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一场纷纷扬扬地大雪后,寒梅枝头微微颤抖露出了朵朵花朵,一股扑鼻的浓郁香味让人情不自禁地稍稍停留,同样,当乘坐在銮车里的我闻到这股浓郁的香味时也停下驻步欣赏,

    “这梅花开得真好,”

    “还很香是吧,”瞥了眼身边的郑茜缯,唇角一丝浅笑,心想女人都是爱花的,特别是香味宜人的花,

    “可是却不好看,小朵小朵地,一点儿也不艳丽,”郑茜缯虽是如此说,脚尖却已经踮起凑了过去,

    “可是也只有它能在这寒冬里开放,当万物都沉睡的时候也只有它傲气地绽放,”

    “公子是在欣赏它的傲气吗,”郑茜缯歪着头疑惑地望着我,

    “傲气吗,它的确有资本‘傲’,只是有点显得孤寂了,”只能在这种寂寞的季节开放,即使比任何花都來得香郁但是又有谁知呢,不与百花争艳,又怎能与之相比呢,难道只能与雪相比上下吗,可是终究是分不出上下的啊,二者都自认为各自占了春色,可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就彻底地将它们定格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也许我更加欣赏立足在万花丛中与百花相争艳的花吧,

    “公子,”郑茜缯似乎并不是很明白我的话的样子,

    “爷,”

    回头朝走过來的白虎看去,一身白袍的白虎映在白茫茫地雪景里显得有些飘渺,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掉似的,

    “爷,玄武已经从金墉城赶过來了,不到一刻钟就会到,”白虎快步走过來,说道,

    “回洛阳下都,”想也沒想,就脱口而出,

    “咦,”

    “欸,”

    白虎和郑茜缯两人意外默契地同时惊叹,

    “爷不去金墉城了吗,”

    “有问題吗,”毫无半点感情的眼神淡淡地看向白虎,冷冷问道,

    “属下不敢,”

    “那就回去吧,”淡淡地丢下一句,迈开脚步朝銮车走去,

    “爷,”

    “嗯,”有些不悦白虎突然将我叫住,停了停脚却沒有回头,

    “可是,玄武他……”

    “你留下來等玄武,见过他后就立即回下都,”想了想,背着白虎吩咐道,

    “这……”白虎似乎有些犹豫,

    “本王还有茜缯在,她的身手并不比你们差,况且本王还沒弱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白虎将军,有我在,你大可放心,”郑茜缯说得有点儿阴阳怪气的,大概是在为白虎不放心她这件事儿而堵气吧,

    “走了,茜缯,”女人堵起气來只会沒完沒了,赶紧催促茜缯免得再纠缠下去,

    梅花香郁的气味渐渐地淡去,被浓郁的香味充斥的脑子也清楚了不少,但是坐在身侧的郑茜缯却让我忍不住叹息,

    “茜缯,本王脸上有什么吗,”微微侧眼瞟了傻傻地盯着我侧面的郑茜缯,轻声问道,

    “咦,沒啊,”

    “那你盯着本王做什么,”再次瞅了她一眼,有些不悦,

    “唔…可是、可是车里就这点地方,也沒它处看呀,”郑茜缯支支吾吾地、沒头沒脑地胡乱扯,

    “你是说,本王成了你打发时间的对象了吗,”邪魅地笑着,看向郑茜缯,

    “啊…不、不是的,”郑茜缯连忙摆了摆手,拼命的摇头否认,

    “只、只是,”郑茜缯见我已经很不耐烦听她鬼话连篇了,这才小声嘟囔着,“茜缯好奇,公子是因为梅花而改变主意不去金墉城的吗,因为公子不是已经决定要去见那三个家伙的吗,”

    “茜缯,你还是改不了藏不住心思的毛病,”

    “公子,”

    “你知道为什么同样好奇的白虎却不问出來吗,”虽是笑着的,但是却感不到自己是在笑的,

    “因为,唔……”郑茜缯歪着脑袋寻思,想了好一会儿才转眼望着我,开口道:“因为他是男人,”

    “唔,”这是什么答案,她当真听清楚我在问她什么吗,

    “因为是男人所以就算好奇也问不出口,”郑茜缯点了点头,再次强调道,

    “扑哧,哈哈……”忍不住笑了出來,这样的答案也只有她能想得出來,

    “公子,”

    “哈哈……你、你也真是搞笑,竟然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答案,哈哈……,难道说你问出來了就是因为是身为女人吗,哈哈……”

    “公、公子……”郑茜缯面红耳赤地咬了咬唇,放在大腿上的手不安地绞着,

    瞧见郑茜缯因为低下头而露出的白皙的后颈,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

    “咦,公子,”察觉到我的靠近,郑茜缯惊讶地转过脸望着我,

    “茜缯,你抹了香粉了吗,”这个时代是沒有香水的,但是女人们都流行抹香粉,这种从花里提炼出來的纯天然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就是个奢侈品,只有达官富商家的女眷才用得起,

    “欸,沒有啊,啊…应该是方才染上的梅花香吧,公子,您身上也有啊,”茜缯说着,就凑了上來嗅了嗅,

    “是这样吗,”怪不得那么淡,还挺好闻的,

    “嗯,嗯,”郑茜缯连连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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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这里是第一个王朝夏的发源地,同时也是国都,后來又成为著名王朝商、周的国都,此后又成为历代王朝的都城,可是说是建都最早、历经朝代最多、历史最为长久和丰富的都城,虽然历经几朝几代的历史变更,它仍然是历史的文化、政治、经济中心,同时又因为它的地理环境又有着重要的军事意义,成为战乱时期各国竞相争夺的要地,

    下都府虽然只是作为钦差大员处理公务的临时设置机构,但是规模建造得却十分地宏伟,以前曾是別宫的下都府居住过数不清的诸王公侯,

    气派宏伟的建筑,烫金的门匾上‘下都府’三个字用的是隶书,镶在烫金质地的宽匾上更是显得霸气和富贵,

    “咦,爷,您回來啦,”

    刚下了銮车就遇见刚要转身折返进府的青龙,一阵凛冽地寒风刮來不由得拉拢了身上的貂裘,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手指还是免不了有些僵冷,

    “刚刚有谁來过吗,”低眼看了看门前的车辙印,又见青龙像是刚刚送走谁的样子,

    “是洛邑侯家的女眷,说是來见府里的侧妃,属下就说这里沒有侧妃就打发她们走了,”青龙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

    “洛邑侯家的,侧妃,”我也甚是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当我目光扫过身旁的郑茜缯时顿时大悟,难道所谓的‘侧妃’是指此时我身边的郑茜缯吗,

    “唔,”郑茜缯见我盯着她看,也甚是纳闷,

    “青龙,你刚刚应该回她们,侧妃出门了,”摇了摇头,好笑的说道,

    “咦,出门了,”青龙一脸的诧异,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呵,”失笑地看了看郑茜缯一眼,这更是让青龙惊愕得睁大了眼睛,

    “啊,要、要这么说吗,”青龙似乎有些明白我的话,但还是愣愣地盯着同样惊愕的郑茜缯看,

    “公子,”郑茜缯看了看青龙,又看向我,一副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对了,刚才你说的是‘她们’,都是什么人,”看向青龙,问道,

    “洛邑侯的夫人和女儿,”

    “唔……”会心的笑了笑,看來这位侯爵夫人是想來替自家的女儿说媒來了,

    “青龙,下次再有这样的人來,即使我们在也都说‘侧妃’出门了,知道了吗,”邪邪地笑了笑,对青龙吩咐道,

    “欸,”郑茜缯仍旧是一副迷茫的样子,愣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青龙,

    “是,爷,”青龙会意地应道,

    “啊,对了,府里來人了,”青龙突然想了起來,惊道,

    “呃,有是谁,”动了动脚,想要进府,

    “是……”青龙犹豫了一下,靠了过來凑到我耳边这般的说道,

    “唔…有人注意吗,”沉声问道,

    “沒有,”

    “嗯,好,再多加些守卫,今日一律不见任何人,”说着,急急地朝府里走去,

    “是,爷,”

    青龙的声音被甩在身后,刚发发愣的郑茜缯也回过了神,一路小跑跟了上來,

    不知为何,此时感到从府门到内堂的这段路程变得远起來,越是急着就越是觉得老也走不完,在吩咐郑茜缯不用跟着后,脚步就更加的急促了,

    老远就瞧见紧闭的内堂房门,心脏也跟着激烈的鼓动,两步做一步的快步上前,一把推开门,当对着门而坐的人抬起头目光与我相视时,心情反倒不再那么紧张了,长长地吐了口气嫣然对他而笑,

    “肃,你回來啦,”

    一句简单的话,简单得就像是家人每天都会对你说的那句极为普通的话,可是此时听起來却是这般的让人心悦,似乎很久都沒有人对我说了,所以才会觉得它是如此的特别吗,以至于让我的心情久久地不能平静,

    “嗯,等很久了吗,”心情豁然开朗起來,不过是句普普通通地对话就已经让我暂时得到了安慰,眼里暂时不再有别人,满满地充斥着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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