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彭城景思王高浟遇害已经有十一日。

    三月庚辰。高湛任命斛律光为司徒。武兴王高普(高归彦的侄子)为尚书左仆射。

    四日后。甲申。任命冯翊王高润(高欢第十四子)为司空。

    五月壬午。任命赵郡王高睿为录尚书事。司徒娄睿为太尉。

    两日后。甲申。任命段韶为太师。

    三日后。丁亥。任命任城王高湝为大将军。

    “咦。四公子。刚回來就要出去吗。”

    “嗯。”看了眼像是刚刚在大门外跟侍卫嘱咐什么后转身进门的高柱。

    “可是这天气热着了。四公子不等阴些了再出门吗。”高柱抬头看了眼当空的太阳。

    “今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了呢。明天就是六月了。这天气也热得太奇怪了。呀。奴才失礼了。”高柱嘀咕着。可能是想到有些失礼。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好了。你去忙吧。本王想出去走走。”

    “是。四公子请慢走。”

    “嗯!”

    “爷。属下去备车。”青龙见我出來。迎了上來。

    “不必了。你们不必跟着我。”

    “可是。爷……”

    “好了。沒听见我说的吗。”不悦的瞥了眼青龙和白虎。他们凑什么热闹。

    “……”青龙与白虎虽不再说什么。可脸上明显的坚持要跟着的样子。

    “本王不过是在附近走走。邺城的治安沒有乱到一出门就要带上侍卫的。”看了眼依然脸有难色的青龙、白虎二人。受不了的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头。接着说道:“本王还沒有弱到连在自家门前逛逛都需要人保护吧。”

    “爷……”

    “好了。再说了。我交代你们的事情做好了吗。那几个人训练得怎么样了。”

    “呃。唔。爷放心。他们几个已经大致掌握‘血玲珑’的用法了。只是控制力上还有些欠缺。”

    血玲珑。即使我让高孝琬打制的‘血滴子’。只是我不想与它重名。所以就另起了‘血玲珑’的名字。制成的十二个血玲珑还沒有达到我预想的要求。所以还在使用中进行改造。而使用它们的十二人则是从鲜卑犀角中挑选出來的。犀角其实就是军队中的先锋军。与敌军交战时冲锋在最前线的士兵。他们个个都是身材高大。身体强壮且力大无穷的鲜卑勇士。

    “既是如此。你二人还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快去加强他们的训练。难道要耽误本王的事情吗。”半眯起眼睛瞅向二人。

    “啊。这……”

    “快去。”沉声低吼。

    “是。属下等告退。”青龙与白虎相视一眼。赶紧行礼退下。

    看了一眼二人离去的方向。朝前面走了几步。

    “要是让你也不要跟。你定是不听的吧。”突然停下。侧脸瞥了眼身后。

    “算了。反正你跟着也沒人会发现你。什么人。”朝墙角看去。身后的一把银色的剑光已经射了过去。

    “呀。好险。”一声惊呼。一条人影从墙角晃了出來。

    “你的这条看门犬还是如此的厉害。”

    “呃。”惊讶地朝人影看去。

    “呵。什么。就不认识啦。”

    “骜义。。”我失声惊呼。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见他。不。应该是有些意外他会來这里。

    “是。就是我。不过。是不是先让他把这东西拿开。会死人的耶。”骜义小心翼翼地盯着脖子上的利剑。

    “羲。”

    羲并沒有马上就将剑挪开。不悦地盯着嬉皮笑脸的骜义看了一会儿。才蛮不情愿的抽开剑。

    “真是个危险的家伙。”骜义故意忽略羲瞪向他的目光。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朝我走來。

    “怎么。不请我到府上坐坐。”

    “我要出门。”言下之意就是不准备请他进去。

    “啧。真是失礼。”

    “你來并不是为了到我家坐坐的吧。”

    “耶。你还真是无情。”骜义耸了耸肩。

    “我们之间有过交情吗。”冷冷地朝他一笑。有些讥讽的意味。

    “呿。说得还真直接。”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抬脚就要走。

    “咦。你就这样走了啊。”

    不理会他。仍旧走自己的。

    “喂。好歹我也热情的招待过你吧。我都到你家门口了。你也应该尽到地主之谊吧。”

    “招待。。”刹住脚步。突然转身。

    “啊。”追上來的骜义一个止步。身体朝前倾。一副差点扑过來的样子。

    “我怎么记得是被你软禁。还差点失身呢。”邪邪地笑着盯着他。

    “啊。呃。呵呵。肃。你被说得那么夸张嘛。我哪有那么色。让你差点失身啊。”

    “笨蛋。”伸手朝他的头重重拍去。

    “哎哟。很痛的耶。”

    “别曲解我的话。”不悦地瞪了瞪抱着头猛揉的骜义。心里有些纳闷。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点像个笨蛋的样子了。

    “嘿嘿。你去哪里。我跟你去吧。”骜义笑着靠了过來。

    “你…….唔。”这味儿。凑上去闻了闻。

    “咦。肃。你做、做什么。光天化日的做这种事儿好像不太好。虽然我知道你很想我。但是这样……”

    “……”这混蛋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恶狠狠地抬头瞪向他。

    “呃。我…开玩笑的。”骜义紧张地举起一双手做投降装。笑得脸部肌肉有些奇怪。

    “你身上的味可真臭。”嗤鼻轻哼。满身嗤鼻的花粉味。可想而知。定是刚从烟花之地出來。

    “咦。会吗。我刚洗过澡耶。”骜义惊讶地左闻闻又闻闻。

    “灵魂是臭的。怎么洗都是臭的。”冷冷地嘲笑道。转身走开。

    “咦。啥。你的嘴巴也太毒了吧。”

    身后的骜义骂骂咧咧地追了上來。

    漫无目的地逛着。不知不觉地进了一家茶馆。

    这一个月來都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的。每天进宫早朝也是下了朝就直接回了齐王府。高湛似乎也沒有特别要留我下來的意思。好像在忙些什么不方便似的。但是我觉得。他好像是在有意的避开我。而斛律恒迦。从天牢出來后。我们也沒有单独说上几次话。每次也都是胡乱的寒暄几句就匆匆离别。他好像也在忙什么似的。我去斛律府找过他两次。斛律家的下人都说他不在家里。到底在忙什么呢。再说到高孝琬。本來是个常常粘着我的人。这个月为了忙乎血玲珑的事儿常常往别院跑。很少在家里看到他。说起來。好像最闲的人就是我了。

    “唉。”轻声叹了叹气。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來。却正好对上骜义一双疑狐的眼睛。正睁睁地盯着我。

    “沒见过男人吗。”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呃。沒见过比你漂亮的男人倒是实话。”

    “你想找茬吗。”存心找我不痛快吗。

    “哪有。只是看你一副寂落的样子。有些在意。”

    呃。寂落。我吗。

    “眼神不好。”白了骜义一眼。不悦的骂道。

    “唉。”骜义叹了叹气。沒打算与我争执的样子。

    唔。他又要玩什么花招。

    “你把他丢在一边。不怕他急了。跑了吗。”

    “唔。”他说什么。

    “我说的是你的那条看门犬。不好好对待他。他可是会跑的哦。”骜义朝窗外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为什么不说。他就喜欢我这样对他呢。”嘴角扯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呃。啥。难不成他是个被虐狂吗。嘻。沒想到他那个样子。却有这样的不良嗜好啊。”骜义**地笑道。

    “啧。快把你那张恶心的表情收起來。别让我想反胃。”

    “我说啊。你是不是给了他什么额外的甜头。他才会这样死心眼的跟着你啊。”骜义将连凑上來。贼贼地问道。

    “下流。你的思想就这样龌龊吗。恶不恶心啊。”鄙夷地瞪着他。不屑的说道。

    “你可真是不幽默。”骜义无聊的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子。

    “混蛋。你不要命了吗。”

    “呃。”

    “唔。”

    我和骜义同时看向隔壁的墙壁。

    “够了。吵什么。”

    隔壁传來吵杂的争吵声。

    “我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还躲什么。”

    “我们动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

    “老二。行了。不要再说了。”

    “大哥。你看老三。不说他根本就不懂嘛。”

    “我不懂。我哪里不懂了。不就是杀了个王……”

    “老三。我说够了。马上回去。”

    隔壁一阵沉静。好像是消停下來了。

    “呿。盗匪都变文雅了。跑茶馆來分赃了。”骜义讥笑道。

    “你就怎么肯定人家是盗匪。”抿了口茶。瞥了眼骜义。

    “你沒听他们刚才说‘躲躲藏藏’吗。不做了罪大恶极的事儿。用得着躲躲藏藏的吗。刚刚还说到‘杀’什么的。肯定是杀了什么大人物呗。”

    不错。刚刚我也的确是听见了。而且。他们最后的一句‘杀了个王……’让我很在意。虽然是句未说完的话。但是却让我十分的在意。

    呃。隔壁响起了开门的声音。难道他们要离开了吗。

    “咦。肃。要走了吗。”骜义抬起头。望着突然起身的我。

    “嗯。走。”说着离开椅子。急急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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