第一个,让他这等铁石汉子难得伤心了。

    而后头跟进屋的豪格听见了皇太极的话,眸子一暗,迅地垂下了头,心中很是愤怒,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么?当初二弟博洛会七岁夭折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伤心呢。难道那个女人生的就是宝,而其他的儿女就都是草么?

    皇太极很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看了夭折的小女儿一眼,让萨仁和总管好生安葬了,这才对着济尔哈朗道了谢。

    “八哥和我说谢不就是见外了吗?我看八哥这样子怕是几日几夜没好生睡一觉了,你还是洗漱一下好生睡一觉,明日汗阿玛应该会召见你呢。”济尔哈朗看皇太极劝道,心中却在自嘲一笑,重情义比那些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要好得多了。

    皇太极看了素佳一眼,知道济尔哈朗和素佳夫妻感情也很深,点头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也带着弟妹回去吧,我看你们俩也该好生歇着了。”

    等济尔哈朗夫妻都离开了,皇太极才倦怠地揉着额头,看也不看豪格,只是吩咐丫头们去备水给他沐浴,这才看向豪格,脸上的冷意一点也没有掩饰,“你若是还认我这个阿玛,就管好托仁娜雅,别脑子像拴在牛肚子上,好好想想你弟弟真出了事,你能得到什么好?你阿玛我的两白旗,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子有资格肖想吗?”

    豪格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却一句分辨的话也不敢说。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皇太极摆了摆手,对长子,他不是没有失望的,只是皇太极真的太累了,再多的话他也不想说了,若是豪格还糊涂下去,也就不值得他多费口舌了。

    泡完了澡换上了衣裳就躺下了,可是明明很累的皇太极却并没有多少睡意。他的脑子里想着那些梦透漏出的消息,安好的海兰珠,还有在他怀中停止了呼吸的女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了过去。

    “贝勒爷怎么会不见我?你这个奴才还不快让开?”乌珠穆沁的声音很响亮,吵醒了一觉好眠的皇太极。

    披着衣裳皇太极啪地打开了门,黑着脸冷冷地看着乌珠穆沁:“侧福晋多舌吵闹,不敬主子,罚她禁足一月。还不快带侧福晋下去?”

    “贝勒爷恕罪,侧福晋说是要来照顾您,奴才你们拦不住……”贴身的小厮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

    “好了,爷又没有说要罚你。对了,福晋那儿可有人过来?”皇太极想到海兰珠有些担心道。

    “回主子的话,没呢。”

    虽然知道女人生孩子很遭罪,但是看海兰珠这样子,皇太极心里头还真是不大好受。梳洗了之后他先去看了昏睡的海兰珠,又瞧了瞧儿子,这才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去了书房,范文程正在书房里头候着。

    “恭喜贝勒爷凯旋而归又喜得麟儿。”范文程笑着恭喜道。

    “宪斗也知道了?可惜小格格夭折了。”皇太极想起夭折的小女儿,面露出一丝痛惜之色叹息了一声。

    “贝勒爷还请节哀。”

    “不说这个了,这几日里沈阳城里事儿不少吧?”

    “贝勒爷明察。前几日济尔哈朗贝勒和福晋的流言传出,以奴才的拙见,并不是单单为了污蔑福晋,更是想离间您和济尔哈朗贝勒的关系。”范文程郑重道,“奴才查出,这谣言和大贝勒有关。”

    “代善吗?他也就只会这些女人才会做的勾当!”皇太极冷笑一声,“暂且不说这老狐狸,如今我最担心的却是阿敏和莽古尔泰,他们俩虽然都很鲁莽,倒但是也不得不妨。他们手下也不是没有明白人,若是被点醒了,他们未尝不能看穿我们的诸多布置来。”

    “贝勒爷此次大胜林丹汗,确实刺激了二贝勒和三贝勒。开春的用兵,相信两位贝勒必定争相为帅的。若是征伐大明,二贝勒和三贝勒未必就能讨得好去。奴才听闻大明的宁远经略袁崇焕在宁远、锦州一带筑防,士气正盛那。”

    “袁崇焕么?”皇太极嗯了一声,若没有那个重复多次的梦境,他肯定会不以为然。“大明还是有能人呐……”

    范文程垂眼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永远记得自己是汉人,有些话说多了只会让人生疑,哪怕那人是皇太极。静默了片刻后,他才将话题换到之前的阿敏、莽古尔泰身上。

    “奴才以为二贝勒和三贝勒并不为惧,因为他们身上的毛病太多了,要抓住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他们身边有明白的人,以两位贝勒的性格,也绝对不会相信的。而且就算他们相信了,这两位贝勒也绝对不可能联手,以他们目前的势力而言,想破坏贝勒爷的布置却也不可能的。奴才以为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大贝勒站在贝勒爷您的这边,这才是当务之急。”

    皇太极想到梦里头自己能够坐上大汗的位子,代善识相地退出确实很重要,不然就算自己最后能够成为大汗,也要费老大一番功夫。“我会和岳托、萨哈璘仔细计较一番的。”

    和范文程又说了一会儿话离开后,他叫来了留在沈阳的暗手们来,听了他们将海兰珠被叶赫那拉氏冲撞才生产的事儿说了后,他冷冷地笑了,对着总管道:“叶赫那拉氏留不得了,不过明日四阿哥洗三,在过几日,你带人处置了她,就以暴病为名吧。侄儿大阿哥的福晋托仁娜雅,一会儿你就过去传我的话,说她不孝不贤,送她回三公主!至于庆格尔泰……”

    皇太极敲了敲桌面,双眸中冷光闪现,庆格尔泰倒是和梦中的她很不一样,端庄贤淑全没有了不说,反而显得很疯狂?“让人盯着多尔衮的府上,尤其是多尔衮的福晋,查出昨日晚上多尔衮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处置了那么多的奴才。”

    事情都处理好了,他才起身出了书房往东苑去了。却看见桑娜匆匆赶来,一见他忙屈膝行礼道:“贝勒爷,福晋醒了,她知道小格格没有了,伤心得很,奴才们劝也劝不住,这月子里哭泣制了病可就不得了……”

    皇太极脸色当即变了,进了东苑就往产房去了,将男子不能进产房的忌讳全抛在了脑后了。

    “兰儿……”皇太极看着伏在枕头上哭湿了大半个枕头的海兰珠,心里又酸又痛,将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抱住了她斥责道:“女儿没有了,我们还有儿子,就算是为了儿子,你也该好生保重才是。你这么不顾惜自个的身子,心里可还有我?”

    再美丽的女人,刚刚生完孩子的时候都美丽不到什么地方去。不过这个时候的海兰珠,早就将什么仪态扔到了一边,想到一面也不曾见到就夭折的女儿,她如何不伤心?

    “皇太极,你为什么不让我见见咱们的女儿,哪怕一面也好呀……”

    皇太极压住心里的痛楚,从一边小几上拿着帕子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哑声道:“孩子生下来就没气儿,你见了只会更加伤心。是这个孩子同咱们无缘,所以别再苦了,为了儿子也不能再哭了。”说完抬头对着外边扬声道:“来人,将小阿哥抱过来。”

    也许是感受到母亲的伤心,小宝宝才放在了海兰珠的身边,就咧开小嘴哇哇地大哭起来。而海兰珠看着比不得寻常婴儿大的儿子,总算止住了为女儿伤心的眼泪,抱起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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