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了解也能体会一个人对活着的执着,哪怕是垂死的挣扎,哪怕手里只能抓住一棵稻草,也会挣扎着去吸取活下來的空气,因为,人都是一样的,这是自然界任何生物都有的共性,

    他们也是在做同样的事儿,沒有人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当我看见站在人肉墙前,站在将我们堵在大厅外、手持弓箭对准我们的一群盗匪前的白子礼和崔凌云时,我并沒有感到惊讶和气恼,相反的,我能感到自己身体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來,因为这样就不会无聊的结束了,不是吗,

    “骜义,”唇角扬起坏坏地笑,

    “呃,”

    “证明给我看,”

    “嗯,”骜义似乎不明我的意思,一双眼睛疑惑地望着我,

    “我想再看看你们是怎样将活生生的人剃成一堆白骨的,”嫣然笑道,俨然说的不过是句玩笑话,

    “你,”“我可不是你的奴才,”骜义说着,将脸撇到一边,

    “是敌人,”我冷冷地反问道,

    “……”骜义冷着目光瞥向我,静静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移向蓄势待发地弓箭手,

    “看情形,你应该是他派來的人吧,”白子礼眼神犀利的射向骜义,冷冷问道,

    “……”骜义却沒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汉人还真是靠不住,”

    呃,汉人靠不住,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他不是汉人吗,不然怎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他应该说的不是骜义,因为从刚刚的事情中,白子礼应该也知道一些黑袍人是匈奴人,那么,他所谓的‘汉人’就是指他刚才称的‘他’,也是那个收买骜义的人,

    “怎么,还磨蹭什么,”不悦地瞥了眼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的骜义,

    对于我的责怪,骜义沒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瞅了一眼垂死挣扎地盗匪,回头瞥了眼身后的那群匈奴黑袍人,

    匈奴黑袍人虽然不明白他们的首领为什么会突然反悔原先的约定,但是首领的命令他们是不能违抗只能遵从,在收到骜义的眼色后,冷血的杀手们眼神瞬间充满了杀气举刀冲向气焰高涨的盗匪,

    “举,”崔凌云高声喊起,身后的弓箭已经蓄势待发,

    侧目瞅了眼青龙,青龙会意的朝我点了点头,高声令道:“拉网,”

    令下,‘唰’的一声,一张铁网从天而降架在两端,隔在冲向盗匪的黑袍人的身后,

    感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回眸看去,见骜义正用一双不可置信地眼睛看着我,轻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抽开视线,他沒有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我,因为他与我沒有什么差别,

    “放,”铁网的另一面传來崔凌云一声令下,‘嗖,嗖,’如针锥般的箭羽自下而上、飞射而來,

    “杀,”

    “杀,”

    匈奴语,汉语,混淆一起的厮杀声,震耳欲聋,回响于天际,

    “你的人,看起來也不怎么厉害嘛,近战是不错,但是要同时顾及弓箭,看起來…也不过如此嘛,呵,”轻笑说道,有意无意地瞥了眼一旁冷眼的骜义,

    “……”骜义不悦地看向我,很是不满,

    “哟,心疼啦,我还不知道你这家伙还会心疼人,”嘲笑他道,

    “他们是我的弟兄,”骜义沉声说道,

    “弟兄,,呵,你还挺瞧得起他们的嘛,”

    透过插满了箭羽的铁网看去,黑袍人起初是站优势的,白骨已经散乱满地,血腥的气味充斥在整个天空,令人作呕,但是渐渐地,一边防守飞驶地箭羽一边进攻的黑袍人体力上似乎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渐渐地手里的弯刀已变得沒有开始时的锋利,

    “青龙,”

    “爷,”

    “让那些匈奴人死了确实有点可惜,”浅浅一笑,心里却沒有一丝的触动,

    “是,爷,”“血玲珑,”

    “在,”

    “目标,弓箭手,”

    青龙一声令下,血玲珑十二暗使冲向前在铁网前停下,提起发出‘嗡嗡’作响的血玲珑,同时扔向正杀得血肉乱溅战场,

    旋转飞出的血玲珑飞到半空,‘哧’的一声,笼底呲出一圈锋利的荷叶飞向对面的弓箭手,就在他们抬起头看的时候,朝他们飞去的血玲珑已经牢牢套住他们抬起的头,眨眼间,笼底的荷叶铁片朝里收拢顿时血溅当空,还來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血玲珑被拉起时头也离开了身体,当仍旋转空中的血玲珑笼底再次撑开荷叶铁片时,一颗颗的头颅滚落下來掉在地上,这时,沒了头的身体虽然仍然紧握着弓箭,但是沒有了生命的身体最终还是纷纷倒在了地上,

    “你说,我的血玲珑能杀了你的剔骨手吗,”靠近骜义,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真是个恶魔,”骜义目光凌厉,恶狠狠地说道,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呵,恶魔吗,这个世界还有天使的存在吗,我怎么沒觉得他的‘剔骨手’杀人的手法会有多善意呢,

    “虽然他们的刀很锋利,但是却沒有血滴子坚硬,即使这样的距离,取下他们的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故意看了骜义一眼,笑笑地说着,只不过这样的笑看起來会很邪乎就是了,

    “你是在威胁我吗,肃,”骜义眼神冰冷,寒意逼人,

    “不,我其实并不喜欢威胁别人,不过,”邪邪地笑道:“这些的确是因为见到了你的‘剔骨手’才一时兴起弄出來的,是不是很般配呢,嗯,”看了一眼前方又缓缓地收回视线,很是莫测地看向骜义,

    “你要与全天下为敌,天下将会被你毁灭,”骜义断言道,

    “若天下人与我为敌,我倒是不会介意将之毁灭,”将骜义的话反过來,冷冷说道,

    “你…是我当初所认识的那个肃吗,”

    “在你认识之前,就一直只是一个‘肃’,只是……”侧目笑看向骜义,“你错误的将仅初所认识的凤毛麟角看成了全部而已,可以说,是你的肤浅吗,”

    “……”骜义静静地盯着我,似乎已经无法反驳,

    “呀,”轻叫一声,眉梢上翘,笑道:“似乎要结束了嘛,”

    笑着看向已被黑袍人围在中间白子礼和崔凌云二人,虽然他二人身上已明显的多处受伤,鲜血将衣袍染红,但是,就如刚才所说的,人都是有强烈的生存意思的,即使他们的挣扎已经到了只是本能意识的地步,

    “让你的手下不要连他俩都杀了哟,”看向沉默的骜义,俏皮地说道,

    “……”骜义盯着我,仍旧不说话,

    “嗯,”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歪了歪头,

    “住手,”骜义眼神一凛,看向前方,用匈奴语喊道,

    黑袍人停手后,白子礼和崔凌云都像松了口气似的几乎就瘫在了地下,

    “你想怎样,”骜义瞥向我,淡淡地问道,

    “嗯,什么想怎样,”“唔…还有一个人呢,”扫了眼四下,却不见霍远莫的身影,死了吗,

    “青龙,”

    “是,爷,”

    “找到他的尸体了吗,”冷冷问道,

    “沒有,”

    “噢,这么说,他还沒死,”半眯起眼睛,唇角露出淡淡地笑,

    “那个突厥女人呢,”

    “也沒找到,”

    “嗯,她也不见了吗,”离开沙鹰堡了吗,不可能,即使侥幸在混乱中活了下來,但是也不可能出得了沙鹰堡,

    “不能让她离开这里,”斜眼瞟向青龙,冷冷说道,

    “是,爷,”

    “既然早有此心,又为何不开始就杀了她,为何把她推入地狱后还有对她如此,”骜义阴沉地望着我,冷冷问道,

    “咦,我有说过‘要杀了她’这样的话吗,嗯,”

    “哼,”骜义别看头,懒得理我的样子,

    “能利用却不用,就这样丢掉岂不有点可惜,”笑了笑,邪邪地说道,

    “你……”骜义回头,想要说什么,

    “爷,”青龙突然惊道,指向前方,

    “唔,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忍不住小声惊叹道,

    “让开,”

    “所有人都让开,”

    远处传來两声喝声,一男子正手持长剑要挟着一女子踩在满身尸骨地面而來,

    “快放了他二人,不然,就杀了这女人,”霍远莫紧了紧手里的长剑,他怀里的女人惨白的脸尽是恐惧和绝望,

    “爷,”青龙轻声唤了唤,

    “唔……”心不在焉地应了应,眼睛虽然紧盯着霍远莫架在女人脖子上的刀,心思却不在那里,

    “这不是更加省事了吗,”

    “嗯,”瞥向口气有些讥讽的骜义,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进贡给狗皇帝的女人,要是死了,会很麻烦吧,”霍远莫大喊道,拽着女人向白子礼和崔凌云靠近,

    “你这笨蛋,还嫌不够乱吗,跑來这里做什么,”崔凌云虽然很是吃惊霍远莫的突然出现,但是也看得出他很生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老是跟我过不去吗,”霍远莫怒道,

    “你说什……”

    “好了,老二,人都來了,再说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子礼说话有些气喘,

    “所以我才说他是笨蛋嘛,你以为那家伙会为了个已经一文不值的女人受你要挟吗,他早就巴不得借由他人的手清除了这个污点,”崔凌云气得大叫起來,指着女人骂向霍远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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